前方,黑暗的星空中,一颗散发着灰白之光的星辰孤零零的转动着,在它的周围,没有任何星体存在。
“有古怪。”
申马低声呢喃,当他临近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幽深中带着一点光明,阴冷中又夹杂着一丝温暖。
“走,下去看看。”
穿过灰蒙蒙的大气层,申马终于看清这颗星辰的地表状况,大地焦黑,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只有些许低矮的植被存在。
而且,空气常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灰雾,阴冷、潮湿,有些地方甚至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完全看不真切。
这里被大道压制的厉害,灵气稀薄,不能支撑修士悟道修行,是一处没落的古地。
不过,即便如此,这里还是生存着不少生灵,尤以人族为最。
“哧!”
申马和墨菲特降临在一座小山上,不远处炊烟袅袅,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山脚下,一条小溪缓缓流过,周围则是黄橙橙的稻子。
“哎,好久没看到这般田园风光,好怀念啊。”申马不由得想起了洛宓妃那个恬静的小村子,回忆满满。
“呯!”
突然,墨菲特伸出一只大手,往灌木丛中探处,拘出一团夹杂着无数稻草的泥土。
只见那团泥不断挣扎着,频频往外射出稻草根,但却难以破开墨菲特的防御。
“咦?好诡异的生灵,不过好弱啊,就比凡人强一点点,难怪能避开我的感应。”申马露出惊奇之色,睁开五色神眼来回扫视着。
“不同的道吗?”
申马从稻草泥中感知到了一缕混乱的神魂印记,它没有灵智,只依靠本能行动。这种生灵像是某种特殊的畸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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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申马将神念散发开去,感知方圆万里内的情况。
五十里外的一个小湖泊中,埋葬着一具血棺,棺内有变异的血尸,正在孕育之中。
百里外,一颗高达十丈的紫树上,悬挂成百上千具尸体,有凶禽猛兽,也有人类。
千里外,出现了一支迎嫁队伍,走在前头的是吹凑乐器的纸扎人,花桥旁还有一个两腮涂抹着胭脂的媒婆,只见她步履漂浮,仿佛悬在半空中。
万里内,种种诡异的存在都在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则行动,它们以各种血肉生灵为食,不过修为却十分低微,甚至来一个道宫境修士,都可以直接横扫。
这里的人族修炼的并不是遮天法,而是最低级的凡间武学,以锤炼肉身血气为主,只有少数天赋异禀者可以抗衡诡异生灵。
“这地方是个猪圈啊,诡异生物的猪圈!”
申马叹了一口气,与墨菲特一同朝前方的村落走去。
前方,金灿灿的稻谷挂在泛黄的谷叶上,风一吹,整片稻田宛如海浪般起伏不定。在稻田上空,还有一大团白光聚拢在一起,好似云朵一般。
仔细一看,那是成百上千的人状白光,它们宛若小孩子,嬉戏打闹着,发出“呵呵”的怪笑声。
“哼!”
申马闷哼一声,那一团团白光瞬间破碎,化为片片光雨,洒落在稻田间。
“怎么回事?稻孩子消失了!”
“啊!妖怪啊,快跑!”
稻田边缘,十几个身着破布麻衣的农民一看到申马和墨菲特的身影,顿时吓得屁股尿流,嘴里不断嚎叫着,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动都动不了。
毕竟,单单墨菲特那十丈长的体型,远看就如同一座小山包一样,再加上溢散开的点滴圣威,岂是那些凡人能抗衡的?
若不是他两有意控制威压,怕是方圆十里内瞬间就可能化为尘埃。
“大人,饶命啊!”
“大人,我等愿意为仆为奴,只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等不死!”
……
一片求饶声在田间响起,此起彼伏。
“哼,左右不过一死,求他们作甚,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紧咬着牙,全身青筋暴起,拼命想要从那种恐怖的威压挣脱出来。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本座可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些诡异存在,呃,差点忘了,小墨你赶紧收敛威压,别吓着他们。”申马开口道。
“收到!”墨菲特应道。
“呼!”在场的十几个农民松了一口气,身上那种恐怖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
“踏踏!”
申马迈步向前,盯着人群中唯一一个敢于出声的中年男子,眼中露出欣赏之色,道:“你很不错,竟然含有一丝圣体血脉,你可愿随我修道?”
“修道?”那男子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对这个词汇十分陌生。
“嗯,怎么说呢?给你露一手吧!”
申马往虚空探出一只神力大手,不多时,大手就带着一具血红的棺材降临。
“血怨棺!”在场众人齐齐倒退,脸色苍白,一脸惶恐,个别的直接朝村里跑去,无比惊惧。
“我不知这玩意在你们眼里有多可怕,但是对我而言,灭它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申马轻笑道。
而后,所谓的血怨棺就在众人跟前化为一堆齑粉,里面的存在连嚎叫声都没喊出来,就寂灭了。
“神仙!”众人齐声高呼,胆小的已经叩首膜拜。
“这?”那名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目瞪口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我愿意随您修道,不过我路胜绝不会做违背苍生道义的事情。”
“路胜?好名字!戒心不要那么大,我自域外而来,呆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
“域外?”路胜心潮起伏不定,一脸惊骇。
“等你以后修为足够,踏出这颗古星,自然会了解的。走吧,带我进你们村里逛逛。”申马笑道。
“是,大人这边请。”路胜恭敬道。
“入我度天一脉,叫我老大就好。”申马开口道。
“是,老…大!”路胜干咳了一声,感觉老大叫起来有些别扭,跟市井中的帮派差不多。
稻田离村子不过三里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口处。
“咚咚!”
村口内的空地上已摆上了一个丈长的牛皮鼓,一个大汉手持两个铜锤,不断砸向牛皮鼓,声音震耳。
在其周围,还有七八个手持长矛利剑的汉子,一个个严阵以待。
“这牛皮鼓倒是有点意思,勉强能防御那些诡异存在吧。”申马笑道。
“村长,不用担心,这是自域外降临的神仙,不会伤害我们的。”路胜急忙凑上前去,大声呼喊道。
“你…说他们是神仙就是神仙吗?村里可是有上百口人,万一…出了意外,你负担的起吗?”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叟站了出来,望着申马和墨菲特那巨大的身影,哆哆嗦嗦道。
“村长,这两位大人真的是神仙,我刚才就看到大人从极远处抓起血怨棺,轻轻一握,直接将棺材粉碎。”
“是啊,大人若想害我们,哈口气方圆十里就会化为尘埃。”
……
见识过申马神通的十几个农民急忙解释,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两尊活神仙。
村长还在犹豫中,申马却是直接探出神力大手,抓起了那个牛皮鼓,观摩其中的构造。
“他竟然不怕卫鼓!”
“神仙!”
“这绝对是神仙!”
村长与七八位大汉惊得像是头顶炸了颗响雷,在他们眼里,村里的卫鼓可是抗衡诡异的最强法器。
“看来此界懂得阵纹的修士还是有的,只是不知为何修行法被抹去了?难道有人在搞鬼?”申马发现卫鼓里面有数道残缺的纹络,证明此界还是留有阵法传承的。
不过,他的神念散开万里,竟没有发现一个修行遮天法的修士,这让他无比困惑。
“好了,你们别跪了。本座来此,只为传道。若你们有志修行,明天这个时候可在此等候。不愿意的,我亦不会强求。”
话音刚落,申马与墨菲特就消失在眼前。
“传道、修行…”一众村民呆呆的望着申马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万里外、五万里外、十万里外,申马在这一天踏足了数十个人类城市以及百来个人烟罕至的诡窟,发现这颗星辰真的没有遮天法存在,而且这里的大道法则似乎被修改过一样,专门针对修行者。
“难道被至尊下了诅咒?”他一头雾水,感觉其中定隐藏着大秘密。
一天后,他再次来到那个小村落。
村口,人口攒动,老老少少都有,村里的人至少来了一大半。
“哈哈,我还以为你们会因为心里恐惧,连夜逃跑呢。”申马笑道。
“不敢、不敢,能跟着大人修行,乃是我等三生修来的福气。”村长哆哆嗦嗦道。
他们昨晚确实商量着逃跑来的,只是荒野危险重重,乱跑出去跟送死没什么两样,所以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确实是你们的福气,本座自踏上星空古路,打的各路天骄抱头鼠窜,连大圣都杀了好几尊…”申马开始讲诉自己的辉煌事迹。
只是下面的数十个村民却是一脸懵逼,他们有的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听着申马的自夸,感觉就跟天方夜谭一般。
“咳咳,算了,说这个你们也不明白。现在呢,想修行的就留在这儿,不想修行的就散去吧。”申马开口道。
一些胆小的村民直接就跑了,若不是村长强制要求他们一定要来,可能现在都不知躲哪里了。毕竟,面对的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龙马和石头人。
“你们可知何为修行?”申马问道。
“不知。”一众村民齐齐摇头,一脸疑惑。
“我知道,修行就是为了变强,我要变强,请大人教我仙法!”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开口道,只见他穿着一身短打的衣服,露出如虬龙般的肌肉,脸蛋虽然还很稚嫩,但是眉目间却炯炯有神。
“哦,你为何要变强?”申马问道。
“我要杀死那些可恶的诡异,为我娘报仇!”少年攥紧了拳头,大声道。
“不错,有志气。修行者,首先得立下志向,并为之持之以恒,才能通达彼岸。若是连志向都没有,何谈修行?少年,很好!你的名字叫什么?”申马道。
“我叫路深蓝!”少年铿锵有力的说道。
“老…大,这是吾儿。”路胜道。
“哈哈,真可谓虎父无犬子!难怪他身上也有圣体的微薄血脉,原来是你的种啊,你还有孩子吗?都叫出来吧。”申马开口道。
“老大,我家十代单传,就这一个孩子。”路胜尴尬道。
“可惜,你这孩子我看着挺合眼的,想入我度天一脉吗?”申马问道。
“想!”路深蓝大声道。
“很好,以后称我为老大即可。”申马道。
“是,老大!”路深蓝爽快道。
一旁的路胜脸已经黑了大半,跟着儿子一同叫申马为老大,他感觉自己无形中与儿子平辈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接下里我将讲诉修道的事情,你们可要认真听。人体,有无数的‘门’,修行就是不断开启这些‘门’,发现真我…”
申马头顶度天棺,将修行的奥义以神念的形式传给在场的众位村民,大道之音阵阵,浩大恢弘。
即便是完全对修行一窍不通的愚民,被他这般灌顶式的传道,也很快了解到修行的奥义。
不只如此,申马还取出了一株万年老药,取其精华,洒落成雨,滋养他们的肉身,让他们能开启体内的‘门’,踏上修行路。
“《灵宝经》,乃是神话时代九大天尊灵宝天尊所创,他的经文中正浩荡,专克诡异不详…”
接下里,申马又将《灵宝经》的轮海卷传了出去。
一个月后,在申马指导下,路深蓝最先感知到生命之轮的存在。
“老大,我感觉到了,肚子里有东西在动,就快喷涌出来了。”路深蓝亢奋道。
“静心,专注,努力撬开那层隔膜,就可到达苦海境。”申马开口道。
“是!”
路深蓝盘坐在空地上,努力引导神力的涌动,不多时,一抹淡淡的金茫从他肚脐下迸发开来,隐约还可听到潮汐声。
“血脉还是太稀薄了,不过也好,以后至少不会像叶凡那般经受残酷的天劫。”申马暗叹道。
“哧!”
就在这时,一丝又一丝灰色的雾霭涌来,夹带着阴冷、妖气的气息,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这是…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