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为之推着轮椅,走的时候,还多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车,等远离差不多有十几米远后,他问,“慕周,你为什么执着这件事?”
从认识许慕周到现在几十年了,就见他一直心心念念一个女孩儿。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慕周心念的人。
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秦为之也很纳闷,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复杂,这么久了,也没人真的清楚,那两个孩子到底是姓什么?
姓宋?还是姓季?
不管他们姓什么,这两个男人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爱木遥遥的样子。
许久,许慕周抿了抿唇,内心很苦涩。
这件事情,要从何说起,才能不让秦为之有更多的疑问。
又或者,要以哪件事作为故事的开头,才不会让他自己也糊涂。
许慕周轻轻的推了一下眼睛,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随后又不太自然的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毯子。
“我......在赎罪吧!”
“哈?”秦为之更加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什么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要用赎罪两字儿来表达。
着实的将秦为之整迷糊了。
秦为之慢慢的推着,他的疑问,没有等到许慕周的下文,他也不过问。
等许慕周想说了,自然就会说出来。
只不过是要等一些时间罢了。
车内的木屑一点一点化为透明,沾染在指缝中的木屑也慢慢的消失不见。
季秦闻更为恐慌,努力在空气里抓木屑的样子。
很是狼狈,他满眼的死寂,在看到本来满满一手心的木屑。
不过几分钟,就一丁点儿木屑都没有了。
在他膝盖上放着的裙子,也在慢慢的消失,鞋子也一样。
“不要,”奈何他怎么呼唤,不管是由人皮化为的木屑。
还是放在膝盖上的裙子和在边上放着的鞋子。
季秦闻亲眼目睹它们消失,就算他扑下去,想要抓住那只消失后还剩一点的鞋带。
他唇角上扬,以为抓住了,可再看看手心。
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瞬间,他崩溃,用力的拍打着车窗,原以为不打开车窗,木屑就不会飞出去。
他的遥遥就还是在这里陪着他。
可是,他的努力都毁为一旦。
为什么他的遥遥要变成这样子,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他的手紧紧的攥紧,可到底,什么都没有留住。
至今,他还记得那天的诅咒,是他亲手将她推出去的。
现在,却连一点木遥遥的痕迹都抓不住。
他捶胸顿足,被自己的行为愚蠢到。
他低低的说着,“遥遥,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意留给我。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季先生,”周辰鼓足了勇气,打开后座的门,打开后,也是很惊讶,双眼瞪得老大,车内一点木屑都没有。
就连属于的木遥遥的衣裙和鞋子,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干干净净!
“您......”周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先生,现在回家吗?”
“回。”季秦闻的声音嘶哑,满目赤红,唇色发白,头发也迅速的疯长,额前的头发将他的视线挡住。
可就是这样,让周辰感到惊恐,他拍拍心口,安抚自己,什么没见过啊,至于这么害怕吗?
齐算见周辰关上了车门在,拄着拐杖凑过来,小心的问他,“现在怎么样?”
“回季宅。”周辰的声音也很低,不敢大声讲话,就连打开车门的时候,手搭在方向盘上都还在一个劲的颤抖。
齐算见他这样,只以为他大惊小怪,想要嗤笑他的胆小。
可,从后视镜里,看到因感情一夜白头的季秦闻。
齐算的眼睛流露出来的惊恐不比周辰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