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情，在陆凉莞看来，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眼看着宋寻香转身就要离开，陆凉莞一把将她给拽了回来。
宋寻香气急败坏，恶狠狠地瞪着陆凉莞，“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偿命！”
“你疯了？！”
宋寻香挣脱不开陆凉莞的手，便直接下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会儿，陆凉莞的双眼猩红，咬牙切齿地瞪着宋寻香。
很显然，他虽然感觉到疼痛，却仍然不肯松手。
怎么说，宋寻香对他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
他不肯松手，她也跟着松了松牙关。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暴怒的样子。
眼中好像聚集着一小团的风暴，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铺天盖地，席卷整个世界。
宋寻香微微顿了顿。
却见陆凉莞面色冷然，“馨予的孩子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宋寻香的心里一咯噔，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凉莞。
“怎么会这样？”
“这话，难道不是应该问你自己么？上次，你为什么要推馨予，为什么要让她下跪？”
“我什么时候……”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陆凉莞忽然有些暴怒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宋寻香，眼睛瞪得就像是灯笼。
宋寻香抿唇。
看着他那暴怒的神情，委屈一下子就从心头涌了上来。
宋寻香的眼眶微微泛红，“你的意思，是我害了赵馨予的孩子？”
“难道不是么？”
除了宋寻香，还有谁会这么做？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推她，甚至没有让她下跪。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自己去警局查监控。”
“你做的可真是完美，连监控都想到了。馨予那么单纯的一个女人，到底，还是比不过你啊。”
宋寻香愣住。
她终于明白，若是不信，就算证据确凿，他也会觉得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爱与不爱，从这一刻开始，明明白白。
她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在你眼里，赵馨予就是纯白无暇，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吧？”
“难道不是么？”陆凉莞反问。
宋寻香呵呵笑了两声，“陆凉莞，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赵馨予的孩子，与我无关，这是天意。”
“你说什么呢？”
“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老天这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对馨予这么诽谤！”
“到底是诽谤还是事实，陆凉莞，你自己去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宋寻香实在不想跟他纠缠。
闹得太过难看，别说自己丢脸，对研究所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于是，她转身想走，没想到赵馨予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
“宋寻香！你害我的孩子，我要跟你拼了！”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馨予就已经冲到了宋寻香面前。
那细长的指甲直接就落下了宋寻香的手上。
宋寻香感觉到吃痛，下意识地一个伸手，推开了赵馨予。
赵馨予重心不稳，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啊！”
赵馨予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陆凉莞一把冲了上来，直接扬起手，一个巴掌，落在了宋寻香的脸上。
“你个毒妇！”
宋寻香狠狠地挨了一个耳光之后，感觉脑袋嗡嗡响。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看到陆凉莞心疼的抱着赵馨予的那一幕。
真是说不出的刺眼。
陆凉莞只担心赵馨予，何时担心过自己会如何？
这么想着，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凉莞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她被带走。
一直到警局，她还是神情呆滞地坐在那里。
程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
“寻香啊，你怎么了？没事吧？你可不要吓妈啊！”
大概是听到程蓉的声音了，宋寻香的思绪这才从另外一个世界抽了回来。
她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程蓉，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看得出来，宋寻香很是难过。
这个时候，警察走了过来，有些抱歉地笑笑。
“刚刚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您的女儿属于正当防卫。你们待会儿做个笔录就可以走了。”
见状，程蓉便直接生气起来，她叉着腰。
“你们怎么办事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我女儿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警察只能无奈地看着程蓉，不断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是陆先生报了警，我们也是按流程办事。”
“陆先生？！”程蓉看着旁边坐着的宋寻香，咬牙切齿，“我就知道，那个陆凉莞果然就是个人渣！呸！”
听着程蓉这样骂着陆凉莞，不知道为什么，宋寻香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于是，她伸手拉了拉程蓉。
“妈，算了吧。”
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赵馨予跌倒的时候，陆凉莞那心疼着急的样子。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展露过的温柔。
整整六年了，她爱惨了他，现在，她恨不得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她垂下眼眸，“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原本程蓉还在旁边骂骂咧咧，听着宋寻香那有些虚弱的声音，顿时就心软了下来。
“好。妈听你的，我们回家。妈回去给你炖汤。”
宋寻香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最后做了个笔录，离开警局之前，正好简直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跟宋寻香擦肩而过。
宋寻香听到他在自己的身后跟一个警察说道：“你好，我是陈飞的律师，我叫黄蓝。”
陈飞？
宋寻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回过头来。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后的男人，“你是陈飞的律师？”
黄蓝抿唇，奇怪地回头看着宋寻香。
虽然不知道宋寻香的目的，但是，他还是木讷地微微点了点头。
“啊，是啊。”
陈飞已经在警局好久了，因为缺少保释人，迟迟没有出来。
他本来就是过来把陈飞捞出去的。
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宋寻香。
却见宋寻香回头，目光坚定而又认真地说道：“我想见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