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关于程蓉的这个提议，宋寻香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目前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手头上研究的项目还没有完成，而且，药剂也还没打完。
万一出国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无法预估。
最主要的，她怕自己脑内肿瘤会突然犯病，被父母察觉……
这些愿意全部加起来，她还是选择了拒绝。
“你们好好玩吧，你和爸的二人世界，让我去做什么电灯泡？”
“你哪里是电灯泡？”
然而宋寻香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程蓉也没有再强求，只是微微摊了摊手。
“那好吧，以后我们不在了，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记得，三餐要按时吃，没事的时候，去找林越出去玩玩……”
大概是年纪大了，总是爱啰嗦。
宋寻香无奈地点头，“知道了。”
……
今天的陆凉莞回来得稍微早一些。
晚上八点半，赵馨予还在洗澡。
他躺在沙发上，朝着边上送来一杯热茶的张妈摆了摆手。
“你放着吧。”
“哎。”
张妈应了一声之后，把茶水放在桌面上，手稍微擦拭了一下围裙，站在边上。
她看着陆凉莞那闭目养神的样子，踌躇了好一会儿，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是陆凉莞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
“怎么？有事跟我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搓了搓手。
“就是……我这阵子，想回老家一趟。”
“怎么了？”陆凉莞的眉毛跟着拧了起来。
“我这不是，老家那边，女儿给我买了套房子吗？虽然不大，但是够住，这些日子，他们希望我回去帮着带带孩子……”
吴妈讪讪地笑着，看起来倒是有理有据的。
回去帮着女儿带孩子，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陆凉莞自然是能够理解的，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我给你开点补贴，过两年回来了，房间还是你的。”
说着，便开始坐直了身子，准备给张妈转账。
可是，张妈却一下子显得有些为难起来了。
“陆总，我的意思是，我回去之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话出口，陆凉莞果然猛地抬起头来。
怪异的目光在张妈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才抿唇开口。
“嗯？好。”
就这么云淡风轻一句话，张妈突然有些微微发愣。
好歹，也该问问为什么吧。
可是陆凉莞什么也没有说，淡定得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既然如此，张妈当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直接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了。
就在张妈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猛地一个回头，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陆凉莞。
她吓了一跳。
“陆总，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罢了。”
陆凉莞浅浅笑着，走上前来，“你在我这里也十几年了，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陆总说的什么话，日后，我不在了，您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才是。”
说着，又多交代了两句。
这本来应该是母亲的叮嘱，现在，全部都呈现在了张妈的身上。
陆凉莞终于微微动容。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至于儿女的事情，别墅里还有空房，他们可以在这里住。”
陆凉莞的这幢别墅，可以顶的上他们老家好几栋房子了。
而且别墅里面还有很多房间都没有人住，他们搬过来，倒是也填补空缺。
这么多年，陆凉莞早就习惯了张妈做的饭菜，习惯了张妈的叮嘱。
要是换成其他人，他恐怕会不适应。
而且，照顾赵馨予，也不放心。
张妈犹豫着。
“陆总，我当然舍不得您，但是，有些事情，我建议您还是先跟赵小姐商量一下才好。”
听吴妈提起赵馨予，而且那语气，竟然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得，陆凉莞皱了皱眉。
“是不是馨予和您发生矛盾了？”
之前赵馨予住院的时候，他让张妈过去照顾赵馨予的时候，他们就发生过不愉快，这会儿，他生怕他们又闹了什么矛盾。
张妈一向都是老实本分的，不会在别人的背后嚼什么舌根。
这会儿突然收拾着要走，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听到陆凉莞这么问，张妈只是微微垂下头去，摆了摆手。
“没什么，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您和赵小姐好好生活吧。”
陆凉莞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张妈的手。
他分明看见张妈的手上有一道血痕，很是晃眼，看起来，应该是今天才发生的。
他微微拧眉，“怎么回事？”
“我自己不小心刮的。”
张妈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陆凉莞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端倪。
如果真的是自己不小心刮到的，张妈的反应显然是不对劲的。
于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
“是不是馨予弄的？我去找她。”
说着，直接转身便要离开，可张妈却马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抓住了陆凉莞。
“不是不是的陆总，这不关赵小姐的事情，她不是故意的。”
陆凉莞倒是没想到，张妈竟然老实到这种程度。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维护着赵馨予。
他有些生气起来、
正好这个时候，洗完澡的赵馨予转了一圈，发现了两个人。
她看着陆凉莞，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莞哥哥，你回来了？怎么样？今天是不是很辛苦？”
说着，凑上前来。
那张堆满笑容的面颊一下子就让陆凉莞感觉到厌恶。
他只是微微侧过身子，躲过了赵馨予上前来拉着自己的手。
“张妈的手，是不是你弄的？”
赵馨予顺着陆凉莞手指的方向，朝着张妈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
“哎呀，是张妈笨手笨脚的。莞哥哥，张妈现在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要不，我们干脆就换个帮佣吧……”
赵馨予显然还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下一刻，陆凉莞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爆发。
明明张妈被逼的要离开了，还帮着赵馨予说话，最后却得到这么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