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半兵卫的这句话,绪方愣了愣。
随后面带几分无奈之色地笑了笑:
“师傅……我还以为你会很讨厌我的这句话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总感觉师傅你是一个不喜暴力的人,所以对于我这种话,我觉得师傅你应该会非常厌恶……”
“怎么会。”半兵卫笑了笑,“我是讨厌暴力不假。我平常也总是教导你们——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你们忘了吗?我在教你们这个道理时,总是会在后面补上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暴力’。”
绪方回忆了下。
发现还真如半兵卫所说的那样——半兵卫之前跟他唠叨这个道理时,有时候会在后面加上这句话,但有时候则没有加。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比谁都暴力。”
听到半兵卫的这句话,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师傅他对“万不得已”的定义是什么……
——明明在之前的祭神比试上,我和远山都已箭在弦上了,师傅还想拦着我,不让我上场……
——难道说在师傅眼里,之前祭神比试上的那种情况还不算万不得已吗……
而半兵卫此时接着说道。
“在进行赌上性命的死斗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赢且活下去。”
“只要能在死斗中赢,不论使出什么招数都是正当的,没有卑鄙一说。”
“那种不明白这种道理的人,即使他把榊原一刀流的每一招剑技都练到登峰造极,我也不会把免许皆传的证书给他。”
半兵卫的话音刚落,场内的一名弟子便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高声道:
“师傅!我明白这一道理了!我日后与人进行生死决斗时,也会不择手段的!请问也能把免许皆传的证书给我一份吗?”
“你?”半兵卫听出了这名弟子只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你只是达到了获得免许皆传证书的第2个条件而已,你有达到第1个条件吗?你有哪招剑技练得娴熟吗?”
半兵卫的话音一落,立即引起了一片片大笑声。
也多亏了刚才这名弟子的耍宝,让道场内的氛围变轻松了不少。
众人在笑完过后,半兵卫重新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绪方。
“绪方,不用再有任何的推辞,安心地把免许皆传的证书收下吧。”
绪方偏转着目光,从面前的半兵卫重新转移到手中的卷轴上。
望着卷轴上的“免许皆传”这4个大大的汉字,绪方抿了抿嘴唇。
“……师傅,我明白了。免许皆传的证书,我收下了。”
“嗯。”半兵卫轻轻地点了点头,“望你日后不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
“是!”
“好了。”半兵卫站起身,“大家可以继续练剑了。”
随着半兵卫的话音落下,跪坐在绪方身后的其余弟子立即站起身,然后朝绪方“扑”去。
“好厉害!这就是免许皆传的证书吗?”
“免许皆传啊……好羡慕啊。”
“绪方前辈,可以将证书给我们看看吗?”
“绪方君,恭喜你!”
……
第一次见到免许皆传证书的众人,立即把绪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不少人甚至还伸手想借绪方的免许皆传证书来看一看。
对于这些人的请求,绪方自然是大方地答应了,然后爽快地将他的免许皆传的证书交出去,供大家传阅。
就在大家都在那兴奋地传阅着绪方的免许皆传的证书时,三上突然高声道:
“大家!请听我说!”
三上的这声大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吸引力,包括还没有离开道场的半兵卫。
“我有一个提议!”
三上满脸笑意的说着。
“为了庆祝绪方君的伤势即将痊愈,同时也为了庆祝绪方君成为我们榊原剑馆的第一位拿到免许皆传证书的人!我们举办一场宴席如何?”
榊原剑馆是一座刚建立没多久的“年轻剑馆”,绪方的的确确是榊原剑馆自建馆以来第一个拿到免许皆传证书的弟子。
“宴席?”
“听起来似乎不错。”
“我最近的确好久没有好好地畅饮一番了。”
而绪方在听到三上的这一提议后,也不禁愣了一下。
举办一场庆祝他即将痊愈、获得免许皆传证书的宴席——在听到三上的这一提议时,绪方心底不感到高兴,那肯定是假的。
……
就在众人对三上刚才的这个提议进行着细声的讨论时,三上再次补充道: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参加!”
“师傅。”三上偏转过头看向半兵卫,“我希望您也能来参加!”
“我倒是可以来参加。”半兵卫轻声道,“不过——你打算在哪里办宴席?”
三上面露尴尬的笑容,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下面。
准确来说,是指了指他脚下的道场地板。
“不行!”半兵卫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绝道,“道场是练剑的地方!不是举办宴席的地方!”
“师傅!”三上双掌合十,“还请您能多多通融!在这里办宴席只需要准备酒水和饭食就可以了!若是去外面的居酒屋或饭馆办宴席的话,要多花不少钱的!”
三上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弟子也都纷纷附和道:
“师傅!求您了!”
“请您多多通融!”
“我们事后会打扫干净的!”
……
因为想办宴席……或者说,是想和自己的师兄弟们一起大口喝酒的人数量还不少。
所以对半兵卫的求情声,其声势还不小。
望着不断向其求情的弟子们,半兵卫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行吧,这个道场就姑且借你们一用吧。”
半兵卫的话音刚落,道场内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三上前辈!”一名弟子用迟疑的语气朝三上问道,“那么——举办宴席的钱,我们是均分吗?”
这名弟子的话刚说完,不少人立即将目光集中在了三上身上。
榊原剑馆的众弟子因各自平常的工作各不相同,所以收入也各不相同。
有些弟子因俸禄过低的缘故,过着算不上多么体面的生活。
如果举办宴席的钱是均分的话,那么这些生活比较拮据的人,会很犹豫是否要参加。
“不!”三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举办宴席的钱,统统都由我来出!”
三上此言,立即引起了在场的不少人的惊呼。
包括绪方在内。
“三上前辈!”绪方急声道,“怎能让您如此破费!”
“破费什么的,算不上啦。”三上爽朗地笑了笑,“我还是有一点存款的,举办一场宴席——绰绰有余。”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那有必要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如果是三上说这句话,那就没有怀疑的必要了。
因为三上算是他们榊原剑馆众弟子中俸禄最高的那批人之一。
然而,就在这时,半兵卫突然出声了:
“三上,不需要你破费了,举办宴席的钱都由我来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