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随着秦琼的话音落下,冷酷的寒风不觉缓缓吹起。
沐浴在冷风中,吴天峰神色略显挣扎,直到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出声道:“西阳关有你这样的大将镇守,本帅若要强破西阳关,也并不容易。”
“我会下令扎营,准备最锋锐的攻城利器,一个月之后,必破你的西阳关。”
闻言,秦琼笑了。
好一个吴天峰,他也是听明白了秦琼的意思。
知道秦琼无非就是想要拖延时间。
退兵,他是绝无可能退的,燕王之令,他可不敢真的去违背。
但是,他却是可以从中周旋一下。
例如,吴天峰此刻所言,准备攻城利器,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即便是燕王知道详情,也拿吴天峰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秦琼道:“不够,我需要三年。”
秦琼与吴天峰不同,他不需要刻意演戏,更不需要去通过言语掩饰自己真实的目的。
他仍旧直白的说出,三年。
反正,也并不一定就是非要三年,咬死三年,仅仅只是一种谈判技巧罢了。
最大程度的压榨吴天峰的价值,如此,足矣。
吴天峰深深地望了一眼秦琼道:“秦琼,你是个聪明人。”
“你应该知道,过多的试探,毫无必要。”
“三个月,纵然我大燕王朝最难得的攻城利器,也只需三个月,便能够铸造一大批,并送达战场。”
三个月,是吴天峰经过精准计算之后,得出的极限时间。
再多,他也无力拖延。
届时,燕王若是问责,他必定再也没法抗住。
“好,成交,三月无战,我就还你一个完好的亲弟弟。”
认真审视了一会儿吴天峰,秦琼同意了。
跟着贾诩好一段时间后,秦琼对于察言观色,谈判拉扯,也是有了一定的经验技巧。
三个月,不出意外,当是吴天峰能争取的最长时间了。
再说多,就真的谈崩了。
于秦琼而言,没必要故意去谈崩。
一个废物吴正隆,换三个月缓和时间,那是赚大发了。
“哼。”
重重一哼,吴天峰没有多言,大手一挥,大军退走,一直退到西阳关外三十里,方才安营扎寨。
咚!咚!咚!
宣北城下,战鼓声如雷鸣。
囤兵八十万的宣北城,于今日,正式迎来了武家军的攻伐。
城下,薛仁贵依旧是白袍小将的形象。
骑在白马之上,手持银剪戟,背负震天弓,微微昂首间,瞳孔之中流露出别样的风采。
英姿勃发的模样,隔着老远,就有一种潜移默化间,摄人心魄的气势。
“八十万攻城,八十万守城,有点意思。”
嘴角微扬,薛仁贵呢喃之间,颇有种玩味之感。
正常人听来,这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般而言,若守城军与攻城军持平,攻城军多会放弃。
毕竟,任谁都知道,守城更占优势,光光是攻城军在进攻城墙之际,就要付出极大代价。
这个时候,若兵力相当,强行攻城,结局自是可想而知。
然,此时此刻,薛仁贵却是目露睥睨之色。
视宣北城如无物。
“薛仁贵将军,根据我的探查,宣北城主将,乃是林武的心腹,名为林余。”
“是一位万寿境强者。”
“此人深谙兵法,在西北两道之时,曾多次与大荒王朝作战,胜多败少,不容小觑。”
薛仁贵身旁,雨化田微微躬身,再度将自己探查所知,告知一下薛仁贵。
薛仁贵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人吧?”
银剪戟直指宣北城北方城墙之上,站在正中间,身着一袭红色战袍,面相霸道的将军道。
“正是那人。”
顺着薛仁贵银剪戟所指,雨化田也是一下子便认出了林余。
“来人,传令下去,结阵冲锋,攻城!”
一声令下,薛仁贵下令,攻城开始!
“薛将军有令,攻城!”
将令一下,薛仁贵麾下八十万大军就有如一台精密的仪器般,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十万长矛兵在前!
此十万长矛兵,乃是武战尚未攻伐临原道之际,就已经秘密练成的一支雄狮。
他们一手持矛,一手持盾,步步推进,不疾不徐。
黄阶下品的盾牌宛若铜墙铁壁般,进入敌军的箭雨范围内,敌军的箭雨,却是根本无法通过盾牌,对他们造成任何打击。
“该死!这是什么打法?”
“怎么会有这么坚硬的乌龟壳?”
宣北城城墙之上,林余望着城下长矛兵们结阵而行,头顶有盾牌护持,前后左右,皆有盾牌遮挡,硬生生将他们打造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
任由城墙之上箭雨如何覆盖,也对他们形成不了一点有效的打击。
双手猛地拍击城墙,林余赤红着双眼,无能为力的嘶吼着。
“不错。”
微微额首,饶是薛仁贵也不觉对长矛兵的阵型倍感欣慰。
“主公所打造之长矛兵,果真不凡。”
不得不说,长矛兵的表现,亦是让雨化田也感到了惊艳。
“杀!杀!杀!”
很快,第一批长矛兵便是抵达城墙正下方。
他们发出声声爆吼,紧密而有序的分工起来。
正中心的长矛兵们扛起事先准备好的攻城锤,十数个人抬起,在前后左右数十人的盾牌护持下,开始一击又一击的敲击着城门。
其余长矛兵们,纷纷架起十数丈的云梯,意图攀上这高逾十丈的城墙。
于攀登云梯之际,他们仍保持着一手持盾牌护住头顶,一手持矛,并腾出手的空隙,辅助自己快速攀登云梯。
一时间,大规模的长矛兵开始攀登云梯。
城墙之上,林余急了。
他大声怒啸着:“热油呢?”
“快给我泼!”
“滚木礌石也不用节省,给我砸,狠狠的砸,就不信打不碎这些乌龟壳!”
城墙之上的西北军闻言,不少人都是立时放下了手中弓箭,一脸的嫌弃。
他们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嫌弃弓箭无用。
一轮轮箭雨下去,他们竟是未能打碎一个乌龟壳,简直离谱。
转而,一个个都是使出吃奶的劲,抱起一块块巨石,暗暗发狠,必要以巨石之力,砸碎这些乌龟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