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的时候,典狱长诺顿的汽车驶进了监狱。
他西装笔挺,信步朝着监狱的办公大楼走去,这是他日常的工作,虽然最近因为那个名叫安迪·杜福兰的囚犯的不配合,让他的工作多了很多麻烦,但是他相信一切都会解决掉的。
两个狱警看到诺顿,连忙迎了上来。
“典狱长,昨天监狱发生了一些事情——”
诺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等会再说。”
“既然你们还安然站在这里,说明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我更关心的是......”诺顿停住脚步:“安迪·杜福兰的禁闭期是不是结束了?”
“可是——”狱警看了一下诺顿的脸色,还是暂时将吴行知的事情咽了回去。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典狱长其实对于囚犯的暴动并不感兴趣,他和警卫队长哈德利是两个极端,哈德利就很喜欢管束囚犯,在囚犯身上获得暴力的快感。
而典狱长诺顿更喜欢钱。
普通囚犯们能够给他带来的金钱很少,典狱长这十来年大部分的收入都依托于那个杀了妻子的银行家——安迪·杜福兰。
监狱里面大部分的狱警都受过杜福兰的恩惠,帮忙免税或者干一些其他灰色经济领域的脏事。
这也是为什么当杜佛兰燃起想要摆脱罪名的希望的时候,诺顿会勃然大怒,直接将这个肖申克监狱的红人关进禁闭室。
甚至直接杀死了那个能够帮助杜福兰翻案的年轻人——
要知道对于诺顿来说,他很少直接对囚犯下死手,向外界报告囚犯的死因会给他的工作造成麻烦,因为这种事情,他经常教训哈德利,让他下手轻一点,不要动堪把人打死。
监狱里所有的狱警都希望杜福兰老老实实的永远待在肖申克监狱里,这样他们能多一个免费的高明会计,一个没有代价的经济来源。
“杜福兰的禁闭期确实结束了。”
诺顿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让我们去看望一下我们的好好先生吧。”
“我相信经过这次时间,他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囚犯永远是囚犯,他不能因为他的特殊性就以为可以在肖申克为所欲为。”
狱警欲言又止,相比起杜佛兰,现在监狱里面有一个亚洲人可是要放肆太多了,那才叫真正的为所欲为。
跟随着诺顿的脚步,几人飞快地走到了禁闭室。
“嗯?负责禁闭室的杰拉尔呢?”
“典狱长,杰拉尔在医务室,昨天——”
“不重要。”诺顿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示意狱警拉开禁闭室的门,光线照进去,露出一个枯瘦憔悴的身影。
那人躺在地上,似乎被光芒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抱住头。
诺顿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凝视着这个给他带来了巨大利益的囚犯。
“相信你已经听说了。”
终于,他开口,语气很平静:“太惨了。”
“这么年轻,邢期才剩下一年不到,竟然还想越狱。”
“我们的狱警开枪的时候心都快碎了。”
他带着悲天悯人的腔调,仿佛在朗诵圣经。
“我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忘了吧。”
“向前看,继续生活。”
躺在地上的人缓缓抬起头,光线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越狱?
一个可笑的借口罢了。
眼前逆着光站着的这个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洗刷罪名,让自己永远给他干黑活。
他的语气中有强压着的怒火:“我不干了!”
“一切到此为止,让别人替你做吧。”
诺顿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他的幼稚。
“不会到此为止。”
“绝不会!”
他上前两步,走到哈迪的身前,蹲下,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否则你没有好日子过。”
“我会撤掉保护你的警卫,把你调出单人牢房,扔给那些变态。”
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镜片下的眼神却直勾勾的,带着残忍的神色。
“想象一下,他们排着队羞辱你。”
“至于图书馆?不会存在了。”
“用砖头封死,在院子里用那些书本开篝火晚会,几英里外都能看见火光,我们像印第安人一样围着篝火跳舞。”
“听见了吗?明白了吗?”
怒火让哈迪浑身发抖,眼前的这个人披着文明人的外表,里面却流着脓,坏得透顶。
而且,对方吃定了自己。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酝酿了将近二十年的计划,是时候可以执行了。
离开禁闭室的时候,诺顿觉得志得意满。
安迪终究是屈服了,这意味着自己可以继续愉快地赚取那一笔可观的灰色收入。
肖申克监狱终究是他的监狱,这里又可以回归到最正常的状态。
身后的狱警终于有机会开口:“典狱长,关于昨天的事情——”
“到我办公室说吧。”
诺顿此时心情愉快,并不介意狱警的僭越,他回到办公室,舒服地坐在沙发之上,为自己点上了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道:“你可以说了。”
“是这样的,昨天监狱发生了暴动,关于那个名叫吴行知的亚洲人。”
“哦?”诺顿有些心不在焉:“这种事情,你们警卫队自己处理不就行了?”
“哦,对了,哈德利还在休工伤。”他想了起来,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后果严重吗?”
“有几个囚犯和一个狱警重伤,就是负责禁闭室的杰拉尔。”
“他怎么会跑去镇压暴动?”诺顿摆了摆手:“算了,给他按工伤来算,玩忽职守的事情之后再找他算账。”
“还有其他事情吗?”
“呃......”狱警犹豫了一下:“典狱长,关于那个亚洲人,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诺顿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按照监狱的规章制度处理不就完了?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我?”
“可是,那个亚洲人就是打伤了哈德利队长的人。”狱警有些难以启齿:“你知道,哈德利队长说过——”
“想起来了。”诺顿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打伤了哈德利的新人:“那就交给哈德利处理吧。”
“让部下的心结通畅也是我这个典狱长的工作嘛。”
“还有什么事吗?”
看来典狱长并没有想要详细了解的心情,狱警识趣地闭了嘴,敬了个礼离开了办公室。
诺顿表情舒缓下来。
“呵,这些狱警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一个小小的囚犯,也值得这么郑重其事找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