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耿直的朱童蒙
到手的鸭子飞了，我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也就那回事了。堂堂的福王，刚刚给大明王捐过一次款，而且一捐就是整个财产的一半。咱也不能款项还没到手就再叫人捐一次吧，虽然当初我确实有这个意思。哎，咱还是别那么残忍了，就这一次，都会让福王心疼很久了，再割一次，估计福王就得哭晕到厕所里边了。
当然，放过福王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我没有时间和他再计较了。明天，针对袁可立的事件已迫在眉捷，虽然，我们已做了周密安排，但百密一疏，万一有什么计划不到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导致发生意外，那我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我又在头脑中计划了一遍，感到不再会出什么意外，才去做其他事情了。
第二天的早朝如期而至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早朝改变了以前早朝的先例，居然从一开始就被引爆了。
按照以往的先例，早朝应该先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家拉拉家常，唠唠闲嗑，然后再讨论重要的事情。可是，今天，一上朝，大家就剑拔弩张。当我宣布早朝开始的时候，周宗建一马当先，站出来就开始控诉袁可立的罪行。靠，急先锋呀。索超的绰号都可以送给你了。这么着急干什么，袁可立又不是抢你家的粮。
这一下可坏了。周宗建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一样，随后，高攀龙、周顺昌、李应升等人纷纷站飞来，遣责袁可立的行为，局面一时失控。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一边倒的声音，心情很不平静。这些家伙，一定都收到家中的来信了吧。那些土财主，就知道自己利益受到损坏时，去找他们在朝中作官的儿孙。反正，在他们看来，那些在朝中做官的人，似乎什么事情都能办成。他们也不想想，他们的儿孙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们这样做，是会给他们的儿孙带来灾难的。
场面虽然看起来有些失控，但我并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还远远没到我出面的时候。
果然，反击开始了。首先忍不住的是朱童蒙。朱童蒙，性格耿直，眼中揉不了一点沙子。是就是是，非就是非，虽然只是一个兵部给事科，但他从来不畏权贵，是朝中正义的代表。前世时，他曾去辽东调查熊廷弼事件，对熊廷弼在辽东所做的事件有很高的评价。
“各位大人，请听我一言。”朱童蒙大喊一声，“各位大人，你们都说袁可立大人乱用职权，以权谋私，侵害民利。证据？证据呢？请问，袁大人没收的是哪个百姓的粮食，这人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没收？我听众位大人所说皆是指责，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如果列为大人还只是这些说辞的话，我可以认为列位大人是在中伤袁大人。”
好，太给力了。不愧是朝中少有的耿直人，说话有理有据，直中要害。我在心中不由得为朱童蒙点个赞。随后，刘一璟、韩爌等人也纷纷赞同。形势瞬间扭转，指责袁可立的人一时没有了声音。
不过，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更猛烈的暴风雨肯定还会来临。果然，沉默了一阵后。李应升再次站了出来：“陛下，我觉得袁可立的罪名属实。”
哦？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可不想听一些废话，既然想说，那就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说吧，不管什么招式，自有人接着，我今天，先看看热闹再说。
“陛下，臣刚刚从江西回来，想陛下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即使在江西，我也听人说起过袁可立的罪行。他滥用权力，无辜没收北方富商的粮食，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否则，如果所有的官员都有样学样，那么，大明何人还敢经商，大明的物品还如何流通。这将会导致整个大明秩序的紊乱。微臣觉得，袁大人这么做，实在有违大明历法，应该严惩。”
我点点头，说的有道理。虽然离泉州还有一段距离，但他的话应该不是道听途说。看来，这件事的影响确实深远，如不及时解决，南方还真有可能闹出乱子。
“敢问李大人，袁可立没收的是何人的粮食？”朱童蒙及时跟上。
“据说是一个叫何敏泰的山西商人。”李应升毫不犹豫的说道，“陛下，臣此次出现在早朝之上，就是为了揭露袁可立的罪行，请陛下为万民做主，为百姓做主。”
说的慷慨激昂，似乎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官。但，怎么听起来有什么不对劲呀。你一个从江西回来的官，胡乱参与人家泉州的事情干什么？再说，你真的清楚吗？
“李大人慎言。”朱童蒙立即接口道，“李大人怎么可以凭借据说二字就可断定袁大人有罪。据说二字岂可以作为实实在在的证据。如果仅凭据说断案，我为大人能否公正断案、能否真正的为民做主感到担忧呀。”
我说哪里不对劲呢？原来在这里？据说和莫须有又有什么区别。是呀，如果仅凭这个断案，和秦桧又有什么区别。靠，他们是秦桧，我又是什么？哼，我可不是赵构。
不过，朱童蒙说的挺狠的呀？如果这个罪名做实了，李应升的官途大概也就要到此为止了。我微微点点头，看向李应升，小样，你还有什么说的？
李应升面露尴尬，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反驳。
“朱大人，不可妄加罪名呀？”高攀龙站了出来。对于高攀龙，好像有点印象，应该也是刚刚被我找回来的吧。这位刚刚从老家江苏回到京城的老人，看来，也对袁可立的做法颇有微词呀？
“陛下，老臣认为，李大人用据说二字，正说明了李大人的严谨。江西一带都民怨四起，可以想象泉州百姓的怨言又该到了什么程度。陛下，还请公正处理此事。”
“高大人此言差矣。”王志道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听说，泉州百姓对袁大人的评价极高。认为他是一位少有的青天。泉州粮食大量流失，导致泉州百姓无粮可食。袁大人想民之所想，带领手下士兵出海捕鱼，以远低于粮价的价格把鱼卖给百姓，使百姓免除了冻馁之苦。这种活人无数的功德，又怎会导致泉州民怨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