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暖阁召见了熊廷弼和孙承宗。这两人可算是沈阳之战的大功臣。没有他们俩,我大明王朝辽东的形势将分外危急。
想前世时,这场战争应该发生在第二年吧。那场战争,是大明继萨尔浒之战后又一场惨败吧。那一场战争,使大明损失无数良将,就连赫赫有名的戚家军也全军覆没。固然,是因为那时的努尔哈赤应该准备的更充分,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大明的战略失误。
袁应泰,一个多么亲民的官员,曾经为大明经济的繁荣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可就因为经略辽东,缺乏军事素养的他又怎是努尔哈赤的对手。他的惨败,不仅把自己的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也使大明在辽东的形势更加危机。
可是,今生不会了。由于我的出现,袁应泰不会再前往辽东了。熊廷弼不会再含冤而死了。而更有战略眼光的孙承宗更早的被我派往了前线的战略要地。
我微笑地望着眼前的两名爱将。正是因为他们的运筹帷幄才有了大明今天的形势。因为有了熊廷弼,才有了突袭张家口,才斩断了我大明粮食流失的通道,才使努尔哈赤心生惧意,仓促地发动了战争。因为有了孙承宗近半年的辛勤付出,才使得辽东之地固若金汤,使我大明有时间集结军队进行反攻,为打赢这场艰难的战争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虽然我早就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但听了孙承宗的诉说,更让我唏嘘不已。是呀,每件事的成功与失败都不是偶然的,坐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
孙承宗接手的辽东完全是一个烂摊子,虽然在此前有了熊廷弼的强力整顿,但熊廷弼的离去又使得辽东形势成了一盘散沙。他们各自为政,甚至互相攻伐。可能说把“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演绎到了极致。再加上一些无良商人们打着行商的旗号,却做着危害大明利益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边关形势危如累卵。
孙承宗到达边关后,并没有大动干戈,而是到达经略府的第二天就消失了。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从京城带来的五百精锐。
留守在辽东大小官员,将士们一个个都蒙灯转向了。这是什么意思?大帅上任,不应该训话吗?不应该传达自己的治军思想吗?不应该把自己那三把火烧得旺旺的吗?
可是,这位大帅怎么玩起了失踪。你失踪了,我们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们,在线等,挺急的。
正当这群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的时候,一个锦衣卫跑了过来,说道:“各位大人,孙大帅如今正在浑河堡整顿军务。”
好家伙,这不是不烧这三把火,而是要把这三把火烧旺的节奏呀!大家我看你,你看看我。咱们怎么办?在这等着,还是去浑河堡看看情况?火烧得再大,只要不烧到自己身上就行。
可是,各个要塞的军情大家都清楚呀!自从熊蛮子离开之后,大家光忙于内斗了,军备简直一塌糊涂,谁敢保证,一旦孙承宗找到问题,不会使自己受到牵连呀!要知道,这位大帅可拿着尚方宝剑呢!而且,听说,这位大帅的脾气也不好。万一拿尚方宝剑把自己脑袋砍下去,自己找谁说理去呀!
那咱就同去吧,看看那位孙大帅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不过,大家看着那个锦衣卫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都停下了迈出的脚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副模样让人看着多难受呀!
“各位大人,孙大人到浑河堡之后用尚方宝剑砍了两个千总,五个把总。连浑河堡的参将都被他撤职察办了。如今,浑河堡新的参将是一个叫马世龙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
马世龙?何许人也?草鞋没号,野鸡没名,凭什么他能当上浑河堡的参将。要知道,浑河堡乃兵家必争之地,它是沈阳的门户。浑河堡一旦有失,沈阳就危矣。沈阳一旦丢失,辽东就完了。
最重要的是,辽东丢失了,自己怎么办呀!夹着尾巴回到京师?估计也就混吃等死了,自己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投降建奴?丢不起这个人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天生是汉奸的料。
怎么办呀?还能怎么办呀。赶紧去浑河堡,阻止孙承宗的不当的行为呀!努尔哈赤虎视眈眈,战争眼看一触即发,他还来了个临阵换将。书生误国呀!
可是,大家虽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谁也没有先迈出第一步。毕竟,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呀。这么多人,乱哄哄的,怎么也得选出一个主事人吧。
不过,谁当这个主事人合适呢?毕竟,谁都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呀!最后,大家把目光落在了高出、胡应栋身上。没办法,这两人最合适呀!他们俩是监司呀!有监督辽东事务之职责,也只有他俩才适合和孙承宗交涉呀!
高出、胡应栋两人的眉头都扭起了“川”字形了,他俩也不愿意应承这个活呀。他俩虽然是监司,但不是现任皇帝派来的,而是上上任皇帝派来的,是为了监督熊廷弼的,而孙承宗是现任皇帝派来的,且带着尚方宝剑,一个不好会掉脑袋的。
可是,自己不出头谁出头呀!平时自己耀武扬威,事情来了当缩头乌龟?看着众官员那如火一样的眼神,两人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件事自己不出头,那么,自己今后在辽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二人硬着头皮站出来,应承了这件令人头疼不已的事情。
二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站了出来。
“小兄弟,孙大帅斩杀这么多将官,理由是什么呀?”高出小心翼翼地问着那个锦衣卫。
“私通李永芳。”锦衣卫的话虽然不多,却差点把两人吓爬下。
李永芳,本为明军驻扎铁岭地区的一个游击。可是,他在萨尔浒之战之前就降了建奴。私通李永芳,就等于私通建奴。这还了得。二人身为监司,在自己的监管范围之内居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一旦属实,孙承宗上报给当今陛下,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证据确凿?”二人小心翼翼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