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1章亡者世界
“我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虽然已经知道了神灵的本质，也不止一弑杀过神灵，但但雷欧依然对眼前这个据传掌握死亡的神灵表现出该有的尊敬。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死神加因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雷欧想到了刚才浮现在死神加因身后的蜘蛛网幻象，便沉声问道：“你也是黑森林的诸神之一？”
死神加因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身后浮现出了一头黑鹿，而这头黑鹿的外形和白鹿一模一样。
“你是白鹿的……？”雷欧心中立刻有所猜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确认。
“我就是白鹿，只不过是祂的另一面罢了。”死神加因解开了答案道。
或许是为了证实祂的说法，雷欧手指上婚戒中蕴藏的白鹿神力像是呼应一般闪耀了几下。
“这个世界是什么世界？”雷欧随后又疑问道。
死神加因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亡者的世界。”
“亡者的世界？”雷欧愣了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了少许沉思之色。
毫无疑问，死神加因给出的这个答案有些出乎雷欧的预料，他之前始终从各种线索推断这个世界是维伦世界陆地的延伸，只是中间被灰雾笼罩住罢了。
虽然亡者世界这个答案有些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想却也不难接受，毕竟从一开始答案就已经摆在了雷欧面前，如果不是亡者的世界，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幽灵船出现在这个世界。
只是雷欧当时被周围那些船上的水手和士兵给误导了，根本没有想到拥有这么多正常人类的世界会是一个亡者世界。
雷欧疑惑不解的问道：“既然是亡者的世界，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正常的人类居住在这里，还建立了国家？”
“就连深渊之中也有正常人类生存，更何况是亡者的世界，”死神加因解释了一下，又反问道：“只不过你确定你所看到的人类都是活人？”
雷欧闻言不解的看向死神加因，虽然他没有对每一个人进行观察，分析对方是否是活人，但他的感知却足以分辨出一个生物的死活，而他可以确定自己见到过的那些人都是活人，并没有一个伪装成活人的亡者。
“你认为亡者应该是什么样子？”死神加因似乎从雷欧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于是又问道。
雷欧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但却又立刻将话吞了回去，因为他发现自己说出的答案并不正确，并且认真想想之后，觉得自己给不出一个正确的回答。
“在世界树的法则中，生和死其实区别不大，他们只不过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以同样的身份生活着罢了，亡者世界的人死去后，会在其他生者世界重生，在其他生者世界的人死后，也会在亡者世界重生，周而复始。”死神加因平静的解释着，之后又突然用一种充满轻蔑情绪的语气，冷笑道：“一套无聊至极的法则，就像是一个齿轮不停的转呀！转呀！让盯着它的人感到头晕作呕。”
雷欧听到死神加因竟然对世界树的法则表现出如此不屑，而这个让祂不屑的法则却又是他存在的根本，这让雷欧不由得感到疑惑。
“不用这样看着我，当你必须用无尽的时间来做这一件事，你也会和我一样，”死神加因白了雷欧一眼，说道：“而且我是白鹿的负面情绪，有这种反应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雷欧没有给予死神加因任何回应，虽然他也觉得死神加因不屑世界树法则没有错，但死神加因可以明目张胆的表现出不屑，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他可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是亡者的世界，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雷欧没有在世界树法则优劣这类事情上多做停留，而是很快转移话题一般询问道。
死神加因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雷欧，道：“既然是亡者世界，那么自然只有亡者能够到来。”
“我死了？”雷欧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但很快就变成了怀疑的表情，沉声道：“不可能，虽然我不一定能够分辨出这个世界的人中间哪些是亡者，但我却可以肯定我绝对没有死亡。”
“是的，现在的你的确没有死亡，但这并不代表你以前没有死亡。”死神加因非常严肃的看向雷欧，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在世界树的法则之中，亡者世界只有亡者能够进入，就算是神灵也不例外。”
雷欧闻言，立刻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并没有反驳死神加因的话，因为自己是否死亡这件事他也无法肯定，毕竟在他的记忆中缺失了很大块，他只有离开九界世界前往高塔巫师学院的记忆，但却并没有之后的记忆，最后衔接上的是他在这个世界船上苏醒的记忆，也就是说在那段缺失的记忆中，他的确有可能已经死了。
“那我现在……”雷欧又问道。
“活人，你现在的确是活人，我相信你自己也能够确定。”死神加因打量着雷欧，说道：“这个世界的生者是世界最初的人类，当世界变成亡者世界后，这些人类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这里繁衍，和亡者共同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中，但从世界变成亡者世界之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外来的生者，你算是第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雷欧不解的问道。
死神加因解释到：“你在来这个世界之前绝对是死了，所以才会在世界树法则的牵引下，进入到了这个亡者的世界，但你进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却又重新复活了，而这种复活并不是来自于世界树的法则，而是来自你自己的力量。”
“我自己的力量？”雷欧此刻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体内的所有力量，没有一种和死亡、和复活有关，而灵能技能中也没有这类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很困惑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然他承认自己只是半神而已，比起真正的神灵或者欧米伽级高等生命体，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他也确定以他身上所拥有的力量，就算是真的遇到了真神，他也绝对有自保的能力，再不济也能够逃离从真神的攻击下逃离，不可能有死亡的危险。
但这也不能说是绝对，因为如果希尔维亚遭遇到了危险，他很有可能不会选择逃走，而是留下来硬抗，想到这一点的他也开始担心起了希尔维亚，并且无比期望自己能够找回那段丢失的记忆，这样就能够找到答案了。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雷欧跟着又想死神加因询问了一个新的问题，他想到如果死神加因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那么对方肯定知道一些那段时间有关自己的情况。
然而，让雷欧感到失望了，死神加因回答道：“在你接触到我的封禁球之后，我感受到白鹿的神力，才发现这个亡者世界还有你这样一个不该存在的异类。”
“异类？”雷欧略带深意的嘀咕了一声，说道：“如果我没有来地下的话，你是不是会到地面上……”
“不会。”死神加因摇了摇头，说道：“任何神灵，就算是我，也不被允许前往亡者世界的地面，我只能等待你下来。”
雷欧沉思了一下，确认道：“是你让亚古林人将那枚封禁深渊大蛇幼体的神力结晶送到地面上去的？”
“是的。”死神加因承认道：“只有将封禁球放到地面上，才不会出现意外。”
雷欧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那条深渊大蛇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深渊的异类，试图摆脱深渊的却和深渊纠缠更紧的倒霉蛋。”死神加因语气深沉的介绍着，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和这条深渊大蛇的关系不简单。
“能够具体说说吗？”雷欧好奇的问道。
死神加因稍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当然可以，祂已经彻底溃灭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事物都不会再产生任何影响。”
随后，死神加因便将有关这条深渊大蛇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条已经步入古老期的深渊大蛇无意中窥探到了深渊意志的奥秘，被吓得逃出了深渊，并且想要彻底摆脱深渊的舒服，于是便选择舍弃深渊的一切，让世界树的神灵们对其改造，并且也放开祂所掌握的深渊力量供世界树的神灵研究。
虽然祂成功在诸神的改造下，成为了世界树的神灵，但祂依然无法摆脱深渊的力量，在极度恐惧之下，祂想要对世界树的维护者金色巨鹿做出一件极为亵渎的事情，结果被世界树的诸神杀死。
死后的深渊大蛇因为世界树神灵的身份没有和其他深渊生物一样回归深渊，而是堕入到了亡者世界，为了避免祂对亡者世界造成破坏，死神加因不得不将其身体和灵魂剥离出来，并且利用捕捉到的一条深渊大蛇的幼体作为其灵魂载体将其彻底封禁起来，然后又利用亡者祈祷产生的特殊力量，消磨深渊大蛇的身躯，彻底杜绝了祂复活的可能性。
听到这里，雷欧也就明白为什么这座地下城市的居民会这么怪，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对着深渊大蛇祈祷。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雷欧指了指周围的神庙以及神庙外的城市。
然而，死神加因却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雷欧的手，说道：“是祂安排的，我只是一个避免事情出现意外的看管者罢了。”
雷欧看了看手中的戒指，虽然他感觉到死神加因还有很多有关深渊大蛇的事情没有吐露，比如深渊意志的奥秘到底是什么，他相信世界树的神灵们应该从深渊大蛇那里获得了这个秘密，但他也知道，这些秘密不是他能够接触的。
“这个城市里面的亚古林人呢？”雷欧询问道。
死神加因说道：“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获得了世界树的奖赏。”
雷欧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脑海中想到了哪些死在水中的牧姆族人，心中感觉世界树的奖赏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他也没有继续询问，因为这和他无关，他也不能做什么。
雷欧问了一个切身的问题，道：“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担心我造成什么意外，还是为了其他事情？”
死神加因神色严肃的说道：“你是生者，而且还是一个半神，你来到这个亡者的世界已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很糟糕的影响……”
雷欧沉声道：“糟糕的影响？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死神加因摇摇头，说道：“不，糟糕的影响已经出现在你眼前了，只是你没有意识到而已。”
“出现在我面前？”雷欧露出疑惑的神色，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诧异道：“新大陆的瘟疫？”
死神加因点了点头，说道：“对于生者来说，亡者的一切如同剧毒，同样对于亡者来说，生者的一切如同瘟疫。”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如果不能熬过这一次生者瘟疫，这个亡者世界或许就会毁了。”
雷欧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不认为死神加因是在骗自己，虽然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但一想到一个世界会因为他而毁灭，哪怕这个世界是一个亡者世界，他都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或许就是情感丰富所带来的弊端。
雷欧很快驱散了心中的异样，然后平静的看着死神加因，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杀死我让我变成真正的亡者吗？”
“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死神加因笑了笑，说道：“你是白鹿的眷族，除非你做出什么亵渎世界树的大罪，否则世界树的诸神是不会与你为敌的。我出现在你面前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你给另外一个亡者世界造成破坏之前，带你回到生者的世界。”
“什么另外一个亡者世界？”雷欧疑问道。
“你所认为的地下世界。”死神加因给予了明确的答案。
说完，也不等雷欧开口继续询问其他事情，便直接伸手，放在了雷欧的肩膀上，跟着便瞬间从这座神庙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