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只有我和阿柔知道,还会有谁来?”孟九儿惊道。
“此人怕是跟着阿柔来而的,别再出声,你们快快躲起来,有什么事由我来应付。快,躲起来。”雪老头低声喝道。
不能走出洞外,只能在洞里躲,好在洞里还有隐蔽的藏身深处。孟九儿拉住阿柔往那洞里深处走。
两个孩子刚躲藏起来,外面突然传来一把沙哑又刺耳的声音:“南宫北雪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洞内三人中雪老头表现十分镇定,两小孩却吓了一跳,这个沙哑的声音正是那个留山羊胡子的男人。孟九儿连忙捂住阿柔的嘴巴,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发出声响。
“南宫北雪你怎么一个人偷偷躲在这洞中?你就不理青堂教的事了吗?”听声音可以知道,那沙哑之声已进去洞中。
“你又为何会在此处!”南宫北雪对此人喝道。
“当然是跟着那女娃儿来的,现在洞内只有你一个?”他观察洞中,搜索阿柔的身影。
“怎么,你说跟女娃儿来?我可看不到什么女娃儿。”
“哼,既然如此,找到你就足以!”此人冷哼一声,说罢,突然就出掌击出,掌风急而猛,像是要夺人性命般快速。
南宫北雪身手也快,立即侧身避开,那男的马上又来一掌,两掌相交便是斗内力之时,南宫北雪此时是不能随便动用原来的内力,但是此刻太过突然,难免会发生掌力相拼。两掌之力产生出一声巨响,二人都震退几步,这山洞尚算宽敞,不然两人都会被对方的掌力逼到洞壁上。然而南宫北雪接了这一掌之后更是差点站不稳。
那人见有此状,以为南宫北雪可能身有内伤!论平时的南宫北雪,武功是在他之上,内力更是如此。想到这里,暗自得意,那正是他攻其无备的最佳时机。
“南宫北雪,你快快交出'欲断寒啸绝'!”那山羊胡子喝道。
南宫北雪顿了一顿,气定神闲地回道:“我自一人出行,身上怎么可能会带有这功法?”
“那你把心法默写出来,不然你休想走出这山洞!”山羊胡子是认定南宫北雪此时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
“你想要心法可以,我们去洞外,我一边施展心法给你,你跟着我的演练学便可。”南宫北雪淡淡地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就在这里,你想引我出去?”山羊胡子知道他别有用意。
“那好,我就在这里默念给你听,你可听清楚,跟着老夫的演练来学!别遗漏半分!”南宫北雪应得甚为爽快。似乎没有半分犹豫。
“若然你耍花样,我定会捉住那丫头一掌杀之!”山羊胡子警告道。
躲在洞内的阿柔听到,不由自主打着寒战,身子有点抖动,踩在石头上的脚地滑擦了一跤,被踩的小石子随即滚了出来,声音不算明显,但足以让那山羊胡子察觉到。
山羊胡子心中有数,那丫头一定是躲藏在里面了,用她来威胁南宫北雪再好不过。
“我现在就传你心法,你可专心听好了。别让其他事分了心神!”说罢,便开始盘腿而坐,大声念出口诀,他也有意让孟九儿听到的。
山羊胡子先不理那丫头,他跟随着南宫北雪动作,也盘膝而坐,随着口诀的指示去运行内力,他今日必须要得到'欲断寒啸绝'心法!
“天元合一,敛气入骨。聚于气冲,交汇中驰。散于发顶,混逞虚盈…”南宫北雪默念心法,二人一个施教,一个依法如是修炼。山羊胡子一点都不含糊,仔细默记心法,一字一句毫不遗漏…
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藏在里面的阿柔实在忍不住久站,开始双腿发麻,毕竟石头上不平稳,加上她只不过是个七岁小孩,没有孟九儿的耐性。此时弄得她十分不自在,她就快坚持不住了,但是只要她轻微动一下,那人就会发现。
南宫北雪此刻已经念完一遍'欲断寒啸绝'的心法,良久,他继续运功调息。那山羊胡只是听了一遍,但是他却牢记在心,参之要领。这心法不需死记硬背,只需在运气修炼时加以配合,达至气息一致,自然就随心而悟,感受要诀了。
初炼功法完毕后,那山羊胡子感觉体内聚囤有股气息涌涌而来,但是它暗驰流滚,并不稳定,由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偿所愿,他也没在此细想,只是觉得现在既已得到心法,那南宫北雪还留来何用?如果那丫头此时也在现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通通除掉。
想到这里,他暗脸而笑,起身偷偷移到南宫北雪身后,运足内力于右手掌心之中…
忽然奸冷而道:“南宫北雪,现在你已教于我心法,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罢,他那运足内力的一掌快而狠地打在南宫北雪的背后。
“噼啪”一声,掌力甚猛,掌落人坠,南宫北雪口中突出一大口鲜血,随之倒地。
“哈——哈——哈,南宫北雪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死在这里?”山羊胡子那狡诈的脸容在背光之下更显阴暗。
这一突然变化,吓得躲藏在洞内深处的两个孩子惊慌失措。特别是小阿柔快被吓哭,差点出声,由于她太慌,身体失足踩空,孟灵枫也抓不住她,只能滑落在地上。
山羊胡子听闻听音出处,缓步地走进入洞内深处。就如同猎人发现猎物一般。
他一眼就辨认出是那丫头的身影,快步上前捉住小女孩的脖子。阿柔顿时无所适从,咽喉被此人用力捏紧,差点就快窒息的她,一双小腿还在拼命挣脱着…
阿柔尚有手可动,她从身上摸出随身携带的小木刀,狠狠地向山羊胡子的手臂上刺去。要刺向手臂正是捏紧阿柔咽喉的左臂。
但是木刀又怎可会锋利?小孩子的力度也有限,只是刺痛了手臂一下,山羊胡子的左臂因而放松了不少。但是木刀也随之被他扫落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孟九儿拾起那木刀,非常迅速地一刀划在山羊胡子的左脸上。本来山羊胡子手法非常快的,这一刀根本不会近到他的身体。奇怪的是,他突然感到之前那不安分的气息在体内演变出数股寒意,逐渐从腹中透出,与他体内原有的真气冲击极大。此时他只要轻轻运功,便抽痛难忍!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未让他反应过来,趁着他失神,孟九儿那一刀便对着他的左脸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木刀虽然木造,没真刀锋利,但要是用足力气还是很能伤人的,只见那山羊胡子一声惨叫,这一转变,他却是此料未及!
山羊胡子痛得松开左手,阿柔才可落地。孟九儿连忙抱起阿柔离开此人数尺之外,因为洞内空间有限,而山羊胡子却挡在他们之前,他们无法逃出洞外。离南宫北雪也有点距离,无法看清他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脸伤之痛那山羊胡子还可以忍受,但是内力的寒气他却无法控制,只要他稍加用力,便全身抽痛,这时的山羊胡子就连杀死眼前这两个小孩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他这才觉察南宫北雪教他的心法有问题!
回头一看,倒在地上的南宫北雪已经奄奄一息,乃因山羊胡子的这一掌是用足十成功力,务必是要至他于死地。
南宫北雪双眼紧闭,但口中的鲜血还在流淌,然而人似乎已经没了呼吸,山羊胡子忍住剧痛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果然已没气息,再摸摸他的脉搏,也是没了脉搏,山羊胡子见状,掏开他的衣襟,想从他身上试着找出关键之物,例如'欲断寒啸绝'的心法,或者别的重要物品。但是搜了良久也并无所获。
孟九儿看他这样对雪老头,心中一股愤恨之气强忍已久,害死雪老头又差点杀死阿柔,此时此刻不知是从哪里涌上来的力量,去驱使他身体要对此人作出报复。他执起小木刀,再次冲向山羊胡子,趁他有伤之际,一手执起他的衣领,另一手狠狠地把小木刀刺向山羊胡子的小腹,更奇怪的是木刀不锋利,却真插进了那人的左腹上。在发力的一瞬间,一股内力从后丹田中刚猛无比地凝聚于他持刀的手,居然非常流畅地,就那么一刀将他击倒,是山羊胡子之前太小看眼前的少年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这样一个孩子可以有这般神力?!
新伤旧伤再加真气扰动的痛,他不得不选择撤退。山羊胡子最后片刻的视线还狠狠盯在孟九儿身上。他要记住这个小孩的模样!他还会回来的,誓要找这孩子报仇不可!随后山羊胡子十分狼狈地走掉了,那把木刀还插在他的小腹上。
当洞中只剩三人时,孟九儿慌忙俯身去看雪老头,他不禁眼泪涌出。阿柔也走过来,她也被之前的事吓得失魂落魄,现在才稍有缓神,此刻再也忍不住,便哇哇哭出。
两孩子深醉在悲痛之际,雪老头猛然咳两声,像是死去活来的人,缓气大口地呼吸。孟九儿与阿柔都吓了一跳,瞬间又惊又喜。
“雪老头你没有死?”孟九儿喜极而泣
“我方才用闭息功法封闭了自己的经脉,造成了假死状态。”他气喘吁吁地道。
“雪老头我真以为你死了!你是在骗那个恶人吗?”
“幸好那人中计了,更被你刺伤逼走,不然我假死一事,坚持不了半刻钟,他必然会发现!”
“假死?我明明看到你被那人一掌击毙了,你还可好?有没有伤?”
“他那一掌用足全力,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现在暂时死不了,怕是也命不久矣。”
此话一出,两小孩又绝望起来,阿柔再次哭声不断。
“你们不用太难过,人总有一死,老夫我也是时候了。”由于说得话多,气喘不过来,雪老头又吐一口鲜血。
“雪老头,你怎么说死就死,你还没帮我转化阴柔之功的至寒内力。”孟九儿急道。
“老伯你别说话,休息一下吧。”阿柔看着不忍,轻声劝道。
但雪老头此刻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他强忍着痛楚道:“我方才故意让他一掌打在我身上。我教他的'欲断寒啸绝'心法是至阴至寒的。若然不是纯阴之体,或者以纯阳刚猛的内力抗衡,那是不可控制的。只要诱惑他使出十足内力,他便会受到严重反噬。不但自身内力受损,还在短时间没无法运功动气,他方才必定是内力反噬发作了。九儿你好勇敢,把他击退了。但经过此次,他必然会再来找九儿你寻仇。我现在是总放不下你两个小孩了。方才我不假死,他还会继续在我身上寻物。那倒不如让他以为我死了。不过…现在看来我也快死了…但是九儿你体内的真气还需要一段日子才可以完成转化啊…我是真的放心不下。”
“不会的,雪老头你武功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轻易死去?你快告诉我,是否还有别的他法,可以救治你的?”孟九儿哭道。
雪老头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再答道:“我的伤已深入脏腑,还能有谁可以救治我?九儿你记住了,我在洞中一角藏有东西…”他指指某处角落。
然后继续道:“就怕那恶人找到,所以不放在身上,你拿上东西待我好好保管,我不在了,有机会你去青堂教找教主洪镇周,你放心,他是个好人。我把我一生的建立成果都交于他管理。你尽可信任他。只要是我交代的,洪镇周必然歇尽全力去帮你的。你紧记着这些便可…”
孟九儿阿柔二人看着雪老头越来越虚弱,又无能为力去帮他,小孩极其伤心难过…
南宫北雪说完一番话后,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似乎已说不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