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相信!”出乎意料,风花英子竟然立刻答复,而且声音坚定,不似作伪。
迎着冬玩味的目光和康结太村疑惑的眼神,风花英子解释道:
“我早就跟早雪说过,风花怒涛这个人心狠手辣,狼子野心,早晚有一天会图谋不轨,弄出大的事端,可是早雪他不肯相信,他太过相信自己的胞弟,一昧的放权给风花怒涛,让他有机会扩充实力,破坏我们的根基。
据我所知,风花怒涛这些年一直在排除异己,扶植自己人上位,而且,他还在一直拉拢早雪这边的人,甚至在这个宫殿里也早已被他安置下众多眼线。
不管怎么看,风花怒涛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是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能做出来的,他能做出弑杀兄长篡位,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相比之下,您就没有太多杀死早雪的理由了。
为了复仇,您可能会杀死早雪,也可能会放过早雪,但是,您绝不会做出杀死早雪留下风花怒涛这种事情。
如果您要统治雪之国,要么断绝大名血亲,另立您的心腹;要么留下一个风花家的血脉,让他担任大名,成为站在明面的傀儡,而您则是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如果您选择第二种,不管怎么看,早雪也都是更加容易控制的那个,他更加温柔,更加善良,更具有法理性,是傀儡的最佳人选。”
“啪,啪,啪!”
冬忍不住鼓掌,赞叹道:“非常精彩的推论,事实也就是如此,夫人,您能相信是最好了。
不过,既然您相信是风花怒涛弑兄篡位,那您为什么还对我这个态度呢?”
冬的语调急转直下,阴森森的说:“难道,你就不怕惹我生气,杀了你吗?”
康结太村连忙给风花英子打眼色,让她说两句软话,不要再激怒冬。不过,风花英子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也不理会康结太村的暗示,继续道:
“虽然早雪的死不是您亲自动的手,但是,早雪之所以死在风花怒涛手上,全是因为你的纵容。我相信,您一定可以阻止他动手的吧!
早雪的死,您是脱不了干系的。”
风花英子的语气有点冲,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不过她马上把话锋一转,语气也软和了下来。
“不过,您放心,我怨您,却不恨您,我是不会记恨您的,更不会因此和您作对。”
“哦?真是意外。”冬抱胸而立,轻佻的笑道:“夫人,依我看,您应该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
“早雪的死,我也很伤心,可是我和那些只会痛哭流涕、怨天尤人、认为所有人都亏欠自己的女人不同。”
风花英子目光坚定,眉宇之间显露一种别样的坚强与英姿,毫不做作的说:“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我知道因果报应的循环。早雪的死,虽然不值,但总得来说,还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听到这番话,康结太村在一旁都快要惊呆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英子吗?不过,风花英子这番冷酷无情的话,落在冬的耳朵里,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夫人,您打算放过风花怒涛吗?”
“呵!”风花英子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尚在沉睡的风花怒涛,“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傀儡的,我想,您对他的处置,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理性压倒感性,夫人,您真是一个优秀的政客!”面对风花英子的猜测,冬不置可否,却也间接表明了态度。
冬此时对风花英子有了很大的兴趣,不由得对她起了招揽之心。
“冒昧问一句,您有没有兴趣为我工作呢?我想,您的建议一定能给我很大的帮助。”
“非常抱歉,”风花英子婉拒道,“妾身一介女流,不便抛头露面。”
“是吗?”面具之下,冬的笑容渐渐僵硬,风花英子的拒绝有些拂了他的面子,让他心生不悦的同时,声调也随之变得冰冷。
“纵使你说得再怎么坦然,纵使你表现的再怎么无所谓,可是,你骗不了我的!”
冬突然踏前一步,肃杀的气息喷薄而出,压在风花英子身上,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的心里对我还是有所怨恨的吧!”
风花英子的眼中,那面具之上猩红的双瞳散发出妖异的光芒,那赤红光芒仿佛直通自己的心底,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一览无余。
“你在心底记恨着我,有着智敏慧巧的才智却又不肯为我效力,那么,你要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哪里?是要用在复仇之上吗?!”
冬的话语字字诛心,在写轮眼的作用之下,每一字都如黄吕大钟一般震荡着风花英子的内心,让她花容褪色,近乎心神失守,险些就要瘫倒在地,臣服于冬的震怒之下。
不过好在,在最后关头,她及时用贝齿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回复了神志。
“既然您知晓我的想法,那我也就不虚隐瞒。确实正如您所说,我的心里是恨您的。不过我也没有全部说谎,我可以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和您作对,更不会想着为早雪复仇。”
风花英子强顶着冬的杀意,倔强的昂着头,一双明眸依旧粲粲,姣好的面容上不复雍容红润,但病态般的苍白之下却是永不屈服的坚定:“妾身虽是一介女子,却也深知忠孝贞洁的道理。
我知道,以早雪的性子,或许在临死之前并不怨恨您,可是,作为他的发妻,让我在您这位间接导致丈夫死亡的人的手下办事,这,
绝!无!可!能!”
风花英子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面容苍白似大病未愈,但流光溢彩的眼中洋溢着不一样的光彩。
在风花英子身旁,康结太村不知什么时候紧紧靠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初恋,目光中柔情似水。
他们没有说什么,可二人双手紧握,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决定……”冬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没在说下去,可是他的左手已然握在刀鞘的鞘口,拇指顶着楔丸护手,将其缓缓顶起,露出一截寒光闪闪的刀身。
冬的选择,已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