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战斗地点十几公里之外的一处砂岩后,身穿岩忍制服的野乃宇小心翼翼的藏身在此,在这恶劣的环境里,接连的高速匿踪逃跑让她的查克拉和体力双双见底,不得不在此停歇。
闷热的劲风拍打着她那姣好的面庞,偶有卷积的沙屑撞击在她的眼镜上,发出簌簌的响声,头巾包裹下的金黄色长发与这金色沙漠环境完美融为一体,虽然不受约束的在这风中凌乱的飘扬,却仿佛与这金色的世界同出一源,丝毫不显得突兀。
‘逃出来了,在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
野乃宇摸摸胸口,在那里,她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还是因为之前的险死还生。
平复一下心境后,野乃宇不自觉回想起了那个为她挡住砂忍的人,她迟疑的想到:
‘从背影来看,那个人穿的应该是雪忍的制服,从他的发型、身材来看,与前几天在营地里遇到的那个雪忍冬一模一样,而且,他的脸上似乎也戴着面具,难道说,真的是那个雪忍冬?’
野乃宇仔细回忆着二者的一举一动,对比着二者的身体发型,虽然当初在岩忍营地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冬的声音,可是以她的经验,通过对二者的身形,她已经可以断然得出定论:刚才挡下砂忍的人,就是那个雪忍--冬!
不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冬的身份,她--“行走的巫女”--药师野乃宇的推论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她可是堂堂根部精英,王牌间谍,怎么可能认错人!
身份虽然确定了,只是野乃宇的心中还有些疑问:冬不是退回雪之国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要知道,她们可是一接到任务就火速赶来沙之国战场,而冬此时也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说,冬在离开岩忍营地之后根本没有回雪之国,而是直接朝着沙之国行进的?
野乃宇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也算不得什么,可能是冬受到雪忍的指派,特地到这里执行某项任务。
这么一想确实说的通,忍者的任务千奇百怪,来到另外两国交战地来执行任务虽然离谱,但这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如果这样想,又会引申出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野乃宇陷入了沉思。
是因为他的某种任务?还是因为雪忍与岩忍是盟友?
不应该啊!野乃宇摇摇头,这理由太牵强了。
她可是知道岩忍是什么德行,岩忍那帮人简直不拿盟友当人,他们眼中的盟友就是一群工具,不用的时候爱搭不理,用完了之后随手就甩。就这作风,岩忍的那些盟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舍己救人?
是的,在野乃宇眼中,此时的冬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团藏在吩咐野乃宇调查冬的时候,只是安排了任务,并没有向她透露冬的实力,而根据野乃宇打听到的情报,冬的实力与魔蛭差不多,属于普通上忍的水平。
以冬的年纪、出身来说,确实是挺出类拔萃,可是,天赋归天赋,实力归实力,他这次面对的可是九个上忍啊!
在冬现身挡住砂忍的时候,野乃宇果断抓住机会溜之大吉,因此她没能看到冬的出场表演,更没有看到冬战斗的场景。
以她现有的固定思维,她万万不会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冬能以一敌九,甚至团灭了对方!
从已有的信息来分析,冬的行为太迷惑了,一个雪忍,拼了命的救下自己这个岩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野乃宇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是雪忍发扬风格,想要贯彻土之国联盟团结互助精神吧?
如果雪忍一方真的这么做了,那么雪忍那边能得到的,也只有土之国颁发的烈士证书一张,顶多再给立个墓,真的不能再多了。
土之国对盟友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雪忍高层是得有多天真,才会选择以此来搏得岩忍的青睐?
这逻辑上讲不通嘛!
野乃宇默默给这个推论打了个叉,将其否定。
可是除却这几个不切实际的原因,野乃宇真的想不出来其它的原因来解释冬的行为了。
左右现在无事,敌人没有追上来,自己也需要时间来恢复状态,野乃宇没有别的事情干,索性继续搜索着记忆中所有有关冬和雪忍的信息,想要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蓦地,一副画面定格在她的脑海,那是她与冬在岩忍营地大门前的对视,当时的冬向她展露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顿时,一个更加荒唐的念头在野乃宇的脑海升起。
难道说,他之所以救下我,不是因为雪忍或岩忍,只是单纯的想要救下我?
这就更不可能了!
不会吧!这个年头不会还有一见钟情的纯情小男生吧!
野乃宇无声的自嘲一笑,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
野乃宇很确信,他们两个人没有过任何瓜葛,一个素昧平生、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怎么可能为自己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自己虽然有点魅力,但也不至于让人失了智吧?
这不忍者!
野乃宇的嘴角轻轻勾起,这么一打岔,不但之前死里逃生的紧张也都消失了,而且因为这个臆想,她对冬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人嘛,就这样,越想某个人的好,就越觉得他好。
野乃宇当然知道这种想法非常片面,而且非常影响自己的主观思维,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在她看来,人都死了,有点好感又怎么了?总不能再窜出来让自己报恩吧!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根部精英、王牌间谍、“行走的巫女”,是绝对不会产生这种离谱的猜测的,更不会被这种可笑的想法给影响到。
可是,人是会变的。
数年来的孤儿院院长生涯,让野乃宇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她的孩子们,用他们的纯真笑容、用他们的拳拳依恋改变……不,是改造了她,让她真的变成了她一直以来伪装的、也是她渴望成为的那种人,温柔、善良、知性、充满母爱。
这一切,让她越来越像一个正常女人,让她真正成为了一个可以为孩子付出一切的母亲。
为了孩子们,她可以委曲求全,哀求那些贪婪吝啬的政客为资金短缺的孤儿院拨款;也是因为孩子们,使她愈发坚强,让已经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她,再次毅然决然的回到这暗无天日的间谍生涯中。
可是不可避免的,在她恢复正常女性应有的情感的时候,正常女性的其它弱小情绪也越来越明显,比如优柔寡断,再比如多愁善感。
正如刚才,她会因为冬的一个莫名举动而对他心生好感,再比如现在,同样的天赋异禀,同样的命运多舛,同样的身处风之国,这些相似点让野乃宇的思维再次发散,从冬的身上,联想到了她的那个天才孩子--兜。
“唉!”野乃宇叹息,她,想孩子了……
“为什么叹息?”
突兀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野乃宇的上方传来,这声音不大,可是落到野乃宇的耳中,却仿佛炸雷在耳边响起。
“什么人!”
野乃宇如同炸毛的猫,“噌”的翻身站起,同时迅速摸出一把苦无,如临大敌般做出戒备。
野乃宇惊骇的看向自己之前倚靠的巨石上方,在那里,竟然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以她的警觉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说明,敌人的实力超乎她的想象!
“嘛!才一会儿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拿着苦无对准救命恩人,可是很没礼貌的哦?”
略显轻浮的调笑传来,却在野乃宇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只见那人背对着烈日,遮挡住灼目的金阳,阳光在他身周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让略显昏暗的正面更显神圣,仿佛来自九霄之上的生灵,不染凡间尘埃。
‘冬!’
野乃宇在心中惊呼,看着冬那俊朗的面庞,那沾染着点点血迹的一席白衣,还有那神出鬼没的能力,她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冬的实力!
“你是……雪忍?”野乃宇迟疑的开口,虽然自己已经知道了冬的身份,但还是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毕竟,“岩忍野乃宇”和“雪忍冬”可是从无交集的。
“哦?你不认识我吗?”冬诧异的说问,而后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说,“那么先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冬好整以暇的整整衣容,挺拔的身姿更显英武,“我叫冬,是一名雪忍。”
“冬……”野乃宇轻念,而后,她面色担忧的提出一个问题。
“那些砂忍,怎么样了?没有追来吧!”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野乃宇的一双美目紧紧冬的脸部,将冬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些砂忍?”冬轻蔑一笑,“除了一个胆小鬼,都死掉了。
呵!传言果然不可信。砂忍最精英的傀儡师部队?徒有虚名罢了!”
通过对冬说话时表情的观察,野乃宇知道,冬没有说谎。
‘果然如此!’
野乃宇恍然大悟,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终于明白,团藏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个来自雪之国这种穷乡僻壤的雪忍。
一切,都是因为冬那超绝的实力!
在心理剧烈活动的时候,野乃宇也没忘了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惊讶。
“什么!”野乃宇‘不可置信’的惊呼,“那可是九名上忍啊!”
“九个上忍,很多吗?”似乎是因为被质疑,冬的语气中有了一些不快,他略有不满的看着野乃宇,道:“而且,美丽的女士,听到别人的自报家门后还不自我介绍一下,可是很失礼的。”
冬轻轻昂首,目光幽邃、似笑非笑的看着野乃宇,‘随意’的调笑说:“如果你有孩子的话,想必也会教导他成为一个有礼貌的人吧!”
!!!
野乃宇心头巨震。
这句话,乍一看没有什么,可是对野乃宇这暗怀心事的人,却不羁惊雷炸响。
她搞不懂,这到底是冬的无心之言,还是说,冬知道些什么吗?
一时间,在野乃宇的眼中,冬整个人似乎都掩盖在一层朦胧的雾中,神秘、莫测,让人看不真切。
一切都还未知,野乃宇当然不会自曝其短。于是,她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歉然而笑,温柔的说:“真是抱歉,失礼了,我叫野乃宇,是一名岩忍。”
“哦,野乃宇啊,上次营地一别,本以为无缘再见,我还甚是可惜呢!不过,这命运真是奇妙啊,竟然安排我们在这里相遇。”
冬一屁股坐在了巨石边缘上,一腿支起来,上边搭着一条手臂,一腿耷拉在岩壁上随意的晃动,那轻浮的样子,不像是在和陌生人谈话,倒像是遇到了一名老熟人,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冬笑眯眯的看向野乃宇,就像是一个猎人在看着掉进陷阱中的小兔子。
“那么,野乃宇女士,作为第三次见面的熟人,现在我们来谈谈,我从砂忍那里把你救出来,你需要支付给我什么报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