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秘书在会议室这边等待自己，陈剑春跟着林君站上电梯，来到了云梦大厦的顶楼。
郝总的办公室，就在这顶楼走廊的尽头，落地窗直面大江的那间办公室。
“这里就是我们郝总的办公室了，其实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打开了门之后，林君笑着向陈剑春介绍说道。
“在我看来已经很特别了。”看着办公室里朴素的布局，和书架上仅有的两本专业书，陈剑春笑着说，“我认识不少企业家都喜欢在办公室里摆字画，书架上塞些自己从来不会去看的书，包括我自己……但你们的郝总倒是个例外。办公室里表面看着空旷，背后却是广阔的格局，简约而不简单！”
说着，这位陈总还颇为感慨地点了下头。
“是位高人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话说您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帮你泡杯咖啡。”林君点头笑着说道，同时默默记下了这个刁钻的角度，打算下次自己用。
“咖啡就不必了，我喝不来那东西，矿泉水就好。”
矿泉水倒是不用特意去外面拿。
云梦大厦里只要是个冰箱，都是二十四小时会有人补充矿泉水、罐装咖啡以及其他饮料。林君走到办公室的小冰箱旁边，里面只放着两瓶透明的纯净水，便没多想将它拿了出来。
然而，当他将这两瓶水拿到手里的时候才发现，这玩意儿似乎并不是什么矿泉水，那缀在瓶壁上的气泡明显是加了苏打或者打了二氧化碳进去的样子。
就在林君思忖着要不要放回去，去外面的冰箱再拿两瓶的时候，一旁的陈总却是向这边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这是什么？”
“呃，好像是苏打水？这儿没有矿泉水了，要不我去外面给您拿一瓶吧。”林君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就这个吧。”
从林君的手中接过了一瓶，陈剑春将它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会儿，眼中饶有兴趣的神色愈发明显了。
“这是什么牌子饮料？连包装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林君也是一脸纳闷儿，说道，“我们办公室的饮品都是统一采购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款……可能，是郝总的个人喜好吧。”
郝总的个人喜好？
陈剑春的眉毛抬了下。
这么说看来有必要了解下了。
“有一次性杯子吗？”
“一，一次性杯子？”
“嗯，我习惯用杯子喝水。”
这么讲究的吗？
林君哑然地看着这位陈总，但还是照做从旁边取了个一只一次性杯子过来。
陈剑春谢过一声之后便从他手中接过了杯子，拧开瓶盖到了一点在杯子里，然后将杯子凑近到鼻子旁边嗅了嗅。
“很独特的香味……我可以断定，市面上没有这种饮料。”
这都能闻出来？
林君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不过就在这时候，他想起来一个传闻。据说公牛集团的老总在起家之前是做有机化学工程的，在研究牛磺酸生产工艺改进的时期萌生了做饮料的想法，于是便合伙几名有相关从业经验的技术人员，白手起家创办了现在的公牛集团。
相对于同领域的其他企业家而言，这位陈总不但有着工科背景，而且还是技术出身，对旗下每一款饮料品牌的设计都有亲自参与。
这么说来……
搞不好他还真有可能收集并研究过市面上出现过的所有饮料。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那种不在市面上销售，仅接受高端客户私人订制的特殊饮料？”林君也是一脸困惑的表情，试着提出了一种可能。
“确实有这种可能。”陈剑春点了点头，脸上的兴趣更浓烈了，将杯子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很怪异的味道。
有点儿苦。
而且还不是寻常的那种苦，就好像是还没熟透的苦瓜。不过随着那些夹杂着苦味的碳酸气泡在味蕾上扩散，一丝丝清新的甘甜却是紧随其后而来。
伴随着回甘而来的，还有一缕清凉。
那清凉的感觉让他精神一震，就连昨日赶飞机积攒的疲劳也不知不觉消散了几分。
“不可思议！”
陈剑春的瞳孔中放出了一抹惊讶，嘴里喃喃自语。
“是有硫磺酸吗？不……好像没有酸味。难道是咖啡因或者肌醇？也不太像。”
林君：“呃，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惊讶渐渐变成了一抹精芒，陈剑春赞不绝口地说道，“非常独特的味道！起初是苦味，但很快便会感觉到一丝甘甜，我本来以为会很难喝，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尤其是这提神醒脑的效果，让人好奇里面到底添加了什么特殊的配方。”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了另一瓶饮料，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可以把这瓶也给我瞧瞧吗？”
想着一瓶饮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林君就递给了他。
接过水瓶，陈剑春迫不及待地拧开了瓶盖，如法炮制地倒了一点在新的一次性杯子里，然后小心地将瓶盖盖上还给了林君。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是抱着研究的心态在对待手中的样品。
和刚才一样，他先是凑近嗅了嗅，接着浅尝了一口，紧闭着双眼，一边回味一边说道。
“有点儿像海盐和炒过色的焦糖混合在一起……第一口下去感觉自己像是感冒了，第二口感觉面朝大海，闻到了海的气息，第三口……”
紧闭双眼的陈剑春细细咀嚼了许久，忽然眼睛睁开了，瞳孔中放出了一丝明悟的光芒。
“不，不是海！”
“是眼泪……”
“眼泪？”
“没错！这是眼泪的味道！”陈剑春神色动容地说道。
有这么神奇的吗？
不过话说，眼泪有什么好喝的……
还是说这位陈总想表达的只是一种类似的感觉？只是找不到其他能够形容这种感觉的词了。
林君愣住，连忙也给自己弄了一小杯。
他倒不是特别好奇郝总的口味，只是单纯的好奇到底是什么口味，居然让这位食品饮料行业的专家脸上露出如此震撼的表情。
“我尝尝。”
从最初的那瓶饮料开始，将饮料倒在杯子里的林君尝了一口。
感受着绽放在舌尖的奇妙感觉，他的脸上也渐渐浮起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饮料……
谈不上好喝。
但却足够的特别。
市面上没有任何一款饮料喝起来这么上头，他现在总算是理解了这位陈总的脸上为何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一瞬间，他猛地朝着站在一旁的陈总看去。而此刻，陈总也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将激动的目光投向了他。
林君很清楚那目光的含义，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咱们的合作，就先从这两款饮料开始吧！”
“我觉得OK！不过您稍微等下，我先给郝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不急不急，我等一会儿没关系。”
陈剑春搓着手，脸上写满热切。
没想到这趟江城之行居然收获了如此惊喜。
真是太让他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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