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然喝了口水，继续对席童说：“我让他找医生很难找，全球可能都没有几个。”
“应该能帮他打发不少时间。”
席童忍不住问了句：“你让他找什么医生啊？”
牧然：“能治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顶尖全能医生。”
席童对医生医学方面不太了解，听见牧然这么说，又问：“那如果他真找到了呢？”
牧然眨眨眼：“找到了话，那个医生肯定能看出樊派有病吧。”
“说不定能把人治好，为我国祛除一颗毒瘤。”
席童沉默了，夺笋啊。
生病归生病，牧然脑子还是好使。
半晌，他干巴巴地说：“总之樊派那种人还是不要接近好，说不准他会做什么事情......”
牧然点点头。
剩下几个小时，牧然都没有再见到陆连茶，拍完戏，他和王炬打了声招呼，离开片场。
路边，谢则尧布加迪依然牢牢吸引着一堆群演目光。
牧然一出现，众人便转移了注意力，纷纷将视线挪到了牧然身上。
“来了来了，教主来了。”
“教主叫什么啊？”
“教主名字不是你这种草民能问。”
“啥呀，我今儿要演可是个地痞！有什么不能问。”
…………
牧然脚步顿了顿，偏头朝一旁群演们点了点头。
“教主再见。”
“再见。”
“这司机怎么不给我们教主开门啊！”
“开了开了，不对，怎么是后座下来人开门？”
“这就不懂了吧，一个司机，一个负责开门，教主排面。”
…………
听见群演话，秉央乐呵呵地说：“嫂子，你们剧组群演真有趣。”
牧然坐在副驾驶，侧头看他，有些疑惑：“你怎么也来了？”
秉央脸上笑容僵了僵。
他情不自禁地琢磨，这句话到底是个单纯问句呢，还是基于他在牧然心里是个暗恋哥哥变态，牧然打从心底发出吐槽？
琢磨了会儿，秉央率先开口：“今天哥回了趟老宅，就让他顺便把我捎到医院。”
说完，他做作地拿出黑屏手机：“诶，有个电话。”
“是我女朋友。”秉央着重强调了女朋友三个字。
“喂，宝宝，我在去医院路上。”
“能和谁啊，我哥和我嫂子呗。”
“晚上再和你一起吃饭，啵啵啵。”
牧然好奇地问：“是你之前说过那个女朋友吗？”
“可不是嘛！”
秉央正了正神色，对他说：“我们现在正热恋期呢，每天都要打电话发微信报备行程。”
闻言，牧然歪头看向驾驶座上谢则尧。
感受到他目光，谢则尧抿唇道：“挺好。”
“是吧！”
秉央一拍大腿，继续说：“我女朋友可爱我了，每天都要给我点外卖，还给我游戏充钱......”
他瞄了眼谢则尧后脑勺，充满暗示性地说：“俗话说好啊，与其找一个我爱人，不如找一个爱我人。”
牧然又看了眼谢则尧，小声说：“你好像还有机会。”
谢则尧：“……”
秉央没听清楚：“什么机会？”
牧然想了想：“实现多年梦想机会。”
“什么心愿啊？我怎么不知道。”秉央十分感兴趣。
牧然摇摇头，不说话了。
谢则尧吐出两个字：“闭嘴。”
对上他冷脸，秉央一路安静到郎丰医院，下车后，才忍不住拉住谢则尧，小声说：“哥，我刚才是为了让牧然知道我已经有新欢了，不喜欢你了。”
“我不是在帮你么，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啊。”
谢则尧冷笑：“我那不是在配合你么。”
“以免你对我旧、情、复、燃。”
秉央：“......”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那你继续。”
谢则尧冷冷地看着他：“还有，谁被真爱嫌弃后立马高高兴兴地找新欢？”
秉央纳闷：“我不就是对你居心叵测么，怎么你就是真爱了......”
牧然走了会儿，发现兄弟俩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他转身，看着气氛诡异两人：“怎么了？”
秉央挠挠头：“没什么。”
他快步走到牧然身边，思考片刻，长叹一口气：“然，我故作坚强，被我哥看穿了。”
牧然一脸茫然：“啊？”
秉央：“其实吧，刚才电话……”
不等他说完，谢则尧一把拉走牧然，进电梯后都没等秉央，冷酷无情地关上电梯门。
牧然看向谢则尧，认真地说：“不要因为秉央恋爱了，就把不满发泄在他身上。”
“你有没有觉得你好过分，可是我好喜欢你过分。”
谢则尧沉默。
牧然想了想：“如果你真生气话，可以把气撒在我身上。”
谢则尧捏了捏鼻梁，缓缓说：“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
知道自己不论解释什么牧然都不会信，谢则尧一字一顿地挤出四个字：“欲、擒、故、纵。”
牧然怔了怔，感慨道：“你演技真好。”
“对秉央嫌弃演像真一样。”
谢则尧：“......”
“叮咚——”
电梯门开后，护士领着两人走向一间办公室：“汤普森教授会暂时在郎丰医院呆几个月。”
走进办公室，里面坐着不是金发碧眼外国男人，而是一个大约五十岁中年华国男人，长相和蔼可亲，他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
汤普森看着牧然，笑道：“你就是牧然吧，秉央已经和我说过了。”
“医生好。”
牧然看了眼桌上台牌，写着汤普森三个中文大字。
见状，汤普森解释：“我中文名就叫汤普森，英文名也是根据中文名取。”
牧然点了点头。
汤普森示意两人坐下，调出牧然脑CT，将屏幕转向两人：“这是你前几天刚拍脑CT。”
“这一块成像就是你淤血，这段时间理疗下来，你淤血没有任何变化，说明你情况完全没有好转。”
牧然愣了愣：“这个会有什么问题吗？”
汤普森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最近记忆方面有出现什么异常吗？”
牧然犹豫了会儿，还是摇摇头：“没有。”
汤普森嗯了一声，耐心解释：“现在没有异常，不代表以后没有，不论记忆还是身体方面，一旦出现什么症状，记得及时到医院来。”
牧然：“好。”
汤普森：“之后理疗我会亲自给你做。”
“现在麻烦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我有话要单独和你伴侣说。”
牧然愣了下，看了看谢则尧，起身离开办公室。
关上门后，汤普森看向谢则尧：“谢先生，从刚才观察看来，牧先生情况其实不严重。”
“我以往治疗几个病人，都十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可以明显看出他们和普通人差别。”
“牧先生则不同，他待人处事都表现得非常正常，完全看不出记忆收到了影响。”
谢则尧点头：“他只有在涉及到某些剧情时候，才会说一些小说台词。”
“但是……”
谢则尧顿了会儿，对汤普森说：“但是哪怕他在走剧情时候，他说话时语气、行为习惯等等几乎没有发生变化。”
汤普森给他倒了一杯茶，解释道：“因为牧先生还只是初期。”
“随着时间变化，他可能会越来越贴近小说中角色，甚至完全变成了那个小说角色。”
“您或许听说过，和牧先生情况一样病人中，有一部分是走完所有剧情，恢复了正常记忆。”
谢则尧点头：“我弟弟说过。”
汤普森叹了口气，又说：“但是对他们来说，那部分正常记忆才是不正常。”
“后果您可想而知。”
谢则尧脸色变了变。
“总之，我们还是要赶紧找到原因，进行针对性治疗。”
走廊上
牧然坐在椅子上玩了会儿手机小游戏，头顶突然响起秉央气喘吁吁声音：“我、我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哥呢？”
牧然指了指门：“在里面。”
秉央点了点头，递给牧然一瓶牛奶：“哝，我在护士台顺来。”
牧然接过牛奶，没有拆开。
秉央看着他，觉得不对劲，以往牧然拿到东西肯定立马吃完。
“汤普森医生说了什么吗？”
“他说我情况完全没有好转。”
牧然抬眼，望着秉央眼睛，有些迷茫：“我病了吗？”
秉央立马说：“你当然病了啊！”
“淤血不是还在么，等消完就痊愈了。”
牧然抠着牛奶吸管，又问：“既然是我病了，为什么是谢则尧单独和医生聊天？”
“因为、因为......”秉央绞尽脑汁，想出一个非常合理理由，“因为病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哥他……也要顺便看个病。”
牧然释然了，他慢吞吞拆开吸管塑料包装，点点头：“有道理。”
“他是得看看。”
秉央惊了，他就随口那么一说，居然还真病了？
他连忙问：“然啊，那个我哥得了什么病啊。”
“他、他讳疾忌医，没有告诉过我。”
牧然嗦完牛奶，轻叹一声：“他啊……”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