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晋江文学城。”
【神他妈晋江文学城。】
【晋江文学城是哪里？晋江市吗？】
【晋江赶紧打钱！】
【晋江打钱！】
【jj打钱！】
【jj出来！别装死！】
…………
李影帝看了眼弹幕,看见满屏jj，怔愣片刻连忙说：“大家文明一点，不要发不良弹幕,直播间容易被封。”
这话一出,弹幕更疯狂了。
【jj听见没有！！】
【李老师放心,我们jj很干净】
【jj自我阉割大户！不搞颜色！】
【jj是没有脖子以下！】
【我jj永不雄起！】
…………
看着这异常有冲击性弹幕，李影帝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此jj非彼jj，看样子像是年轻人喜爱拼音缩写。
牧然凑过去看了眼，猜到李影帝误解了,解释：“李老师，jj是晋江文学城简称。”
“是个网络站。”
李影帝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
“小牧你喜欢看小说啊,我年轻时候也喜欢看小说,尤其是金庸古龙。”
陆连茶走到牧然边上,立马说：“我也喜欢看小说。”
他暗示地对牧然说：“尤其是小甜饼。”
李影帝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不懂现在流行网络词汇,问陆连茶：“什么是小甜饼？写美食吗？”
陆连茶简单地解释：“小甜饼就是讲两个主角谈恋爱小说,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甜甜蜜蜜到完结。”
说完，他看向牧然,再次暗示：“而且我只看1V1，主角心里不能有别人。”
“心里有别人还谈恋爱,他就脏了！”
牧然喝了口水,笑道：“我不挑,好看就行。”
陆连茶哼哼两声,又说：“不挑小说倒没什么，但是人生，还是要挑剔一点。”
“俗话说好啊，人生，有且仅有一次，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李影帝看了眼两个小辈，第一时间带着摄影机离开，走到田边，给直播间观众解释：“这里就是我们这一季棉花田，放眼望去，摘也摘不完。”
见直播镜头没有对着自己，牧然抬眼，凝视陆连茶，浅笑道：“连茶，我心里有数。”
牧然笑容和平时礼貌性微笑不一样，笑意更深了，嘴角漾着两个小梨涡，乌黑眸子也弯成了好看弧度，有种别样温柔真诚。
陆连茶gay圈好友不少，但大多是矫揉造作小骚零，从来没有像牧然这样有文化脾气又好高材生。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牧然又喊了一声：“连茶。”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随便啦，”陆连茶脸颊微红，嗔道，“你、你心里有个屁数。”
“你就是在用美色转移我注意力！”
牧然笑了声：“我没有。”
“我就是单纯觉得你很可爱。”
“啊啊啊啊你、你又来了！”
陆连茶满脸通红，跺着脚说：“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夸夸其谈我、我就不会说什么了。”
“我们俩可是撞号了！”
陆连茶脸越来越红，红到了耳后根，他咬了咬唇，喊道：“啊啊啊啊啊李影帝，你等等人家啦！牧然这小子耍花招！”
陆连茶全然忘了自己正在录综艺，周围还有不少摄像大哥，也忘了自己刚才想要暗示牧然什么，一个劲儿地跑向李影帝。
牧然看了眼导演组和摄影组，他们神情平静，显然早就知道了陆连茶本性。
牧然松了口气，跟上李影帝和陆连茶。
下午劳动时间一眨眼就结束了。
傍晚时候，节目组统计了五人辛劳一天成果，棉花、红薯再加上直播间人气，五人总共赚了三百块。
李影帝拿着钱，领着几人走进节目组商店，豪气地说：“想吃什么随便拿。”
牧然扫了一圈，店铺内都是食物，蔬菜、肉、调味料、水果等等……
看见角落桌子，牧然目光一顿：“还有熟食吗？”
“什么熟食？”陆连茶朝他看方向望了过去，忍不住说了句卧槽，“卧槽！哪儿来熟食呀？！”
导演组声音在后方响起：“这是赞助商爸爸特助，仅此一天！”
李影帝、原乒和格狩立马围过去看价格。
“这卤肉价格和生猪肉一样。”
“居然还有凉拌菜。”
“感谢赞助商爸爸。”
…………
牧然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没有凑过去，把选择权交给几位前辈。
他走到角落，看着正在打电话处理公务谢则尧。
等谢则尧收起手机，他才走过去，说起今天下午本来想说事情。
“我看见杨秘书他们在村里饭店吃饭。”
谢则尧应了一声，以为牧然要问为什么他们不在租别墅吃饭，率先开口道：“房东准备食材都吃完了，所以去外面吃了。”
“我不是想问这个。”
牧然顿了顿，说道：“我想问，你今天吃午饭了吗？”
他和李影帝等人准备午饭、吃午饭时候，谢则尧一直混在导演组中，他看到杨秘书等人吃饭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左右了，谢则尧还在导演组。
牧然没有看见过谢则尧离开去吃饭休息。
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没有吃饭？”
谢则尧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牧然头。
他中午随便吃了点饼干面包，谢则尧对食物要求不高，干净、能补充人体需求就行，和牧然一起吃时候，才会额外有很多要求。
谢则尧没有告诉牧然自己吃了什么，轻声说：“吃过了。”
牧然回头看了眼，又对谢则尧说：“你身体不好，记得要好好吃饭。”
谢则尧脸上笑意僵了僵：“我身体很好。”
牧然轻叹一声，压低声音：“你就算想欲擒故纵，也不能伤害自己身体。”
声音依然和之前一样响亮。
牧然没关麦。
附近几个摄像大哥听得清清楚楚。
谢则尧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欲擒故纵这件事，沉默片刻，警告地看了眼周围几人。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谢则尧对牧然说：“快过去吧，他们在喊你。”
牧然走回商店，李影帝招呼道：“小牧快来，我们每个人都挑了一个熟菜，你也来挑一个。”
“今晚就不用辛苦你做饭了。”
牧然没有推辞，挑了个分量最大蔬菜。
赚三百块，只剩下五十块。
询问完所有人意见后，李影帝大手一挥，用最后五十块买了一整篮水果。
晚上吃熟菜，不仅牧然不用动手，其他几人也不用。
五人不用干活，素材便少了。
吃完饭，李影帝笑道：“今天时间还早，你们还不困吧？”
“不困。”
“不困。”
李影帝点名：“格狩，你那把吉他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格狩拿出房间里吉他，边弹边唱。
“小陆，你以前是男团对吧，跳舞应该很不错吧？”李影帝笑问。
陆连茶立马站起来：“李老师，你看看我跳是不错，还是非常不错。”
说着，身体立马随着音乐节奏开始摇摆，跳起了街舞。
看着他们，牧然眼皮突然跳了跳，有种不好预感。
果然，下一秒，李影帝和蔼可亲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牧，你学过唱跳吗？”
牧然摇摇头，他知道李影帝是好心想让他在镜头面前多表现表现。
但是他五音不全，肢体不协调。
李影帝又问：“那是学了表演吗？”
牧然实话实说：“学了一点点，没有系统学过。”
他抬头，对上李影帝和原乒期待目光。
莫名有种长辈想要看看你在学校学了什么东西感觉。
原乒笑了笑，开口道：“趁现在随便表演点什么，让李老师系统教教你。”
李影帝应道：“也行，我有点教学经验。”
“小牧，你就当现场发挥，看看现在这种情境下，你想表演点什么。”
牧然喝了口水，看着在客厅又唱又跳格狩和陆连茶。
他沉思片刻，缓缓抬起手：“那我就给大家表演个鼓掌吧。”
“啪——”
“啪啪——”
“啪啪啪——”
2、
李影帝和原乒愣了好一会儿，两人同时爆笑出声。
李影帝笑得前仰后合，还记得夸牧然：“鼓得不错，非常有节奏感，一哒二哒哒三哒哒哒。”
牧然又多鼓了会儿掌，淡定地说：“我表演结束了。”
缓了好一会儿，李影帝擦擦笑出来眼泪，拿出私人手机：“来小牧，咱们换个微信。”
“以后如果有表演方面问题，可以来问问我。”
牧然当然不会拒绝，与李影帝、原乒互换了微信。
见他们三人在玩手机，格狩放下吉他，凑上前：“李老师原老师，你俩不厚道啊，背着我和小牧换微信。”
格狩掏出手机：“小牧，我扫你。”
加完好友，李影帝又看了会儿牧然，笑道：“小牧，我过段时间会接个戏，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你。”
牧然愣了下，李影帝戏肯定是大片。
他无所谓自己演得不好被网友吐槽，就是担心会影响整部电影。
牧然慢吞吞地说：“如果有试镜机会话，我会努力。”
“不过我演技，您刚才也看见了。”他委婉地暗示李影帝自己演技不好。
李影帝笑道：“你鼓掌鼓得挺好。”
陆连茶有些惊讶：“牧然你刚才鼓掌是在演戏吗？”
“我都没有发现！”他看向牧然，发自内心地说，“你演得也太好了叭！”
牧然沉默了。
陆连茶继续说：“李老师说适合你肯定是适合你。”
“演技差一点没事啦，说不定里面角色就是要演技差呢。”
牧然：“……”
陆连茶笑嘻嘻地说：“而且你看李影帝都没有找我，说明对演技还是有点要求。”
牧然再次沉默，商业互夸：“你演其实也没有很差。”
陆连茶睁大眼睛：“真吗？真没有很差吗？”
牧然点了点头，慢慢说：“你就是演得有点潦草。”
陆连茶：“……”
几人嬉笑着吃完了饭后水果，各回各房间，准备睡觉。
牧然和陆连茶石头剪刀布赢了，先去洗澡。
陆连茶躺在床上刷微博，忽然接到了樊派电话：“喂，樊哥，有什么事吗？”
“赶紧下楼，有重要事情。”
陆连茶套了件外套，匆匆跑下楼，看见了院子外樊派。
他不满地说：“大晚上干嘛啦，我都累了一整天，要睡觉了。”
樊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当然是有好事，才会找你。”
“什么好事呀？”陆连茶脚步一顿，说道，“那我把牧然也叫上。”
樊派：“……不用叫他！就你一个人好事！”
陆连茶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跟着樊派走进村里小路。
村子里路灯不多，小路很黑，耳畔还萦绕着不知是什么昆虫声音，有些渗人。
陆连茶打开手机电筒，小声说：“樊哥，我们去哪儿呀？这条路好吓人。”
樊派指向小路尽头灯火通明别墅：“去那儿。”
陆连茶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别墅装修风格和他们住那一栋相似，隐约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有不少人。
“是在开party吗？”
樊派没有回答，反问道：“这几天和牧然相处怎么样？”
陆连茶：“挺好呀。”
樊派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打听过了，牧然之所以能来这个综艺，是因为必火传媒王总是赞助商，点名让他来。”
陆连茶应了一声：“看来那个王总眼光还挺好。”
樊派暧昧地笑了笑：“那可不是。”
“而且啊，必火王总和咱们耀星谢总是好朋友。”
“你们住别墅是王总买，咱们去那栋，谢总现在在住。”
听见谢总两个字，陆连茶加快了脚步，谢总居然在开party？
还不叫牧然？
樊派不知道陆连茶心理活动，见他快步往别墅走，心想，是得抽个时间好好感谢感谢牧然，竟然能成功说服陆连茶。
陆连茶停在院子前，仰头仔细打量里面情形。
别墅满是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里面情景可以尽收眼底。
陆连茶看到不少女人、还有一个男人，都围在谢则尧身边。
片刻后，一男一女走到窗边，开始拉窗帘。
陆连茶目光猛地顿住，这两个人他见过！
今天下午在饭店那两个人。
那么另外那些人应该也是饭店那群美女……
陆连茶惊了，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栋乡村别墅。
这、这简直是酒池肉林啊！
樊派正了正衣襟，抬头挺胸：“连茶，咱们进去和谢总打个招呼。”
他一转身，身后陆连茶不知所踪。
牧然洗漱完，刚走出洗手间，只见陆连茶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间。
“我、我刚才看到——”
陆连茶喘着粗气，检查了一遍所有摄像头，都关掉后，才继续说：“我刚才看到了谢总别墅啦！”
牧然平静地点点头。
陆连茶：“我还看见他身边围着好多人！”
牧然哦了一声，心想，应该是杨秘书他们。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陆连茶急了，灌了半瓶水，添油加醋地说：“我、我还看见他们动作暧昧了啦！”
“那么多人，都围着一个谢总，还动手动脚！”
鉴于陆连茶经常乱用成语，牧然爬上床，情不自禁地想，谢则尧该不会在训斥员工吧？
不是在团建吗？
牧然好奇地问：“你还看见了什么？”
陆连茶脱掉外套，也爬上自己单人床：“后面就不给我看了！”
“他们拉上了窗帘，谁知道要开什么奇奇怪怪N那个P派对了拉！”
“你没有看见，那么多人，有男，也有女。”
牧然解释：“他们在团建。”
“什么团建要到这个荒郊野外来呀！”
“谢总是这么说吗！你肯定被他骗了！”
陆连茶狠狠地锤了下木床，咬牙切齿：“有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明明有白月光，还找那么多人搞那啥，肯定是因为这个人眼睛像白月光，那个人鼻子像白月光……”
陆连茶越说越气，对牧然说：“这就和小说里一样呀！”
“你有没有看过这种小说？”
牧然唔了一声，一下子想不起来，NP这个题材已经禁了好多年了。
见状，陆连茶说：“《情深深雨濛濛》看过吗？”
“就是依萍他爸呀！娶了那么多老婆都是像白月光！”
陆连茶坐直身子，问牧然：“你们doi时候，他有没有让你转身？”
“有没有不许你发出声音？有没有关灯？有没有……”
陆连茶抛出了一大堆问题。
牧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谢则尧没有要求什么，都是他自愿。
作为一个痴情贱受，他要主动为对方考虑。
陆连茶只看见了他点头，再次锤了锤木床，痛心疾首地说：“牧然，你要清醒一点！”
“就算今天你是得宠雪姨，明天你就会变成被赶出家门傅文佩啊！”
“你听我一句劝，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现实生活中是不会有那么多追妻火葬场，那些狗男人，巴不得分手然后换一个新对象，家花不如野花香……”
陆连茶苦口婆心地说了很久，一扭头，牧然闭着眼睛，胸口有规律起伏，早就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啊！！！
牧然你要气死我了！！！
第二天
牧然下楼，陆连茶顶着两个黑眼圈，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杯泡好麦片：“你等会儿就要走了。”
牧然点点头，吃完早饭他就要走了。
李影帝、原乒和格狩三人一齐走过来：“小牧，下次再来玩。”
“一定要再来啊。”
牧然应了一声，喝完一整杯麦片。
陆连茶凑到他耳边，掐住麦，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声音说：“今天晚上我们录完可以休息两天，到时候回市区再找你。”
牧然点点头，吃了两个白煮蛋，朝四人挥手告别，拉着行李箱走出院子。
负责接送保姆车早早地停在路边。
牧然刚走近，车门便开了。
谢则尧坐在后座，静静地望着他。
牧然愣了下：“团建结束了吗？”
“结束了。”
“你昨天晚上没有打人吧？”
“我为什么要打人？”
“唔，担心你挨揍。”
…………
车上没有随行导演，也没有摄像头，但是有个陌生司机。
牧然和谢则尧肩并着肩，轻声聊天。
谢则尧低声说：“等会儿顺路先去郎丰体检，汤普森教授说要根据体检结果再进行理疗。”
牧然点点头，脑袋越来越歪，最后靠在谢则尧肩上，睡了过去。
嗅着谢则尧身上淡淡烟味，半梦半醒间，牧然梦见了第一次和谢则尧约会。
与其说是约会，不如说是吃饭。
因为他们就只是去皓翅轩吃了顿饭。
皓翅轩走廊不算宽敞，又有服务员端着菜迎面走来，牧然便往墙靠了靠，不小心碰到了谢则尧手。
谢则尧脚步一顿，顺势牵住牧然手：“小心。”
牧然愣了下：“小心什么？”
远离两人服务员小哥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想知道在店内需要小心什么。
谢则尧面不改色：“小心车。”
牧然：“？？？”
饭店里能有什么车？
谢则尧屈起手指，和他十指紧扣，表情淡然，轻飘飘地说：“那就小心婴儿车吧。”
接下去路，谢则尧没有再松开手。
牧然再次睁开眼时候，已经到了郎丰医院。
谢则尧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公务，他垂着眸子，眼下带着些许青黑，神情有些疲惫。
瞥见牧然醒了，谢则尧合上电脑，方才脸上疲惫眨眼间消失全无。
“走吧。”
谢则尧牵住牧然，走向电梯。
牧然低头，望着谢则尧无名指上银色素戒，胸口突然有些闷。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快点走完小说剧情。
想快点结束……
当晚，电子版体检结果便出来了。
牧然点开秉央发链接。
【脑CT诊断：淤血与之前相比，并无明显变化。】
【B超：无病变和异常。】
牧然盯着自己B超看了很久。
咔哒一声，卧室门开了。
谢则尧走进卧室，听见牧然说：“孩子没了。”
他脚步顿住：“什么？”
牧然把平板电脑扔到床边，捂着肚子，深吸一口气，抑扬顿挫地啊了一声。
“啊！”
“我孩子！”
“我孩子啊！”
牧然咬了咬牙：“谢则尧，你好狠！”
谢则尧撩起眼皮，对上牧然一脸便秘表情。
他眯起眸子，抬手解开领带，逐渐逼近牧然。
“再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