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1)

朝思剑斜斜地插在地面上,银白的剑身闪烁着寒光,源源不断的冰雪气息以剑尖为中心四溢开来,冻住了合欢宗的墙门以及门前的土地。

一身白衣的仙人负手而立,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大门的方向。

“长庚仙尊,您说若磐落到那妖人的手里这么多天,也不知受了多少苦……都怪我大意了,若是我一直陪着若磐,他也不会被那姓阮的妖人抓走。”

孟秋盘腿坐在地上,一把抱过青狼的头,手一下下地顺着毛,眼睛却和陆黎一般望着大门。

陆黎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思剑震动一下从地面飞起,竖立在他身侧,静候驱策。

他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然明了。

挤在大门边的女修们见状小声道,“还请长庚仙尊稍等片刻,菡萏姐姐已去请示宗主,想必要不了一会就会有消息。”

寒气逼人,衣衫轻薄的女修们不得不运起灵力护住身体。

陆黎垂眸,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朝思剑的剑柄上轻轻地点了点,一副随时可能挥剑令女修们见识一下修仙界第一剑修风采的样子。

女修们缩成一团,不敢像对待其他男修那样在他面前卖弄风情。

众所周知,飞仙宗的剑修心里莫得感情,只有手中的剑。而这位长庚仙尊更是其中的翘楚。

“师尊!”一声包含欣喜的呼唤从门内传来。

仍旧梳着姑娘家发型的少年从女修们身后挤出来,三两步跳下门前的台阶,然而地面覆盖了一层薄冰,没注意到这一点的少年挥舞着双臂滑向不远处的白衣仙人。

少年像一只张开翅膀的红蝶,惊慌失措却义无反顾地扑向陆黎。

陆黎往前走了一步便顿住了,因为有人比他更快。

那只红蝶半路被一人一狼截住了。

“若磐,我好担心你。”孟秋滑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还原地转了一圈。

青狼绕着两人跑动,时不时蹭蹭楚瓷以示思念之情。二人一狼亲密的场景看着很是和谐生动。

楚瓷一愣,随即笑开,“我没事,你呢,还好吗?”

他没想到孟秋也来了,也不知他与师尊是怎么碰上的。

“我很好,你不知道等我能动了,出去找你时却没寻到有多担心。”孟秋皱着眉头,将下巴搭在少年肩膀上,叹道,“是我没用,让你遇到危险只能独自面对。”

楚瓷踮起脚尖,伸出手拍了拍孟秋的背,努力安慰道,“我可是剑修,不经历危险怎么能变厉害呢?好了,都过去了,我们都别想了。”

随后,他挣出孟秋的怀抱,蹲下身子搂住青狼的脖子,揉了揉它的脑袋。

“好久不见呀,阿青。”楚瓷笑道。

“嗷呜~”青狼黏糊糊地叫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少年的手背。

“若磐,我怎么觉得在你心里阿青的地位要比我高呢。”孟秋有点不满道。

楚瓷抬头,挑了挑眉,好笑道,“当然是因为阿青比你可爱。”

孟秋皱了下眉,不爽地瞪了眼青狼。而青狼只是无辜地歪了歪头,继续享受着楚瓷的亲近。

陆黎一直平静地站在原地,视线一直追随着少年,偶尔落到孟秋身上时眼神微沉,对他的某些动作有些不愉。

小徒弟看着一切安好,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只是认识了新朋友的小徒弟似乎不再满眼都是他了,这令他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

“若磐。”陆黎唤了一声。

声音似冰似雪,又冷又好听。

“师尊!”

楚瓷的注意力被这一声熟悉的呼唤拉回到自家师尊身上,他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师尊身边。

几乎在他一靠近,陆黎就发现他的灵力被封住了,再一细看他的穿着与头发,心中怒火高涨。

“他们欺负你了?”陆黎随手解开楚瓷的封印。他握住朝思剑,浑身直冒冷气。

“没有的事,是我欠了阮宗主灵石,他怕我偷偷溜走才封了我的灵力。衣服是因为我的衣服脏了,头发、头发……是因为……”楚瓷编不出来了,总不能说是自己的喜好吧。

他本想趁机告状,但想想还是算了,阮清漪平时是没少故意欺负他,但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跟阮小人计较了。

陆黎怒火暂消,解下腰间的储物袋丢向合欢宗大门,“为师替你赔。”

储物袋正好砸在刚出大门的阮清漪脚前,愣是把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陆星阑,你打发叫花子呢?我被毁的可是一车极品北冥玄冰。”阮清漪唇边带笑,眼里却一派噬人的冷光。

那是世上最冷也是最难得的冰,巴掌大小的冰块,其价值就是一个普通修士攒上几年也不一定能买来的东西。

因着其极冷的温度和某些特性,故而不宜放进储物袋之类的物品里储藏,就连运输都得小心翼翼。若非那魔修的大铁锤有些诡异,居然破了阮清漪设下的防护,他也不会在发作时那么狼狈。

北冥玄冰用处颇多,但对阮清漪来说,最大的用处就是在毒发之时缓解身上令人难以忍受的热潮所带来的痛苦。

这也是他会在东西被毁后,气得几次想杀楚瓷的根本原因。

合欢宗的女修们见阮清漪出来了,立刻三三两两靠着墙边溜走。随后赶来的菡萏本想留下围观,却被心惊胆战的女修一把拖走。

“喂,我想看!”菡萏挣扎道。

“小命要紧,还是撤吧!”女修们拖着人加快了步伐。

宗主的冷静期还未过,她们这些女修还是少出现在他面前为妙。

陆黎握着剑指向阮清漪,淡淡道,“请赐教。”

小徒弟不说,不代表他就不知晓小徒弟受了欺负。阮清漪是什么脾性的人,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呵。”阮清漪眼睛微眯,冷笑一声,袖间的红纱悄然滑出。

他看着站在陆黎身旁的少年,白衣与红衣看着倒挺相衬,只是终究不如红与红站一起相映成辉。

眼瞅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楚瓷挠了挠头,心中并不想他们打起来。两位都是极有可能是他小爹爹的人,不论是谁受伤了,他都得跟着担惊受怕。

“师尊息怒,都是一场误会,千万别打起来。”说罢,他足下一点飞到阮清漪身边,想着先劝好这位脾气差的主。

楚瓷弯腰捡起刚刚陆黎扔过来的双手奉上,“阮宗主您看,您与我楚师叔是朋友,而我师尊是楚师叔的师兄,大家其实都是朋友,打起来多伤感情呀。”

“哼,怎么不说本宗主坏了?”阮清漪挑了挑眉,对少年选择来他身边示弱的行为有些高兴。

战意一消,手中的的红纱缩回袖中。

“嘿嘿,阮宗主可好了,一点都不坏。”楚瓷陪着笑脸道。

阮清漪勾起嘴角,扫了眼少年手里的储物袋,并未接,而是挥手推回,笑道,“我合欢宗家大业大,不差这一点灵石。你给本宗主当了几天的仆人,就当是以工抵债了。”

楚瓷一想也对,顺手收起师尊的储物袋,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我的储物袋呢?阮宗主是不是该还我了?”楚瓷伸出手讨要道。

“本宗主未见。”阮清漪侧过脸,打了下少年的手心,一本正经道,“自己的东西丢了莫赖到本宗主身上。”

阮清漪说得理直气壮,楚瓷疑惑地歪了歪头,一时还真不好断定自己的储物袋就在他手上。

或许是他被那魔修追的途中不小心丢了?看来他得重新为师兄师姐带礼物了。

“算了。”楚瓷只好放弃索要,脸色一肃,“我该随师尊回去了。”

阮清漪正要张嘴说什么,却被楚瓷传音而来的话惊住。

“不管您是中了毒、蛊亦或者是恶咒,我都会想办法帮您找一找解决的法子。”楚瓷传音道,“所以在我没找到之前,还请您活着等我。”

从死牢里出来后,他从阮清漪那没有光的眼中看到得只有对一切事物的厌烦。

他好像不想活了。

楚瓷也想这只是他的错觉,可万一不是呢。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怔住的红衣美人,转身回到师尊身边抱住陆黎的手臂,乖巧笑道,“师尊,我想师兄师姐了。我们不打了,赶紧回家好不好?”

陆黎还能说什么,只能摸摸小徒弟的头,应道,“好,回家。”

“挽风兄,走咯。”

楚瓷朝一旁自阮清漪出来后格外安静的孟秋招呼道。

孟秋收回审视着阮清漪的视线,拍了拍青狼的脑袋,大步跟上陆黎和楚瓷。

或许是他过于敏感了,那个妖人看若磐的眼神不大对劲……

“挽风兄,你怎么和我师尊一起来了?”楚瓷道。

“我怕你出事,就去飞仙宗寻求帮助……”孟秋解释道。

阮清漪许久才回神,望着已看不见少年身影的前方直至日暮。

夕阳渐渐被远处的山掩去身影,不一会儿,暖融融的晚霞从遥远的边际开始渐渐被黑幕吞噬。

黑暗席卷而来,最终吞没了合欢宗门口的红衣美人。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阮清漪突然有点想念少年明亮的眼睛和总是气呼呼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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