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上一刻被楚瓷拿来捆住阮清漪的红绫,下一刻就缠上了自己的腰。
“阮宗主,我知道错了!”楚瓷嘴上诚恳认错,双手却摸到紧紧束缚着他腰身的红绫使劲往外拽了拽。
然而红绫可封修者灵力,此刻只有凡人之力的他哪里能挣脱得了呢。
阮清漪手腕一转,纤长的手指抓住红绫的另一头,指尖在红绫上暧昧地揉捏着。
“这会知道叫阮宗主了,怎么不喊盈盈了,若磐哥哥?”红衣美人半眯着眼,好整以暇地望着汤池外手足无措的少年。
少年越是慌张,他笑得越开心。
“受不起,受不起。”楚瓷浑身一激灵,连忙摆手道。
想了想,楚瓷辩解道,“咳,那不是您之前神志不清时乱喊的么?也不是我教你那么喊得啊。”
“呵,本宗主从不吃亏。”阮清漪嘴角一弯,笑得霎是美丽。
他手指一动,缓缓往回拉红绫,汤池外的少年睁圆了眼睛身子努力往后缩,只是那点力道在他眼里简直不堪一击。
楚瓷逃无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进充满着极寒碎冰与刺骨寒气的汤池。
他哭丧着脸,准备迎接阮清漪的报复。
“能不能别打脸?”楚瓷商量道。
阮清漪歪了歪头,笑得像个狐狸,“不打脸,那我打别的地方?”
楚瓷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才不想被打呢,能不挨打最好。
“您就不能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放我一马?”楚瓷被红绫拖到阮清漪面前,双腿一软跪在碎冰上。
冰内的寒气顺着他的腿缓缓爬升,冻得他不住颤抖,像个濒死的小鸡仔。
只片刻功夫,他便如阮清漪一般脸色青白,手脚僵冷。他本以为在常年风雪的剑峰待了那么多年,对于寒冷他已然有了抵抗力,不想今天才知一切都是妄想,真遇到极度的寒冷他只能缩着。
楚瓷看了眼碎冰,只是幻象就这么冷,那真实的呢?联想到阮清漪进入寒池后就恢复了清醒。
难道是北冥玄冰?也就是初遇阮清漪时被赖到他头上的债。
一想到阮清漪毒发时就是靠着这满池的冰撑过来的,他就突然心生柔软。
“看在楚凤黯的面子上?呵呵,那我估计得把你大卸八块才能一泄心头之恨。”阮清漪松开红绫,冰冷的手指捏住少年的下巴,轻轻摩挲几下后体内的热度上涌,那冰冷的指腹竟成了这寒冷之处难得的暖意。
楚瓷下意识追逐着那温暖的手指,在对方停止不动时还主动贴上去。
“哥哥真是可爱呐。”阮清漪柔和的声音里含着笑与一些莫名的情绪。
“您别叫了,我渗得慌。”楚瓷回神,想后撤,可下巴被两根手指捏得很紧。
他双手抱住阮清漪的手腕,脸上赔着笑。
用力一拉,得,拉不动。
楚瓷翻了个白眼,他就不该可怜阮清漪,纯属是多余。
阮清漪捏着少年微润的下巴向自己靠近,呼出的热气裹着令人迷醉的郁香。
楚瓷眼神恍惚了一瞬,清醒时眼下便是对方微张的红唇,近在咫尺,只要他动一下就会碰上。
“您……”
楚瓷喉咙滚动了一下,嗓音沙哑。
阮清漪这位美人的一抹红唇,修仙界无数男女都想一亲芳泽。可却不包括楚瓷,他只觉得此情此景很可怕,身前仿佛有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他就会粉身碎骨。
“想要吗?”阮清漪低喃道,眸中荡漾着惑人心神的光波,这一刻,即便是神佛也难逃他的蛊惑。
我想要个鬼!
楚瓷屏住呼吸,后背冷汗直冒。
他可没忘记这家伙是他小爹爹的可能性非常大,阮清漪无论是绝佳的身材样貌还是难搞的脾性,都是他那一向爱知难而上的混账爹会喜欢的类型。
要说嫌疑,他阮清漪绝对能排第一!
“您想想我爹啊,我可是他儿子!”楚瓷痛心疾首道。
他双手改为捧住阮清漪的脸,固定住不让他动,生怕某些惨绝人寰的事发生。
阮清漪皱了下眉,很是不悦道,“我想楚凤黯那个狗东西作甚?你是他儿子又怎么了?本宗主看上的……”
骂他亲爹?
楚瓷怒了,双手用力一挤,阮清漪的嘴顿时被挤成了小鸡嘴,看着格外搞笑。
一时间,空气中的旎旖气氛尽消,阮清漪叹了口气,颇觉心累。
“我爹是您能骂的吗?”楚瓷龇了龇牙,凶巴巴道,“再敢说我爹一句不好,我就跟您拼了。”
他的黑眸里燃烧着汹汹怒火,上一刻还在怂,这会子就奶凶起来了。
阮清漪轻轻拉下脸上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他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满面,玩味道,“以后确实不该说了,毕竟以后他可是……”
可是什么,他却不说了。
他笑得可恶,楚瓷恨不得再掐一把他的脸,最好掐肿成猪头!
“您能不能正常一点?”楚瓷神色间有些疲惫,“要不是看在您你毒发是个病患的份上,我绝对要拿火烧您,看您还浪不浪。”
他的手仿佛成了玩具,被阮清漪抓在手里随意把玩,圆润葱白的指节被一寸寸捏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摸骨呢。
阮清漪轻轻一笑,眼睛微挑,看过来的眼神像藏了钩子。
“你不喜欢我这样?”
楚瓷简直要哭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阮清漪这么一人啊?
“您倒是想一想我爹啊!”楚瓷大喊道。
“想他做什么,我还不如来想你。”
阮清漪用力一拉,楚瓷没有防备下扑进他那微冷的胸膛里。
他将少年的脸按在胸口,低声道,“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楚瓷想问,下一刻耳畔传来的咚咚声制止了他欲脱口而出的话。
耳朵一缩,还微微发痒,但他却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开口说话,只有冻得发青的脸在那愈发滚烫的胸膛的温暖下渐生红霞。
朦胧的寒气中,两人亲密得好似一对不离不弃的道侣,看得好不容易找来的某人眼神一沉。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不敢置信的熟悉声音响起。
楚瓷回头一看,林霜白右手握一枚小儿拳头大小的白色药丸站在池边,板着一张脸瞪着他们。
那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使得林霜白不至于被幻阵中弥漫着的郁香所迷惑。
“做什么与你何干?林寄雪,你管得太多了。”阮清漪眉头微蹙,松开困住楚瓷的手臂,慢悠悠地穿好上衣。
林霜白来了,他不能再逗少年了,想想还真是可惜。
“快松绑啊。”楚瓷指了指腰间的红绫,催促道,“我林前辈看着呢。”
他这一出声,林霜白的视线随之落到他腰间,面色不由地又冷了一分。
“待在本宗主身边有什么不好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阮清漪瞥了眼少年,抽出红绫化作一条红绳绑住脑后欲散的发。
一察觉到腰间的束缚消失,楚瓷就趁着阮清漪的注意力都在林霜白身上,立刻连滚带爬跑出寒池到林霜白身后躲着。
林霜白神情缓和了一点,左手中悄然浮现一团绿色的灵力。
“林前辈,其实我们没做什么,刚刚阮宗主毒发了,所以他的举止有点不正常,您别误会了。”楚瓷小心解释道。
刚刚有一瞬间,林霜白的脸色冷得好像他师尊。
楚瓷身子一抖,压根不敢想象自家师尊看到刚刚的情景后会干出什么来,说不定当场就能和阮清漪打起来。
“哦,毒发了,那就先吃点药压制压制。”林霜白神情缓和了一点,手一扬,灵力顿时化作数不胜数的绿色针雨,铺天盖地地朝寒池中的阮清漪压去。
阮清漪冷笑一声,只用红纱接招,同样以漫天之势挡去来袭的针雨。
不料雨打湿了红纱,渗透之后又凝成灵针往下刺去,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阮清漪挨了一针,身子一软,当即闭了眼含恨昏倒在碎冰上。
随着阮清漪的昏迷,堆满碎冰的池子消失不见,景象又恢复成他们初到山谷时的模样。
但他们知道,幻阵仍未结束。
楚瓷摸了摸鼻子,可算是见识到林霜白这位传说中的医修的厉害了,没想到连阮清漪这般厉害的人物都栽了。
“前辈真厉害。”楚瓷恭维道。
林霜白淡淡一笑,托着右手上的药丸走到阮清漪身旁半蹲下来。
“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林霜白动作看似温柔的扯起阮清漪的头,将那药丸塞进他嘴里,也不管一个陷入昏迷的人是否能吞咽得下。
楚瓷眼看着那硕大的药丸撑得阮清漪脸色涨红,不禁提议道,“要不您先用灵力把药丸化一下?”
啧啧,果然不能得罪医修,不然也太惨了。
他话音刚落,林霜白手上一用力,硬是将药丸塞进阮清漪的喉咙,再在他喉咙上一按,迫使药丸进入腹中。
“无需那么麻烦。”林霜白温柔道,“不过是一枚小小的丹药而已,阮宗主受得住。”
“前辈说的是。”楚瓷笑了笑,感觉自己以后在林霜白面前最好乖一点,不然就惨咯。
楚瓷活动了下手脚,叹道,“这幻阵要结束得两三天,太麻烦了,不然我试试直接武力破阵?”
他可不想再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幻象中去了,刚刚被冻得半死,别待会又被热得半死。
林霜白垂眸,思索片刻后道“可以一试。”
少年来自魔界,比他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且听他口气,似乎对这儿的幻阵也有所了解,何不依他所言。修仙界也不是没有以力破阵的例子,只是少有成功罢了。
楚瓷召出暮想剑,紧紧握住剑柄,盯着头顶上看似正常的天空看了一会,忽而朝着旭日所在之处狠狠挥了一剑。
白色的剑光闪过,接着听到刺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划破了。
不一会儿,四周一阵扭曲,转眼间他们回到真实的世界。再抬头望天,此刻已是夕阳西斜之际,而不是幻阵中的正午时分。
“前辈,我成功了!”楚瓷扭头看向林霜白,本想寻求夸赞,却见他望着某处地方神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楚瓷立即问道,环顾四方,却并未发现有何不对劲之处。
林霜白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
少年挥出那一剑时,他隐约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同时出现,掩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一丝异样。
少年修为不够高,想破幻阵,就算是他早就知道幻阵的弱点也实属难事。除非外面有人在少年挥剑的刹那也动了手。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那人动手用的招式应当与少年一样,否则不会令人难以察觉。
林霜白第一个怀疑的人是陆黎,只是陆黎身为少年的师尊,应当不会如此掩藏行踪。
“我知道了。”半晌后,林霜白低喃道。
“嗯,前辈知道了什么?”楚瓷不解道。
林霜白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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