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一系列事情李伯阳无暇关心,这段时日里他正忙着在各地开分行的事情,刘毅中随着杨文恺拜会了孙传芳后,孙传芳不仅答应在各地为李伯阳选取地点开银行,而且当即就让刘毅中把二十万块的交通银行的汇票带回来,称君子之交贵乎于诚,既然缔结盟好,就应心腹相映,区区二十万大洋不足挂齿,何时需要军费再言。李伯阳听刘毅中复述所言之后颇为感叹,孙传芳不愧是北洋大帅,能以一省之力策动数省群雄,仅凭这个心胸就是不常人能有。从这时起,李伯阳不再观望,彻底做了决定,联孙倒奉。由于倒奉之势未成,李伯阳所幸把精力都投入近建设银行里,先把孙传芳拿来的这二十万大洋垫资进建行,又与董思白、赵圻钧等幕僚商讨扩张事宜。会议厅中,董思白、朱昱明、赵圻钧等僚属都围坐桌前,在他们面前摆着的是英国人所画的‘中国工商形势图’,上面各省省会、通商口岸、租界、铁路、船运沿线俱在图上,李伯阳正盯着地图皱眉思索着分行要先往哪里开。董思白早就对这个地图了然于心,沉吟道:“少帅,我认为开分行不宜过快,咱们建设银行之所以能在芜湖站稳脚跟,纯属仰仗少帅您的权势,以竞争力而言并不如交通银行、中华银行。我以为即便要开分行,也不宜开到咱们势力范围之外,而应以安徽省内的安庆、合肥、蚌埠等地为主,辐射全晥,立稳脚跟之后,再行扩张。”李伯阳点点头,一旁的赵圻钧却持不同意见,道:“我与董厅长意见向左,我以为,咱们不仅要在各地迅速的开设银行,而且要把建设银行的总部迁至上海,上海是我民国经济心脏,金融中心,只有迁入上海,才能在金融界打响名号,拥有一席之地,至于董厅长所担忧的竞争,则大可不必担心,只要少帅能长久坐拥强兵,称霸皖南,何惧之有,恐怕害怕的倒是他们。”李伯阳眼睛一亮,董思白老成持重,赵圻钧见识独到,若是要从两人的意见中挑选一个,他自然会选择大胆经营锐意进取一方。“朱县长,你的意思呢?”李伯阳看向朱昱明,朱昱明能坐上芜湖县长不光因为他是高福三的女婿,他还是在美利坚留过洋的高材生,有真才实学。朱昱明沉吟道:“少帅,我赞成赵厅长的建议,不过要迁总行去上海,还是要三思。”李伯阳道:“为什么?”朱昱明道:“这段时间我常看报纸,奉系入沪以来横征暴敛,向银行业借款巨大,如此时机入沪,实在堪忧。”李伯阳道:“那你以所见呢?”朱昱明道:“可先在上海开设分行,旁观形势,只待时机成熟,想不想迁入总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李伯阳听完没有表态,又问了其他人的意见,在心中合计了一番后,还是觉得折中一下,便道:“这样,眼下开设分行的工作就分别交给你们了,董厅长负责安徽省内分行事宜,赵厅长负责浙江及江西、福建三省,至于上海,就由我亲自去办吧。”众人一怔,董思白皱眉道:“少帅,你要娶上海?”“没错。”李伯阳笑道:“这段时间银行效益稳定,我打算抽出时间去上海,购买一批军火,顺道再把分行的事情办了。”“不可。”董思白当即反对,严肃道:“少帅你不能轻离芜湖,咱们打下芜湖还没有一个月,人心不稳,正是需要你坐镇芜湖消化地盘的时候,你要是去了上海,来回路途得一两日,若是起了变故,如何是好呀。”李伯阳不以为然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去上海也呆不了多久,少至三五天,多则半月就回,政务由你做主,军务交由许副师长做主,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董思白无奈的苦笑,少帅一切都好,唯有这个独断专行最让人头大。……既然做了去上海的决定,李伯阳简单的把手头事务交给许正邦后,第二日便乘坐轮船奔赴上海。李伯阳敢丢下大军去上海自然是有依仗的,控制各旅部队的将领基本上都是他的心腹,刘稳、叶淮等卫队出身的亲信自不必说,像罗群、余海滨等黄埔同学更是铁杆,军队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加之许正邦这个忠心耿耿的副师长居中调遣,哪怕是现在奉军突然袭击,他也有信心支撑十天半月,因而他走的潇洒,走时还把玉蔻带上,一路似游玩似的到了上海。到了上海后不巧的是玉蔻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水路颠簸竟然病了,李伯阳忙把玉蔻送往医院疗养,足足输了三天的药水,才有了精神。耽误了三天时间,李伯阳为了赶时间,只好去找法租界的华探长宋春阳,托他联络军火洋行还有办银行的地点。可许久不联系,宋春阳早就升了职,李伯阳只好花去十块大洋从一个巡警口中打探出宋春阳这几日常在霞飞路的大世界里听戏。吃过晚饭,李伯阳租来一辆加长的罗孚轿车,从酒店里直往大世界开去,夜里的上海滩要比白日里更热闹些,到了霞飞路时,沿街的霓虹灯此亮彼暗地闪烁起来,灯光下舞厅入口处及其性感撩人的当红舞女巨幅照片特别醒目。这种灯红酒绿是芜湖所没有的,随行的卫兵都是土哈哈,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夜生活,直把他们看的眼花缭乱,叹为观止。玉蔻红着脸,她这个没出嫁的黄花闺女虽出生妓院,可也没见过大上海这般充斥着****的城市,看着沿路衣着暴露的照片,她心里小鹿直乱跳。李伯阳就比较淡然了,他虽也是第一次见识夜上海,可一门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个上面,一路上合计着要与宋春阳做的买卖。车还没行到大世界就停下了,司机转过身说:“先生,前面进不去了,您的步行过去。”李伯阳透过车窗一看,远远已经能看见闪着霓虹的大世界招牌,前面道路上轿车堵了一道,来往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可见大世界的火热程度。“那就步行过去。”李伯阳牵着玉蔻的手下来,在卫队的簇拥下到了大世界门口,门口站着数位西装革履的侍应生,看衣服下面鼓鼓的,显然带着家伙。李伯阳买了票顺着人流进了大世界,一进去转过长廊,便感觉到一股混杂着酒水香水味的气息铺面而来,这是一个地场宽大的舞池,舞池中间架着高台。进来的时候刚好一曲舞毕,舞客们意犹未尽的走下场来,很快曲声又奏响,衣饰华丽的舞客们拉着女伴或是舞女,成双成对的步入舞池。一行稍作逗留,李伯阳瞧见卫士们一脸的神往,不由笑道:“等处理完了事情,给你们放一天假,全部报销。”卫士们大喜,拥着李伯阳上了二楼的贵宾包厢,叫住一个侍应生问道:“宋春阳探长在哪?”侍应生瞧了李伯阳数眼,看他带着女伴,不像是寻仇滋事的人,便指引着往天字包厢而去。到了包厢外,外面站着两个明目张胆插着枪的保镖,见李伯阳一行人走来,其中一人摸上手枪,伸手拦住道:“干什么的?”侍应生道:“这位先生找宋探长。”保镖狐疑的打量着李伯阳:“你是谁?找宋探长有什么事?”李伯阳笑道:“李伯阳,说出这个名字,宋春阳自然知道。”保镖点头,进了包房汇报,没等数秒,就见宋春阳面色激动的快步走出,见了李伯阳之后连连作揖道:“李大帅,何时到的上海,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迎接一下。”李伯阳笑道:“本来没想着讨饶宋探长,这不有些事情,需要麻烦宋探长。”“不麻烦,不麻烦。”宋春阳笑容满脸,忙把李伯阳迎进了包厢里,包厢里面还有数个艳丽的舞女,被赶了出来。落了座,宋春阳让人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换成新的,很快干湿果碟、西洋糖果、各式糕点、烟卷茶杯都满了。宋春阳满脸春风的看了一眼与李伯阳紧拉手的玉蔻,凭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这个水灵的不像话的妮子还是完璧,但看两人关系非常不一班,便热切的招待着,恭维不断。寒暄了一阵,宋春阳笑着说:“前些日听闻李大帅做了镇守使,我本想亲自恭贺道喜,无奈公事繁多,脱不开身,还请大帅见谅呐。”李伯阳道:“无妨,宋探长太客气了。”正说话呢,外面有人敲门,走进来宋春阳一个保镖,递给了一个礼盒。保镖出去后,宋春阳把礼盒打开,李伯阳一看,不觉眼前一亮,礼盒里放置的是一款精致的女士腕表,表盘上镶嵌着红宝石和钻石,漂亮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