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追妻(1 / 1)

温辛抬了一下手打断了她,“许秘书,从今以后公司增加一条规定,凡事上级讲话,下面如有人不问自答,打断领导说话的,扣除绩效的百分之十。”

许欣点头,“好的,董事长。”

桌子底下,傅匪浅紧紧拉住了傅见微的手,让她不要再说话,忍一时风平浪静。

“傅见微,这里是公司,我是公司的董事长,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称呼,还有,我在和傅经理讲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傅见微:“我——”

一番眼神的劝说之下,傅见微咬了咬牙,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然,这并没有结束,温辛依旧在等傅匪浅的答案。

“温辛!你才来多久凭什么这么说!小浅这些年一直鞠躬尽瘁,一心为傅氏着想,她的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傅见微跳出来说道。

这几年傅见微和傅匪浅已然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眼见傅匪浅被奚落,傅见微为了自身利益,自然会不留余力地袒护她。

温辛静静地看着她,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咋咋唬唬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傅匪浅目光微沉,“是我。”

温辛撩了一下头发,坦荡的目光看向她,“据我所知,当初收购雪城科技时,预估的是可以为企业带来二十亿的盈利,为什么五年下来的结果不增反减,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声令下,大家狐疑地翻开了面前的文件,他们面前的文件里是傅氏旗下子公司——雪城科技的近三年业绩报表,毋庸置疑数显呈滑滑梯姿势,跌的十分惨烈。

眼看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温辛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投影仪,一条关于雪城科技使用铅超标材料的丑闻震彻了整个会议室,众位高层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A1会议室坐满了人,傅见微和傅匪浅也在。

温辛一开始便坐在了首座,等着人一个个来齐,她抱着手,脸色并不是很好。

温辛花了一天时间终于了解清楚了傅氏目前的情况,四个字总结一下就是内忧外患,她捏着太阳穴,深感今后大抵有一场硬仗要打。

“雪城科技的负责人是谁?”温辛冷冽的声音随之响起。

“雪城科技被收购后实际情况比我们预估的复杂,那边的高层根本不听总部的指示,擅作主张,固执己见,根本沟通不了。”

傅匪浅低头,掩过眼里的阴狠,刚要开口反驳,便有人抢先了一步。

温辛冷笑了一下,声音骤然拔高了几个度,“到底是对方顽固,还是你能力不够?”

闻声,傅匪浅顿时变了变脸色,温辛来的第一天,就以能力不足的由头罢免了傅斯城的总裁职务。

人来齐后,许欣关上了门,坐在了温辛的右手边。

“请各位打开面前的文件自行浏览。”温辛说。

傅匪浅垂着眸子,说道:“我是雪城的负责人,雪城的业绩下滑,包括这次的铅超标新闻,我负主要责任,我愿意自罚今年的所有提成和奖金,今后我一定重视自身的不足,勤加改进,为傅氏创造更多价值。”

“嗯,依我看你最需要改进的地方,就是你这个秘书,下次高层会议,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我眼前了。”温辛说。

傅匪浅的秘书,就是傅见微。

温辛句句都在针对,傅匪浅不是听不出来,但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反观傅见微,她双目赤红地盯着温辛,恨不得将温辛戳出两个窟窿,如果不是傅匪浅在压着她的手,她真的恨不得上前撕了温辛的那张假脸。

明明在以前,温辛在自己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现在却位居高位对她颐指气使,不过就是一个丑小鸭罢了,装的再高贵,也掩盖不了她与身俱来的穷酸味。呸。

接下来,温辛浅笑盈盈地和其他高层谈论起公司的其他事宜,直接无视了傅见微和傅匪浅。

开完会,温辛老远就听见了傅见微那破锣嗓子的叫骂声,许欣要冲上去被温辛给拦住了。

“你别去了,帮我去做另一件事。”温辛说。

“什么事?”

“以董事长秘书办的身份下发通知,让底下的员工都知道现在傅氏已由我接任,还有将今天会议得出的重要结果公布于众。”

“好的。”

于是,下午的时候,所有的傅氏员工的内部通讯收到了久违的董事长秘书办亲自下发的文件,文件中不仅证实了之前一传闻,还列出了公司的新规定,以及傅匪浅经理的处罚通告,可谓信息量巨大,一时之间,傅氏的员工都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感觉。

下班的时候,果然下了一场大雨,气势汹汹地拍打着大楼的玻璃窗户,不少人堵在了大楼门口出不去。

温辛出来的时候,才惊闻原来下雨了,她忙了一下午,都没来得及关心天气。

“董事长,您没带伞啊,您用我的伞吧。”

温辛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面生的男人,胸牌上印着傅氏的logo。

“不用了,你自己撑吧。”温辛浅笑着拒绝道。

“我有两把伞。”说着,面生的男人从背包里又抽出了一把。

此情此景,温辛也想早点回去,于是便收下了男人的伞。

“谢谢,明天我就还给你。”

“不用还,您就用着吧,以后下雨天记得带着就行。”

说完,男人摸了一下脑袋便撑开伞走了。

温辛握着这把伞,心里划过了一丝暖流。

温辛在异国他乡的日子,每逢雨天,心情就会格外的低落。

她还是会做噩梦,梦里她狠狠地捅了傅斯城一刀,鲜血淋漓,傅斯城反倒握着她的手,问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

温辛回到傅家老宅,让王妈拿来了地窖的几瓶红酒。

她开瓶的姿势很熟练,在国外的日子,酒精成为了她唯一慰藉寂寞的工具。

她先到的是瑞士,毕业后又去了美国,她有着执念,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她都没有交朋友,陪伴她的只有无数的书本,后来成了文件,简单枯燥四字足以形容她五年的生活。

温辛坐在落地窗前,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着窗外的雨景。

磅礴大雨,像是一场洗礼,冲刷堆砌而成的铠甲,温辛抹掉了眼角的眼泪,仰头干掉了一杯红酒。

这熟悉的颜色,多像那人的血。

红酒瓶见底的时候,温辛脑袋已经有些胀,她无所谓地轻笑一声,捞起又一瓶,动作利落地开盖,对着瓶口直接痛饮。

不知不觉喝完了所有的酒,温辛也已经站不稳了,她乖乖地爬到了床上,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

“妈妈。”温辛像个孩子一样,对着空气张开了手。

她连叫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出现想要的拥抱,睡梦中的温辛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撅着嘴,划了好几下。

就在她懊恼地要收回手的时候,突然手上一暖,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温辛立马喜笑颜开,撒娇道:“抱。”

傅斯城眉眼染上温柔,俯身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个他期盼了无数日夜的人,他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仿佛要刻进骨头里,永生难忘。

“辛辛。”

他的辛辛。

傅斯城贴着她的脸的时候,感觉到了她脸上的冰凉,他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他心底一软,不由自主地抬头替她擦了擦脸,这时她皱了皱鼻子,正好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水雾朦胧间,傅斯城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认出自己了。

下一秒,身下的人突然反客为主,将他推倒在了床上,接着,他便觉得喉咙一痛,原本还乖巧可人的小孩,竟然在恶狠狠地咬他。他痛的仰着脖子,闷哼了一声,咬他的人却更兴奋了,她啃咬着他的喉结,他咽一下口水,她便跟着滚动的喉结,从上咬到下,寸寸不留情,多大仇似的。

他原本心底是有些惊喜的,甚至有一些缱绻的想法,可这人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咬他。

“你轻一点。”傅斯城拍了拍她的脑袋,话都说的艰难。

温辛撇了一眼他的手,抓着他的修长手指便张开了口,一口吞掉了三根,死死咬着不放,越咬越深。

“辛辛,你是属狗的吗?”傅斯城气笑道。

“闭嘴,在我的梦里,你就要听我的话。”

“嗯?”傅斯城低吟一声,有了前车之鉴他很快跟上了温辛的思路,试着捋一下,第一点,温辛是以为自己在做梦;第二点,温辛在梦里喜欢咬他。

为了求证后者,傅斯城清了清嗓子问道:“辛辛,我是谁?”

温辛不耐烦地抬起头,样子很气恼,“傅斯城,我不是让你别说话了吗?”

很好,她果然咬的是他,不是别人。

傅斯城勾起眼尾,亮澄澄地看着她,声音嘶哑靡色,“辛辛,我脱光了给你咬好不好,你别只咬一处。”

傅斯城话音刚落,嘴就被人堵了起来。

“我不需要你教我,你给我老实一点!”

温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话怎么这么多,更可恨的是,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那么……

温辛对着他的脸便扇了一巴掌,“不许看着我!”

清脆的一巴掌,傅斯城懵了,脸上是清晰的痛觉,长这么大,母亲打他都是身上的伤,从来没有扇过他巴掌,她在自己的梦里,对他还真是胡作非为。

傅斯城阴郁了一下,被枕头挡住眼睛的时候才回了神,一把扯掉了碍人的东西。

本想算算账,始作俑者却直接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了起来。

温辛腿夹着被子,双手放外面,眼睛紧紧闭着,鼻息间发出均匀的呼吸,粉嫩的小脸像玫瑰花一样,嘴唇透着水光潋滟,傅斯城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还舍得和她计较。

傅斯城伸出了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就差一点的时候,他顿住了,手指蜷曲了一下,默默收了回来。

她难有睡的好的时候,他不该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利,再弄醒她,

于是,傅斯城起身,替她压好被子后,悄悄地走了。

上京伊丽莎美容院内,傅见微和傅匪浅趴在小床上,享受着按摩,嘴却一刻没歇过。

“那个贱人根本就是故意找我们茬,她连四叔都赶下了台,下次就轮到我们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傅见微说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姐姐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不然连我都保不了你,我们不能小看她。”

“怕什么啊,她刚回来根基未定,傅氏现在说实话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她要是真把我们逼上绝路了,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占到好。”

傅匪浅侧头看向傅见微:“怎么同归于尽?”

傅见微作势伸出了手,“董事会的那几个老家伙儿,只要我勾勾手,他们就听我的话听的不得了。”

傅匪浅脸上露出笑容,握住了她的手,晃了晃,“还是姐姐有本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见微闻言捂着嘴娇笑,下巴扬的更高了。

笑过之后,傅匪浅低下了头,轻描淡写地问道:“你知道她和四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傅见微:“我怎么知道,四叔那么完美一个男人,她竟然能够舍得远走高飞。哼,抛家弃夫也只有她干的出来了,偏偏四叔还对她情根深种,怎么都忘不掉她。”

“那你呢,对四叔还喜欢吗?”傅匪浅调笑道。

傅见微那张漂亮皮子上鲜少地露出害羞的神色,“像他那样的人,很难不喜欢了。”

傅匪浅脑海里浮现出了傅斯城的模样,如果不是小时候,偶然知道他的真面目,连她都会忍不住为他心动吧。

可惜了这样举世无双的男人,偏偏眼光太差。

两人在美容院做完全身按摩出来的时候,雨还是没停。

“你怎么走啊,要不要我送你?”傅匪浅问道。

傅见微拿包遮着头顶,回道:“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这时候,傅匪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傅匪浅拿出来一看,神色变了变,立马拒接放回了包里。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推销电话没什么好接的。”

傅见微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立马眼睛一亮,“亲爱的,我在这里。”

一个长相粉面的男人撑着伞小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傅见微,在她脸上啾了两口,“宝贝,对不起,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傅匪浅看着男人与傅见微眼里划过一丝鄙夷,很快就又换上了笑容,“姐姐,既然他来了,我就先走啦。”

傅见微:“好。”

傅匪浅优雅地撑着伞走到了自己的车旁,上车之后,傅匪浅看着还在雨中与小白脸腻腻歪歪的傅见微,掏出了包里一直震动的手机。

“喂,有什么事?”

“傅小姐,我们刚刚在您父亲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二十颗安眠药,我们怀疑他是想要自杀,您最好过来一趟。”

“我知道了。”

傅匪浅挂了电话,仰头靠在座椅上,不远处,傅见微和小白脸靠在车门前吻的火热,一时忘记了自我。

傅匪浅捏了捏眉心,打开发动机,扬长而去。

东城疗养院——

傅匪浅的车停下,她撑着伞下车,拢了一下外套,走了进去。

她到达了父亲房间的时候,护工正在跟傅三叔聊天,听意思正在宽慰他。

傅匪浅冷着脸进来,护工和傅三叔齐齐看向了她。

“你先出去。”傅匪浅对护工说。

护工阿姨拍了拍傅三叔的手,“你想开点,女儿不是来见你了吗?”

说完,护工阿姨对傅匪浅笑了笑,走了出去。

傅匪浅将手里的包包扔在了床头,走到了傅三叔的面前。

“为什么囤安眠药?”

刚落下脚,傅匪浅冷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傅三叔躺在床上,撇开了头,“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傅匪浅的目光扫了一遍病房,突然回头走到了窗前,一把推开了朝外开的窗户,雨水窸窣扬了进来,冷风肆虐。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岂不是死的更快一些?”

傅三叔背对她,没有答话,风雨把他的背影吹的有些单薄。

傅匪浅:“傅友闻,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死了一了百了,我要你活着,为你犯下的错赎罪,一辈子赎罪!”

傅三叔看着雪白的墙,刺眼地闭上了眼睛,回道:“浅浅,我早晚会死在你前头,你阻止不了的。”

傅匪浅被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气的怒火直烧,“你知道谁回来了吗?温辛回来了!就是那个被你弄死了父母的温辛,她终于回来了!”

傅三叔背脊一震,倏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向了傅匪浅,“她回来干什么?”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傅匪浅仰头大笑,雨水胡乱地拍在了她的脸上,她拖着诡谲的声调说道:“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报复我们咯。”

“浅浅,你放手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争也没用!”

“如果我非要争呢,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一争高下,她算什么东西!”

傅三叔担心地看着她,他养的女儿,他岂不知道她的脾气。

“浅浅,你听话。”傅三叔沉声道。

傅匪浅最讨厌他这样的语气,多说无益,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到床头,拿起了自己的包,“你就躺在这里等着瞧吧,你做不到的事情,你的女儿肯定能做到。”

“浅浅!”

傅匪浅毫不留情地走出了病房,哪怕后面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她不喜欢来这里,多呆一刻都难受。

她走到了服务台,员工认识她,立马对她打招呼,“傅小姐。”

“以后傅友闻的三餐,不要再给他供应肉类,牛奶也不要给了,也不许再让他出那个房间。”傅匪浅说道。

“这不太好吧。”

傅匪浅微笑:“如果你这里做不到,我可以换别家。”

“别别别,我们能做到。”

傅匪浅勾勾唇,婀娜多姿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疗养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头疼的不行,我以为自己凉了,实在没心情写文了,就鸽了。今天起来,体温正常,原来是虚惊一场,我赶紧多更了一点,补偿一下大家~~~~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

“许欣,帮我组织一下高层会议,二十分钟后我要见到所有人。”思索再三,温辛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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