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退了两步,看着暗影中的她,最终不设防地转身,大步离开。文达举起魔杖对准他,气愤浮在她的脸,她胸膛激烈地起伏,但最终,她放下魔杖,看着格林德沃背着手渐渐变小的背影,屈辱和茫然交错浮在她脸上,在傲罗找到她之前,她让自己原地消失。
格林德沃走向邓布利多,在离他的伴侣几步远时,他回头看去,文达·罗茜尔已经消失了,他皱起眉,但现在的情况不够让他放心来思索这个问题,魔法国会主席已经站到了这个圈里,正和他对视。
勾起唇角,他看似礼貌却满是嗤鼻地道:“看来,过了这么些年,魔法国会仍不过尔尔。”
皮奎利主席握紧手指,冷淡地看着他:“我也没想到,我们这里能请得动这多尊大神。”
她指的当然不单纯是格林德沃,还有一边的邓布利多,纽特只能站出来道:“教授趁着暑假,是陪我来处理问题的,至于那位先生,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美国。”
这是事实,他确实是带着给自己容貌进行了变形术的邓布利多受邀来处理神奇动物事件,而在那之前,他们并不知道格林德沃就在美国魔法国会里,至少他不知道。
皮奎利看着满目疮痍,隔着防护圈与周围的麻瓜相对视,也有些无措,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情来关心对面的格林德沃。她茫然地站在暗夜的夏风中,难道美国魔法界竟然要在她手上,又要再次受到重创,不得不被追杀吗?
纽特在邓布利多含笑的注视中,终于不得不无奈地抬起头来:“女士,或许我们可以大规模地为麻瓜实施遗忘术,如果你们有雷鸟的话。”
蒂娜在傲罗群中忍不住先开口:“有,我们有!上个月有一只被贩卖的雷鸟被追回后,还在神奇动物司里关着。”
皮奎利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不得不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皮奎利无奈地看向纽特:“斯卡曼特先生,据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纽特抬头看了她一眼:“专家谈不上,只是比较热爱罢了。”
看着他看似谦虚,实则有点神游在外的状态,皮奎利既无奈又好笑,她也确实笑了一声,转头叫来一名傲罗,让他去提那只雷鸟,然后对纽特道:“无论你是不是专家,是我同意你来美国,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纽特还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耸耸肩,他手指在衣服上拽了拽,又道:“如果我做到了,那只雷鸟可以给我吗?”
皮奎利张张嘴,最后叹口气,笑着摇头:“如果你做到了。”
纽特眼睛一亮,从他的箱子里召出一只蜷翼魔:“这种生物的毒液虽然会让人中毒,但是经过稀释后就可以消除人心中不好的记忆,比如今天的恐惧。而雷鸟会带来大雨,恰如其分的稀释,你们明白吗?”
“非常清楚。”皮奎利点点头,但她的眼睛却再次盯上了格林德沃,对方也在看她,权力与权力的较量,暗潮汹涌。
格林德沃这时道:“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麻烦,不介意的话,我就先走了。”他说着,眼角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的伴侣与养子,彬彬有礼却带着冷嘲热讽,“我想,今天我也看够了你们魔法国会造出的新笑话,期待你们下次再出点新把戏让我看。不过请记住,诸位,无论你们做什么,你们永远也逃不掉。”他说着,退了几步,在傲罗们想上来抓捕他时,摊摊手,突然幻影移形。
邓布利多摇摇头,低声自语道:“临走前不招摇一下,就不是他了。”
克雷登斯在他旁边也小声道:“大概是工作需求?”毕竟招揽圣徒,这种方式更方便。
霍格沃茨的教授与养子对视了一眼,同时轻笑出声,又忙转过头,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模样。
纽特的试验非常成功,魔法国会也松了一口气。得到许可后,纽特决定在美国多呆几天,将从魔法国会手中换来的那只雷鸟送回到更适合它生存的出生地,而邓布利多则带着克雷登斯和他的新朋友一起登上了回英国的船。
头等仓里,格林德沃早就等在那里了,他们一进来,便从纸笔中抬头看到他们问:“魔法国会没有为难你们吧?”
美国国会当然想为难他们,执法司借着喝茶为名,与邓布利多长谈了一下午,却没能达到目标。
看着邓布利多坐到他旁边,克雷登斯非常自觉地带着纳吉尼到甲板上去散步,而邓布利多简单地说了一下国会与他“聊天”的内容,便开始和他讨论起关于肃清者这次的事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未来还是会有很多次,这样联合性的攻击确实需要更多的魔法合作,更重要的是,各国魔法部时时就会出现这样的内应,正代表着他们监督的缺失,邓布利多觉得,这是再次将联合监督协会提上议程的好机会。
当然,好几天漂泊的行程可不能全用在工作上,他们同进同出的模样,连纳吉尼都好奇地问:“你的两个养父……”
克雷登斯带着她在甲板上绕圈,听到这句话,无奈地耸耸肩,漂亮的眼睛带着促狭的笑意:“一直是这样,从我小时候记事开始,从来都没变过。我叔叔说,永远像第一天谈恋爱,永远像渡蜜月。”他说着,笑着低下头,“其实很令人羡慕。”
纳吉尼想了想,垂下眼睛微笑着轻点点头:“确实。”她说着,拍拍他的手,露出一个轻浅又轻松的笑容,“但是,你会有你自己的未来。”
克雷登斯抬头看向她,眼睛转了转,似乎无意识地握住她的手,继续和她在甲板上散步。海风吹起了他们的头发,也吹散了他的话:“会的,肯定会有的。”
漂泊的海上,不单纯有共同的工作与漫长时间中悠闲的甜蜜时光,还有源源不断送来的消息。
临到英国的前一天,格林德沃清晨中打开窗户,接进来一只快要把玻璃抓破的猫头鹰,随手扔给它一点零食,他披着晨衣,懒得找拆信刀,直接撕开了上面的火漆。
里面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在看完后,失控的愤怒瞬间就将纸张烧成了灰。烧焦的烟味让半睡半醒的邓布利多睁开眼睛,轻哼了一声:“这么早,出了什么事?”
格林德沃挥挥手,散走灰烬,深吸一口气,回头间已经恢复平常的神色。躺回邓布利多的身边,轻轻拍着枕边人的背,他温柔而漫不经心地道:“欧洲那边的小事情,底下的人会处理好的。”他说着,将身边人揽进怀里,在他额间落下轻柔的吻,“再睡会儿吧。”
烧掉的纸条上,不想让人知晓的内容里,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梅洛普·冈特于上个月在曼彻斯特购物后,同一名年轻的麻瓜私奔,对方名叫:汤姆·里德尔。目前二人下落不明,正在追查中。”
格林德沃搂着自己的爱人,却看到了命运的阴影。他盯着那无形的暗影,最终撇撇嘴,冷哼一声,阴沉的眼神中,布满了杀机。
第25章
1936年比利时·根特城。
圣尼可拉斯教堂钟楼的飞龙雕像旁,守钟人从怀里摸出一针只有五个刻度的奇怪怀表,他看了看,嘀咕地道:“来了。”话音刚落,一个个巫师在他身边突然出现。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转过身摸摸被暗色中的雕像,龙头慢慢地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狭窄的钟楼塔顶上,一面墙突然向两边裂开,露出里面的长长的楼梯。这楼梯与教堂主建筑好像完全不相连,径自将他们带入另一个世界。
当所有的巫师都依次鱼贯进入后,守钟人的手人龙头雕像上离开,龙头慢慢转回原来的位置,墙砖旋转着复位,这条通道悄悄消失。
巫师们踩着楼梯走到底层,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这不是进入大厅的唯一通道,毕竟如此多的巫师在这里聚会,如果由单一通道进入,还是会引起麻瓜的注意。
这次盛会比起十六年前在巴黎草率随意的投票变得更为慎重,魔法界短短三十年来,几经变动,不亚于麻瓜世界的动荡,而此时麻瓜世界风云将起,魔法世界欧洲以格林德沃为首的新未来联盟也势如破竹,无法压制,即使英国魔法部再独善其身,都难以逃开他的影响。各国魔法界的极端事件层出不穷,美国的肃清者风云再起,而欧洲的纯血巫师与麻瓜之间的冲突也未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