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几乎睡不着,一睡着也全是噩梦,大脑封闭术封闭得了其它人的摄魂取念,却就是封不住伏地魔。他感觉到对方的得意,一边得意,一边摸着手指间的一个蛇型戒指。那个,就是,葛雷姆·冈特家的戒指。
在临近清晨时,哈利猛地睁开眼睛,突然明白了这个纸条的意义,大概马尔福也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重要性,他只是知道了伏地魔不要他家其它东西,只要了这个戒指,那必然很重要。
而那是一个,魂器。
他想着,飞速爬起来,向校长室跑去。他用力敲门,却没有人开门。他只能站在门口试遍了各种口令:蜂蜜糖,巧克力,甘草糖,冰激淋,直到说到冰耗子,门口的石兽终于为这个诡异的口令让开了门。
他一进去,就看见邓布利多正倚在长躺椅上,盖着薄毯子睡觉,手里还握着一本书,将掉不掉。他好久没有见到邓布利多,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对方是不是真的如此虚弱,居然这个时间还在睡。
他眨眨眼,眼泪几乎要落下来的时候,头顶上传来格林德沃的声音,只见他端着一个托盘从楼上慢慢走下来,不满意地道:“你怎么进来的?阿尔放你进来?”
哈利老实地道:“我试了各种口令,把校长喜欢的甜点都试了。”
格林德沃几乎嘲讽地哼了一声:“哈!我就知道,他这个习惯,那破门迟早一天被试出来口令。”
他说着,把托盘里的早餐温柔地放到邓布利多旁边的小桌上,轻轻地叫:“阿尔,醒来吃早餐吧?”
自从上学期下定决心,格林德沃在校长室做了一些伸展术,拓出一片空间做了厨房,从那以后,霍格沃茨校长的三餐基本都是在校长室里解决了。
特制的三明治还冒着香气,蛋煎饼里夹着覆盆子优格,柔软地卷成小卷,躺在小巧的三明治旁边。邓布利多似乎确实是困了,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格林德沃,小声道:“等会儿吃。”
格林德沃没办法,只能不情愿地道:“你最喜欢的学生来了。”
邓布利多这才睁开眼睛:“哟,哈利,你来得真早。”
哈利一看他醒过来,马上道:“那个戒指,纸条上说的戒指,是个魂器,是马尔福家的收藏,现在被他戴在手上。是一个蛇的模样。”
格林德沃把早餐递到给自己的伴侣,在邓布利多说话前,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哈利,干得不错,再接再励。还有一个,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本以为破解了这一切的哈利闻言一惊:“还有一个?”
“他在三强赛之前,和小克劳奇见面的时候,已经杀了一个人,你梦里那道绿光就是这个。就是因为他当时做了一个魂器,才更有底气重生。”格林德沃把邓布利多扶起来,示意他可以吃早餐了。
看着老校长懒散的模样,哈利想,这果然是中了黑魔法的毒,否则校长怎么会这么懒散。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看了一场这对老夫夫的日常恋爱生活,只道校长确实出了事的哈利,也真超过了格林德沃的计划。更没想到,当天晚上伏地魔潜伏得读出这条被误导的记忆,感觉非常满意。
但圣诞节假期结束一段时间后,新的一年开始没多久,邓布利多突然精神焕发地出现在教师长桌上,对外宣布袭击已经被治好,这让读过了这段记忆的伏地魔暴怒异常。
在梦中感受到他怒气的哈利,看着他站起来,盯着一面墙,墙上有一个,蛇的,标本!
最后一个魂器!
梦中惊醒的救世主,对着床幔大口地呼吸,一时发呆,半晌额头伤痛的疼痛唤醒了他的神智,他匆匆换了衣服,在罗恩半睡半醒的“你去哪儿”的问声中,再次冲出宿舍,一路跑向校长室。
凌晨的霍格沃茨如此安静,依然黑暗的长廊里带着潜在的危险,哈利却顾不了那么多。他的脚步声让画像们不得不醒来,抱怨地嘟嚷着,但还是注视着他跑向校长室,用力地拍门。
格林德沃比斯内普面对他时阴沉五十倍的脸出现在石像后面,他咬着牙对救世主道:“有什么事,你不能,该死得,早晨再来!”
邓布利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盖勒特,是哈利吗?”
格林德沃不得不让开门,冷淡地道:“要是没有正经事,我今天就给你加训!”
哈利喘着气,在看门石兽关门的声音中,快速地道:“是一条蛇的标本,是他曾附身过的一条蛇!”
在对抗奇洛那一战中,伏地魔不稳定的形态曾经对他们说过,在被给哈利的索命咒反弹后,他曾经在森林中附身于蛇身上,忍辱偷生。只是这些小动物经常经不起他的力量,很快就会死,他不得不经常换。
“那倒还真有可能。”邓布利多接过格林德沃递给他的晨衣,披在睡衣外,抱着一杯热茶,慢慢道,“里德尔是个蛇佬腕,操控蛇是他的能力之一。但在失败后附身在一条蛇身上,他自然觉得耻辱,可那又是他附身过的,他觉得这条蛇自然比别的蛇高贵的多。所以他不愿把活的蛇做成魂器,因为他觉得这种低等生物不配生活在他身边,但在他离开后,让尚活着的蛇四处游荡,他也不能容忍。做成标本,成为魂器,是他觉得给予这条蛇极为高贵的荣耀。”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他对伏地魔的一些思维模式不屑一顾,懒得评论。而哈利也在一边沉默下来,里德尔的这种行为,让他厌恶。
但是能找到魂器值得庆幸,他平复了呼吸,看向校长夫夫,满怀期待地道:“那我们就可以一举打败他了,是吗?”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了一眼,同时沉默了。看着他们的表情,哈利心里微沉:“怎么了?不是你们和我说的,只要打碎魂器,我们就可以消灭伏地魔?”
格林德沃看向邓布利多迟疑的表情,裹紧自己的晨衣,坐到桌上,不耐烦地道:“行吧,我来当坏人吧!听着,哈利,”在邓布利多警告的盖勒特的声音中,他道,“你是最后一个魂器!如果你不死,伏地魔就不会死!”
哈利被这句话震得一呆,看着几乎吵起来的校长夫夫,听着邓布利多提高声音说他这个百年伴侣毫不体恤的时候,他终于醒过神来,轻声插嘴:“我必须去死吗?”
邓布利多停止了和自己相伴到老的爱侣的争吵,为难地看向他,不一会儿,他湛蓝的眼睛似乎有点控制不住的湿润,只能带着伤感看向他:“哈利,你本应该愉快地成长,但因为一群老人们的无能,使你不得不承受这些。”
哈利却再次重复了格林德沃的话:“我是最后一个魂器?”
邓布利多伸出手想轻轻地抚过他的额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终只能握紧手指,收回到桌前,不得不轻轻点点头:“在里德尔为了那个预言,并在彼得的泄密中找到你家里时,你的母亲,或者其它人的,为了保护你,甚至愿意牺牲性命维护你,这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古老的魔法,一个里德尔永远不会懂的魔法,成为你的一个保护伞,也为此反弹了他想要杀死的咒语,让这个咒语弹回到了他的身上。但是因为在你之前,他的索命咒刚杀了别的人,而某种我们并不知道的原因,让他在临死前,有一部分灵魂,寄居到了你的身上。”
哈利再次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再次道:“如果我不去死?”
格林德沃也不知道如当初的救世主是如何选择了勇于赴死这件事,他甚至不知道哈利是如何成为死亡圣器的主人,不知道他怎么能赢得老魔杖。邓布利多不像是会把这么一项任务转给他的人。依他这个爱人的习惯,大概会希望老魔杖的力量随着死亡而消失,而不要给这个孩子增加更多的负担。
邓布利多看着他,满是怜悯,却也不再接下去,格林德沃想,这个坏人还是自己当到底吧,他想着,平静地解释:“你可以选择不去,直到某一天,你觉得可以面对这一点。那么,我们就只能选择一次次地击杀他,但看着他再复活。”
像一个无何止的恶性轮回,直到希望不断变成失望。而魔法界还能承受这样的失望多少次?
哈利轻道:“死的时候,会疼吗?”
“如果是阿瓦达索命,基于里德尔的习惯,他应该会用这样的魔咒,那应该是不疼,大概没什么感觉。”格林德沃想着自己中了两次的经验,平静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