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尴尬而短暂的扫墓旅程很快结束了,所幸狐之助提前传送到目的地、像模像样地刨个土堆立个碑出来,否则三日月又要编出一串离谱之辞。
自己祭拜“自己”,年轻人们也献上悼言,临走前,看着虚假的坟头铺满花朵,三日月心情有那么一丝丝微妙。
全部任务结束,一行人又买了回去的车票,踏上返程。
三日月跟着少年们一起回到了鬼杀队,蝶屋一时间又忙碌了起来。
“伤好之前不能剧烈活动。”神崎葵狐疑地检查了一番炭治郎腿上据我妻善逸说“深可见骨”的伤口,心想也没说的那么严重。
她拍拍手站起来,对一旁的伊之助和善逸说:“你们的伤都没什么大问题,多吃点饭就好了。”
我妻善逸不信,扑过来就要抱大腿,“不行啊!不给我上药会死的!真的会死!”
神崎葵嫌弃地躲开他的手,转头对三日月道:“麻烦三日月先生看着他们,我还有很多伤员要换药,就先走了。”
三日月点点头,温和地应下。
结果一转头,伊之助这个不要命的又开始拿着刀挥舞起来。
“这点伤算什么!我要变得更强!!!猪突猛进——猪突猛进——!!”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在偌大的院子里脚下生烟,掀起的大风让后勤的小女孩们一阵惊呼,纷纷压住盆里刚洗干净的衣服。
“善逸。”三日月唤道。
“哈!?”
“拦住他。”
我妻善逸哭丧着脸,看着跟陀螺一样旋转的伊之助,“我、我怎么可能拦得住他嘛!!!”
本来一身肌肉块头就够壮的了,加上伊之助有两把刀,四面八方都没空隙,让他过去就是让他死!
“三日月先生,我来帮您吧。”炭治郎扶着墙站起来。
他的伤口刚被绑好,动作起来还有些不适,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三日月摇了摇头,刚想说让炭治郎在一旁休息就好,伊之助就作出了剧烈的反应。他大概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大笑起来,脚下速度更快,在一个跨步后朝向三日月,“还想拦住本大爷?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要碍手碍脚啊!”
炭治郎瞳孔一缩,冲上前两步,“小心——!”
伊之助脱手掷刀,一先一后,一左一右,目标直指三日月的袖子,目的就是将人掼倒。
他叉着腰,欣赏自己疾速旋出去的日轮刀。
让你再管本大爷!教训教训你再说!
一旁的我妻善逸惊掉了下巴,震惊于伊之助会用这种方法抗议管辖,即使这两把刀的轨迹不会伤到人,但对于不会剑术的人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吓!
“三、三日月……快跑啊!”
然而就算这么说,他也依然调动不起四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把刀离三日月愈来愈近。
炭治郎表情急切地跑向三日月,可腿上的伤限制了他的速度,根本无法及时拦到。
“唰——”
第一道银光闪过,几人惊愕地看到那刀刃从三日月右边袖子下穿了过去,下一秒,刀花翻转,乖顺地被三日月握在了手里。
“切!”伊之助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刀没能按原计划穿透三日月的袖子,给不了对方教训。
“还有一把!”炭治郎喊。
我妻善逸忍不住遮住双眼,完了完了……就算右手能接住,左边也肯定没办法了!这么短的间隔,甚至来不及丢下手里这把刀,再去接另外一把。
相当大部分的剑士,只善用右手。
三日月完全没想到在这个位面也能用到左手——二刀流的技艺虽然久远,但身体还未忘却。他思绪未动,左手已然接过了那把飞过来的日轮刀,与刚刚右手一样旋转了几圈,将其紧紧握在手里。
两把布满锯齿的刀乖乖呆在三日月的手中,看不出刚才狰狞的面孔。
“正好,刀就先没收了。”三日月将两把刀都握在一只手里,笑眯眯地说。
“哇啊啊啊啊啊!!!”伊之助气得跺脚。
我妻善逸愣愣地看着三日月,仿佛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一幕里回过神来。
等等……他都接住了!为什么??
炭治郎的表情也非常复杂,三日月先生说的“略会一点”……是这种“略”?
“真是华丽啊,纳刀的技巧。”忽然间,一道声音从围墙上传来。
少年们抬头,一个穿着黑色无袖衫的男人蹲在墙头,额头上嵌着宝石的护额和宝石串成的流苏在阳关下反射着瑰丽的光芒,头发泛着淡彩色的色泽,左眼周围点状的图案让他起来十分诡异。
好、好刺眼!
男人从墙头跳下,步伐轻快且迅速地来到三日月身边,摸着下巴道:“人也华丽,拿刀的样子也华丽,真不错,真不错啊!”
三日月转身,惊讶地发现他竟然需要仰头才能看这个人的脸。
嗯……不过还是不如兄长岩融高吧。
话说回来,这好像是柱,至于是哪个……没印象了。
“不认识我吗?”男人挑眉,邪气地勾起嘴角,“我可是华丽与美貌并存的宇髓天元大人!”
几个少年:“……”
“不认识。”
“呿。”宇髓天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就是柱啊!是比你们高一级的长官!!!”
几人:警惕的眼神。
三日月率先开口,“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他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受伤了吗?我去叫小葵过来。”
“不,当然不是。”宇髓天元向前几步,看三日月的眼神像看到猎物一般,“我只是无意经过,然后发现了你……”
他抽出背后的双刀,“我对你很有兴趣!来切磋切磋吧!”
整个鬼杀队,几乎没有用双手刀的。岩柱虽是双手武器,却是一斧一锤,根本算不上刀!新来的猪头虽然是双刀,但太生涩,估计没几下就被他打飞了。
而今天,命运让他发现了三日月。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是相当成熟的水平,他对此非常有兴趣。
然而,三日月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不,我对刀法没什么研究呢。”
“喂喂,你在搞笑吧?”宇髓天元露出你绝对是坑我的眼神,“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呢?”三日月抬起袖子,为难似的向后略退了一步,“我根本就不擅长这些呀。”
“你胡说!!!”宇髓天元大喊,“你接得那么熟练!你敢说你不会用刀!?”
三日月:“啊,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只会这个呢?”
宇髓天元:“那你擅长什么!?”
三日月:“下面。”
宇髓天元眉头紧皱,战术性地收起双刀,“好吧……”
他佯装离开,却在走出几步后猛然转身,刀尖直指三日月面门。
这样总能逼你暴露了吧!宇髓天元想,没有人能在危急性命的时刻不露出马脚!
被这动作带起的风掀起三日月额前的发丝,人却纹丝不动,露出不解的目光,“宇髓先生,你这是……?”
宇髓天元举着刀,不可置信地看着三日月毫无波澜的表情。
连普通人的害怕都没有。
红色的眸子暗沉下来。
这个人……绝对,藏着什么。
送走气冲冲的宇髓天元,三个少年围上来,炭治郎直接地问:“三日月先生,你是不是也会双刀?”
“不会。”本来是不会的。
“那为什么……”
三日月揉了揉他的脑袋,“出于某些原因……姑且因为这很帅气。”
三人:谁信啊!
看着少年们怀疑的眼神,三日月笑而不语。
他说的可是实话。
……
久违的时间溯行军潮又将在吉原附近出现。
据消息称,这次时间溯行军的强度比以往更甚,需要严肃对待。
看着炭治郎几人的伤口几乎痊愈,三日月向产屋敷耀哉辞行。
“不多留一段时间吗?现在外面很危险……”产屋敷耀哉好心挽留,现在的形势已经愈来愈严峻,鬼的活动也将变得频繁。
“我出来太久,生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三日月笑道,“再不回去的话,祖传的东西都要搁置了。”
祖宗搬出来,产屋敷也不好再挽留,只温声道:“如果遇见鬼,可以去藤之家暂避,我们会立即派人过去接您。”
三日月感慨不已,“你和你的先辈都是这么说的啊……”
产屋敷耀哉没能听清,“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
之后,三日月在鎹鸦的带领下离开了据点。
出来后,他没有立即传送到吉原,而是特意隔了几日,以免让鎹鸦留意到。
再次进入吉原,大半夜的,三日月惊奇竟然在路边看到了猗窝座。
一头粉色短发的上弦站在垂柳下,熠熠双眸犹如灯火。
他怎么在这里……?
在这花街柳巷,从不吃女人的上弦叁的出现着实让三日月感到好奇。如果来的是童磨,他或许还不觉得突兀。
看到他,猗窝座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而后跳上屋顶,几下就不知道藏身到哪里去了。
三日月心中隐隐出现了不安的预感。
按照狐之助多年前留下的坐标,三日月来到他曾在京极屋住的房间,却没想,他刚进去,就看到了正在打骂新造的堕姬。
看来,在他走后,堕姬又搬回了原本的房间。
三日月的出现让女孩们一愣,心下嘀咕这是花魁什么时候选的客人,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难不成是相好?
即使有了这种猜测,她们也只会把话烂在肚子里,这位花魁大人的脾气性格实在太……她们不想被打死!
“……大人?”看到三日月,堕姬顾不上打骂女孩,立马轰她们出去,“喂!你们几个快滚出去!”
一瞬间,她的表情从愤怒到软笑,如同变脸。
逶迤及地的裙摆在榻榻米上拖动,堕姬眸光闪动,“三日月大人,您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事要做,”三日月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你现在又叫什么名字?”
三日月着实没有想到堕姬竟然真的在吉原待了十年又十年,反反复复,不嫌麻烦地更换身份。眼前这张脸与他离开时又不一样了,不知换了几次。
“蕨姬。”堕姬一脸娇羞,“大人?这个名字好听嘛?”
“还不错。”三日月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看多了堕姬张牙舞爪的样子,这副羞涩的笑貌或许也能骗过他。
……
在吉原的时间平缓地过去,直到一个清晨出现了意外。
“三日月大人,真是气死我了!”堕姬跺着脚走到镜子前,艳丽的容貌因为一时的愤怒变得有些扭曲。
“怎么?”
“今天早晨老板买了个丑丫头,我下楼看见了,真反胃!”堕姬一边狠狠地梳着头,一边咬牙道:“一张丑脸,头发还是那么显眼的金色,招摇给谁看呢!”
三日月失笑,心中却觉出一些端倪。
金色头发的人好像不多见……除了我妻善逸,他这几百年里都没见过一个。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越生气梳头越打结,堕姬把梳子一扔,拎着裙子踹开旁边游女的房间门,声音传得老远,“喂!你,帮我梳妆!”
三日月趁房间无人,叫来狐之助问吉原这边会发生什么。
“您想的没错,”狐之助语气沉痛,“人物我妻善逸、灶门炭治郎、嘴平伊之助和宇髓天元已经打入吉原调查情报,今天早晨,三人分别进入了三家大店,其中我妻善逸进入堕姬所在的这家京极屋。”
“如果再不采取措施,被他们发现您也在这里的话……”狐之助看了三日月一眼,“很难解释。”
尤其是在京极屋这个危险的地方,早晚撞见不说,还可能会被脑补成不可描述之形象。
三日月沉思,看样子,他有必要做出一些行动。
如何成功避开鬼杀队,不以令人怀疑的身份出现,是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不令人怀疑的身份……
这条街上,他能想到的身份,似乎就那么寥寥几种。
龟公?嫖客?游女?
三日月陷入深切的思考。
梳洗完毕的堕姬回到房间,继续与三日月聊起这几十年发生的事情。
可没过多久,她脸色一白,眼睛有一瞬间变成属于鬼的颜色,“那位大人在呼唤我……”
她开始整理衣装,等待鸣女的召唤。
忽然,她想起什么,开玩笑似的说:“三日月大人,要不您在这代替我一段时间吧,今晚老板可能会安排给我客人见呢。”
说归说,堕姬根本没想过三日月能同意。
京极屋的老板三津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就是因为进来无惨大人总叫她开会,她无法及时会见客人。
她不能违抗无惨大人……如果老板察觉到问题,她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可以。”三日月点头。
堕姬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您说……可以?”
三日月的回答,就是已经开始解护颈后面的绳结。
如果非要伪装,最好与本貌大相径庭,堕姬的提议刚好给了他想法。
堕姬呆愣许久,激动地找出合适的衣服——这都是她那些便宜客人们送给她的礼物,说是满心想着她,尺码却完全不对。本来是想扔了的,她却一直没有想起来。
但现在,它们有了用武之地。
属于花魁的衣装是与狩衣相似的暗蓝色,上面绽放着大簇的白色山茶,华丽内敛,高雅层叠,与领口与脖颈的白皙皮肤相得益彰。
深蓝的发丝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本就白皙的脸部又贴上一层粉妆。
堕姬用朱砂笔点在眼前人的眼角与唇瓣,细细的几笔,整张脸上出现了最为艳丽的颜色,活色生香。
“……好了。”堕姬的声音有些颤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下一刻,那双眼眸睁开,沉睡在湖底的新月宛若升起,浮动着令人惊艳的色泽。
微微弯起的时候,笑意比朱砂更浓郁。
堕姬的手也开始颤抖。
为什么……上弦零扮的花魁会比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