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浣纱凌空跃起,左右手峨眉刺急速刺来。
东方白一震手腕,掌中软剑悠地在身前挽出三朵剑花,将自己的胸口罩在其间,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叮叮当当”
一阵金铁交鸣,伴随着点点火花,盛开在黑色的夜空中。
浣纱哪曾想过眼前这个俊美男子不光长得好看,身手竟也如此厉害,随即好胜心起,一震手腕,左右手峨眉刺在掌中旋转开来,映着烛光,宛若两朵妖艳的花朵。
“看招!”
浣纱一声断喝,一招双龙出水,左右峨眉刺狂风骤雨般攻来。
东方白面对如此攻势,竟丝毫不乱,稳若泰山,一柄软剑在他手中,一会如蛟龙出海,一会又似灵蛇腾挪,与浣纱攻来的双刺交击在一起。
二人都以身手灵活著称,精妙的身法,凌厉的攻防,令人目不暇接……
不远处的素娟静静观望者场中战斗,在她看来,这名神秘男子的身形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在哪见过,但见场中二人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她却并未打算上前助阵。
吴乾和熊大原本想着东方白能够因走素娟和浣纱,如今却见素娟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上场的意思,只能无奈叹息,毕竟拖得时间越久,变数越大。
“不能再等了。”
吴乾拉着熊大绕过场中交战的东方白和浣纱,朝着素娟迎去。
果然有情况。
素娟望向缓步而来的吴乾和熊大,冷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便是丰国的吴乾吧。”
“哈哈,正是在下,刚才宫中夜宴,长公主说她宫里有一位绝色美人儿,我便忍不住好奇,连夜前来一探究竟,还请这位大姐性格方便。”
吴乾笑吟吟地冲着素娟拱了拱手,道。
“无耻之徒,谁是你大姐!”
素娟双目一寒,一探手臂,一条白绫忽地从袖口射出,朝着吴乾的脖颈急速缠去。
一旁的熊大见来人攻势凶猛,忙一竖手中铜棍拦在吴乾身前,白绫缠上铜棍,绕了三圈才停了下来。
“想动吴帅,得先过俺这关才行。”熊大一抬左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憨声道。
“哼,我想起了了,你便是之前伪装成苍狼师弟的巨石吧。”素娟望着熊大异于常人的身姿,肯定道。
“嘿嘿,算你还有些眼力劲。”
熊大憨笑道:“不过,俺的真实姓名叫作熊大。”
“可恶!”
素娟气愤道,随即一拉手中白绫,竟无法拉动熊大手中的铜棍分毫。
“俺娘说过,好男不跟女斗,只要你让开路,俺不为难你!”熊大死死握住手中铜棍,面色轻松道。
“谁为难谁还不一定呢!”
素娟一声暴喝,既然比力气比不过眼前这个犹如狗熊成了精的家伙,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只见她原本拉直的白绫忽地一松,整个人借着白绫上的力道,犹如弓箭一般猛地朝熊大射去,双脚直贯熊大胸口。
面对这可断树裂石的脚法,熊大竟不躲不避,挺直了胸膛准备硬接。
素娟哪里想着与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硬拼,只见她一点熊大胸口,借力旋转身形,手中白绫犹如蛛丝一般,瞬间将熊大和他手中的铜棍缠在了一起,一圈、两圈、三圈……
顷刻间,熊大已经被白绫缠成了蚕蛹,好在他手中的铜棍始终与身体保持了一臂的距离,留够了呼吸的空间,否则只怕闷也能把他给闷死。
素娟的身手,吴乾之前可是见识过的,如今见她刚一接战,便将熊大缠绕其中,不觉为熊大捏了把冷汗。
不过熊大毕竟是熊大,随着各种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如今的熊大,身手自然只能用更强来形容。
不待素娟缠绕完毕,熊大猛地一踢铜棍,人与棍斜着擦地而出,轻轻松松已经钻出了素娟用白绫布下的“蚕蛹”。
“嘿嘿,俺这块头,可不是一般的蜘蛛精能制得住的。”
熊大得意笑道,手中的铜棍则横扫而至,冲着素娟拦腰砸去。
当熊大钻出白绫时,素娟只觉手中一轻,她哪里想到,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胖子,竟会如此灵活。
又见铜棍横扫而至,素娟不敢大意,忙原地拔起,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素娟的身体横握在空气中,熊大的铜棍则擦着素娟下落的衣襟而过。
不待熊大回招,半空中的素娟衣袖连挥,两条白绫如两只白色的触手一般,急射熊大面门和腰身。
熊大无奈,只得横移半步,让过对方攻势后举棍下劈。
奈何这刚猛无比的铜棍,劈中白绫却犹如劈中空气一般,颇有泥牛入海的感觉。
这二人的战斗正如无坚不摧的铜棍遇上了阴柔缠绵的白绫,完美得诠释了刚与柔的较量。
吴乾见短时间内战斗难以结束,便摇头朝着房门走去,边走还边吩咐熊大道:“熊大,你就留下来和这位大姐好好叙叙旧吧。”
“吴帅……”
熊大见吴乾朝房门走去,怕他有危险便连忙叫道。
可惜他的话尚未说完,素娟的白绫又如跗骨之蛆一般缠了过来,熊大只得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全神应战。
屋外激烈的打斗声,屋内几人自然听了个真切。
“吱呀”一声,房门被吴乾推开。
映着明晃晃的烛火,只见屋内众女同时闻声望来。
坐在桌边的陆曼曼,身形比之以前憔悴不少,却又比之前更为明媚动人了,此时的她,正满眼含着泪水,那是幸福与感动的泪水……
吴乾迎上陆曼曼的目光,只觉百感交集,这一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眼前的可人儿,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只是这么互相注视着彼此,却胜过千言万语互诉衷肠……
“好你个吴乾,你竟敢擅闯雍和宫?”水仙一声娇嗔,其余四花则纷纷拔出兵器,做攻击状。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怎敢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吴乾依旧凝望着陆曼曼,头也不回道。
对于吴乾的轻视和不屑,水仙气愤异常,只见她一震手臂,两把尺长的短剑已经握在手中,作势就要攻来。
“莫说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是我如今的身份,如果我今日在这雍和宫损失一根毫毛,届时丰国饶不了你们,狼国饶不了你们,即便是你们的虞王,一样也饶不了你们!”吴乾背起双手,冷冷道。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们姐妹吗?”水仙冷哼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
吴乾话毕上前几步,径直走到陆曼曼身前,贪婪地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半晌,方沉声道:“让你受苦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令陆曼曼的情绪堤坝瞬间破防,连日来的恐惧、害怕、期待、猜疑……全部汇成了幸福的泪水,顺着眼角倾泻而出……
见吴乾丝毫没有惧意,这反倒令五花心中没底。
吴乾便是苍狼,苍狼的身手五花可是见识过的,仅凭自己无人,恐怕难以取胜。
叫嚣最凶的水仙,此刻也不敢贸然上前,她环视其他几人一眼,见她们一个个满脸惧意,随即呵斥道:“丰狗仅凭一句话就把你们给吓住了?别忘了你们的使命!”
金菊作为五花之首,她见吴乾有所秉持,又对陆曼曼一往情深,思虑再三后,她将手中兵器收了回去,道:“你们走吧!”
木兰、火棘和土葵也跟着纷纷收起兵器,站至金菊一旁,似乎表明了不会与吴乾为敌。
只有水仙依旧双剑在握,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相。
“你们这么做对得起长公主吗?”水仙望着其他四花,气愤道。
“起码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金菊抱臂道:“从今以后,我们一起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水仙,你也好自为之吧。”
说罢,金菊领着木兰、火棘、土葵朝外走去,留下一脸悲愤的水仙僵立当场。
吴乾轻轻拉起满脸泪花的陆曼曼,轻声道:“咱们走吧!”
陆曼曼使劲点了点头,纵身投入吴乾怀中,任凭幸福的泪水四溢。
半晌,陆曼曼才从吴乾怀中挣开,脸色红润地随着他朝外走去。
路过水仙时,只见她一脸落寞,双目无神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吴乾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问水仙道:“你说曼曼为我剩下了个儿子,此刻孩子在哪里?”
“哈哈哈哈……”
水仙一阵长笑,笑得失魂又落寞。
陆曼曼闻言,羞酣道:“她是骗你的,我没有怀过孕……”
吴乾闻言这才释然,道:“你们为了对付我,可真是用心良苦。”
随即不理其他,牵着陆曼曼的柔荑朝外走去。
忽然,身后的水仙一声冷喝:“你去死吧!”
说着,两柄短剑左右刺往吴乾后背。
这一变故,别说是吴乾,连一旁的陆曼曼也没反应过来。
奈何吴乾此时虽然已经感知身后恶风不善,却因为伤势未愈无法运起身形躲避。
眼见短剑越来越近,陆曼曼猛地张开双臂,死死挡在吴乾背后。
“噗嗤……”
两柄短剑冰冷的剑身没入陆曼曼迷人的胸膛,鲜血顿时顺着剑身渗出。
“曼曼……”
吴乾一声悲呼,一把抱着陆曼曼的娇体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