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乔在发现联系不到佟羽之后整个人就慌了，完全和他以前的形象不符。
虽然他对病人还是认真负责，但其护士们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禁有些担心，私底下还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知道今天季医生是怎么了，感觉不在状态啊。”
“没有，他早晨还好好的呢，也是现在才刚不在状态的。”
“真是奇怪了。季医生平时不是都很冷静的吗？不管遇到什么事，好像就算天塌下来季医生也能像是没事人一样。真不知道季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啊，刚才我去问季医生喝不喝水。以前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也还是很礼貌地说喝或是不喝，有的时候还会很温柔地说一句谢谢。可是今天就很反常，他一句话都没说，而且还冷着一张脸，看上去特别可怕。”
杨姗姗路过刚好听到护士们的谈话，就好奇地去问了一句：“季医生怎么了？”
“姗姗姐，你是不是和季医生闹别扭了？”
这个护士的话音还没落，旁边的小护士就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给她使了个眼色。
上次聚餐的时候，这个护士正赶上值班，后来她们在八卦的时候，这个护士又正好休息，也就错过了知晓八卦的时间，现在大家都知道季医生结婚了，结婚对象还不是杨姗姗，这个护士又非得在杨姗姗的面前这么提，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杨姗姗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没事。我没和季医生闹别扭啊，中午的时候我还遇到季医生了呢，那个时候他还好好的。”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了，季医生特别反常，脸色也很难看，也许是不舒服吧。”
杨姗姗想了想也没说话。
有个和杨姗姗关系还算不错的护士江燕在杨姗姗身边小声问：“你知道季医生现在为什么生气吗？”
“我也不太清楚。”杨姗姗耸肩，自嘲地说，“你知道的，我虽然一直在追他，但是我没追上啊。”
“那我就直接问了，季医生生气和你没关系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追他追不上，我想和他说一句话都难。我倒是想招惹他，好歹也能让他注意到我，但是我没这个本事，无能为力。”
“不是吧？你之前那么自信满满，现在就要放弃了？”
“这不是我想放弃的问题，你说人家没结婚，那我还有希望。现在人家都结婚了，我要是再缠着人家不放，不就显得我很不要脸？”杨姗姗叹了口气，“我也是有自尊的人，除非他离婚了，要不然我应该不会再和他有交集了。”
杨姗姗大概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满，现在她只是想给自己挣点面子才这么说，万一为了面子真的失去了后面的机会就不好了。
所以等到最后，杨姗姗又补充着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季乔都是我的同事，作为同事，他要是需要我，我也会帮忙的。至于追他这件事……我可能的好好想想。”
“我看现在季医生这么反常，八成是和家里的老婆吵架了。我觉得季医生和他现在的那个妻子差的还蛮多的。他们不管是精神上啊，还是家庭上啊，有这么大的差距肯定都不会幸福，到时候机会还不都是给你的么。”
杨姗姗用手摸了摸鼻子，顺便挡住了自己扬起的嘴角。
“好了，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说这些了。我得去给季医生送资料了……”
“等等。”江燕又对杨姗姗说，“刚才都没人敢去给季医生送水，你现在去的时候正好再给季医生送被水或是咖啡什么的。你就以你对季医生的了解，给他送点他喜欢的，好让他感动。”
“感动？”杨姗姗觉得好笑，“我没记错吧？你刚才不是才说前面去给季乔送东西的都失败了？人家都失败了，你让我去……我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哎呀，你都追了季乔这么长时间了，你该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说不定其他人就是不了解季乔，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这才被季乔甩脸色。你就不一样了，你追了季乔这么久，季乔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还不是了如指掌？反正我相信你，只要你出马，你一定能搞定季乔。”
杨姗姗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她也很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羡慕她。
现在听江燕这么说，虽然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但杨姗姗也觉得可以去试试。
她在江燕面前装出很不情愿的样子，结果还是去给季乔冲了杯咖啡。
以她对季乔的了解，季乔在烦躁的时候最喜欢喝一杯咖啡，这样可以让他更加清醒。
杨姗姗端着一杯咖啡，拿着资料敲门进了季乔的办公室。
她一进去就看到季乔正捏着自己的眉心，脸色也确实很难看，比大家说的还要难看的多……
杨姗姗也不禁担心了起来。?“季乔……”杨姗姗顿了顿又改口，“季医生，我来给你送资料了，顺便给你泡了一杯咖啡。我知道你不喜欢速溶咖啡，刚好我那边带着咖啡豆，就给你泡了一杯。咱们这设备也不够，冲泡的可能比较简单，你试试吧。”
季乔没说话。
“季医生，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虽然你很忙，有很多病人都在等着你，但是你再忙也还是要注意休息。不然你今天就休息休息吧，别再忙了。”
虽然季乔还是没说话，但杨姗姗的心里却很满足。
这要是在之前，如果季乔很不耐烦了，那他肯定会让她出去。
现在季乔虽然还是不愿意搭理她，但是至少没有把她赶出去，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进步。
“这些是要给你的资料，我放在桌子上了。”
杨姗姗把手里的资料整整齐齐地放在季乔的桌子上，然后她就在旁边站着，哪儿都没去。
只要季乔不赶她走，她觉得她就可以在这站着。
虽然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但是耽误一点也没关系，她只想享受和季乔一起相处的时光。
季乔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刚要让后面的病人进来，转头就看到杨姗姗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
季乔的声音还是一样冷淡疏离。
杨姗姗有点懵。
季乔说什么？
季乔是在问她怎么在这？
她都已经在这呆了有一会儿了，她刚才还和季乔说了几句话，虽然季乔没回应，但他肯定听到了啊。
所以季乔这是什么意思？问她怎么在这？难不成他就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杨姗姗咬了咬牙。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竟然已经变得这么低了。
“我，我是来给你送资料的。”
“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那还有我帮你泡的……”
咖啡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病人就进来了。
杨姗姗眼看着季乔把注意力又转到了病人的身上，再一次无视了她。
实在是很讽刺啊。
她本来以为季乔没赶她走是因为季乔已经慢慢能接受她了。
她以为自己的真情真意总算是被季乔发现了，可是还没等她高兴，一盆冷水就直接浇了下来，给了她当头棒喝。
人家根本就不是因为注意到她，所以才不赶她走，人家纯粹是因为根本没注意到她，这才让她走的。
这还真是讽刺。
杨姗姗还有问题想问，但是现在病人都来了，她也不好当着病人的面多说什么，只能看了看季乔桌子上的咖啡，希望等一会儿季乔喝咖啡的时候能想到这咖啡是她冲的。
不过季乔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他又怎么会关心这杯咖啡是谁冲泡的呢？
江燕看到杨姗姗出来，本来还想问问发展情况。
不过杨姗姗有一个好处就是会把自己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江燕一看杨姗姗这一脸菜样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燕怕杨姗姗等会儿找她追问，她赶紧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后面跑去。
江燕拿着一堆资料快步走着，没注意到突然走过来的人，就和对方撞到了一起。
“抱歉，抱歉。”
江燕一边道歉一边把东西捡起来，一抬头她就看到了她都认识的人。
佟大海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你说你们这的护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个护士，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病人的！我这可是刚买的衣服，竟然就这么被你撞了。幸亏衣服还好，也没弄脏，要不然就得考虑赔偿的问题了。”
江燕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保持着护士的礼貌，扬起标准的笑容，给佟大海鞠了一个躬。
“抱歉，我刚才有些着急了，您没事吧？”
佟大海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们也不是碰瓷的人，衣服没事就没事了。”
佟大海非常“通情达理”，没有计较太多，也没找江燕大吵大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王芳拉着佟大海说：“行了，你还有时间在这唠叨？赶紧去看看晨晨吧，晨晨一定等急了。”
佟大海不太情愿地被王芳拉着走，他一边跟着走，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这一身衣服花了他不少钱，看着也确实比之前的衣服体面许多。
佟大海照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人模狗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