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羽没想到他们这么直接。
不过她还是很坦诚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我不知道。”佟羽叹气，“其实我的养父母对我说的也不多，他们都是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和我说这些。我现在知道的大致就是……当初他们为了赚钱，选择去做代孕，我是代孕生下来的孩子，只是因为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了，我的养父母只能养着我。其实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对我还算不错。毕竟我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至少把我养大了。要不然……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呢。”
林杨听了这话之后手有点颤抖。
“那你知道你母亲是给谁做的代孕吗？我的意思是说，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你的亲生父母？”
佟羽摇头：“没和我说过。也许他们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吧……”
“那，那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我不知道。”佟羽苦笑，“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人。当初他们既然已经选择不要我了，那我再找他们也没什么意义。其实现在就挺好的，我担心如果我找了他们，他们看到我会很生气。”
“也许他们会希望你去找他们？或者他们早就后悔当初抛弃你了？”
“我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吧。像是我这么麻烦……哦，对了，我都差点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健康的人了。”
不过就算她现在健康了，她也不认为她的亲生父母会想认她。
这么多年，他们没生活在一起，他们的圈子也都完全不一样，大概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很困难。
她相信在那个时候能去代孕的人，家庭肯定是很好的。
这就像是季乔的父母不喜欢她一样。
因为身份不一样，所以真的喜欢不起来啊。
现在光是看看自己和季乔的爸妈相处，她就已经不想再去找什么亲生父母了。
“你都没去找，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喜欢你？”
虽然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亲子鉴定，但林杨觉得佟羽真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孩子。
像是她这种情况的，可能发生巧合的几率真的太低了。
再加上她也觉得佟羽在眉眼中和她有几分相似。
想想她之前那么不同意佟羽嫁给季乔，但对佟羽还是讨厌不起来，她觉得这也许就是血脉亲情吧。
林杨现在有些激动，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初是他们不要这个孩子的，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又要找回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做的出来的事啊？
季何也看出林杨的心思了，但季何并不赞成这么做，所以在林杨激动的时候，季何就出声打断了她的情绪。
“好了，虽然她确实很可怜，但是她也不符合我们儿媳妇的标准。”
林杨拉着季何说：“不，我觉得佟羽就很好。”
季何有些不满。
季乔和佟羽都很惊讶。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佟羽不错，就是她的家庭条件不好。虽然说原生家庭会给人带来一些影响，但我觉得这样的影响也不是绝对的。我看我认识的佟羽就是很善良，而且既孝顺又听话的孩子，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更何况咱儿子还喜欢她，我现在想通了，只要儿子喜欢，我就支持！”
林杨的想法很简单，就算不能告诉佟羽她的真实身份，那她也要把佟羽放在身边。
佟羽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定要把之前佟羽受到的苦都弥补回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但多少弥补一点也是好的。
“你在说什么啊？”季何皱眉，“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改变主意了。”
季何的脸色不太好看。
其实他也觉得佟羽应该就是那个孩子，但是他不太愿意面对现实。
他甚至更想和佟羽彻底撇清关系。
道理也很简单，因为他们当初抛弃了佟羽，佟羽的心里肯定会有不满，也许会恨他们也说不定。
如果是带着这样的恨意，那他们还有什么必要认了这个孩子？倒不如离得越远越好，以后都不要见面才是最好的。
季何和林杨夫妻二人产生了分歧。
他们两个人的分歧倒是让季乔和佟羽一头雾水。
好在季乔的态度很坚定，不管他们最后商量出的是什么结果，他都要和佟羽在一起。
林杨一直在试图说服季何，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最后林杨实在没办法，打算把真相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他们在一起！”林杨看向佟羽，“孩子，对不起，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受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你的亲生父母抛弃了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恨他们。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我们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因为这个，所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而且……而且我确实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场面非常尴尬。
没人说话，气氛尤其紧张。
佟羽也愣了好几秒钟，然后看向季乔：“这……”
季乔也是一脸茫然。
“妈，您说什么呢？”
林杨不顾季何的反对，继续说：“我的身体不好，没办法自己十月怀胎生孩子，所以我们找了代孕。十个月之后，我们知道那个孩子和我一样，我很难过。那个时候我们都太懦弱了，我很怕将来那个孩子会承受很多痛苦，因为这些都是我自己承受过来的，我自己没办法面对，所以就选择抛弃那个孩子。我给了那个代孕母亲一笔钱，然后就再也没联络过他们。我知道了你的身世之后，我觉得你应该就是那个孩子。”
佟羽很震惊，但还是保持镇定地摇头。
“不，不应该吧？怎么可能这么巧？我想是不是只是因为我的情况和那个孩子比较类似？其实你们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佟羽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是因为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爱人将要变成她的哥哥。
本来电视剧里的那种有情人成兄妹的剧情让她觉得很荒谬，现在得知自己有可能也身处在这个剧情之中，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叔叔阿姨，我知道我不符合做你们儿媳妇的标准。如果是我自身的原因，可能我还可以努力去改变现状，但是我的家庭，我的出身是我选择不了的。其实我可以保证，或者你们觉得口头承诺都没用的话，我可以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要季家的财产，我不会要不属于我的一分钱。我是真的喜欢季乔。也许这种话听起来很俗套，但这也是我们最真实的现状。我是真的很想和季乔好好在一起，希望叔叔阿姨能成全我们。”
林杨点头：“是，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现在也就是想成全你们。”
“可是您刚才说我……说我是您的……”
“这也是真的。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女儿，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我相信结果和我想的一定是一样的。”
“林杨，你是不是真的要……”
林杨转过头坚定地对季何说：“是，如果佟羽真的是我的女儿，那我当然要认她。你要知道，她不仅仅只是我的女儿，她也是你的女儿。我就不信你这个做父亲的能这么狠心，狠心到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吗？”
季何的脸色很难看。
很显然，季何完全不能接受现状。
本来是他讨厌的人，结果现在竟然要变成他的女儿。
而且他现在是院长了，好歹也有点身份……如果现在认了这个女儿，到时候被别人知道的话，那他的脸还怎么要？
可是林杨却不想这些。
现在佟羽的出现很有可能会毁了他的名声，但是林杨却完全不在乎。
就算当初是他们做错了，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佟羽不是他们养大的，和他们之前除了血缘关系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有什么相认的必要呢？
“叔叔阿姨，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女儿呢？”
佟羽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颤抖。
季乔拉住佟羽，低头轻声说道：“没关系，就算你真的是爸妈的亲生女儿，我们也一样可以在一起。”
“不可能呢……我们不可能是兄妹。”
季乔露出了一记轻松的笑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我是他们领养的。”
佟羽不可置信地看着季乔。
“我不是在安慰你，这是真的。刚才妈妈也说了，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所以我又怎么可能是他们亲生的呢？他们是去孤儿院领养的我，这么多年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他们是我的父母，我也是他们的儿子，只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林杨点头：“对，季乔说的对，所以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和季乔在一起的。如果你们在一起，那我就儿女双全了，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恩赐啊。但是……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母亲，那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