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久历战阵的将军眼中,孤注一掷永远是战场上的大忌,正奇结合才能百战不殆,只是在如今的战场上,未知这样的分兵能否取得同样的奇效?
刚刚有心放下成见来和老馆长精诚合作的高以翔,在听到他毫无礼貌的打断自己讲述的时候,眉头不禁一皱,目光骤然也变得阴冷了几分,可高以翔还是强压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只是低声道。
“不知道老馆长认为我的计划哪里不行!?”
不仅是高以翔,在老馆长决然将高以翔坦诚相告的计划描述打断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些认真倾听的刑警队员眼眸中飞快掠过的惊讶,迅速转变成了愤怒。
在以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留情面的否定高队的计划,就算是王五也没有,更何况只是这样一个徒有虚名的老学究。
若是刑侦大队在这样一个人的指挥下,还谈什么破案?
当这样的想法在刑警队员脑海中升起的时候,他们心头的愤怒和抗拒也悄然随着高以翔的诘问到达了顶点,凝视过去的目光中也已经带上了深深的冷意。
老馆长感受着周围异样的目光,也恍然察觉自己之前的语调有些急躁了,沉吟刹那后,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因为他清楚如果他们想要尽快的破解此间的谜团,便需要借助饶有盛名的刑侦大队,如果没有高以翔的配合,无论多么美好的假设,都只能是虚幻的想象罢了。
在合作的姿态上,他们虽是处于上风,可在实际的运作中,他们只需要把握调查的方向,具体的行动还是需要仰仗高以翔的能力,对于这一点,老馆长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
“高队长,不好意思,方才是我有些急躁,我可以向你道歉。”
说着,老馆长的头微微一低,歉疚的姿态不似作伪。
可越是如此,高以翔的心中越是狐疑,平素里德高望重的老馆长,在刚才的接触中的表现,似乎总有些反复无常,这让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就在高以翔微眯着眼睛思索的时候,老馆长已重新抬起了头,目光冷定的淡然开口。
“纵使如此,对于高队长的计划,我还是持反对意见,我认为高队长你从根源上,就已经错了。”
“哦?”
听着老馆长信心满满的声音,高以翔抬眸惊疑一声,只是其中的神采却满是玩味。
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否定过他的想法了,高以翔也很想听听在老馆长的心目中,他究竟错在何处。
对于高以翔戏谑玩味的目光,老馆长却视若未见,只是微微向前踏出一步,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高队长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所有的计划都应该是建立在得知百多年前那场灾祸的基础上,那么我想冒昧的问一句,现在你对那件事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
面对老馆长的诘问,高以翔简短而诚实的回答。
老馆长轻轻一笑,沧桑的眼眸中得色更重。
“那就是了,所以我说高队长你在调查的根源上就错了。当年的那件事,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相信高队长以后会慢慢了解的。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一系列诡异死亡的根源,绝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秦朝古墓,而只是那一具骨骼奇异的古尸!”
听着老馆长信誓旦旦的断然话语,高以翔眉头微微一蹙,脑海中的思绪飞掠,如果他是凭借当年那件事而得到这样的结论的话,此时的高以翔也确实没有足够的立场反驳。
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才是吴海峰真正的深意吧。
让考古学界介入调查,不仅仅是因为在此案中的受害者都是考古学家,也不是因为他们和案件有着直接的牵连,而是在他们的手中掌握着警方所未知的真正秘密。
想到这里,高以翔也淡淡一笑,既然他选择了合作,便不再对主导权心生执念,如果在他们的方案下,真的能够尽快破解古尸之谜的话,那么高以翔甘当马前卒又有何不可呢?
“既然如此,高某愿闻老馆长高见。”
看着眼前微微抬眸,满目坚定的高以翔,老馆长也是一怔,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高以翔这么轻易便放弃了调查的主导权,将他在心底早已打好腹稿的说辞全部憋了回去。
可在淡淡的惊讶之后,想通了其中关节的老馆长也不禁对高以翔生出了淡淡的敬意。
纵然两方在不久之前还隐隐势同水火,但当他摆明立场和证据之后,高以翔便知情理的选择了退让,能看得出来,在他的心中,权势名望皆是虚幻,解开谜团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在这一点上,两方目的出奇的一致。
三言两语之间,场间的气氛竟然从方才的剑拔弩张,陡然变得和谐了起来,老馆长微微一怔之后,唇角和煦的笑容里终是带上了深深的暖意。
“高队长,你能够真正的为大局着想,真是太好了,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将我们之前讨论的计划说出来,如果有不妥的地方,高队长也可以提出来。”
老馆长温和的声音彬彬有礼,高以翔也是无声的笑了笑,伸手向前一指,示意他但说无妨。
“其实就像我之前所说,这一切诡异事件的根源其实就在那具秦朝骨骸之上,或许高队长还有所不知,此间暴毙的七人之中,前三人是负责开棺取尸之人,而眼前的这后四人,则是当初挖掘善后的团队。这七人的暴毙都和那具失踪的古尸脱不开干系。”
“我知道高队长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有些东西,可能冥冥之中真的存在,否则当初那具密封在铁棺中的古尸缘何不翼而飞?”
听到老馆长继续将话题扯到了鬼神之说上,他的眉头微微紧蹙了起来,老馆长也察觉到了高以翔的异样,索性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我建议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