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些或多或少的秘密,那些秘密,有的无法吐露,有的生死攸关,总之能够说出来的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为了保守这些秘密,聪明的世人总有无穷无尽的手段,密码这种存在,也只不过是最低级的东西,最能够掩盖一个秘密的,就是无数个秘密。在那环环相扣的谜团之中,人会在越来越多的秘密里,迷失自己最初的方向。
王崇缓慢的接近,脚步落在地上,根本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他那无比冰冷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床上那被卷在被褥中娇躯,眼底隐约着一抹诡异的森然,似乎还有一抹淡淡的惋惜。
此时的他没有带兜帽,也没有罩上他那个无比恐怖的面具,就这般缓缓的走来,就好像真正的死神,只是他的目光随着他脚步的缓落,也在不断的变化着。
高以翔在千百年的时光里,都未必从王崇的眼中看到过这么多复杂的神采。
可他却在缓缓接近的十余步中,尽数的展现了出来。
虽然王崇走得无比缓慢,可那路并不远。
当他的脚步终于停在了林菲床前的时候,王崇用无比轻柔的动作将覆盖在林菲身上的被褥缓缓掀开,看着那张安睡的俏脸,他终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忍。
旋即又彻底的冰冷漠然起来。
抬手一掌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肩头,睡梦中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林菲的娇躯狠狠的战栗了一下,随后猛然睁开了惊惶失色的双眸,就在王崇悬在她头顶的容颜倒映在她眼中的时候,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可在那凄厉无比的惊呼还未发出的时候,王崇并指为刀,狠狠的重击在了她的脖颈处,林菲娇躯一软,终是彻底的昏迷了过去,微张的红唇也不甘的紧闭起来。
看着微微蜷缩在床上的林菲,王崇唇边的笑意竟变得有些阴鸷,他深深的望了片刻之后,才陡然福至心灵般的抬手将床上的被褥一卷,将林菲裹在其中,随意的扛在肩上,转瞬间,便再次于无尽黑暗的遮掩之下极速的离去了。
清冷的月光拨开乌云,依旧清冷的照射着大地。
高以翔也依旧在浩如烟海的纸张中徜徉挣扎着,即便他有一目十行的本领,可也耐不住从刘万道的手中查抄的资料数量实在太过庞大。
他就好像一个独断专行的帝王一般,在统御着这样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他亲自批示,事无巨细,甚至连最微末、只能赚到蝇头小利的生意,都要亲自的经过他的批复,才能交易。
这般费时费力、毫无章法效率可言的集团模式,显然是已经被时代所淘汰的,其中蕴含的弊端自然也是显而易见,可联想起刘万道真正的身份和位置,高以翔似乎也对这样的批复模式有了全新的理解。
“或许在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生意里,便隐藏着真正的玄机……”
高以翔淡淡的呢喃一声,脑海之中的灵光也骤然闪现出来。
刘万道这个人本来就是勾连起各界之中各型各色人物的桥梁和道路,他手下的生意,或黑或白,但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其中的详情,也是在他本身透明的保障之下,所有通过刘万道的渠道进行交易的人,才能真正的放心。
所以,在这种夸张的中央集权之下,所体现的不仅仅是刘万道的细致和谨慎,更是一种不得已,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每一笔交易的真正底细。
随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想法浮现在高以翔的脑海中,他的眼神依旧在一目十行的扫视中,可是浏览的速度却明显下降了一些,方才许多被一掠而过的文件,也被他重新拿在了手中。
高以翔想要真正的找到为王崇和刘万道牵线搭桥的那个人,便先要彻底的摸清刘万道所有交易的方式和流程,否则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在之前他所找到的关于那场交易的内容,也只不过是一张货物的总单而已,上面虽然记录了时间,却没有地点和方式,这也让高以翔的调查陷入到了一个僵局之中。
眼看着面前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减着,高以翔翻阅着文件的手,也不禁微微有些颤抖起来,紧皱的眉心,也出卖了他内心紧张的心绪。
“若是在这里面都找不到任何的线索的话,那么想要通过这场交易,顺藤摸瓜的找到王崇的踪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高以翔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自从上次王崇失踪之后,他就隐隐笃定王崇绝不会再轻易献身,不知为何,他甚至觉得王崇对三眼古族、对那个神秘人,心中已升起了一抹深深的恐惧。
这绝不是王崇的作风。
可高以翔心中的直觉,却也丝毫做不得假。
他就在这两种互相抵触、自相矛盾的思绪中,不断的翻阅着眼前堆积的资料,笔挺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汗水也越聚越多,一滴滴的汗水重重的滴落在印满文字的白纸之上,可高以翔却仿若未觉。
稍稍有些发红的眼眸,已有些疯魔的征兆。
就在高以翔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那抹躁动的时候,他看着手中的那份资料,终是眼前一亮!
那是一份他看不懂的资料,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里面的话语,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可言,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废纸。
可此时落在高以翔的手中,却让他无比激动的颤抖起来,闪亮的双眸中,也浮现出了深深的喜悦。
虽然他此时还不明白上面那些符号的具体意义,可高以翔很清楚,此时他手中的这张纸,是一份被加密的文件,而且这种加密方式他闻所未闻,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份资料,就是他真正想要找得东西。
它很有可能便是出自王崇的手笔,和那场交易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