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率领侍卫把马车围在中间,叛军冲到跟前,顾如约在马车里看这支队伍的装束,什么服饰都有,原来不是叛军,是流寇。
心想,镇西候的兵马还打不到这里,朝廷大军败了,也有几十万军队,镇西候想全歼,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顾如约坐在马车里,镇静地看着外面,流寇喊杀声,震耳欲聋。
晋王府的侍卫各个武功高强,容安外表清雅,对敌勇猛异常。
戴连全和两个太监都亮出兵刃,武功不弱。
晋王府的人都能以一对十。
这支流寇队伍人数不少,顾如约估算有上千人,两方人杀到一处,尘土飞扬。
一炷□□夫,分出胜负,流寇被王府的侍卫杀得四处奔逃。
官府衙役赶来,这群流寇死伤大半,剩下的除了少数人逃走,俱都缴械投降。
容安收起手里的剑,来到马车旁,问:“侧妃,你没事吧?”
顾如如掀开帷幔,“我没事,容公子。”
“没吓到侧妃吧?”
“有容公子在,我还怕什么呢?”
春日正午明媚的阳光照在顾如约脸上,马车上的女子笑容灿烂,容安晃了一下神。
官府衙役押着山寇回城。
黄昏时,顾如约一行人到达方远镇。
方远镇比前面经过县城大多了。
城中人口稠密,顾如约马车经过街道,城里没有因为打仗而萧条,商业繁荣。
街道两旁商铺茶肆酒楼照常营业,街上不时有流民,不影响城镇的人们日常生活。
方远镇是军事重镇,驻扎兵马,城池墙高,易守难攻,前方朝廷军队失利,这里的人们没有出现惊慌的景象。
一行人没有住客栈,而是来到一座宅院前,侍卫上前叩门,一个老家人探出个头,侍卫道;“晋王府的。”
老家人打开大门,顾如约的马车驶入。
这是一个两进的宅院,这回没住客栈,应该停留在这里,等待前方战事。
顾如约带着两个丫鬟住后院,容安带着侍卫住前院。
内院住处房间内被褥,家什俱全,萧逸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一路下来,所到之处,提前打理。
偷梁换柱的计策,在顾如约一入王府之时,看来是已经计划好的,容安早就知道,还有萧逸身边的亲信。
戴连全寸步不离,“侧妃需要什么,告诉奴才,奴才去置办。”
顾如约挨个房间仔细看了一遍,说;“缺什么,我说你记下来。”
戴连全陪着笑脸,“侧妃说。”
顾如约看这奴才的嘴脸,不能太便宜他,少不得折腾他一番,说:“你去给本侧妃置办本地妇女时兴样式的首饰,记住,银楼的首饰不许敷衍,每日膳食,本侧妃吃当地的特色美食,你去打听一下,当地还有什么好吃的点心,水果,每日不许重样给本侧妃送来。”
戴连全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侧妃真难侍候。
恭敬地弯着腰,“奴才记下了,侧妃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找点新鲜的话本,我无聊时看看,还有你去乐器斋给我寻摸一把好的笛子,记住笛子一定要最好的,不好我拿你是问。”
“先就这些,你去办,等我想到回头再跟你说。”
“是,侧妃。”
戴连全心说,这还不算完,侧妃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新花样。
戴连全下去了。
她越是挑拣,戴连全不怀疑她有逃走的企图,迷惑戴连全,放松警惕。
顾如约沐浴出来,桂香把她湿漉漉的秀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从窗户里看戴连全带着人抬着两个三层提盒进了院子。
戴连全办事能力极强,不到一个时辰,这些东西都办好了,酒楼订了一桌酒菜,妇人的首饰,戴连全怕侧妃挑三捡四,缺东少西,索性在银楼订做两套头面,回来交差说:“奴才订做的头面,三日后取。”
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竹笛,“奴才看中这把笛子,奴才不通音律,侧妃如果没相中的话,奴才明日再去寻摸。”
顾如约接过竹笛,看看,试了一下音,“不错。”
两个太监抬进来一篓水果,戴连全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话本,说;“这话本侧妃先看着,还需要什么,侧妃吩咐奴才。”
顾如约把玩竹笛,“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酒楼叫一桌子菜肴,主仆三人吃不完,顾如约让沉香拿一半送到外院,给侍卫们吃。
桌上放着一坛酒,顾如约忍俊不住,这奴才不愧是晋王心腹,记性倒好,这回没用吩咐,主动买了一坛酒回来。
从京城到西北路途走了一个月,旅途劳顿。
顾如约吃了晚膳,上床歇息了,明日开始她的计划。
一路到现在,顾如约都没找到合适逃脱的机会。
夜里,下起了小雨,西北四月天,下雨后天气变冷。
早晨,戴连全送早膳时,顾如约说;“西北天冷,我的衣物没带来,今日上街买衣裳,你跟容公子说一声。”
戴连全为难,“侧妃买什么衣裳,奴才替侧妃买。”
顾如约瞅瞅他,“买衣裳要试穿,你能替吗?”
戴连全咧咧嘴,“这个奴才不能替,不然奴才找裁缝来,给侧妃量尺寸。”
顾如约坚持,“天太冷,我现在买了便要穿。”
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戴连全没折了,侧妃冻病了,他可担待不起。
道;“侧妃要上街,奴才做不了主,奴才问问容公子。”
顾如约白了他一眼,做不了主你还费半天话。
一会儿,戴连全进来,“容公子答应了,奴才陪侧妃去逛街。”
顾如约出门,容安带着二十个侍卫,王府侍卫着便装,戴连全带着两个太监寸步不离左右。
方远镇顾如约不熟悉,要逃走,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做到心中有数。
一出院门,顾如约注意到她们住的宅院在城隍庙附近。
城隍庙在方远镇西南,城隍庙附近热闹,不少做生意的小贩,顾如约一指,“去看看那边有没有成衣铺。”
戴连全说;“奴才叫人先过去看看,省得侧妃白走一趟。”
顾如约朝城隍庙走,刚走到城隍庙附近,那个太监就跑回来了,指了指,“城隍庙东边有个成衣铺子。”
顾如约说;“过去看看。”
太监前头带路,顾如约带着戴连全和两个丫鬟朝东走,容安和侍卫在附近,顾如约看便装的王府侍卫,一个个机警地注视着行人,王府鹰犬,数十号人护卫她一个人。
她借着去成衣铺一路观察周围街道。
“到了,侧妃。”
太监指着一个挂着幌子的铺面,陈氏成衣铺。
顾如约看了看,撇撇嘴,“我当什么店铺,这种成衣铺都是百姓人家做粗布衣裳。”
戴连全看她不高兴,斥责太监,“你长没长脑子,侧妃能到这种地方买衣裳。”
又对顾如约说:“奴才陪侧妃再找找。”
顾如约道:“既然走到这里,我的两个侍女没带衣裳,她们进去挑两件衣裳。”
带着沉香和桂香进了成衣铺。
铺子里衣架上挂着一排成衣,掌柜的看进来一群人,急忙殷勤地迎上前,掌柜的迎来送往,一眼看出中间少妇身份不俗,对着顾如约赔笑,“夫人选什么衣裳,小的给夫人介绍,别看小店小,衣裳样式全。”
顾如约示意沉香和桂香,“我两个丫鬟做衣裳,掌柜的叫出师傅量一下尺寸。”
掌柜的急忙招呼出自家婆娘,裁缝娘子为桂香和沉香量了尺寸,一人做两套春装。
裁缝娘子说;“现在活多,最快五六日,你们过五六日来看看,尽量赶出来。”
从陈氏成衣铺出来,戴连全陪着顾如约到处找门面气派的成衣铺。
一般成衣铺,可以订做,有的大户人家把裁缝请到家中,为家中女眷做衣裳。
顾如约在城隍庙附近转悠,记下西城门的位置,城隍庙往西走,能看见城西城墙。
戴连全跟在顾如约身后,又找了两家裁缝铺,侧妃都嫌门面寒酸。
好不容易在城隍庙过去西面一条街上,一家成衣铺侧妃勉强接受。
这家成衣铺门脸三间,出入都是有些体面的官宦人家的夫人和阔太太。
顾如约进门时,吩咐戴连全,“这里面都是有身份的女眷,你别进去了,你在外面等着。”
戴连全不敢违拗,只好带着两个太监在门口守着,容安和侍卫围在这间成衣铺。
顾如约进去后,看戴连全没跟着,佯作试衣裙,从成衣铺的后窗往外看,看见后街边王府的侍卫在来回走动。
顾如约招呼沉香和桂香过来,伏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戴连全在门口等着,左等侧妃不出来,右等不出来,急的也顾不上侧妃命自己不进去,提着袍子大步跨进铺子,成衣铺里的几个女眷看见闯入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吓了一跳。
掌柜的客气地说;“客官,您买衣裳。”
戴连全急急地说:“刚才进来的主仆三人去哪了?”
铺子里人多,掌柜的忙活没留意,问伙计,伙计说;“刚才还在这看衣裳,走了吧?”
戴连全急的心直蹦,侧妃如果看丢了,晋王还不摘了自己的头。
横冲直撞地找寻,扯下试衣间的门帘。
试衣裳的女眷几声惊叫,戴连全也不管,成衣铺里顿时乱作一团。
几个富家太太指责,“这是你一个大男人该闯的地方吗?”
戴连全戴着帽子,女眷们没看出是个太监,只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有些怪异。
戴连全找遍了成衣铺,没有侧妃的影踪,吓得额头汗都冒出来了。
抓住一个伙计,“这里可有后门?”
伙计一指,戴连全冲出后门,后门临街,没看见顾如约的人影,他快步从后门绕道前门,看见容安站在街边,急急地说:“侧妃不见了。”
容安奇怪地看了看他,手一指旁边的脂粉铺,“去买胭脂水粉。”
戴连全奔过来,果然看见顾如约跟两个丫鬟在铺子里挑水粉,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走过去,略责备地问:“侧妃方才去哪里了,奴才到成衣铺没找见侧妃。”
顾如约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铺子里人多,你没看见我主仆也正常。”
方才顾如约和沉香、桂香躲在试衣间里,看见戴成全进了后面一间试衣间,主仆三人出来,从前门走出成衣铺。
顾如约试探一下自己失踪,晋王府的人的反应。
她已经把城隍庙附近的街巷都默记在心里。
沉香拿着胭脂水粉,桂香抱着三套衣裳,一个太监提着两包点心,一行人回到住处。
晚膳后,天黑下来,前院通往后院的门落锁,后院只有主仆三人。
沉香把院门闩上,顾如约让桂香把屋门木栓顶上。
把二人叫到跟前,郑重地对二人说;“我讲的你二人仔细听好,我准备从这里逃走。”
两丫鬟一听迷糊了,主子白日上街还买衣裳胭脂水粉订头面,桂香和沉香两人定做的衣裙五六十日后取,主子突然说要逃走。
沉香不解地问:“主子,为何要逃走?”
顾如约不能跟二人细说,怕吓到二人,道;“你们相信我吗?”
“奴婢相信主子。”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顾如约道:“好,既然相信我,认真听我接下来说的话。”
二人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主子。
“我们要从这里逃出去,以后就我们主仆三人相依为命,我再也不是晋王府的侧妃,现在手里的金银细软,足够我们过很好的日子。”
两人聚精会神地听,唯恐漏掉什么。
顾如约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逃出去后,隐姓埋名,流落民间,要逃走之前,我做一些安排。”
顾如约取出两包药末,这是在王府庄子上制的,她举起一包药,“这包药服下去,人昏迷不醒,心脏跳动,但是没有知觉,明早我服下这包药。”
事不宜迟,逃走计划不能再拖了。
她又举起手里的另一包药,“这包药是解药,等晋王来看我走了后,你们给我服下去。”
沉香和桂香脸上显出害怕的神情,桂香问;“万一主子服下解药,还没醒过来怎么办?”
顾如约笃定地说:“我服下解药一定能醒过来,等我醒过来,我再告诉你们下一步的安排。”
其实,顾如约如果不服下解药,过几日也会自然苏醒。
这一点她没有告诉两个丫鬟。
顾如约怕两人记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解药在晋王来看我走后喂我服下,如果晋王不来,五日后你们给我服下解药,记下了吗?”
两人说:“奴婢记下了。”
“还有,此事不能透漏一点风声。”
“奴婢知道了。”
这等事关主子生死的大事,俩丫鬟的神情透着紧张。
次日一早,太监送来早膳时,沉香说;“侧妃昨半夜病了,公公回戴公公请大夫。”
太监回去后,盏茶功夫戴连全急急地赶来,跑得气喘吁吁,进门问:“侧妃病情怎么样了?”
沉香在门口拦着他,“侧妃身体弱,旅途劳顿,身体吃不消,西北气候冷,侧妃不适应,现在病迷糊了。”
戴连全迈步就要往里屋进,“咱家去看看。”
沉香让开路,戴连全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看里屋大床帷幔放下,隐约看顾如约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声息。
不由慌了,“昨儿还好好,侧妃今怎么就病了。”
沉香背顾如约教的话,“病来如山倒,侧妃这一路强撑着,昨又着了凉,从街上回来晚膳没吃几口。”
戴连全忙命太监,“快去请郎中。”
侧妃有闪失,他交代不了。
请来西北的一个郎中,这郎中上了几岁年纪,隔着一层纱,看里面躺着的年轻女子,似乎病很重。
桂香从纱帐下拿出顾如约一只手,沉香搬了把椅子,郎中坐在床前给顾如约把脉。
戴连全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郎中把了半天脉,说;“换一只手我看看。”
桂香把顾如约侧过身,另一只手拿出来,郎中把脉,几个人站在一旁看着。
郎中面色凝重,良久也不说话。
戴连全问:“大夫,到底什么病?”
郎中抬起手,“不大好,夫人的脉象,病邪深重,元气衰竭。”
戴连全急了,“你赶紧开药。”
郎中摇摇头,“夫人的病老朽治不了,诊金老朽不收了,告辞。”
郎中就要走,戴连全急忙扯住他,“大夫,你再给好好看看,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病重了。”
郎中说;“老朽无能为力,你请别的郎中看看吧。”
郎中走了,戴连全吩咐两个太监,“你们去多请几个郎中来。”
两个太监又找了几个郎中过来,看过后,都摇着头离开。
戴连全急的直抹汗。
容安听说,急忙赶来,戴连全正在堂屋里来回乱转。
容安进门就问;“侧妃怎么样了?”
戴连全哭丧着脸,把郎中的话说了,这时候,不避嫌了,容安走进卧房,撩开床帐。
床上的顾如约阖眼,像睡着了一样,面色苍白如纸,柔柔弱弱地躺在哪里,容安看着揪心。
问两丫鬟,“侧妃为何突然发病?”
桂香憨厚,嘴笨,不善说谎,沉香答,“西北气候多变,侧妃身体弱,不适应,舟车劳顿,本来体力不支,强撑着,怕给容公子添麻烦。”
容安想想,一个弱女子,初到西北,水土不服,加上一路吃辛苦,也不是毫无征兆地突然病倒,是自己大意了。
京城太医院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西北当地的土郎中,医术远远比不上太医。
离京城路途遥远,接一个太医过来,路上小一个月,如今顾如约的病情耽误不得。
容安又叫人四处去请大夫,接连又来了四五个郎中,前几个郎中,都说病人不中用了,家里提早有个准备。
容安听了,脸色跟床上的顾如约一样白。
最后一位郎中,吐口说开一副药试试,容安和戴连全有了点希望,赶紧让郎中写药方,命人去抓药。
侍卫抓回药,桂香坐在廊下煎药,容安和戴连全都在旁边盯着。
抱着极大的希望,这一剂药喝下去,侧妃能好转,现在侧妃的情况,俩人说不出的担忧。
药煎好了,桂香端进去,沉香扶起主子,靠在自己身上,桂香拿勺喂药。
人事不知的顾如约牙关紧闭,汤药喂不进去。
桂香和沉香忙活半天,汤药洒了,也没喂进去。
一旁站着戴连全急得恨不得撬开她的牙关,因是侧妃,不敢造次,容安还在旁边,也不能允许他以下犯上。
最后,好不容易顾如约牙关松动,喂进去小半碗汤药。
容安和戴连全熬了整晚,没敢阖眼。
两丫鬟守在屋里,戴连全跟容安坐在院子里,不敢睡觉,怕顾如约半夜出事。
沉香和桂香夜里不敢睡,心里害怕,主子没有一点知觉,怀疑解药的作用,恨不得立刻给主子服下,可主子有吩咐,等晋王来了,走之后服下解药。
天亮时,容安进去看视,顾如约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气色,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能离开。
白日里,容安命人四处请大夫,把方远镇附近临县有名的郎中找来几个,这几个郎中连药方都没有开。
容安愁眉不展,对戴连全道;“通知晋王,军中有军医,晋王带军医过来。”
事到如今,戴连全也没辙,只好听容安的,容安派人快马去黄石镇。
后半夜,容安靠在廊下,实在困倦,合目休息。
院外传来脚步声,匆忙凌乱。
容安睁开眼,看见太监提着灯在前,萧逸大步走进院子。
容安这两日紧张不安的心,稍稍松了松。
迎着晋王走过去,萧逸第一句便问:“怎么样?”
容安道:“情况很不好。”
萧逸便直接走入正间,军医跟着进去。
床头一盏灯,灯光忽明忽暗,两个丫鬟守在床前,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晋王来了,慌忙站起来退过一旁。
萧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一把扯开幔帐,昏黄的光线下,顾如约一张惨白毫无生气的脸。
萧逸俯身,探手在她鼻端,呼吸极其微弱,萧逸的心一直往下沉。
回身急切地对军医说:“给她看看。”
军医诊脉,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良久,军医站起来,躬身施礼,“殿下,微臣无能,看天意吧。”
萧逸的身体晃了晃,扶住床柱。
军医道;“侧妃身体极衰弱,药性猛烈,侧妃承受不住……”
走得更快,军医没说出来。
萧逸扶着床柱的手微微颤抖,无力地挥了下,众人悄声退下。
萧逸坐在床边,把顾如约抱起来,搂在怀里,顾如约身体软软的,无声无息,像沉睡中一样。
萧逸抱着她,一直坐着,屋里寂静无声。
直到窗外天际呈现蟹青色,萧逸冰凉的唇贴着她的额头,低沉地说了句,“如约,你醒过来好吗?”
嗓音沙哑,声越来越低,“给我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