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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93章(1 / 1)

这场大病,顾如约的身体缠绵病榻几日,也许是身体一直亏空,西南瘟疫,她劳心劳力,又夜以继日赶奔京城,为太后守灵,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到西北,靠一个信念在坚持,现在到极限了,终于撑不住病倒了。

病中余氏精心照顾,她年轻身体底子好,很快病就好了,身体虚弱,没有恢复,顾如约自到侯府后没有出过院子,今日余氏过来看她,丫鬟说顾娘子出去走走。

余氏在屋里转悠,埋怨容长脸的丫鬟,“顾娘子怎么出院子了,你们也不好好看着点,万一冲撞了……..”

她顿了下,咳了声,“侯爷交代不让顾娘子出这个院子。”

门帘一侧冒出来一个小脑袋,胖胖的脸,婴儿肥,余氏回头看见,“拓儿,你进来,趴在哪里瞅什么?”

施拓慢腾腾地走进来,余氏看见他身后的顾如约,板着的脸一下松懈了,一脸无奈,“顾娘子回来了,你身体没有恢复,不能劳累,我正要叫丫鬟出去找你。”

顾如约不知道有一日自己还能这样虚弱,走出小院,从花园小门进去,气喘,刚站着歇一歇,迎面一个胖男孩跑过来,差点撞到她,疑惑地望着她,“这位姐姐,我好像见过你。”

顾如约一眼认出是自己去年庙会上救下来的男孩,也就是施宗彦的庶子。

男孩的乳母从后面追上来,“我的小祖宗,你慢点跑。”

看到顾如约,这位奶娘当即认出她是救过小主子的女子,感激地说:“听说救小爷的娘子住在府上,奴婢一直想去拜谢恩人,得知恩人病着,不敢贸然打扰。”

告诉男孩,“小爷,这就是去年庙会救过你的那个姐姐,你记不记得。”

男孩歪着头,胖手指放在腮边,眼睛一亮,“我记起这位仙女姐姐。”

顾如约看男孩可爱,温柔地笑说:“姐姐不是仙女,姐姐是凡人。”

“姐姐是凡人哦!”

“对,姐姐同你一样,是凡身肉胎。”

男孩当时被人群挤倒在地,视线所见全是成年人的长腿,把他包围,恐惧地大哭,这位仙女姐姐出现了,用身体护住他,给他安全感,他闻到这位仙女姐姐身上好闻的香气。

父亲和生母问他,救他的人,他说是极美的仙女,余氏以为小孩子受了惊吓胡说的。

施拓对顾如约极亲近,“姐姐住在我家里,是不是不走了?”

顾如约俯身,摸着他的头,“姐姐有家,不能总住在别人家里,姐姐也想家。”

施拓有点失望,“姐姐住在我娘屋里,我娘不让我去,说姐姐生病了,怕我打扰姐姐休息。”

“姐姐现在病好了。”

施拓很高兴,“我可以去了?”

顾如约牵着施拓的手,往小院走。

没有注意远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自己擅自出院,害余氏担心,心里歉意,说:“我一直闷在屋里,想出去走走,没告诉夫人,害夫人担心,是我不对。”

余氏性情温和,说:“回来就好。”

她已经在侯府住五六天了,没有她的消息,容安他们不定怎么焦急,她暂时不能离开,也要想办法把自己的消息送出去。

试探地问;“夫人,跟我一起的人还不知道我病了,住在侯府里,夫人能帮我个忙,送一封信给他们,我怕他们不知道我的消息,着急四处找我。”

余氏面露为难,“我问问侯爷,可不可以给你家人写封信。”

镇西候施宗彦没有告诉余氏这位顾娘子的身份,但这些日子余氏已经感觉到了顾如约身份不一般,侯爷命人守在院门口,看似防备,实则保护。

余氏甚至猜测侯爷要留下顾娘子,收入后宅。

余氏不敢擅自替顾如约送信出去,她去了东跨院。

正巧薛贞柠刚走,两人没碰面,门外小厮往里通禀,施宗彦知道余氏为顾如约的事而来,道;“让她进来。”

余夫人礼毕,立在一旁,施宗彦没让她坐下,问;“顾如约怎么样?”

“病刚好,婢妾看还要养一段日子,她今日跟婢妾说,怕家人不知道她的下落着急,想写一封家书,托婢妾给她送去,告诉她家人一声,以免惦记。”

施宗彦呵笑一声,堵心了这些年,终于可以回敬一二,“就让萧逸着急。”

余氏没听明白,侯爷的意思是答应送家书还是没答应。

余氏刚想追问一句,施宗彦道:“告诉她信写好了,拿给我派人送出去。”

余氏想问侯爷对顾娘子是如何打算的,是留下还是身体养好了送她回家。

看见侯爷抬了抬手,意思是她退下,余氏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回去告诉顾如约,“侯爷答应替你送书信,你写好了写上家里地址,我替你交给侯爷,你放心,侯爷答应的事绝不食言,信一定能送到。”

日落后,屋里光线暗,顾如约让丫鬟端过一盏灯,取来笔墨纸砚,提笔寻思一下,落笔几个字,平安勿念。

写好后,将书信装进信封里,上面写上地址,她写的地址是西北小山村西山屯,五婶家,沉香和辛驳在小山村,她跟容安准备去西山屯,在落脚的地方汇合,容安如果不在小山村,在西北各处寻找她,也能跟辛驳他们有联系,因此书信送到哪里,容安定能得到消息。

书信没有封口,她知道书信送出去之前,一定有人检查。

走到余氏屋里,余氏正教导儿子施拓练字,顾如约把书信交给余氏,“信封上有收信地址,是我的一个亲戚家,我让她通知我的家人。”

余氏拿着书信往外走,当下去东跨院找施宗彦,把书信交给施宗彦,“侯爷,顾娘子的家书写好了。”

施宗彦接过书信,看口没封,挑眉一笑,看信封上的地址,玩味的看了几遍,西北军跟朝廷讨伐军大战时,顾如约出现在西北,大概就是住在这个小山村,萧逸受重伤,原来隐藏在这里,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没有找到萧逸。

抽出里面信纸,纸上只有四个字,顾如约没有交代自己住在镇西侯府,书信也没送进京城给萧逸。

施宗彦瞬间明白了顾如约的意思,她是不想告诉萧逸自己住在镇西侯府,怕萧逸前来自投罗网,也没告诉同伙自己住镇西侯府,怕他们送上门,被自己一起扣下,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字不错。”

顾如约坐在余氏刚才坐的地方,拿过施拓写的一篇大字,看了看,拿笔在几个字上画圈,对施拓说;“这几个字写得好。”

讲解其它字那一笔写的不规范,在旁边写上示范,“你把这几个字重写,别着急写,仔细琢磨一下在下笔。”

抬头看施拓看着她,“为什么不纸张,看我呀?”

“顾姐姐长得好看。”

“是吗?侯府里不是有许多比姐姐好看的人吗?”

薛贞柠不是极美吗?顾如约看过画像,自己只有七分像她,画像上薛贞柠气质,神韵,一看就是有良好教养的女人。

施拓摇摇头,很肯定的语气,“顾姐姐最美,父亲的那些小妾通房,府里的丫鬟,没有比顾姐姐更美的。”

六夫人余氏进来听见,笑着说:“拓儿很有眼光。”余氏不动声色地纠正,“拓儿,府里最美的是不是夫人啊?你仔细看看。夫人跟这位顾姐姐长得很像。”

施拓看了看顾如约,想了想,摇摇头,“顾姐姐跟夫人长得不像。”

余氏就奇怪了,明明这位顾娘子跟夫人长得十分相像,冷眼一瞅,大人都认错当成一个人,孩子竟然能分辨出。

余氏困惑,顾如约解释说;“小孩子,跟谁亲,就觉得谁长得美,我小时候觉得奶娘最好看,其实奶娘就是个普通的妇人。”

“这倒也是,你没来之前,拓儿说我美,这侯府里不说夫人,侯爷的侍妾,各个都标致,我哪里数得上。”

余氏性情温柔,说话妥帖,好像不是很得宠,能看出镇西侯对她很信任,余氏是个良善之人,镇西候对身边的人当然了解。

窗外的梧桐树叶子翠绿,北地夏迟,院墙上爬满蔷薇。

侯府正院,桌上放着一个冰镇的西瓜,丫鬟摸着西瓜说;“夫人摸摸,冰凉,今立夏,奴婢切开,夫人吃几口凉瓜。”

薛贞柠手里拿着团扇,“切开你们分着吃了,我是不吃的,从前在京城时,立夏这日,街上卖凉水,里面放着冰块,杨梅,桃子,吃一盏,一直凉到心里,皇宫里,每到立夏这日,公主们把小船划到湖里,凉风飘过来荷叶的清香,喝一盏梅子酒,薄薄的酒香,心旷神怡。”

丫鬟看夫人神情很向往,心想,夫人嫁到西北这么多年,每每念及京城皇宫里生活。

“夫人,院子里的蔷薇开了,闻到蔷薇的香气,夫人念过的一首诗奴婢还记得,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今年干旱,蔷薇开得晚,往前雨水勤,蔷薇花早开满墙头了。”

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气囔囔的告状,“夫人,大厨房的人太势力,每日给六夫人屋里住的那个顾娘子炖补品,大献殷勤,把咱们主院的人不放在眼里,说侯爷吩咐的,怠慢了哪位顾娘子,吃罪不起,六夫人怕丫鬟不得力,亲自侍候,讨侯爷欢心。”

方才念诗的丫鬟说:“可不是,夫人想见这位顾娘子,侍卫拦着不让见,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把侯爷降服了。”

一声轻咳,丫鬟伸了伸舌头,住了嘴,看夫人从无心浮气躁,淡漠如常,“这种话是你一个丫鬟随便说的,看来是我平素把你们惯坏了,侯爷的事也是你们敢随便编排的。”

刚进门的丫鬟说;“侯爷今日没在府里,侯爷出府去寺庙烧香乞雨,夫人如果想见姓顾的女人,派人找她来就是了,她又是什么身份,还用夫人亲自去看她,”

“你去叫余氏来。”

薛贞柠没有直接叫顾如约来见。

丫鬟去叫余氏,刚出院门,迎面碰见一位嬷嬷,这丫鬟快言快语,“赵妈妈,夫人不是给您老假了吗?您老不回家歇着,还上来做什么?”

赵嬷嬷白了她一眼,道:“不愿意我来管着你们,我不来这几日是不是你们这群小蹄子偷懒了?”

丫鬟笑说;“我是关心妈妈,妈妈可冤枉我们了,我还有差事,等一会回来再听妈妈教训。”

说着,丫鬟怕婆子唠叨跑走了。

赵嬷嬷进屋里,给夫人请了个蹲安。

薛贞柠看赵妈妈屈膝,问:“妈妈的风湿病好了吗?”

“蒙夫人恩典,老奴去医馆拿了膏药,贴了几回,这腿就不疼了,老毛病了,下雨阴天疼,今年这都入夏了,也没下雨,老奴一家三口亏在府里吃,现在粮食紧俏,不下雨,待上秋了,这地里打不出粮食,又要闹饥荒了,有先见之明的人家早早存了粮食。”

赵婆子唠唠叨叨地说着,她是夫人的陪房,夫人高看一眼,一家子在侯府当差,儿子是外院门上的,是个肥差,男人在府里管事,府里人见面恭维这赵妈妈,赵妈妈在侯府吃香喝辣的。

薛贞柠端起茶盅,慢慢品茶,望着窗台,看见余氏跟着丫鬟走进院子。

余氏有几分姿色,清白人家的女儿,生下一子,施宗彦对她不能说宠爱,待她不错,平素谨小慎微。

余氏进门行福礼,“婢妾给夫人请安。”

丫鬟不搬椅子,夫人没有让她坐的意思。

余氏恭立一旁,等夫人开口说话。

夫人没说话,余氏有点不安之时,轻柔的声音传来,“听说你屋里住着一位姓顾的女子,我想见见。”

镇西候施宗彦命令外人不能接近顾娘子,没说限制顾娘子的自由,不让她出院子。

余氏对侯爷的态度拿捏不准,放顾如约走,还是留下顾如约,赔笑说;“顾娘子大病初愈,体虚乏力,不能走太长的路,每日在屋里,或者在院子里走几步。”

又补充道;“侯爷交代,顾娘子不见外人。”

窗台花叶上爬着一个小昆虫,薛贞柠拔下头上的金簪,尖头扎在小昆虫的身上,小昆虫抽搐了几下,不动了,余氏心一紧。

看夫人把金簪交给贴身丫鬟,“赏你了。”

“谢夫人赏赐。”

丫鬟接过金簪,高兴地拿着扎着一只小昆虫的簪头出去,把小虫子抖落掉。

薛贞柠微微一笑,“拓儿最近学什么,那日带来我考考。”

余氏挤出笑,不知道自己的笑僵硬,薛贞柠声音轻柔,一口吴侬软语,煞是好听,“顾氏不能走,那只有我迁就一下了,我在花园溢水亭等你们。”

“是,夫人。”

夫人话音刚落,余氏没犹豫地答应了。

刚下了一场小雨,雨丝细细密密,地上的土还没有湿透,小雨便停了。

巳时,太阳出来,潮润的青石砖干了。

正房支开的雕花窗里,传来低低的清悦的女声,“窗前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一晃在侯府住十日了,病愈后,顾如约没看见镇西侯施宗彦,猜不透施宗彦的心思,是准备扣押自己做人质,还是念在自己曾救过他的儿子,放了自己。

她不了解这位镇西侯,无从揣测。

施拓手托着浑圆的脸,望着对面顾如约,“顾姐姐出口成章,我娘说顾姐姐有学问。”

顾如约噗嗤一声笑了,“小侯爷,会背两首诗算什么有学问,等你再长大一点,博览群书,你就知道外面的天地很大。”

圆脸的丫鬟笑着说:“今立夏,小公子上秤上称一称重。”

施拓下地,“我去大厨房称一称体重,你给我记下来,看明年体重长没长。”

顾如约手里拿着一本书,噙着笑,“小公子,你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明年个头长了,体重能不长吗?成年人称体重,不长身高,怕长肉,督促自己饮食节制。”

细碎的脚步走到门口,余氏掀帘子进屋,笑着对顾如约说:“顾娘子,辛苦你教导他。”

“谈不上教导,小公子聪明伶俐,跟小公子在一起,我也得到不少乐趣。”

“方才下了一阵雨,现在停了,外面空气好,顾娘子总没出屋,在屋子里憋闷,我陪顾娘子到花园逛逛,花园里从南边新移来不少花草,南北气温土壤光照湿度诧异大,南方移植过来的花草都成活了。”

顾如约被困在这一方小院,说;“夫人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衫。”

余氏看顾如约进稍间换衣裳,心情复杂。

待顾如约出来,余氏跟顾如约出门,施拓跑出来,“我也去。”

余氏板着脸说:“你回屋写字。”

施拓一脸不高兴地磨磨蹭蹭地回东间屋。

顾如约第一次看见余氏对施拓态度严厉,余氏似乎有心事,今日有些反常。

两人走出小院,左拐从小门进了花园,走不远,树木掩映中一座凉亭,余氏看见溢水亭里的人影,知道夫人已经先到了。

佯作若无其事地指给顾如约看园子里的花草,余氏反常的刻意行为,顾如约已经察觉出来。

两人快走到凉亭,看见一个婆子从凉亭里走出来,朝左侧甬道走了。

顾如约看这婆子背影,一下联想到当铺后门口的妇人,由于没看见脸,顾如约只能从外形特征判断是不是那日去当铺的人,观察片刻,发现这婆子腿脚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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