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1 / 1)

回丹州城的路上,宋雁西都闷闷不乐的,小塔和嘲风想也是想尽了办法,也没让她高兴起来。

偏偏这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这丹州城,他们到一家老式的餐馆吃饭,谢兰舟带着嘲风先去采买些船上所需要的补给。

宋雁西和小塔在这里等他们俩。

他二人才离开片刻,就有几个扶桑浪人进来。

不由分说就驱赶店里的客人,店家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客人们被赶走。

小塔知道宋雁西心情不好,在楼上听到下面的声音,生怕这几个扶桑人捣乱,惹得她更生气,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想下身去阻止。

然而还没等小塔起身下楼去,她们这个位置正好对着楼梯口,就见着楼下两个学生被那些扶桑浪人羞辱。

其中有一个已经被扑倒在桌上,两个扶桑人正对她行不轨。

小塔见到这一幕,心说完了。

果然,只见宋雁西已经从她面前闪过,下楼去了。

等她追下楼,这几个扶桑浪人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了。

那两个被欺凌的女学生也不知道是被那扶桑浪人活着的时候吓着,还是被此刻扶桑浪人鲜血淋淋的尸体吓着。

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竟然忘记了逃。

直至小塔跑下楼来,惊动了她们俩,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惊恐地尖声大叫着,然后捂着被撕开的领口,跌跌撞撞地朝着餐馆外面跑去。

店里的掌柜小二也吓着了,他们也没看清楚这位漂亮又优雅的小姐是怎么动手的,反正等听到这声音不对劲,从柜台里偷偷探出头来的时候,已经是眼下这一幕了。

掌柜的顿时就给吓得面如土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绝望地喃喃念叨:“完了,完了!要完了,扶桑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说罢,一把推着小二的,“快,快逃!”

一面想要起身,可是因为过分害怕,这双腿虚软,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

刚才那些扶桑人进来闹事,最多也就是今天的生意做不成。

可现在他们都惨死在自己的店里,自己也逃不过了。

扶桑人们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而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外头就响起了警察厅的哨声,几个警察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慌了。

现在扶桑人就是这丹州的土皇帝,他们平时都是给捧着,哪里敢去招惹?

如今扶桑人浪人死在了这里,谁也逃不掉。

“谁是凶手?”显然,他们还是以貌取人,没把看起来漂亮又优雅的宋雁西当做是凶手,更不可能是小塔这小胖妞。

所以目光锁定到掌柜的身上去。

掌柜只觉得冤枉死了。可是想起那些扶桑浪人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死有余辜的。而且他们现在死在了自己的店里,自己也是难逃一劫,索性就哆哆嗦嗦地认了,“是我,我不小心失手杀死的。”

一面从柜台后面爬出来。

然后偷偷拿余光去看宋雁西,示意她们趁乱赶紧走。

这是宋雁西没有料想到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现在哪里能走得了?只听着一阵汽车的声音,大批的扶桑人就进冲来了。

那几个小警察见了,连忙卑躬屈膝上前,指着掌柜,表明对方是凶手。

扶桑人们看到自己的同伴惨死在血泊之中,怒火滔天,其中一人直接拔出腰间的刀,朝着地上浑身颤抖的掌柜走过去。

当然,也看到了这大堂中的宋雁西,眼里满是贪婪邪色。

然后中途转身,朝着宋雁西走过去。

可是还没走近,突然发现自己脚下虚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朝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落了下去。

惨叫声骤然而起。

当然,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惨叫声。

而是数十个。

宋雁西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看着他们都掉入深渊之中,然后收起法阵。

也就是五六秒的时间而已。

原本这被扶桑人灌满了的大堂,如今空无一人。

甚至是外面还没来得及下车的扶桑人,而已忽然消失了。

只有地上还躺着那几具扶桑浪人的尸体,就好似刚才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

从来没有那么多扶桑人来这里一样。

可是,外面的车又还在,甚至都还没熄火。

几个小警察浑身发抖,满脸恐惧地看着宋雁西,“你……你……”

济南的那件事情,当时都传遍了。

一直都以为是什么灵异事件,可是哪里晓得现在同样的事情,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如此,就他们那点小狗胆子能不害怕么?尤其是害怕宋雁西也这样对付他们。

毕竟他们没少替扶桑人做事。

“去,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这丹州城里为非作歹的扶桑人都找来。”宋雁西朝这几个小警察吩咐着,随后在一旁的长凳上优雅地坐下。

小塔见他们还站着不动,连忙跟着催促,“快去啊。”要是处理了这些扶桑人能让姐姐心情好些,还能让丹州的老百姓们不再受这些扶桑人们的欺压。

那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何乐而不为?。

几个小警察听到小塔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唯唯诺诺地朝宋雁西点头,然后连忙拔腿就跑。

掌柜和小二看着宋雁西,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但是只要能将这些扶桑人赶走,那就是神灵,就是活神仙。

所以也顾不得害怕,掌柜的一时间就像是恢复了过来了一样,站起身来,喊着小二去清理那几个扶桑浪人的尸体,自己则连忙给宋雁西煮茶。

然而哪里要半个小时?不过是掌柜的才将茶煮好,小二把尸体拖到后院,还没埋上,外面就传来阵阵警笛声。

门外的老百姓们纷纷逃跑。

自不必多说,这是惊动了扶桑人们。

掌柜的见大家都逃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来,与自己这小餐馆共存亡。

他选择相信这位小姐。

而率先进来的,果然是扶桑阴阳师,总共十人,一字排开,有些忌惮地看着宋雁西。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宋雁西非同寻常之人了。

所以没有直接用枪扫射。

因为知道,枪就算是对于他们这稍微厉害些的阴阳师,也不见得能有用。

更何况是这个妖女呢!

宋雁西在他们的眼里,等同于妖女。

“就你们几个?”宋雁西挑眉,有些失望,这丹州不该就这么点阴阳师才对。

果然,就只见她话音刚落,那十个阴阳师连忙朝两边退去,中间留出一条路,一个穿着僧袍的花甲僧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握着禅杖,掌上挂着一串伏魔金刚珠。

“这串珠子,有点眼熟。”好像是自己的,当初章亦白的母亲说要借去庙里还愿。

没曾想,这愿还到了这扶桑僧人的手里了。

“大胆妖孽!”这扶桑僧人的汉话说得挺流利的,见到宋雁西立即皱起眉头,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一下,然后一声冷喝。

他不会以为这样就会吓退自己吧?

其实扶桑的僧人会汉话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扶桑的佛文化几乎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大量的经文都是汉文字。

不过拿着自己的东西,朝自己吆喝,把自己当妖怪……

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宋雁西抬起眼帘,目光直接落到那串伏魔金刚珠之上,“珠子不错,哪里得来的?”

当然是一年前在北平的时候,一位姓章的木材商人赠送的。

他当时本来没当回事,以为不过是俗物罢了,所以根本就没理会,放在了杂物间里积灰。

今年年初才翻找出来,发现居然是一件至宝。

“妖孽,看我伏魔……”不过话还没说完,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空荡荡的了。

小塔已经将快速地跑来,将珠子给拿了回去,递给宋雁西,“姐姐,给你。”

然后这扶桑僧人便看到宋雁西拿着那伏魔金刚珠。

只见她不过是用拇指轻轻拨捻了一下,顿时每颗珠子上忽然都出现了一层金光,其威力之大,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在这股力量之下。

“这才是伏魔金刚珠的正确打开方式。还有,这珠子是我被贼人弄丢了的嫁妆,现在既然你们亲自送上门来,那我就收下了。”宋雁西说着,又是轻轻拨捻,珠子又在瞬间恢复了原样,她转手递给小塔,“收好了。”

僧人脸色大变,约莫猜到了她的身份,“你……你是……”

但是他好像就注定了没有机会说一阵完整的话。

每次都总有人给他打断。

不过这次倒不是宋雁西,而是他身旁的扶桑阴阳师,“红尘大师,不要与这妖女多费口舌,看我们!”

随后一声‘布阵’!

他们十个人就立即将宋雁西围住,各站在一个星位。

但是在宋雁西面前摆弄法阵,不免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所以此举不但没有给宋雁西半点震慑,反而引得宋雁西的嘲笑,“就这?你们不会天真地认为,就你们几个人能行?”

小塔也忍不住吐槽,觉得他们有些不太尊敬姐姐这个对手,“我姐姐在上海的时候,一个法阵就能将你们扶桑来参加菱花镜交流会的人都绞杀,洛阳的时候更是将你们那上百的阴阳师都杀个片甲不留,就你们这几个,还妄想杀我姐姐?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原本自信满满的这十个扶桑人听到小塔的话,脸色倏然大变,一下明白红尘大师刚才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当初上海因菱花镜死的那些扶桑玄门中人,就有不少让他们一辈子都及不上的高手,更有贺茂家的天才大小姐贺茂菱纱。

而洛阳……洛阳更有永濑川家的正吉先生。

如今一个个不免就满脸怯色,几乎是没有半点商量和眼神交汇,大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来。

纷纷想要逃。

只是逃得掉么?

不但他们逃不掉,外面的那些拿着枪的扶桑人也逃不掉。

巨大的法阵在他们踏出脚步的那一瞬间忽然开启,一脚便踏入深渊中。

一切都那样猝防不及,无数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谁也顾及不了谁。

除了这几个阴阳师和那红尘大师短暂的地挣扎了一下,其他的几乎都是直接跌入下面的深渊中。

同样,跟刚才一样,还是那么点时间。

并没与因为人数量增多了会多花费时间。

外面原本全是扶桑人的街上,此刻一片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留下来的,仍旧只有他们的汽车和摩托。

掌柜的有些忍不住激动的情绪,连忙拉着旁边满脸呆滞的小二‘噗通’一起跪下,“神仙,活神仙!”

小二的回过神来,不等自家掌柜的按着自己的头,就赶紧给宋雁西磕响头。

“还有么?”然而,却听得头顶传来宋雁西的话。

两人都有些懵,什么还有么?

还是小塔提醒,“我姐姐的意思,这丹州的扶桑人都来齐了么?”

掌柜的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大大,大部分应该都来了。”

宋雁西当下明白,只怕总部里还有吧?

于是便站起身来,朝小塔吩咐道:“你在这里等他们,我到时候直接去码头。”

小塔哪里还不懂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彻底将这丹州的扶桑人清理干净。“我跟姐姐一起去。”

随后转头朝掌柜的拜托道:“我哥哥他们来了后,麻烦您帮忙转告一声。”说着,跑过去追上宋雁西,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

掌柜的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好!”只是人已经走不见了。

他连忙追出去,只见着街上空荡荡的,老百姓们各自紧闭门窗,这会儿正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看到这静悄悄的街上,也是满脸难以置信。

掌柜的见此,连忙朝他们招手大喊,“大家快出来吧,这些扶桑人已经全被神仙赶走了,不会再来了。”一面跑上对方的汽车,摆弄着那方向盘,好不兴奋。

老百姓们见此,也都纷纷大胆出门来。

也是半个小时候后,这扶桑人在丹州的所有机构里,所有的扶桑人也都忽然消失了。

留下那空荡荡的大楼。

宋雁西和小塔转了一圈,总共又开了七八次法阵,然后才回到船上去。

果然,这事儿是可以解闷的,她心情现在好了不少。

约莫等了一个小时左右,谢兰舟和嘲风就回来了。

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俩肯定都知道是宋雁西所为了。

所以这回来谢兰舟头一件事情就是来找宋雁西,“你没事吧?”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就怕她被这些扶桑人一搅和,就更不高兴了。

哪里晓得宋雁西此刻看起来兴致不错,拿着嘲风的鱼竿蹲在船尾上钓鱼。

“没事。”知道谢兰舟担心的是什么,便又补了一句,“我想通了,顺其自然吧。”爸爸不愿意出来,可能有什么苦衷吧。

“那我们现在去北平,还是?”谢兰舟问着。

宋雁西其实最想做的,是去将这上海和北平的地魔残魂都给解决了才是要紧事情。

可是她一个人的能力,不能做到无声无息,还是要等谢兰舟。

反正当时在金陵秦淮河底的时候,她以为有河水阻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哪里晓得后果还是那样严重,如果不是关键时候谢兰舟将河灵们召集而来,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知道这两岸多少老百姓要遭殃呢。

于是这两件事情,都只能先作罢。

“我也不知道。”所以她暂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要不,先回北平。”正好宋雁西回家,小塔也能去看老龙。

宋雁西想了想,“也好。”在北平呆一阵,然后去洛阳。

商定好了,便乘着船直接到了津州,改走旱路去了北平。

她先回到五柳斋,青白道长看到谢兰舟的时候,愣了好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瞧着有些像自家徒弟,但是他又很确定,那不是徒弟。

他徒弟没这气势……

所以私底下将小塔拉到一旁偷偷问:“那是哪个哦?”

“兰舟哥哥。”小塔正忙着带嘲风去门口的河里找她的水鬼朋友们呢,哪里顾得上他一个糟老头?

所以简单回了一句,就撒丫子跑了。

不过这大白天里,小水鬼也不敢出来,便带着嘲风去了北新桥找龙爷爷。

宋雁西这里,虎子们一个个要上来请安,老胡家这边又递来一大堆帖子,除了佟鹤亭送来的之外,还有不少玄门中的门派送来的。

宋雁西只将佟鹤亭的帖子看了一下,旁的也没那闲工夫看,只让胡大爷代目,到时候告诉她就得了。

然后趁着时间还早,打算回一下崇文门的家里。

本来是要喊虎子他们的,但是这会儿见着被青白道长吆喝着去学画符,便只同谢兰舟问道:“要不,你送我过去?”

这对于谢兰舟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当即连忙去开车过来。

家里这边并不知道宋雁西已经回来了,所以宋太太听许妈说四小姐回来后,一脸不信,“她还不晓得在哪里呢?”更何况这要是真回来了,也会先打个电话过来。

正说着,外面就听到宋雁西说话的声音,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回过头,果然见着是宋雁西。

心里是欢喜的。

只是随即看到了宋雁西身后的谢兰舟,有些懵,连忙起身拉着宋雁西,背过身小声询问:“那是萧家的小子么?”

“不是,他姓谢。”萧渝澜,确实已经不在了。所以宋雁西便没隐瞒谢兰舟的身份。

原来不是萧家那孩子啊?宋太太‘哦’地应了一声,又回头打量了朝她面含微笑的谢兰舟,收回目光拍了拍宋雁西的手,“都好,都好!”

自从宋慈慈的事情后,宋太太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这要是从前的话,少不得要拿老一套的规矩来训斥宋雁西的。

但是现在却只道了一句都好。

显然,她已经不管那些旧式的规矩了,只要女儿们喜欢,怎样都行。

说到这里,想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也不早些来,知棠那孩子才回上海两天不到呢。”

“三姐呢?忆安那可还适应?”也不晓得谢兰舟让女娲抽去她那段记忆,到底抽干净了没。

说到这里,宋太太顿时开心地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坐下,一面朝谢兰舟招呼,“谢先生,你也不要见外,快坐快坐。”忙让许妈上茶上点心。

然后才同宋雁西说道:“那斜对面的崔家,就好似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和咱们家结亲一样,前几天他们家老二还在家里举行了什么舞会,说忆安是国外留学归来的洋派,喜欢这些,便给请过去了。”

然后这一来二去的,她和宋玉芝都觉得,崔家好像有些想娶忆安那孩子回去做媳妇的样子。

因此今日那边邀请做客,宋玉芝便与苏忆安一起去了。

宋雁西听罢,心说如果苏忆安和那崔二有缘分的话,倒也不可。

反正苏忆安和自己同岁。

因此便笑道:“其实若能和崔家结亲也是好的,这对门对户,知根知底,三姐应该最能放心的。”

“谁说不是呢。”但是宋太太其实心里早前有些可惜的,原本那崔二要给自己做四女婿的,可宋雁西不愿意,她也没办法。

不过现在做外孙女婿,也行。

更何况雁西又找了这样一位谢先生。

就是宋太太心里有些纳闷,雁西这孩子,难不成就喜欢长这样的?

这谢先生和萧家的孩子,也太相似了吧?

不过,宋太太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竟然觉得是萧家的那孩子相似眼前这个谢先生。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的时候,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忽然,想到一个事情,朝一旁伺候的许妈吩咐道:“前几天,你不是说收到一封信么?”

许妈让宋太太这一提醒,便想起了,只朝宋雁西笑道:“也不晓得是谁找四小姐您,把信寄到这里了,我这就去取来。”

宋雁西听罢,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她不在家里的这段时间,五柳斋也收到了许多。

却听宋太太说道:“本来要喊你弟弟给送过去的,后来我一想,左右你也不在家里,若是送过去,那边的人不牢靠,给你将信弄丢了,岂不是坏了人家的事情。”

说到这里,看了谢兰舟一眼,压低声音朝宋雁西小声问,“近来我和你姐姐出去,从前不少不愿意同我们来往的人,都主动打招呼。玉芝说,多半是因你的缘故?你老实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到底在外做什么?”

“没干嘛,就是将从前丢了的嫁妆都找回来。这次找到了那串伏魔金刚珠,我已经给妈带来了,您喜欢念佛,就给您。”

宋太太这才留意到,谢兰舟身旁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檀木小匣子。

果然,谢兰舟这时候便捧着小匣子走过来,“伯母。”

宋太太打开瞧了一眼,的确十分喜欢,只不过还是推辞道:“你爸爸的这些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我当初也说过一件不要。”

她的确做到了,当初就全给宋雁西带着嫁到了章家去。

“妈您先收着吧。”虽然她曾经许诺过,自己的嫁妆追回来,那些古董都要捐赠给国家,但是她起了私心,想将这串伏魔金刚珠留在家里。

镇宅!

她在丹州杀的扶桑人太多了,难保他们不会找到家里来寻仇。

如今有这伏魔金刚珠在,自己出了院门也能放心些。

宋太太还待要推辞,许妈就把信取来了,双手递给宋雁西,“四小姐,您收着。”

家里还有一大堆,宋雁西也懒得带回去了。

但是想着难为许妈给收着这么久,便拆开来看。若都是些举无轻重的话,那就可以直接丢了。

信封上并没有落款,笔迹也陌生。

但当她拆开之后,一时傻了眼。

这是她爸爸宋廉昇的笔迹。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雁西,这封信送到的时候,你大概在丹州吧?只是爸爸要遗憾地告诉你,你白跑一趟了。”

当然,这不是全部的信息。

宋雁西看到这里的时候,生怕被宋太太发现,所以连忙起身,走到门外去。

谢兰舟察觉不对劲,便起身朝宋太太颔首打了招呼,追了出去。

只见宋雁西已经在看第二联了。

而且脸色十分不对。

“怎么了?”他担心地问道。

宋雁西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这信里所说的一切。防备地探了屋里一眼,示意谢兰舟:“你跟我来。”

两人一直到了花园中,宋雁西才将信递给他,“我爸爸找人送来的。”

宋廉昇的确和恭顺王爷是同类人,不但如此,当初恭顺王爷是因他的帮忙,才有了不死之身的。

只是宋廉昇本身自己也是玄门中人,忽然变成了那样子,自然是不敢再继续以这身份活跃在玄门中,因此只能选择以‘死盾’的方法离开。

然后就继续在全国各地游走,一边寻找宋允之。

眼下,他约宋雁西在津州见面。

就在这月的二十八号。

“你确定,这是你爸爸的笔迹?”谢兰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朝宋雁西确认。

宋雁西很肯定地点着头。

却听谢兰舟说道:“你难道就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吗?”

“嗯?”宋雁西摇头。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兰舟将信装好,“你爸爸既然能算到你会去往丹州,那怎么会不知道你哥哥到底在哪里呢?”

宋雁西一时愣住,满脸愕然地看着谢兰舟,“你说的,好像也对。”一面将这信来来回回都给检查了一遍,“可是这字迹,的确是我爸爸的。”

可是这封信,现在看来,又是漏洞百出。

宋雁西一时有些懵了,连忙朝谢兰舟问道:“把那本子给我。”

这东西,自然是存放在女娲树那里。

谢兰舟立即取出来递给她,不解她想做什么?

却见宋雁西拿着这本子,急匆匆地朝着后院去。

她家这院子是老式的宅院,一般这后院都是女眷所待的地方,所以眼见着宋雁西跨进了那道门,谢兰舟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没想到走在前面的宋雁西见他没跟来,便回过头来催促,“快来。”

谢兰舟就这样被宋雁西带到她未曾出嫁前的闺房中。

宋家院子大,她嫁出去后,这房子也就一直空着。

所以东西几乎是没有被人动过。

她进去就一阵翻箱倒柜,然后拿出一个罐子。

“你这是做什么?”谢兰舟不解,但总觉得她肯定有目的性的,便问:“我能帮你什么忙?”

“不用。”一面和谢兰舟解释道:“我小时候,每次我爸爸想带我出去,我妈又不同意的时候,我们便偷偷用这样的办法商量。”

宋雁西一面说这,将那罐子里灌满了水,洒了少许胭脂进去,然后随即将本子扔了进去。

她早该想到了,爸爸如果用任何玄门中的法术将想要给自己传递信息的文字遮掩,都会被人察觉。

倒不如用这最原始的办法。

只怕谁也不会想到。

而谢兰舟见她此举,一下就明白了。

等了片刻,宋雁西就迫不及待地将本子捞出来,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出现了字迹。

宋雁西心里顿时一喜,连忙去看上面的内容。

但,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上面只有一句话,“有人在冒充我,雁西勿信。”

“这样说来,那这封信应该就是骗子留给你的。”只是这是什么骗子,胆子这样大,骗到宋雁西的头上去。

坦白地说,谢兰舟是有些兴趣的。

毕竟就连臾央都不能拿宋雁西怎么办。

“可见是了。”而且宋雁西还记得,爸爸说这北平有恭顺王爷害怕的东西。而爸爸现在极有可能和恭顺王爷一样,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到津州呢?

津州和北平,离得如此之近。

“不过,我想去见见这骗子。”宋雁西算着时间,也就是三天后。

“我和你一起去。”

这时候,许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四小姐?”

宋雁西连忙打开房门回她,“我带谢先生来我原来住的地方看看,怎么?是三姐她们回来了么?”

许妈觉得这样有些不合规矩,但是这话不该她说,只站在窗外打量,见着那谢兰舟衣衫整齐,这才放心了些,“是呢,太太让请您和谢先生过去。”

“好。”宋雁西应了,示意谢兰舟帮忙将罐子里的胭脂水给收拾好。

两人便一起出来。

等到客厅这边,见着不但是宋玉芝母女在,那崔二也在。

见着宋雁西的时候,崔二眼睛亮了不少,但是看到宋雁西身旁的谢兰舟后,眼里的笑容也就是淡了几分,客客气气上前打招呼,说了些闲话。

然后也没多坐,就告辞回去了。

当时金陵那捐赠箱前,他看宋雁西,就一眼万年了。

他听人说,萧渝澜好像死了。就算是没死,萧家也要移居国外了。

所以他以为自己是有些机会的,想到这苏忆安和宋雁西同岁,她好像还是宋雁西从海上失事的船上救回来的,所以便邀请她到家中做客,也好从她口里多了解些宋雁西的消息。

但现在,宋雁西身边又有一个和萧渝澜十分相似的男人。

他放弃了。

可能终究是晚了一步吧。

宋玉芝和宋太太一直留他吃饭,也没答应,说是有急事。

可是哪里有什么急事,宋太太和宋玉芝怎还看不出来,只怕是因着宋雁西的缘故。

虽然是有些惊讶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这桩婚事只怕成不了。

不过宋雁西才没去关注崔二,而是暗地里打量着苏忆安,她的确没有那段记忆了。

但是对自己这个小姨妈,好像也不大喜欢。

尤其是这崔二忽然告辞后,她自己也气呼呼地要回房去。

宋玉芝见此,只觉得她这样不好,还有谢兰舟这个客人在呢,便说了几句。

原本高高兴兴的,如今大家不欢而散。

宋太太见宋玉芝追着苏忆安去了,有些不高兴,撇着嘴道:“到底不是我宋家的亲孙女,我这老太太的话一点用都没有。”刚才说了几句,苏忆安都没搭理。

见宋雁西和谢兰舟也要走,便道:“如今闹得这样不高兴,我也不留你们了,改日再来吧。”

哪里晓得宋雁西还没到大门口,那苏忆安就气呼呼地追来了,“你已经有了谢先生,干嘛跑来招惹崔先生?”她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崔先生总和自己打听小姨的事情。

刚开始,她还以为崔先生是在乎自己,想多了解自己,所以才打听家里人的。

可是没想到……

刚才崔先生看到小姨时的那目光,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就是她看崔先生时的样子么?

说实话,她是很喜欢北平这里的,也喜欢崔家的学术气氛,关键崔二也是留过洋的,他们有着共同的语言,可以平等交流。

比起徽州那边让自己有些窒息的祖父祖母,她宁愿在这里结婚,而不是回徽州。

可现在小姨一来,那崔先生就明显不对劲了。

不但如此,还害得自己被妈妈训斥了一顿。

她心里气不过,又跑来找宋雁西理论,听说她刚走,便追出来。

反正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小姨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是现在叫她抢走了崔先生,就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了。

宋玉芝刚急匆匆地赶来,正好听到苏忆安这话,吓得脸色苍白,一个急步上前,往苏忆安脸色扇了一巴掌,“忆安?你胡说什么?”

只是打完后,她又有些后悔。

这女儿从小到大,她是一个手指头也舍不得碰一下的。

可刚刚听到那话,实在是忍不住,气头上一下没忍住,就……

苏忆安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妈妈不但不帮自己,还出手打自己,当场就愣住了。

一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玉芝,哭道:“妈,你居然为了她,打我?明明我才是委屈的那个!”

妈妈还是头一次打自己。

她越想越难过,恨恨地朝宋雁西看过去:“就因为你,害得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崔先生也不喜欢自己。

然后就捂着脸就朝外跑去。

宋玉芝见女儿跑了,也顾不上和宋雁西说什么,连忙追了出去。

第一次挨打么?宋雁西扯了扯嘴角,这时候责怪起女娲树,“她这记忆抽得也太干净了吧?该叫她记着在那船上被欺负的时候,她才晓得今天三姐这巴掌是多温柔。”

一面喊了围观的仆人过来,“跟过去看看,别让三小姐出事。”至于苏忆安,随意吧。

宋雁西有点后悔救她了。

当下和谢兰舟直接回去,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没想到晚些,这头打发人过去说,宋玉芝病着了。

问了缘由,是那苏忆安要跳河,宋玉芝急火攻心,晕倒了。

宋雁西没去看,只让小塔代自己过去探一探。

小塔晚上就住在那里了,直至第二天中午才来。

便跟宋雁西解释,自己为何这个时候才来,“那崔家不知道怎么?硬是逼着崔先生和苏忆安订婚,日子都选好了。老太太现在是不高兴不满意这婚事的,但是玉芝姐想将苏忆安留在北平,怕她跑回徽州,所以答应了。”

“糊涂,强扭的瓜不甜。”宋雁西觉得简直是胡闹,拿婚姻作儿戏。

但却听身后喝茶的谢兰舟提醒道:“这话,谁去说他们不合适都行,就你不妥。”

可不是嘛,那崔二中意的是宋雁西。

“那就不管了?”三姐也是糊涂了,宋雁西有些烦躁,又问小塔,“我妈怎么说?”

“老太太还没说不同意,苏忆安就在一旁数落,当年她妈妈和她爸爸结婚,没得多少嫁妆,倒是姐姐您……”小塔没敢说下去。

这话倒是不假,宋家的古董文物,几乎都给自己做了嫁妆。

落了口实,苏忆安说也是应该的。

现在宋雁西就有些后悔,不该回北平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眼下也不想多待了,只朝谢兰舟说道:“安排一下,咱们直接去津州吧。”

小塔还不知道那信的事情,听到要去津州,只想着好吃的麻花和包子,高兴得不得了,又不用在这北平听这些不高兴的事情。

最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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