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嘴,有些想笑,但看到向来骄傲的他被自己的影子怎么成了这样,怪可怜的,所以还是给忍住了。
沈渡雪已经将唇上那让他觉得生恶的猩红口脂给擦了个干净,眉头几乎是皱成了一团,偏如今又是那细细的柳叶眉,他这一蹙眉,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口中却发出那虚弱却又充满着怒火的声音,“便宜她了。”
哪里便宜了?宋雁西想影最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跟着沈渡雪本身也脱不了干系,别忘了他可是影子的主人,言传身教,所以他自己本身也有很大的责任。
不过现在他都这么惨了,也不至于在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了,只是见他挣扎着要起来,“你确定你这身体能行?”
沈渡雪摇头,“我没事。”他现在就要去沐浴,将身上这些脂粉味儿洗个干净,但又怕宋雁西走了,便回头朝她满脸乞求道:“你别走,我还有话与你说。”
宋雁西点头,她也不忙着走,她还想问问这满月越来越频繁是怎么回事?可是有解决的方案呢。
见她答应了,沈渡雪才拖着那疲惫的身躯去隔壁的池水中。
他这城主府修建得十分华丽,在他这寝殿里,还修建了沐浴的温泉,而且还是活水。
宋雁西坐在房间里等他,只觉得无聊,便走到书架旁边,随后抽出一本书,竟然都是古董级别的老典籍了,这要是小塔看到,准马上估算能换多少大洋。
只不过里面是些杂文诗集,她对这些一向是不感兴趣的,所以实在有些意外,沈渡雪居然会看这些书?
从这书本翻看的次数来断定,他应该没少翻。
又随便翻了几本书,沈渡雪终于出来了,换了一身他一向喜欢的黑色袍子,虽然眉毛还那副样子,但看起来比此前还是顺眼了许多。
但也因为这眉毛而生出来的阴柔,却因这黑色的袍子平添了几分神秘感。沐浴完的他阔步走过来,显然已经恢复了不少生机,见到宋雁西还在这里等着,眼里透出几抹愉悦,“谢谢你,又欠了你一次救命之恩。”
宋雁西其实来救他,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这平生其实没几个朋友,所以也就格外珍惜些,而且又为了储物法器,也就来了黑礁城。见他如今也算是有些精神,也放心了不少,“不提此事,我想问你,这城中满月可有解决之法?”这样下去,黑礁城只怕要变成一座无人之城。
“你放心,如今我恢复了,这满月的次数会恢复到从前。”他早该想到,宋雁西既然最后选择和谢兰舟在一起,那肯定也学了谢兰舟,把这无关紧要的所谓苍生放在第一位。
他其实不喜欢宋雁西这样的,觉得人就该自私些,多为自己考虑些。
“这满月是如何形成的?你也阻止不了么?”宋雁西其实还想说,城中虽然人满为患,但那是早前,可这半年以来,因为满月次数不断增加,城里明显少减少了不少人口。
沈渡雪一点都不意外她问出这个问题,但很遗憾地耸了耸肩膀,“这是黑礁城的规矩,谁也不可更改。”就如同外面的人会生老病死一样。但这城里生病的人太少,大部分都是妖魔,要等他们老死,还不知道要多少岁月呢!
所以便黑礁城便生出了这样的制度来。
而这些死在橘月之下的人,其实也没离开,不是变成了骷髅黑甲军继续守护着这座城池的秩序么?
宋雁西一听,既然是城中规则,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只能作罢。毕竟现在满月的次数能回复到从前那样正常,对这城中的人来说,应该已经极好了。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世外之地,自然是有他的残酷法则。
方没在问这个问题,而是朝他提出要求道:“你既说欠我的救命之恩,那你要不要现在就报了?”
她以为,沈渡雪会点头,马上趁机还清这救命之恩,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找他要个像样些的储存法器。
没想到沈渡雪竟然摇头,宋雁西正要质问之际,却听得他说道:“我和雁西你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了,上一次见面那般生疏,你连这城主府都不来,如今好不容易你我之间有了这件事牵连着,你想要从此两清,是不可能的。”
“额。”宋雁西有点懵,心想果然不能用常人思维来与他交流。
然这时候听得沈渡雪又说道:“不过,这黑礁城里,雁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尽管拿走。”其中,也包括他。
宋雁西提电脑这话,心说他刚才直接这样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说上一句?一面朝他确认,“真任由我拿?”
“嗯。”沈渡雪点着头,眼里带着些期盼,时候她拿得越多,他就会越高兴一般。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宋雁西也不客气,“我想要个像样些的储物法器,有么?”看了看他这寝殿中,“储存空间能有你这寝殿一半大就足够了。”
她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沈渡雪也是痛快地答应了,“好。不过这样的法器,外面只怕没有,你等我片刻。”说着,只见他将悬挂在墙上的面具给摘下来,往脸上一戴,便出了这寝殿。
片刻之后便回来了,递宋雁西一个手镯,“这个原本是一对,是当初我们从一个大妖手里得来的,不过你那个不知道在就丢在了哪里,这个是我的。”他一直当宝贝一样存放在宝库中。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储物镯子最终还是给了宋雁西。
然而宋雁西拿着这个镯子,只觉得分外眼熟,“你等等。”一面连忙将这手镯递还给他,“好像不用了,我想起我那个在那里了,这个你自己收着,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跑出去两步,似又担心沈渡雪追来,只道:“你先休息,自己小心些,我以后有空了常来看你。”
原本欲追去把手镯给她的沈渡雪闻言,顿住了脚步,没再追,“好,那我等你。”他太知道宋雁西的性格了,自己要是真追出去,只怕反而引得她不高兴,往后兴许就不爱与自己来往了。
他所求,只求她一世长安,每日都能像是当初刚认识那样欢快就好。
既然自己的死缠烂打,不能叫她欢喜,那自己就远远地看着等着。
而宋雁西匆匆忙忙地回了羚羊小二家里,发现他们这一家子都还没睡,跟小塔一起守在灯盏下,见着自己回来,都纷纷围上来,满脸的关怀。
“没事没事,以后这满月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你们早些睡。”宋雁西没顾得上和他们说城主府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与他们说沈渡雪被自己的影子夺舍,这段时间黑礁城都是他的影子当权的事。
只朝小塔示意了一眼,两人赶紧回到房间。
她这样神神叨叨匆匆忙忙的,叫小塔甚是疑惑,“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那沈渡雪到底怎么了?那影子真的是他么?”
一连好几个问题,宋雁西也顾不上回答,“说来话长,往后再说。”说着从那存放储物法器的小铃里将装着自己尸体的储存法器拿出来,随后棺材连带着自己的尸体便出现在房中。
小塔有些懵,“这是做什么?”
然而宋雁西已经在开棺了,很粗暴地从自己的尸体上将那个眼熟的镯子摘下来,随后麻利地将棺材盖上,然后又放回储物法器里,所有的事情都一气呵成。
然后拿着那个手镯在小塔勉强晃了晃,“咱们真的是抱着孩子找孩子,这个就是储物法器。”说话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然后发现里面居然储存了不少东西,一时满心欢喜,只觉得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连忙同小塔分享。
小塔满眼都是那些糖葫芦和糕点,别的是一点都没兴趣的,此刻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块桂花糕,呼伦吞咽着,只恨不得一口都全部吃完似的。
不过被宋雁西拦住了,“少吃点,反正以后都是你的。”一面让小塔帮忙清点里面存放的东西,除了一些衣裳之外,多的都是些远行物资,这简直就是宋雁西此刻最需要的,真是瞌睡来了就遇到枕头。
就这里面的东西,够她们用好一段时间了。
一面也将沈渡雪被影子夺舍的事情与小塔说,小塔问起她怎么想起这镯子,方又说是沈渡雪那边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说是当初从一个大妖手里带来的,我俩那时候东西都是平分的,一人拿了一只。”
话是这样,但小塔听了总觉得好像是定情物,两人一人一个。于是便道:“姐姐应该不要拒绝,把那个镯子也拿来的。”
宋雁西的记忆里,她和沈渡雪当时的确得到什么好东西,都是平分的,因此才没有朝着小塔所担心的那个方向想,便道:“这东西现在不好寻了,算是贵重的,他欠的那救命之恩,往后自又用处。”
正收拾整理着里面的东西,忽然发现两块熟悉的透明晶体。
她看过去的时候小塔也发现了,小脸上满是惊讶,“这里怎么会有天尺碎片?”
宋雁西也想知道,一面试探着想要拿到手里,不过被小塔拦住了,“姐姐你别冲动,要不在外面设置个法阵?”现在可是在别人家里,这天尺碎片一取,万一又是什么劫难,被人闯进来怎么办?
宋雁西这才回过神,连忙就在这房间中设下法阵,方去触碰那天尺碎片。
鉴于这两次拿到天尺碎片,都是短暂的环境,她只要保持本心,很容易就能从中出来,所以觉得这两块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然而事实中是事与愿违,这一次她才触碰到那块大些的天尺碎片,便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入一个旋涡中一般,吓得她连忙召出开天剑。
哪里晓得开天剑就像是被那天尺碎片控制了一样,竟然反而带着她进入漩涡中。
开天剑造反了,宋雁西这一瞬间是这样认为的,一面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于事无补,她整个就这样随着那旋涡里强大的力量一直往深处去。
等醒来的时候,入目就是刺眼的太阳,她试图爬起身来,却发现浑身都像是给车碾过了一般,稍微一动,筋骨都有种碎裂的感觉,疼得她满脸扭曲。
一面寻找着开天剑,想借着开天剑勉强站起身来,然哪里还有什么开天剑的影子,而且她躺在一处小河边的沙滩上,半个身子都在河水里泡着。
难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从河水里将半个身子抽出来,整个人精疲力尽地仰面躺在河滩上。这会儿也弄清楚了这四下的环境,一条无人的寂静小河边,她敢肯定这里不是黑礁城。
黑礁城没有这样与世隔绝的雅致小景。
她这个时候更倾向于,自己可能回到了唐朝?因为就自己这以往的经验而言,这两块天尺碎片是那个时候自己存下来的,如今自己又出现在这陌生场地,不是回到唐朝,难道还能去别的空间了吗?
整个人就这样半死不活地躺在河滩上,眼睁睁地看着这烈日西落,最后彻底埋在远处那片林子里。
光阴散去,暮色上来,想是因为夏日,河沟里的小青蛙都特别活泼,在河滩以及自己的身上跳来跳去的,几只萤火虫不知从哪里飞来,沿着自己脚边的河水低飞流连了一阵子,这才离开。
宋雁西在地上躺得够久的了,这个时候身体虽然还疼,但她还是勉强地爬起身来。
她这一动,惊得身上的小青蛙们纷纷朝四周逃窜跳去,接二连三‘噗通’地跳入小河里。
宋雁西花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才勉强爬起身来,将腿盘坐着,开始试着打坐调息。
这样吐纳调理身体,效果比她在河滩上躺了一个下午点效果好,又或者说自己已经逐渐适应这疼痛了,所以半个小时候后,她已经能起来行走了。
头一件事情就是趁着这夜色下河洗澡将衣裳换了,虽然是夜色,但她还是条射性地设下一个法阵,然后才安心地泡在河水中。
然而等宋雁西洗完身子,打算找衣裳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储物法器没带来,开天剑也不见了,除了她穿着来的那身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
忍不住哀嚎了一声,认命地捡起脏衣裳在河里洗干净,然后挂到旁边的树枝上,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一道三味真火符给烘烤着。
这折腾到半夜,衣裳总算穿上了,她也打算顺着这小河下游去看看,到底是在什么年代。
然而没想到这一走,居然走到天亮,路上遇到了几个才开灵智的小妖怪,但一问三不知,他们压根就没离开过这山里,更不知魏晋秦汉。
宋雁西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走,终于在天亮后看到山下的山坳里升起几缕烟炊,心头方生出了一些希望,忍不住想着最美果然是人间烟火。
看到了这烟炊,原本精疲力尽的她也有了精神,飞快地朝着山下去,只是到了村口就傻眼了,为什么这些人不穿衣服,男人几乎是光着膀子,下身围着个皮毛或是草裙。
女人稍微好些,上半身还裹了点兽皮,但一个个都披头散发的,脖子上手腕上倒是有装饰品,却都是兽牙或是河里的贝类。
她看着这些人满脸吃惊,对方看着她何尝又不是满脸惊讶呢!
她细皮嫩肉,身上穿着这个时候还没有的纺织品裙衣,脖子上戴着的饰品也不是粗糙的兽牙。
宋雁西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然后发现对方要围上来之际,飞快地转身拔腿就往林子里跑去。
不用回头,也晓得后面这部落里的人朝自己追来了。
原本身体也还没恢复的她,这个时候求生欲爆棚,速度奇快,钻进了林子里。
但是这些人本来就靠狩猎为生,在这林子里的速度也丝毫不逊色。
宋雁西见着这样被他们追也不是办法,身上虽然没有带符纸,但还是利用这地理环境,以树木枝叶摆下了法阵,总算是将他们给甩掉了。
她坐在树上看着部落里的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后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考虑到了会被那旋涡吸入历史中,但是为什么不是唐朝?不是唐朝也行,秦汉魏晋也可以啊!为什么把她卷到了这夏商时期,甚至可能还要往前推算。
刚才她虽然就在部落门口看了一眼,但也看到他们陶锅里煮着的是什么,这个时候的生产建设都还十分落后,想要吃口像样的大米饭,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更不要想旁的了。
而且纸张都还没发明出来,自己想画符材料都没有。
可这唉声叹气里,她还是得接受事实,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也只能自己打猎。
她在这里设下了法阵,她能看到对方怎样,山下的人却看不见她在这里,还点起了烟火。
然而她这野鸡才架上火塘,这火堆才燃起时,便听得山下传来凶兽吼声就跳上树枝朝着山下的部落眺望而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凶兽闯入部落里,如今部落那本就算不得坚实的房屋,早就被摧毁过半,阵阵惨叫从山下传来。
没有半点犹豫,虽然早上他们还追自己,但终究是同类不是。所以宋雁西还是选择往山下的部落里去。
部落其实时常被山里的凶兽攻击,但这样体型过大的凶兽以现在他们的武器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所以一直都是搬迁逃离这凶兽。
只是这一次情报不及时,没发现凶兽已经出现在了这附近,才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族长已经受了重伤,部落里的年轻男子们还举着那粗糙的长矛朝着这凶兽反抗。
女人和老人们则由族长妻子带着往宋雁西这个方向逃过来。
她也就在路上遇到了这些人,当即将她们拦住,“先别动。”也不晓对方似乎愿意听她的话,所以便设下一个法阵,把他们强行困在其中。
这些老人小孩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只见她搬动着几枝树枝和石头,在四周摆了个奇怪的图形,就往山下去。
族长夫人想去阻止她,却才走出去两步,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给弹了回来。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效仿,发现他们被困住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里。
先是恐慌,不过随着山下的凶兽召唤来的小兽们下山,发现了他们以后直接冲过来,也被这透明屏障挡在了外面,大家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女人是为了保护他们。
不是关押他们。
一时也都松了一口气,一面朝着山下望去,只见他们辛苦筑建的房屋已经毁于一旦,浓烟滚滚。
至于村子里壮力们如今如何了,他们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清楚,全被山下的葱郁树木给挡了个干净,只是听到那凶兽还在吼叫,就证明着他还没被杀死。
所以一个个都忧心忡忡,只觉得家园就这样毁于一旦了,不免是有些绝望难国。
而宋雁西赶下山,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武器,只能捡起地上被折断了的简易长矛,一边在地上飞快地跑,手里的长矛则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奇怪的符文。
然后便只身跑到那凶兽面前,将其引入自己所画好的巨大符文上。
这凶兽就是单纯的凶,灵智都是不存在的,还不如她在山里遇到的那几只小妖怪,如今见着宋雁西挑衅,直接放弃了那些部落里的青壮年们,朝着宋雁西这个细皮嫩肉的冲过来。
待它撞入那巨大的符文上面,顿时符文在几丈开外那树上的宋雁西掐诀中起效,金光皱起,无数条金线交织在一起,将那凶兽给瞬间绞杀。
在凶兽凄厉惨叫声中,鲜血迸流,无数肉块从四周炸开来,现场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宋雁西纵然是离得远,但衣裙上还是沾了不少这凶兽的血液,而在场这部落里的青壮年们,整个就像是一个个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血人一般。
不过他们似乎都不在乎,在面对眼前这震惊的场面后,他们也随后反应过来,欢呼着相互攀着肩膀高呼庆祝,最后朝着宋雁西跪下来,满脸膜拜,明显是将她当做神灵降临了。
宋雁西看着满地血肉,这凶兽无毒,可以供给他们做食物,便将山上的法阵给撤掉。
而山上的女人和老人孩子们早就听到山下凶兽的凄惨叫声了,虽然不知道部落里的大家是怎么杀掉它的,但他们猜想一定成功了。
因为这凶兽发出凄厉惨叫声的时候,原本围着他们的小兽们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喜一般,四处逃窜,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了。
所以如今发现可以从法阵里出来,他们便立即朝着山下的部落奔来,便看到这一幕。
在短暂的震惊后,也从各家当时在场的亲人口中得知真相,一时对于原本要走的宋雁西也跪拜起来。
其实宋雁西压根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只是从他们的表情和行为中判断出来的罢了。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从被他们追杀的角色转换成了他们的救世主,被安排在了部落里唯一还算完好的草屋里。
还有部落里的女人送来了野果和烤肉。
又累又饿的她这会儿也不挑食了,吃完便休息。
一觉睡起来,那凶兽的肉已经被收集起来,部落也不打算迁移,所以正在原来的旧址上重新修建房屋。
宋雁西见他们搭建这结构,自己虽然对这土木工程没什么研究,但房屋看得多了,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只在地上用树枝划出一座房屋的结构给他们看。
这些人也聪明,看到后立即便改善房屋的结构,只是还不懂得榫卯工艺的他们,只能煮熟的兽皮绳条来绑。
这样肯定也不如那榫卯结构坚固,宋雁西原本是想教他们,但是发现他们这兵器刀具都还是石头和兽骨磨的,能砍来木材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再叫他们用这样的落后工具去做这样精细的活,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于是只能作罢,反正时代会进步,推进这些发展的人也会出现,自己现在样样交给他们,反而是揠苗助长。
她现在所忧心的是,怎么回去啊?为什么会到了这里,一点道理都没有,以至于眼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部落里的女人们已经开始在熏烤那凶兽的肉,还不懂得如何提炼盐的他们,直接挖来来带着含有盐的泥土,将那些肉都裹得厚厚的,然后直接挂到火架上熏烤。
男人们则都在盖房子,不过是两三天,部落便有了最初的模样,只是部落外面那大滩的血迹还没处理掉,招来了不少蚊虫,使得空气里也满是恶臭。
宋雁西只能让他们挖些泥土将那血污埋起来,但是她表达了好久,他们都没能明白,最后只能拿了他们粗糙的工具上去示范。
对方才明白。
只是看着热火朝天干活的他们,明明一片热闹,可是此刻她却只觉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