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工送的吧!”
还没入睡的姜世芹披衣半靠着床头,看住走进门来抱着只玫瑰花熊,眸色晶亮,一脸胭色红晕的张安怡,乐呵呵不无笃定的笑道。
张安怡一面有些着羞的点头,一面动作小心的将小玫瑰熊放置在书桌上。
姜世芹看看别致精美的玫瑰熊,再看看掩不住欢喜,小脸放光的姑娘。心知这两人必是成了。
一贯乐见其成的她由衷的替这对小恋人感到高兴。眼瞅着小姑娘溢于言表的甜蜜模样,她心下亦颇是感叹:
世人向往爱情,歌颂爱情,大约正因为美好而迷人的爱情,总能叫人看到生活最幸福的样子。
一如此刻她眼前的小姑娘。周身都泛着甜。
“姜工,您给帮看下”张安怡朝她笑笑,脱下手串拿给姜世芹不太好意思的问:“这个是不是也很贵啊?您给估个价,大概要值多少钱?”
收了他的礼,她多少亦该心中有个数。
这回都不用放鼻端嗅闻,幽香浮动,悠然萦绕已是盈香满怀。闻着香,姜世芹只定睛细瞧了几眼,便暗里咂了咂舌。程工啊,对小张可真是有心了!这么看来他对小张还不是一般的在意,认真得很呢!
此时姜世芹已知自己先前猜得没错。紫檀木,乌木,这一次更是慷慨。端看这手串的品相,亦知这串沉香珠子是个顶个的极品。
望着正等她回话的小姑娘,姜世芹比一个数字六的手势,继而又比了个数字七。
“六,七千?”张安怡应声。
姜世芹摇头,口气肯定:“这手串至少价值六位数。这是沉香木的。就我看这珠子品相上乘,该是野生奇楠沉香。是最为顶级,最是稀缺的沉香。若按行情来算,这手串就是叫价百万以上也不稀奇。”
张安怡呆住。
饶是她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会也被唬得一跳。
妈耶!这小小一只手串有可能价值七位数以上。。
所以,她这是把一套房子的首付给戴手上,还犹不自知……
看到张安怡意外又不安的表情,姜世芹拍拍她的手,将手串递还到她手里,笑道:
“既是程工送你的,你安生收着就好。其它的不必顾虑太多。两个人嘛最要紧感情真,情投意合。过得开心就行。程工是个靠谱的,沉稳又正派。人品有目共睹。我看他对你那真是一片赤忱,用心良苦。”
姜世芹乐呵呵语声真诚的祝福,带着几分打趣:“恭喜你呀,小张!觅得如意郎君!程工这么好,你可要抓牢了!”
“谢谢姜工!”张安怡红着脸,感激道谢。姜工是非常好的长辈,人很和善,特别好相处待她很好。
是夜,张安怡躺在床上心绪复杂,久久不能安睡。她满脑子都是程奕,只觉得这人,唉,她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今晚听姜工估价,她惊震之余冒上心间的第一个念头是:程奕这家伙未免也太败家了!
那么多钱就买这么一手串。。
但紧接着她却又立刻不能自已的,感受到一股分外强烈的甜蜜滋味。除了甘愿为她花费心思,他还这样舍得为她花钱。这无不说明了他对她的看重,体现出他有多么的在乎她。
只是,唉!
张安怡无声叹息。对于她这样出身清苦,成年后又长年省吃俭用,只为能早日拥有一套属于自己房子的蚁族贫农而言,程奕这种典型有钱人的做派,她能给与尊重。毕竟那是他自个的钱,他有权力自由支配。
但老实说,她并不太能赞同这样的消费。张安怡在昏暗中苦笑,这问题往大了说甚或能延伸到阶层差异的高度。。
诸如穷人思维,富人眼界云云。虽如是想,她倒也不觉得困扰。姜工说得不错。她和程奕彼此相爱就好。他是有钱人,她爱。他是穷光蛋,她也不嫌弃。她只要他这个人而已。而她在乎的也不过是他的一颗真心。
入睡前,张安怡转动着手腕上的珠子,迷迷糊糊的想这么贵啊!欸收了程美人这么重的礼,她无以为报,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
次日,程奕守在巷子口倚着车门等候他的姑娘。一袭样式简约,质地考究的浅灰色长款毛呢风衣,套在天生衣架子的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愈形修长挺拔,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张安怡远远看着没来由就红了脸。对上程奕含笑的眸光,她的脸就更热了。
程奕专注的凝视越走越近的姑娘,眼看着她的小脸儿红得象朝霞,着实娇憨可人。他心下情动,只想能抱着亲一亲她。
待得张安怡走到车前,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只是皆止不住的挑着嘴角,笑眼盈然。
“怡宝,早!”
程奕十分自然的柔声轻唤。看得出对升级为她的男朋友,他适应良好。
“早!”张安怡红着脸应声。他那声怡宝听得她又羞又甜。
程奕扬眉,要笑不笑看她一眼,替她拉开车门。待坐进车后,程奕照旧十分绅士的为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却不开车,只拿眼瞧她。
“怎么了?走呀!别迟到了。”片刻后,张安怡扛不住。热烫着脸佯作镇定的与他说道。
程奕倾身用力亲她一口,凝着她道:“叫我一声就那么难?”
晨曦中他的脸洁雅白皙,好看得不像话。张安怡眨眨眼睛,对着他漂亮的脸庞牵唇一笑,相当真情实感的叫道:“早安,程美人!”
程奕失笑,用指尖轻轻戳一下她的小梨涡。继而他揪住她的脸作状瞪她。
“坏丫头!”他说。好听的声音里却满带着纵容和宠溺。
张安怡面颊红红,抿着嘴笑。
程奕瞪她一会,也跟着笑了。随即他情难自禁,又凑头轻啄她的脸,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一记。接着意犹未尽的胡乱揉一把她的小肉脸,捏几下她软乎乎的耳垂。这才肯坐直了身发动车子。
他不能不克制。大早上的,还要上班。若不然,他会抱着她吻。就象昨晚一样。
张安怡侧眸看一看他,着羞又欢喜,心头甜意泛滥。她想,程奕真是个反差极大的男人。在外人面前他冷冷淡淡,矜傲疏离。可是陷入爱河的他,却完全相反。如今在她面前,他是再热情不过的人了。他对她表达爱意的方式,热烈又直接。面对她,他整个人都是暖的。
俩人确定了关系,程奕白天更忙了!比前些时钻进房里闭门造物还要忙。因为他还想要准点下班。生活并不只是有工作,他需要空暇与他的姑娘约会谈恋爱。
当天下班后,程奕请客。请姜工李工他们吃了一顿饭。算是公开他和张安怡的恋爱关系,大伙一起乐一乐。
姜工他们也是识趣的人,坚决不做电灯泡。吃过饭后,一秒亦没有多呆便各自闪人。留下一对有情人恣意享受独属于他们的恋爱时光。
程奕牵着张安怡在街上漫步。
“要看电影么?”他问。
张安怡摇摇头。她觉得就这么同他牵着手逛街压马路,已经很开心。
程奕停下来,看一看她,又抬眸四下扫了一眼说道:“我们去前面公园走一走好吗?”
他说着,凑近她低语:“我想亲你。”他低声哼哼,竟是有些撒娇的语气。
程奕忍一天了。日间办公,腻腻歪歪影响不好。他很自觉,自律自持。即使和她同在一个办公室,即使办公室里很多时候只有他们俩。他亦不做半分出格的举动。这是对工作的尊重,也是对她的尊重。
可是下班了,他就忍不得了。没亲上的时候,还能捱。亲到了,食髓知味。忍耐就变得很辛苦,格外难熬。
张安怡脸又烧起来,原本平静的面颊慢慢变红。她避开程奕灼亮的眸光,红着脸不吱声形同默认。
唉,程奕喜欢亲她,但其实她也喜欢他亲她。就是喜欢。虽然这样说,实在不矜持,有些丢脸。然而事实的确如此。她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对她的热情与温柔。喜欢他们那样的亲密,离得那样的近。
很喜欢!
程奕翘着唇角,牵着乖得象只猫的姑娘往前方的公园行去。公园离的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冬夜里,公园里游人不多,零零星星。程奕寻了个背风的角落,目光发亮的瞅住他的姑娘。
张安怡眼睫颤动,心砰砰直跳。
程奕轻笑,半点也不想再耽搁。他长臂一伸把她举了起来按在墙上。旋即他的脸低下来,对着她的唇凑上去。他们开始无声的亲吻……
许久后,程奕才放开她。抱着她坐到一旁休憩的长椅上。与她鼻尖对鼻尖,额头相抵。
“乖,喜欢吗?”他声音发哑,热气喷在张安怡脸上。
张安怡顿了片刻,随后诚实的点了点脑袋。
程奕低低的笑。笑得性&感又撩&人,有点坏坏的。笑完了,即刻又掌住了她的后脑勺,堵上她的唇,再次给了她一个法式热吻。缱&绻的,眷念的,湿&热缠&绵难舍难分。
又过了好久好久……
程奕欲罢不能的停下。他眸色深浓,看着面色酡红,嘴唇被他亲得润泽嫣红的姑娘。勉力克制自己想要更进一步的渴望。
少顷后,他伸指摸摸她的红唇低哑着声道:“回去了?”
张安怡乖顺的点头。
程奕低低笑出声,轻轻捏她发烫的脸蛋慵声道:“乖女孩儿,真乖!”
他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到张安怡身上。然后大手牵小手,牵着被他的衣服从头裹到脚的姑娘,晃晃悠悠朝停车场走。
走几步,瞅一眼乖得不行,安安静静跟着他走的姑娘。他俯身拿指轻弹一下她的脸,边走边出声逗她:
“你那狼嚎的本事打哪学的?”
他愈想愈好笑的说:“白小贱那么皮的猫,都给你唬的服服帖帖。”
想起那天的情形,张安怡也乐。
“自学的。”她笑,有点小得意:“我不但会学狼叫,我还会虎啸呢!”
顿了顿,她又道:“小时候胆小,怕野猫野狗。碰上了,就靠这招对敌自保!”说着,她乐道:“基本上,招无虚发,一对一个准。”
程奕却听得心口一疼。
她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虽不曾经她亲口证实,但他已能确定他曾有过的猜测不会错。她应该是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的长大。因为在她每日与她母亲的视频通话里,从来没有提及过她的父亲。一次也没有,只字片语亦无。对这个男人,俩母女默契十足绝口不提。
“不过,碰到狗的话,若是它不惹你,你也最好不要先惹它。敌不动,我不动。它要攻击你的话,你再对付它。千万记得不能跑,气势一定要足!就算怕也不要表现出来!”她很有经验的说道。
说完,她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乐出声来:“猫猫就不一样了。我后来只要出去玩,看见猫啊,不管是野猫还是家猫,我都会学虎叫吓它们。因为在户外嘛,不好狼嚎扰民。不过虎叫的效果也一样好!我只要一叫,它们都会跟白小贱有相同的反应,马上就会夹着尾巴逃跑了,哈哈哈特别好玩。”
程奕看她乐不可支,笑得象个孩子。他心头酸软,盛满怜惜。
“你这么坏的吗?”他停住脚步,捏她的脸。
“对呀,其实我很坏的!”张安怡皱皱鼻子,酷酷的说道:“一点也不乖。后悔了吗?”
“嗯,后悔了。”他改捏她的鼻子。
继而不顾在街上,程奕将她圈在怀里,微微抱起来俯头好温柔好温柔的吻她。
以后有他在,她再不必害怕,也再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