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脸的笑容,似乎对此时南初月的反应很是满意,也忘记了方才的不快:“靖北候的女儿。”
“安心郡主?”
由于接管遴选秀女的事情,所以对于各大家族的适龄女儿,南初月多少是有几分了解的。
何况靖北候是一方诸侯,在靖北有着自己的势力和地位,自然不会让人忽略掉。
“对,就是她。”太后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神采飞扬的神色,“靖北候与先帝幼年时,曾经一起在宫中读书,算得上是少时玩伴。现在他的女儿嫁入宫中,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是不是佳话,暂且不论,这是要直接内定皇后的人选吗?
最初是担心各级官员想尽办法让南初月就办,还真的没有想到太后直接恒插一杠子,将这件事的糟糕程度瞬间达到了最大化。
对此,南初月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她微微抿唇,思索了一下出声说道:“太后觉得安心郡主是合适的人选吗?”
“听闻这个安心郡主有才有貌,最重要的是靖北候在东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如果他的女儿嫁给皇儿,那么对东城的安定也会有所帮助。”
是吗?
南初月对这一点真的是怀疑。
从靖北候继承侯爵之后,就一直龟缩在靖北,不愿进京。
大家都看得出,是因为云太妃一手遮天的把持朝政,靖北候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即使是君莫离和云太妃真的割裂对峙的时候,靖北候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结果现在要让女儿入宫?谁不明白,这是靖北候知道江山谁坐稳了,想要出来施展施展手脚了。
最好的就是靖北候只是想扩展权势,但是一方诸侯的权势基本上已经到底了,还能怎么扩张?
也不是完全不能,只是某人就要让位了。
南初月看着一脸得意,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给君莫离带来多大麻烦的太后,内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她面上还是受教的神色:“听起来确实是,但诸侯王的女儿,不是不许为后宫之主吗?”
之前就有犯下类似错误的帝王,所以后辈儿孙引以为鉴,定下了相应的规矩。
倒是没有想到,太后完全没有当回事:“那是昏庸无能的结果,诸侯王再大也只是诸侯王而已,终究是要听天子的号令。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将半壁江山让了出去。”
“太后说的是,只是祖宗定了这样的规矩,臣妾也不敢违背啊。”
“所以,你是不会让安心郡主入宫了?”
“入宫自然是可以,只是不能为后。”
“大胆!”太后一巴掌拍上了旁边的桌子,面上的神色无比的冷峻,“这是给哀家的皇儿选后,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南初月一副恭敬的姿态,言语之间却很是淡然:“太后此言差矣,皇上既然将这件事交办给臣妾,自然对臣妾是信任的。所以,遴选秀女的事情,臣妾是责无旁贷,定然是不能出差错的。”
“所以,你这次是非要和哀家叫板了?”
“太后,祖宗的规矩,臣妾着实是不敢破坏。并且陛下有旨,臣妾只要呈上名单就好了,最后的选取还是皇上定夺。”
她说的很是淡然,将整件事与她的关系,推脱的很是干净,将事情推到了君莫离身上。
但是听在太后耳中,这就是极大的忤逆了,并且是明面上的不服约束。
太后冷眼看了她许久,偏偏南初月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还是太后沉不住气,凉凉的说道:“所以,宁王妃是不肯给哀家这个面子了?”
“臣妾不是不肯,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你只需要在皇后人选里只留下安心的名字就好了,会不会选是皇儿的事情。”
只留下安心郡主一人?且不说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不合规矩,递到君莫离那里,又有怎样的暗示意味?
对此,南初月太了解了,同时也觉得太后的城府真的是太浅了。
如果当年不是云太妃强行要求,这皇后的位置怎么都轮不到她。
只能说造化弄人,现在的结果,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南初月低着头:“太后,皇上平日里最是孝顺。不如这件事您与皇上商量,说不定遴选秀女之中,只是普通的妃子。至于中宫的位置,就直接敲定了。”
“南初月,你这是在逼哀家?”
说到这里,太后的语调已经冷到了极致,因为她清楚的察觉到,南初月一点帮她的意思都没有。
“太后,臣妾不敢。只是这件事,臣妾着实做不了主。”
“好,很好。皇儿身边有你这样刻版的人,还真的是不会行差踏错一步。”
明显是阴阳怪气的话,南初月却好似完全听不出一样:“多谢太后夸奖,臣妾一定会继续努力。”
明摆着是油盐不进的态度,太后恼怒的站起身:“南初月,你一定会后悔的!”
扔下这句话,太后没有再理会南初月的意思,抬脚就走了出去。
南初月站在后面,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臣妾恭送太后。”
很快,外面响起了仪仗的声音,她又跟着走了出去。
不过这一次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太后面上不是慈爱的笑容,更没有让南初月上前搀扶。
任谁都看得出,皇太后对此行来宁王府很是不满。
偏偏南初月的神色与之前并无两样,让人一时间也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府外等着看热闹的人,一时间是众说纷纭。
南初月没有给他们更多探听的机会,等到送走了太后的仪仗,就回到宁王府梳洗休息了。
橘秋侍候她梳洗的时候出声询问:“小姐,太后的脸色看着不好,你该不是冲撞了太后吧?”
“谁敢冲撞太后啊?”南初月卸了头饰,有种一身清爽的感觉,“她不来找我的麻烦,就阿弥陀佛了。不过既然遴选马上就要开始了,与太后之间的事情,怕是也少不了咯。”
很是无奈的语调,透出她对这件事的悲观。
“月月机智过人,自然是会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