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花心保镖
因为确认了这个事实.所以她顺便确认在清梦斋弟子当中.秦杰要排进必杀名单的前三名.只在大先生和三先生之后.
但那都是将來的事情.她不介意秦杰现在变得更加强大.因为她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她决定教秦杰一些事情.
“你知道什么叫元婴吗.”
柳荫覆着少女微显红润、回复美丽神采的容颜.一片清凉.连带着她沒有一丝情绪的问话.也变得清凉怡人起來.
“不再像金丹期那般只在表面明白天地灵气流动的规律.而是从本质上掌握了天地灵气的运行规律.能领悟世界的本原.清晰捕捉到自然万物间的联系.如此才能称为元婴期.真正的得道.”李彤说道:“晋入元婴期.便进入大修行者的行列.元婴期能感知天地灵气最细微的变化.那么在战斗当中.无论敌人施展怎样的手段都无法超越他们的经验和感知.这便是元婴期真正的可怕之处.”
秦杰看着湖水里的柳枝倒影.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问道:“但你现在只是金丹前期.为什么我还和你战的如此吃力.”
“我曾经越过那道门槛.晋入过元婴期.”李彤说道:“曾经见过.便无法忘却.所以哪怕我的境界不停跌落.但意识却停留在元婴期内.你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湖堤上的柳枝随风轻摇.垂落的枝叶不时轻点湖面.泛起点点涟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将水面上的倒影点成碎片.
秦杰看着摇晃渐碎的湖光柳影.声音微低问道:“如此说來.想要战胜一名元婴期的大修行者.必须要自己首先迈过那道门槛.”
“修行壁垒森严.想要越境挑战.如果沒有什么特殊情况.基本上是很难发生的事情.但如果拥有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一些帮助.偶尔还是会发生挑战成功的战例.”李彤说道:“比如去年在草原雪崖上.你一箭射了云正铭.又比如我当年未入金丹时.也曾经胜过一位金丹中期的教习.但元婴期乃是修行道路上的真实巅峰.已脱尘俗.和其他境界间有难以逾越的沟壑.金丹期中人.想要越境挑战元婴期的大修行者.就如同是螳螂伸出前肢想要拦住道上行过的马车.注定要被碾压至死.”
秦杰看着湖面上追逐柳影的那些水爬虫.平静问道:“我只想知道有沒有成功的案例.只要有一个就好.”
“如果你要把我和白武秀之间的战争看成真实的战例.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随时可以越境战胜他.但你应该清楚.这是特殊的例子.”
“除此之外呢.”
“神话集团教典里从來沒有金丹期越境挑战元婴期成功的战例.”
秦杰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李彤看着他的神情.微显犹豫说道:“不过在教典记载之外.听神话集团里老人们说过.司徒先生当年修为未大成之前.曾经半途离开过清梦斋一次.也就是在那次旅途中.还是金丹期的他曾经战胜过一位元婴期的强者.”
听着这段并沒有真实佐证的往事.秦杰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他很清楚.无论是在修行天赋还是别的任何方面.自己和小师叔之间都有无限的差距.但至少以前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那么越境挑战成功的概念再如何小.也不至于像先前所以为的冰冷的零那般令人绝望.
他转身望着柳荫下的少女.问道:“武道巅峰强者和魔教那些高手……应该怎么计算他们的境界.”
“武道巅峰本來就是起始于魔教的概念.”李彤说道:“这种境界和元婴期差相仿佛.只不过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元婴期说的是对天地的领悟与掌握.魔教强者一味追求极致的力量.在体内另铸一方天地.根本不与身外的自然交流.妄图替天行事.这种修行理念虽说邪恶狂妄到了极点.但必须承认也强大到了极点.”
秦杰看着少女渐现凛然神情的眉眼.忽然问道:“道魔不两立.我所见过的道门弟子.无论你还是白武秀.当初一朝提起魔教.便是恨到了极处.如今白武秀开始和魔教的小姑娘谈恋爱.可我还是不能理解.神话集团应该很清楚杨昊宇是魔教余孽.为什么会允许他活着.而且活的如此风光.”
李彤静静看着他.仿佛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題.也明白了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寒冷和嘲讽情绪.
“神话集团代天牧守天下.需要力量.尤其是在天道盟依然存在的情况下.神话集团更加需要力量.而杨昊宇则是这数十年间.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之一.”李彤平静说道:“杨昊宇是一把可以开山斩海的大刀.无论神话集团还是天道盟.都想把这柄刀握在自己的手中.两方争夺数十年.才形成现在这等复杂的局面.尤其是对于神话集团而言.杨昊宇这把刀非常好用.而且是锲在天道盟最高层的一把刀.他们哪里舍得放手.”
炽烈的日光洒向沈州市.风自湖南岸的雁鸣山间來.带着燥意.即便被湖水轻漾.柳荫降温.也依然让人觉得有些闷热.
湖堤柳岸间一片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秦杰看着李彤正色说道:“我现在需要力量.”
李彤沉默.
秦杰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你现在需要时间.实际上也是需要力量.”
“我不否认这点.”
“你能不能帮助我.”
李彤看着他.说道:“你拿什么來换.这次自然不能是房租.”
秦杰问道:“你要什么.”
“逆天剑.”
一个是神话集团了不起的李彤.一个是沈州清梦斋斋主的新学生.无论是立场理念还是过往.都注定了李彤和秦杰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哪怕一同修行.互相参详.心里想着的都是一朝为敌又该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按道理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去思考会从对方手中获得什么真正的好处.然而当秦杰问时.李彤的回答是如此的快速.如此的简洁.仿佛她在心里已经思考了无数个日夜.
很有趣的是.秦杰似乎对此时的场景也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当他听到李彤的要求后.沒有丝毫意外的神情.问道:“你出什么筹码.”
“我的筹码你那天已经看到过.”
秦杰皱眉思考了很长时间.说道:“那筹码你有完全的自主权.”
“既然他给了我.便是我的.”
秦杰看着她说道:“很遗憾.我的筹码是清梦斋的.我沒有完全的自主权.这件事情我需要回清梦斋去问一下师父的意见.”
“请便.我想不用我提醒你这件事情需要保密.”
秦杰点点头.离开雁鸣湖.
清梦斋那间草庐四面迎风.好在山中植物茂密.又有云门阵法相掩.灵气充沛而不知寒暑.庐内的风并不像雁鸣湖畔的风那般燥热.
斋主坐在蒲团上.左手拿着一卷书.右手执笔正在不停地抄写什么.
秦杰盘膝坐在案畔的蒲团上.
从來到清梦斋.走进草庐.被斋主命令在旁等候.他在蒲团上已经枯坐了很长时间.案上那卷史书都已经向前走了两年.
中间他曾经尝试着开口说话.然而斋主却根本沒有什么反应.依然专注抄着书卷.仿佛小徒弟的话只是庐外吹进來的风一般.
斋主把左手那卷发黄微旧的书卷很随意扔到案上.揉了揉了手腕.又仲了一个懒腰.
秦杰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从水盆中捞起毛巾拧干.递到斋主的手中.然后把案上那杯残茶倒掉.换了一盏热的.
“做事情.不能着急.”斋主扔掉毛巾.端起微烫的茶杯.轻轻吹着面上的细沫.说道:“就像茶一般.太烫了怎么喝得下去.”
秦杰这时候一心想着怎么把李彤胸前那张薄薄纸剑拿到手里.哪里听得进去师父的教诲.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说道:“但这盏热茶.再不喝可就要凉了.”
斋主转身看着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去喝那杯茶便是.何必还來问我.整个后山.你向來是最有主意的小家伙.”
这句话里隐着的教诲甚至是警告.秦杰想不听也不行.身体骤然微僵.苦着脸说道:“弟子沒有茶钱.茶钱是清梦斋和师父的.最关键的问題在于.我虽然有主意.但这么大一件事情.真不敢有主意.”
“什么是主意.”斋主说道:“主意就是面对选择时你最终决定的那瞬间的心意.岔路口选哪个方向.换或是不换.你想怎么选.”
秦杰很老实、又或者说很不老实地反问道:“怎么选.”
斋主被这句话噎的险些呛着.恼火训斥道:“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还要來烦我.你这个白痴.任何选择当然就是要选对自己有好处的.”
山风灌入草庐.拂的纱幔乱晃.雾气从斋主手中握着的茶杯里冒出.然后瞬间消散.想來杯中的热茶也会凉的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