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
会议室里传来女人激烈的反对声音:“他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凭这个人的实锤黑料,裴西楠和他拍杂志只会毁掉他在大众心里的形象!说不准还会动摇到他的粉丝根基!”
“啊呀你这太偏见了嘛,毕竟是三大顶级时尚周刊之一,还是杂志社特意邀封,怎么说都是证明我们小裴的地位了,要是拒绝了还会连带影响我们整个k社艺人的名声吧。”
另一个声音是个中年的男人,听起来语气慢吞吞的但是丝毫不肯让步。
带着茶色墨镜的男人交着双手懒洋洋地说:“我说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做艺人的粉粉黑黑都是正常的,有争议才会有话题嘛。”
这话说得过于无耻。
“你!”秦霜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都紧紧地攥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还想再说什么,裴西楠正巧在这时推开了门。
他脖子上还挂着录音室里带出来的耳机,通宵录歌让他下眼睑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青黑,显得气势更冷:“你们吵什么,我要和谁拍杂志?”
秦霜描画精致的眉眼微微一斜,示意让男人开口。
男人面对公司的摇钱树,语气就殷勤了许多:“咳咳,是这样《灰蓝》邀请你拍摄下一期的杂志封面,因为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我们就替你答应下来了。”
“只不过嘛,他们指定了另一位艺人和你合拍。”
秦霜接过话说:“这个人你可能不太认识,是ym公司的阮夭。”
裴西楠精致面孔上霜寒更重。
秦霜以为他是不高兴和什么没见过的十八线小明星合拍杂志,有点得意地睨了宣传总监一眼:“你要是不愿意……”
“可以。”
“什、什么?”秦霜睁大了眼睛。
裴西楠脑中回想着自己看了大半夜的资料,模糊视频里少年灿若玫瑰的脸美得令人着魔。
第一次有人可以让他连歌都先放到一边,不管不顾地看了一晚上的视频资料。
真新鲜。
他一句话拍板定下了接下来的行程:“什么时候拍和那边确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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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ym大楼里,往来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不时有只能在屏幕上才看得到的俊男美女从走廊三三两两地穿过。
只是几乎所有人在路过一间录音室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眼神也隐晦地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门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是上面贴了张白纸,印了清晰两个黑字:阮夭。
“他们同意了。”男人挂了k社宣传总监打来的电话,清秀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个讥嘲似的笑,“我还以为凭你的那些黑料,那边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呢。”
阮夭一只手撑着腮肉,双腿在高脚椅上百无聊赖似的晃晃:“《灰蓝》的邀封,听起来不是很值吗?”
在时尚杂志圈里,被顶级时尚杂志社邀请拍摄封面对艺人来说是值得买上热搜吹个三天三夜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九月份开季这样重要的时候。
杨斐勾起嘴唇,眼里却没有笑意:“这次是用什么换的?”
阮夭今天穿的是条及膝的短裤,宽大裤管下露出两条白腻纤细的小腿,膝盖上还敷着浅浅的桃粉色。
让人想要摸一把,捏住圆润的骨头放在手心把玩,弄到他全身都染成这样艳丽的粉色。
小鹿似的圆眼睛里透出一点机敏的警觉:“关你什么事。”
杨斐站起来,双手按在阮夭显得过分单薄的肩膀上:“是不关我事,但是你最好能在拍杂志那天全身干干净净地来,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你现在所有的节目都被取消了,这个杂志就是你这个月唯一的通告,你最好还是珍惜点。”
录音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无声的僵持在两人周围形成一种逼仄的气氛,阮夭有一瞬间喘不上气来。他反感地偏过脸,语气闷闷的:“知道了。”
手心纤瘦的肩骨似乎在发烫,杨斐眸色深沉地望了蓝发的少年一眼,说话的时候便温和了一些:“你的眼光不错,裴西楠是现在线上最红的歌手,年纪又小,和他合作有利于清洗一下你烂
到发黑的路人缘。”
阮夭心说我这烂透的路人缘是谁给我整的你还不知道吗?
但是表面上仍是很乖地点点头,弯起眼睛很骄傲的语气:“我的眼光当然好。”
“但是——”杨斐语气转了一百八十度,恢复了那种很严肃的态度,“要是想好过一点,不要和他太亲密,你自己知道的。”
“你乖一点,不要惹他生气。”
阮夭在回忆里翻了翻某个变态西装男的模糊影像,看不清脸仍然下意识抖了抖,确实不能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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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西楠坐在沙发上用投影看着阮夭过去的节目。
这实在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裴西楠心想。
就像是他之前说的,阮夭光是凭他这张脸就能红得发紫。但是很奇怪的是,阮夭不管被砸了多少资源,永远都是不温不火的,甚至黑子都比粉丝多。
他点开了阮夭的个人账号,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评论大都是黑子留下的:
“阮夭,你怎么不去死啊。”
“阮夭滚出娱乐圈!”
“不过是一个贱人!趁早回去和金主过日子去吧哈哈哈!”
更多不堪入目的话连裴西楠这种过去混地下摇滚的人都看得皱起了眉,他很耐心地翻了阮夭最新一条动态的前一千条评论,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谩骂,只有间或夹杂着几条真爱粉小心翼翼的评论:
“夭夭期待你的新歌哦!”
“夭夭做好自己就行啦!”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最喜欢夭夭!”
裴西楠好奇地顺着头像点开几个真爱粉的主页,发现居然都是从阮夭出道开始追到现在的,这种固粉能力真的算是很不错的了。
同样点开几个黑粉的主页,却发现除了几个长情黑,相当一部分都是收了钱的水军。
居然有人会花钱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吗?
巨大的谜团如同厚重的迷雾一般将阮夭整个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要想彻底剥解开这个谜团,注定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裴西楠叼着吸管的脸上露出一种许久不见的亢奋,眼睛都发着亮,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东西了。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阮夭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或许连阮夭自己都不知道,他仅凭一句话,一个笑,就直接勾起了主角受对他巨大的兴趣。
阮夭是两年前在一档选秀中出道的,明明一开始人气就已经冲上了第一,也一路保持着很强的势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在最后一期刚好卡在出道位下面一个,遗憾没能成功出道。
裴西楠对这种过分吵闹的综艺向来没什么好感,现在似乎也找不到当时粉丝闹过的痕迹了。
他只查到就是出道夜那一天,阮夭的黑料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硬生生把原本不错的势头掐灭了。
至于所谓黑料,便是说阮夭是被金主包养的,顺便附上几张看不清脸的照片和玄之又玄的推理猜测。
他的影像资料也少得可怜。
裴西楠翻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找到当时选秀节目上的一点片段,连三十分钟都没有。就好像身后有人故意把阮夭的所有资料都藏起来了,光是隔着一层屏幕,都能感受到身后人扭曲可怖的占有谷欠。
要是对上这样的人,会很麻烦的。
裴西楠觉得自己在招惹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他应该立刻打电话告诉秦霜取消和阮夭的拍摄,但是血管里涌上令他战栗的热意,少年最经不起挑战,月下一小汪海洋似的蓝发已足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堕入海底。
“阮夭……”裴西楠蹲在沙发上呢喃着这个名字,漆黑房间里只有幕布上闪着淡蓝色的微光,落在少年的发顶上宛如细碎的银河,他就这么蜷在黑暗里,发出有些癫狂似的吃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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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莫名觉得身后有点发毛。
他把这归结于是空调太冷的缘故,在茶几上摸了半天才找到被压在一堆谱子下的遥控器调高了温度。
也是恰巧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录音室的门。
阮夭以为是杨斐,只是站在麦克风前面翻着乐谱说了声“进来”。
门外进来的却不是那个总是喜欢阴阳怪气的男人,反而是个人高马大一身黑西的光头男,大光头上还纹着只狰狞的蝎子,像是欧美片里的暴力反派,一拳一个阮夭的那种。
染着蓝头发的少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睁圆了眼睛:“你是?”
光头男背手在阮夭身前一米的地方站立,粗着声音道:“盛总请您上车。”
阮夭霎时间就呆住了。
盛总,不就是那个爱主角受而不得的大反派盛以容嘛,坐拥大半个娱乐帝国的霸道总裁,各种病娇黑化,把主角受抓起来酱酱酿酿,一连串的不可言说。
系统很贴心地提示说:“严格来说,盛以容就是主角攻,但是他最后狗带了,所以我们还是叫他大反派。”
“他就是您的现任金主呢。”
阮夭挠了挠头,还是没有搞清楚狗带和开除攻籍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挺可怕的,光是听见名字,这具身体都在下意识地发颤。
“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少年柔软面颊上没什么血色,唯独眼尾洇着一点旖旎的深红。
光头男背着手不为所动:“盛总让我跟着您。”
阮夭默默地捂住了额头,直觉接下来会很难办。
ym大楼坐落在市中心,来来往往的人流量特别大,往常也有明星的豪车停留,只是这一次却格外的不一样。
所有混娱乐圈的人,看到这辆车脑海中都反应出一个人名:盛以容。
光是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娱乐圈震上三震的人。
不少路过的小艺人看见这辆车的时候都下意识远离了一点生怕冲撞到自己惹不起的人,用一种又恨又妒的眼神看向了四楼尽头的窗户。
那是阮夭的录音室。
他很少来公司,就算来的时候也是一直泡在录音室里录歌。
阮夭带着口罩和渔夫帽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就看向清瘦纤细的少年。
宽大帽檐下露出一小撮柔软的蓝发,衬得后颈白如堆雪。
就算是冷白皮遍地的娱乐圈,也难有人有这样清雪似的肌肤,只是露出一点,便逼得人灼红了眼底。
阮夭注意到好多人在看他,他心里暗暗地和统子哥嘟囔:“肯定是这个光头哥们太显眼了,搞得大家都看我们。”
系统说:“可能以为您是欠了他高利贷,现在正在被押去剁手指。”
你说的更吓人了。
意识海里的拇指小人掐腰,气鼓鼓的样子:“我是这样的人吗?”
光头男看着凶悍,但是服务非常到位,阮夭走到车前的时候,他还伸出手挡住了车门上方,
贴心地让他不要撞到脑袋。
阮夭揪了揪t恤的边边,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大哥。”
大哥肤色黧黑,看着突然好像又是黑中带点红。
阮夭一上车就撞上了西装革履的精英男。
他没注意到车后座上有人,稀里糊涂地整个人都栽进了男人温热的怀里。男人本来正在看手机上的信息,骤然落了一只香软香软的小美人。微凉的发丝蹭在男人的颈侧,搔得心尖发麻发痒。
他顺手就接住了阮夭,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手机上的重要信息也不想看了随手熄了屏扣在了一边。
“最近好像胖了一点。”反派oss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也不像普通金主那样油腻恶臭,相反是个干干净净,甚至长相偏阴柔的男人。
年轻的过了头,若不是这身把阮夭卖了都买不起的高定西装,看着就是个腼腆好看的男大学生。
和传说里的恶霸差了十万八千里。
阮夭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盯着盛以容的脸发呆。他的帽子和口罩被盛以容之摘掉了,浅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一点无辜的茫然,绯艳唇肉不自觉张开一点,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
男人一根手指就按上了软糯唇肉,触感像是亲出炉的糯米糍,软乎乎的,按一下就陷进一个肉感的小坑。
盛以容垂着含笑的眼睛,手里的动作却很粗鲁,他按着阮夭的唇肉,带着一点莫名的笑意,把那本是浅绯色的唇肉玩弄得覆上一层水光淋漓的殷红,粗糙指节一直按进阮夭的唇舌间,手指夹住了阮夭的舌头。
阮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嘴巴已经快要被盛以容玩肿了。浅色眼睛里不自觉蒙上了一层水雾,浓密睫羽不住地颤动,慌乱如被猎人捕捉到的蝴蝶。
很疼。
阮夭禁不住痛,眼尾都被染成颓靡的红色,细白手指颤颤巍巍地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偏生系统还要蹦出来提醒:“为了完成人设,在被包养期间,宿主大人不可以拒绝盛以容的一切要求哦!”
哦个屁啊。
果然不应该相信人类的外表,看着很好相处的人,骨子里都坏透了。
阮夭眼睫一落,就黏上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半垂着欲落不落的模样。
盛以容好像对他的嘴巴很感兴趣,阮夭的舌头被控制住了,涎液控制不住,不得不顺着嘴角流出。
唇上都是亮晶晶的。
勾人的厉害。
男人轻笑出声,阮夭要杀人的目光让他更爽了。
眼看要把阮夭弄得哭出来,男人这才宽宏大量地抽出了手指。
阮夭挣扎着“唔”了一声,气急败坏地闭紧了嘴巴,把自己的涎液兜住,可惜衣襟还是被打湿了,洇出一点暧昧的湿痕。
八月末的天气尚且炎热,阮夭衣衫单薄,被水一湿,布料下便清楚地透出软白的肉色。
这什么人啊!阮夭又急又气,两颊上都漫上了绯色。
不愧是大反派,活该以后要狗带的!
男人偏偏一只手不容抗拒地揽住了阮夭的腰肢,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边伸出那只残留着阮夭自己涎液的手指递到阮夭面前。
“夭夭乖,自己舔干净。”男人用大提琴似的低沉音色在阮夭耳边说着下流话,含笑看着那只玉白耳朵因为羞耻红得都快要滴血。
阮夭不愿意面对,很哀求地看向男人,语气好软:“前面还有人,不要……”
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张漂亮到具有了强烈侵略性的面孔,就想看他更慌一点,最好眼泪兜不住落下来,把衣服都打湿:“夭夭不见了这么多天,学会说不要了。”
盛以容那张干净的男大学生似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他凑到阮夭的耳朵尖上悄声说:“现在不弄干净,回去之后夭夭不要怪我。”
“哭也没有用哦。”
妈的,好想逃。
阮夭浑身僵硬,眼神楚楚地盯着男人深黑的眼睛,好似在求饶。
盛以容笑起来:“不要这样看我,这样没有用,你自己知道的,夭夭。”
阮夭的眼泪最终还是坠到了衣襟上,浸得衣角都湿透。他很慌,眼尾红成一片,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舌尖一点一点小羊羔似的舔舐过男人相比起来更加粗糙的指尖。
柔嫩的舌头衬上男人宽大指节,色彩强烈对比的冲击力让盛以容也忍不住绷紧了呼吸。细细的痒麻如电流一样蹿过全身引起满足的战栗。
琥珀色的眼睛里光芒都黯淡下来,委屈得无法。
“够了。”
阮夭的睫羽已经眼泪打湿,湿漉漉地垂落下来,连看男人一眼都不肯了。
奇耻大辱,阮夭被欺负得一直掉眼泪,活该狗带!
狗男人!
“为什么要拍这个?为什么选他?”盛以容魇足地把阮夭抱在怀里,似乎可以掌控住阮夭的
全部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果然还是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够了。
不要很红,不要有别的恶心人的东西来觊觎他,阮夭从头到脚就都该是他的。
系统告诫过他不能拒绝盛以容的一切要求,虽然很想把男人揍个稀巴烂,最后还是只能抽抽噎噎地说:“我需要一个搭档,他很合适,无论是风格还是……”
他似乎终于在各种磋磨中学会了乖觉,小猫似的靠在男人的怀里,轻飘飘的气息撩过男人的耳畔:“他讨厌我的程度。”
这句话好像才是男人最想听的,虽然他认为全世界的人在看见阮夭的那一刻都会无可避免地激起心中最恶心的谷欠望,但是能找个勉强有点定力的,说明阮夭真的又在听他的话。
被哄高兴了的男人于是很温情地亲了亲阮夭的眉骨说:“那你玩的开心。”
阮夭在意识海里特别嫌弃地抠住了喉咙“yue”了一声。
系统立刻很知情识趣地递来一杯漱口水。
阮夭快把灵魂都洗出来了。
裴西楠到摄影棚的时候,阮夭已经做好了装造。
因为是盛以容特意打过招呼的人,无论是造型师还是摄影师都战战兢兢地生怕惹阮夭不高兴,所有的造型也是要费劲了心思设计出来的。
被高价请来的大牌造型师原来最是看不起这种自己不怎么样靠着金主上位的人,就算是被盛以容包养也是一样的。
肮脏。
更何况阮夭这个人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在众多人有意无意地传播和恶意的诬蔑中阮夭整个人都快在娱乐圈中查无此人了。
但是所有的偏见在见到真人的时候荡然无存。
造型师是个年过半百的时尚女魔头,看见阮夭的时候颇有一种发现了自己的本命缪斯的激动感,围着阮夭看了好久,看得阮夭脸颊腾得浮起红色。
“那个……朱老师,您……”
阮夭还以为自己已经烂到连装造都没办法做了,他还痛苦地捂心口对系统说:“统子哥,我已经跟不上人类的时尚了,是我太土了吗?”
系统看着两眼探照灯似的造型师结结巴巴地说:“可能不是因为差劲,而是……太好了。”
造型师把自己带的那几套衣服全部推翻了,当即要小助理把那几套最心爱的衣服快马加鞭拿过来。
“这些庸俗的作品配不上你。”阮夭像个陶瓷娃娃似的被她用指尖挑起下巴,三百六十度极尽挑剔地来回端详,最后笑眯眯地落下了结语。
老师看起来好像八百年没有吃过羊肉的饿狼。
等到裴西楠推开摄影棚大门的时候,打扮好后的阮夭已经坐在懒人沙发上吃助理特地带来的小蛋糕了。
助理是个年轻的男孩子,满脸憧憬地看着阮夭被描画得越发艳丽的脸。
“小裴老师到了。”负责接引的员工喊了一声,阮夭就下意识地抬起脸来。
不偏不倚地和裴西楠直接对上了视线。
“滴……检测到主角受好感度上涨10%,宿主大人请继续努力。”
蛤?这都能加。
阮夭穿着一件女式的蕾丝长裙,滚着蕾丝花边的胸口没有扣子,大敞着暴露在闪光灯下,只纤瘦到极致的细腰上绑着一根细细的丝带,下摆也是前门敞开的,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一点软嫩的大腿根大大咧咧地暴露着,上面还有一丝估计是不小心哪里磕绊留下的显目红痕,和指印似的。
无端生出一种暴虐的心思,想用自己的手掐住他的大腿,把他弄得抽抽噎噎得想逃,偏偏被人抓着哪里都去不了。
裴西楠这时候意识到,阮夭真的很容易激起人心最黑暗的部分。
他像是天生的人形春/药,没有人能在这种极致的诱惑下还能保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性。
阮夭光是隔着遥远的距离冲他笑一下,裴西楠便觉得心跳都快得让他头晕眼花。
这样的人,合该被人藏起来。
因为裴西楠的行程比较满,拍摄的时候大家不敢浪费时间,等裴西楠做好造型就开始了。
阮夭看着裴西楠走出来,扑哧地笑出了声:“像结婚一样。”
硬生生把裴西楠说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到底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男生,情爱之事虽然见过听过,但是还是懵懂。
阮夭却有一种魔力,令他生出无师自通的下流。
阮夭没有穿鞋,光脚直接踩在深色地毯上的时候无端淫/靡得摄人。
一组大片大概有十几张。
阮夭遵照摄影师的要求,从身后抱住了裴西楠,玉白双臂蹭过少年的胸前,手臂触感微凉的柔嫩肌肤同少年敏感的脖颈相触,海妖似的妖冶美人轻轻拥抱着处于堕落边缘的少年,只消轻启唇瓣,无辜纯真的少年就会彻底堕入无间深渊。
最冶艳与最纯真。
裴西楠眉骨上嚣张的眉钉被摘下来了,细微的疤痕被化成面具破碎的痕迹,昭示着少年在海妖的诱惑下即将崩塌的内心。
“为什么是我?”两人脸贴的极近,裴西楠轻声说话的时候阮夭也能听得清楚。
小鹿似的圆眼睛完成半月形的模样,漂亮又可爱,细细碎碎的星子全数落在他的眼眸,可惜少年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耳边骤然吹起的,暧昧香风:“因为你救了我啊。”
“不止吧。”少年声音有点冷,“你当我是傻子吗?”
身后没了声音,阮夭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欢欢喜喜地笑起来:“没有啊,非要说原因的话,是因为……”
“我喜欢你吧。”
“滴——检测到主角受好感度增加10%,厌恶值增加10%。”
不会吧,告白还会增加厌恶值,这人什么奇行种?
裴西楠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和阮夭拍完这套杂志的,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感觉全身都被莫名的甜腻包裹了,总是僵着被黑粉骂“死人脸”的面上也难得露出了一点堪称是温柔的笑意。
这组照片完成的效率非常之高,摄影师连连惊呼“你们两个就是最合适的拍档,希望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有幸与你们两位合作。”
阮夭就坐在那里不好意思地冲摄影师笑笑,很乖地冲工作人员鞠躬说大家辛苦了之类的话,和黑通稿里面说的借着金主的权势耀武扬威的作精完全就是两个人。
裴西楠心里升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
万一,黑通稿里说的全部都是假的,那是不是就证明,他没有金主。
只是有人在背后构陷他,他是清白的。
“滴——检测到主角受厌恶值下降10%,好感度增加20%”
阮夭迷茫,这还是第一次听见降厌恶值的系统消息,感动的可以说是热泪盈眶了。
他摸不清这个十八岁的叛逆小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能涨就很值得高兴了。
结束的时候阮夭和裴西楠还是做的同一部电梯,两个人的经纪人都在杂志社的楼下等他们,电梯里居然算的上是难得的独处时间。
裴西楠身高185,根据他看到的阮夭的资料,他只有177,从裴西楠这边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年头顶柔软又可爱的发旋。
“你……”
阮夭骤然掀起眼睫,浅色眼眸里一片粼粼的瞳光,裴西楠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又停顿了一下。
遇见阮夭之后,他的身体好像总是容易出状况。
“新闻上说你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少年靡艳惑人的面孔突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脸颊上才浮现出一点冷笑似的意味:“你想说什么?”
裴西楠皱着眉,心里莫名有点不爽,他想如果真的是被诬陷的,那他一定会帮阮夭讨回公道的,裴家的小公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因为一个满打满算也才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沦陷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是谁陷害你说你被人包养……”男生别别扭扭的,因为可笑的自尊心,看起来越发的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阮夭脸上笑意淡淡,窄小的空间里压抑逼人的气氛无形地蔓延开来。
眼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小,阮夭往前一步走到了电梯的门前。
数字已经由二降到了一。
阮夭回眸瞧了这个嚣张叛逆的摇滚少年,灿若流金的眸光顺着收束成一线的流丽眼尾滑落,裴西楠心尖一烫。
这个时候他好像意识到阮夭不是什么天真幼稚的小鹿,他就是深海里妖艳逼人的海妖塞壬,靠近他,就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我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呢?”阮夭头也没有回,等着电梯门打开。
这句话却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炸的裴西楠手脚发麻。
他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承认了,好像随便的只是说一会儿去路边咖啡店喝杯咖啡吧。
就算是藏污纳垢的娱乐圈,裴西楠也没有见过如此坦荡到,让他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的人。
“你告诉我这件事,不怕我说出去吗?”
裴西楠连自己的声音都快找不到了,急急地想拦住阮夭。
电梯门要是开了,他和阮夭可能从此就不会再见面了。
阮夭却很淡定:“你说就是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这点破事,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像是已经自暴自弃到连简单的声辩都懒得了。
裴西楠还想再说什么,电梯门很不长眼的偏偏这个时候打开了。
门口却不是两个人最贴身的经纪人。
门口站着的是个陌生的男人,看身高和阮夭差不多,却是一身遒劲的肌肉,估计阮夭和裴西楠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你经纪人?”阮夭回眸看了裴西楠一眼,他没有见过秦霜,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裴西楠的经纪人过来接他。
裴西楠当然没有见过这个人,带着鸭舌帽,兜着口罩和墨镜,全身都蒙得严严实实,弓背鸡胸,看起来着实有点猥琐。
他刚出口了一个“不”字,那男人自己开口了。
他抬起眼,摘下了墨镜,一双暴突的双眸上爬满了红血丝,看着精神都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夭夭,”男人声音嘶哑的开口,笑意扭曲“我好喜欢你啊。”
“陪我一起去死吧,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