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焕云笑的一脸不能自制的模样,苏墨吟只觉得自己完全是自取其辱嘛。只是她即便恨得牙根痒痒,却也奈何不得眼前的人分毫,她一下怒从心起忍不住就不客气的唾道:“笑个屁呀。”
萧焕云见她恼羞成怒的狠狠瞪自己,不禁哑然失笑,那模样分明带着几分狠厉和气恼,只是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太过滑稽和好笑,这一眼看去瞬间便没了气势。
他不客气的抬手指指她的脸,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坦然开口道:“笑你。”
苏墨吟一愣,唤起他意有所指的一席话,那张脸越发愤恨恼怒起来。
她气的咬牙切齿,见他伸出的指,那一刻她当真恨不得就这样扑上去咬上一口,可身子一动,又念及对方的身手,她是硬生生压抑住自己上前欲要咬人的冲动。
她可不认为,这萧焕云会有那难能可贵的怜香惜玉之情。她怕自己奋不顾身的扑上去,还没动口,就被他打的满地找牙了。
如今这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想想就觉得憋屈,她苏墨吟何尝受过这样的屈辱,那一刻她气闷的肺都要炸了。
她狠狠的又是咬牙又是跺脚,最后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勉强压下那喷薄欲出的怒火。
“正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姑娘不和你计较。”她气的横他一眼,硬声硬气的别过脸反驳道。
她实在不想再被这可恶的萧焕云指着脸笑话,一转身看到眼前铺着龙凤被的梨花木大床,她想也未想蹬了鞋子就跳了上去,她只想着躺下来消消气,却未想到这房间可是她与萧焕云的婚房。
洞房花烛夜,她这举止委实猴急了些,落在旁人眼里免不得叫人误会。
果不其然,萧焕云看她那般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忍不住好笑,他笑着举步走到桌前伸手端了酒壶,自顾自斟了酒,一手拿过一个酒杯走到床前含着笑意道:“这合卺都没喝,你就这般心急了。”
苏墨吟猛然惊觉,脊背挺的笔直,那后背仿如被火灼了一般,她猛地一下弹起身,本能的抬手护着胸口,一张口忙不迭的脱口反驳道:“你又不喜欢我,干嘛还要与我圆房。反正你日后不是还想着纳几房温柔貌美的小妾做填房吗?我这样的你只怕也瞧不上。”
萧焕云哑然失笑,看着她紧张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莫名觉得有趣,忍不住就想捉弄捉弄她,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眼波一转,故意端了一副细细打量她的模样调笑道:“瞧不瞧得上,那也要瞧了才知道,你说是不是?都说这**一刻值千金,既然夫人这般猴急,那为夫也不好拂了夫人的美意。”
苏墨吟闻言头皮蓦然发炸,她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长得斯文俊美的男子竟然会说出这样轻挑的一席话,果然是人面兽心,人面兽心啊。
她在心里暗暗腹诽,论不要脸,她果然不及眼前这位人面兽心的萧焕云,苏墨吟自知不是对方的敌手,可又寻不到借口反驳,她强忍着怒意,眼看这萧焕云笑着走近,一副意欲何为的样子。
她心念一转,心一横,索性就那样豁出去了,她就不信这萧焕云看到她这幅模样,还有**,她嘴角一勾故意扯出一抹诡异异常的笑意。
一抬手,竟是故意摆了一个搔首弄姿抛媚眼的姿势冲着他邪魅一笑,那故意压低的嗓音突地娇滴滴开口唤道:“夫君,那你对奴家可要温柔些。”
这些话全是苏墨吟从画本子里学来的,而今自己学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若不是萧焕云在场,她一定自己先恶心的干呕几声。
果然她一招呼,对面的萧焕云脸色大变,那表情比吞了死苍蝇还要难看,那娇滴滴的一声唤,配上那浓墨重彩的一张脸,这样一副尊容,她尽然还敢卖弄风情。
萧焕云脸上露出见鬼一样的神色,连连退了好几步,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瑟缩着脖子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别过脸道:“算了,面对你这张脸,我只怕要做一辈子的噩梦。”
苏墨吟见他这合卺酒也不打算喝了,反倒是一脸吃瘪的表情,心里乐的只想要敲锣打鼓,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就好办了,这既然不能把他给吓死,能恶心恶心他那也不错,看来自己这一石二鸟的扮丑扮鬼之计还挺管用,她得意的想,心念,看他眼下还敢不敢打本姑娘的主意。
苏墨吟见他一瞬吃瘪,欢喜之余也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她突地语调一变,越发矫揉做作的压着嗓音道:“哎哟!你既是我夫君,害什么羞。来呀?”
苏墨吟咧嘴一笑,一张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一排牙齿,那双涂着胭脂的大眼睛眼皮抽筋似的一个劲的猛眨。
萧焕云恨不得将对方的脖子扭到身后去,她那声音故意表现的娇滴滴的,听得他头皮直发麻。若是换张脸倾国倾城的美人脸,闻得这声音,那勉强还能入耳,可是苏墨吟这张脸,他实在是不敢恭维。
看到对方越发来劲的架势,萧焕云头痛的扶额皱眉,只想别脸躲避。
可苏墨吟见他一夕败北,反倒越发的得意忘形起来。她索性站起身凑到他面前去又一顿的挤眉弄眼。她想既然不能把他吓的屁滚尿流的滚出门,能把他恶心出门也不错,既是新郎官自己跑出门去的,那样也就怪不得她不守妇道了。
萧焕云知她并不情愿嫁到将军府,所以也并未打算真的将她如何,男欢女爱本就该你情我愿,他终究不愿做那强人所难之人。他方才有意调侃,也只是免得自己言语唐突徒生尴尬,若苏墨吟见好就收,他也就那般作罢了,可眼前之人显然不知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甚至还有意挑衅他作为男子的权威。
面对她的挑衅,萧焕云觉得自己若此刻真的灰溜溜的逃出门去,只怕依她那性子,这日后定是越发的无法无天和变本加厉起来。他可不愿往后还被这样一个小丫头骑在脑袋上笑话,这丫头既然不知什么叫见好就收,那他便给她长个记性也好。
萧焕云一梗脖子,脸上蓦地换了一副如沐春风的笑意,一下凑到她的跟前,眉眼挑了挑突地柔声开口道:“既然娘子这般猴急,那为夫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墨吟被他徒然转变的态度惊了一跳,眼看着萧焕云蓦然越凑越近的一张脸,一下慌了手脚,她猛地瑟缩着退了一大步。
这萧焕云怎地不按常理出牌,她原想的是他此番定会因受不了自己这幅鬼样子而吓得夺门而出,没想到,这一下却突地演变成自己一不小心引火上身了。
怎么办?苏墨吟暗暗叫苦不迭,眼看着越靠越近的萧焕云,她忍不住就往后退去,但脖子仍梗的直直的,她想着自己这好不容易赢来的气势可不能就这般轻易的又败下阵来了。
苏墨吟一退之下,才发现身后已是退无可退了,她蓦地绊倒在了床榻上,眼看萧焕云就要饿狼似的扑上来,她一下惊觉忙不迭的就往床里缩了缩:“喂,你做什么?你别过来!”
萧焕云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倒是对着她突地玩味一笑开口道:“怕了就别玩火。”
苏墨吟看着那蓦然靠近的身子,心里明明怕的要命,可她就是不想在萧焕云面前输了阵势。
“谁怕了。”她咬咬牙,硬是梗着脖子硬气的嘴硬道。
萧焕云猛地一凑近,苏墨吟看着一袭逼近的身子,本能的闭眼惊呼,伸手就要推来人,可一出手却扑了空。
萧焕云一个侧身竟是径直躺在了她身前的床榻上,看她胡乱挥舞的双手,他忍不住好笑,既然怕的要命,怎就还敢大胆的出言来挑衅自己,而今这样,可不是自讨苦吃。
他忍俊不禁的笑笑开口道:“既然知道害怕,日后就别耍这样的小聪明,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就你现在这模样,我还怕会做噩梦呢。你与我,只怕吃亏的还是在下。既然你无意与我同床共枕,那今晚便只能委屈你睡外头那一方软榻了。我睡床,你睡榻,你也定然不会有意见的吧。”
苏墨吟猛地睁开眼,看着已然躺在床榻外侧的萧焕云,不由的微微一愣,待听清他说的什么,她不由地生出几分迟疑,几分不敢相信,他,他当真不打算与自己圆房了。
苏墨吟看他脸上不似玩笑的神色,才徒然舒了口气。那一番言语,当真是如临大赦。
她几乎是兔子似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只是步子一动,她又徒然觉得不对。
为什么是萧焕云睡床,而她却要睡软榻。她顿觉不甘,张口欲要辩驳。
只是这一转身,萧焕云像是看穿她似的,伸手拍拍一旁的床铺,一副恭迎大驾的样子对她道:“你若想睡床,我也不介意与你同床而卧。”
想起方才那心有余悸的一幕,她可不想又一次惹火烧身。苏墨吟气的咬牙,虽然不情愿,但是能逃过圆房的命运她已是谢天谢地。
她狠狠瞪了一眼萧焕云,突地伸手猛地一把就扯过他床上的被子抱着就跑。
萧焕云看着床上的被子被人一下子抱走,忙不迭的出声道:“喂!你把被子抱走了我怎么睡。”
苏墨吟轻哼一声,也是一脸理直气壮的开口道:“你只说你要睡床,可没少说过你要盖被子。”
苏墨吟二话不说绕过屏风,卷过被子就假意呼呼大睡。折腾一整天,当真是累极困极。虽然嫁给这个讨厌鬼萧焕云,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