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等钱多回来,听了改的名，总算是痛快地呼出一口气。
钱多还觉得不习惯，“老板你花出去这么多钱,就为让楼下改个名字？”
“那肯定不可能,多亏呀,我到现在都没舍得装门头呢。”
“……”
钱多想到属于门头的位置上悬挂着海报卷,叹口气反安慰起老板来。
“换个方向想,这次找茬对方好歹是文斗,就是嘴上占点便宜,没砸店！”说到后面尾音都高起来,带着兴奋。
白草想了想，“也对，兰秋，我们也下去观赏观赏。”
“这也太嚣张了。”
“不愿意去？”
“当然要去！”
两人当即站在扶梯上下楼，往里面拐一道,就瞧见最新的门头。
“没看出来钱多也够损的,拆字还不忘把里面的灯拆掉。”
“就希望对方羞耻心多一点，晚一点再将门头给换掉。”兰秋真诚许愿。
白草笑了,“那也得能活到换门头的时候。”
兰秋双眼一亮，“我都还没问,你昨天偷偷出去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自家店里的人还偷起来了。”
“哦,我让小邵姐偷偷黑了那店长的手机,随便给一个来退货的人加了两千块钱工资。”
也是黑了才知道，原来前任店长最开始是将这主意出给店里人的,让他们爸妈出马,后来觉得有利可图慢慢才扩散到小区,亲戚之中。
“就这？”
“恩，生物课学过，人是群居动物。”
同样的工作，别人加了两千块，自己什么都没有，心里自然不平衡。
“所以昨天四季生鲜，不对，现在是儿子生鲜，昨天我下班时保安大哥还跟我说，楼下也出事，闹了好一会呢。”
“应该是上门要钱的。”
“为了两千块就偷东西，也真是……”
“就像退货的那些人，都觉得法不责众，有侥幸心理，最主要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白草没得到回应，一扭头就感觉到风拂过，视线中高高举起的手即将落下，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往外一撇，“你谁啊。”
“放手！我教训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离婚闹得沸沸扬扬，娘家竟然最后一个才知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现在兰家顶着个克夫的名声，你侄女的婚事都被你搅黄了。”
白草听她一句一句质问兰秋，手上捏的力气更重几分。
“啊疼疼疼！”
“你喊什么疼？你动手打人，我属于正当防卫，难道不该控制住你，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疯。”
白草抽空看一眼兰秋，刚刚还跟她说说笑笑的人，这会站在那浑身气势冷得像冰，“你先回店里。”
“我没事。”兰秋望向眼前痛呼的母亲，“你之前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再好也跟我没关系，侄女她们婚事黄了，是弟弟当父亲的不争气，跟我没关系。”
“呸，这话说出去谁信，你要不惦记娘家财产，离婚之后为什么要儿子。”
兰秋震惊，“那是我儿子，我养他天经地义。”
“那就是个拖油瓶，只要你带着他一天就嫁不出去，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小傅复婚，要么把儿子还回去，跟我回家重新嫁人。”
“不可能，我不会复婚也不会再婚。”兰秋十分坚定。
白草见兰母还要动手，横插.进二人中间，目光凉飕飕地盯着她，“你敢动她试试看。”
五指活动着，捏出咔咔响的声音，惊得兰母倒退两步扶着胳膊，直呼不可理喻转头句走。
白草皱了皱鼻子，回头瞧见兰秋脸上血色尽退，她踉跄着倒退直到靠在墙上，才慌张道，“我要去学校一趟。”
“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兰秋没拒绝，她现在心慌的厉害，生怕娘家对儿子做了什么。
兰秋儿子和秦毅同年，平时休息也会来店里帮忙，今年因为父母离婚的事情，高考考得一塌糊涂，今年在复读。
等到司机的消息，说是先将两人送回家去，白草心不在焉，索性下班后直接去了兰秋买在附近的房子。
单元楼的三室一厅。
谁知道刚出电梯，就听到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对门邻居站在门口，脸色发慌，她意识到什么刚要跑过去被好心邻居给拉住。
“你是对门家的朋友吗？现在可千万别去，他们家刚刚进了好几个壮汉，把家都砸了，我已经报警你等警察来了再过去。”
“谢谢你。”白草还是拨开了邻居的手，闯进对门房间，一地狼藉从玄关开始，瓷器碎片，塑料相框，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
客厅里，兰秋抱着儿子坐在沙发里头，他儿子面红脖子粗，显然是想动手干仗被兰秋死死拦住。
白草一出现，等在屋里的大汉也眯起眼睛。
“谁啊，这处理家务事呢，滚出去。”
“老板。”兰秋看到白草也惊了，“你快离开。”
白草站在玄关口没再进一步，保证了后路，“你们是谁？”
“跟你没关系。”
兰秋说：“是我妈找来劝我的人，不会伤害我们，老板你回去吧。”她不想牵连白草，对方已经帮她很多。
白草没动，反问道，“你们是兰家人还是兰家在外雇的人？”
“有区别？”大哥老神在在地踩在桌上。
“那区别可大了，你要是兰家人肯定忠诚，我花钱打动不了你，要是在外面雇的，兰家出多少我出双倍。”
“口气不小。”大哥双手环胸，“那你知道我们这行越是要靠信誉……”
“信誉能当钱花吗？”
“破坏信誉没了口碑……”
“口碑能当钱花吗？”
“我的人品不允许我……”
“人品能当钱花吗？”
“艹！”
“显然，你的语气告诉我不能，大哥，钱这东西要挣到手里才算数，当打手需要果断，你看这东西砸也砸了，人‘劝’也‘劝’了，你们现在走纯粹是因为警察就要到来，那之前你已经完成了约定任务，你有保证过一定把人带回去？”
白草相信，既然是做这个的，就不可能说这种死话。
再看大哥摸下巴的动作，白草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大哥，钱我手机转账吧，听，警察到了，赶紧收钱从楼梯走下去。”
小弟窗口往下看一眼，叫了声大哥，白草当即转了十万块，大哥喜欢痛快的人，“小妹在哪高就啊，以后有生意继续合作。”
“我啊，商场卖菜的。”
“看着可不像。”
白草笑笑，提醒他们，“大哥们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领头人大手一挥离开了。
兰秋瞧见人走掉，立马说：“这群人不会放弃兰家，肯定还会再找你麻烦。”
“哦，最多再砸我一次店，我已经习惯了。”
“……”
另一边的大哥顺利离开，路上给兰家报了个信，得了新活。
“兄弟们，刚刚那娘们是不是兰秋老板？”
“是吧，我听见兰秋叫的是老板。”
“这老板刚说她干什么的？”
“商场卖菜。”
“去商场。”
五点左右，太阳已经西斜。
几个人从车库下车，招摇地走上电梯，小弟问，“咱们去几楼？”
边上扇来一巴掌，“笨，没逛过商场啊，楼上卖衣服的店旁边给你安个卖菜的？”
小弟揉了揉头，默默按下B1。
一出电梯，正对着的就是显眼的四个大字：儿子生鲜。
“大哥，卖菜的。”
“踩好点，多观察观察。”
“然后呢？”
“晚上找机会砸店。”
……
当天晚上，白草担心对方卷土重来，给秦晏通了个电话。
“认识那种身材壮得像小山一样的保镖吗？往那一站就特别吓人的那种。”
“你出事了？”秦晏心提起来。
“不是我，兰秋家被砸了，我怕对方再回来，想找人看看门。”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别，你山里来要两三个小时，现在天都黑了，给我保镖就好。”
白草再三强调保镖时，门铃被叮咚叮咚地按响，房间里兰秋儿子立马窜出来，兰秋和白草也僵硬在原地，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房门处。
她哆嗦着手小声问秦晏，“怎么办，对方好像真的来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去开门。”
秦晏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应该是叫的保镖到了。”
“？？？”
白草默默拿起电话看了眼通话时间，“这才十分钟！”
“就近比较快。”
这也太快了。
白草当即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保镖贼有安全感，顿时安心，“我看到人啦，挂了！”
秦晏：“？？？”
白草兴奋地告知兰秋，“是秦晏请的保镖，我今天陪你一晚，保镖这段时间就一直跟着你。”
“我想请几天假。”兰秋将心里说出来，“这件事情不解决，以后他们肯定还会再来。”
“真要回去？总觉得你母亲的态度不会轻易改变。”
“总要试一试，如果真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
真不行，她就带着儿子离开北京城到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去，也避免以后再牵连四季。
有人守着，三人一夜好梦。
兰秋儿子起来做的早饭，惹得白草一顿好夸，也想在街上白捡个大儿子。
兰秋打趣，“可惜你跟我儿子年纪岁数句差五六岁，不然让他认你当干妈。”
“其实五六岁也不是不行，儿砸你觉得呢。”
兰秋儿子默默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他这是答应了还是在考虑？”
“可能碍于昨天的恩情，没办法直接拒绝你。”
白草叹一口气，可惜了一个好大儿。
正哀怨着，钱多电话打来。
“老板，店又被砸了。”
“哦，那这次软装记得通知我看成图。”
免得贾程富又出一堆丑了吧唧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