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七番外04(1 / 1)

“这玩意塞牙,你自己啃,小心点别把牙啃掉。”白二拒绝后还不忘打趣。

小白草抱着大玉米坐下来,“都啥年代,恁俩竟然还挑食,俺就爱啃玉米棒子。”

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她对着玉米一口咬下去,用两颗门牙像仓鼠一样转动着玉米棒子,牙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片厚实的玉米皮。

秦晏见她吃这么香,刚刚才安抚下去的饥饿感又上来,握住筷子刮了两下碗里,什么都没挂住,瞧见白二端着碗吸溜的贼大声,耳朵活像是在打雷。

有些别扭,可用筷子吃糊糊确实不对头。

秦晏端起碗,第一次碗就着嘴巴吃饭,依旧慢条斯理,半点声音都不见出。

野葛根的残渣有点糙,隐隐还残留一些淀粉,保住部分味道,混合着青菜,说甜不甜,说咸不咸。

他突然有点理解白草口味为什么那么极端,咸口绝对不放甜,甜的绝对不搀咸,常年这么吃确实挺费味蕾的。

喘口气吞咽的功夫,秦晏微微放下碗,视线中就暴露出一大一小两张脸,看什么奇怪东西一样盯着他。

他说怎么突然安静下来。

“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小白草摇着头,第一根玉米已经啃完,没立刻丢,还在抱着又转一遍,把之前漏掉没啃干净的地方吃掉。

“大同志,你吃饭都不用嚼吗?俺一点声都听不见。”小白草放下玉米棒子,白二那边递上第二根。

秦晏低头看糊糊,补了句,“家庭习惯。”

“啊~大同志好惨。”

“?”

这结论哪得来的。

再看小白草那,已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玉米棒上,还不忘跟对面当爹的夸赞,“大娘种的玉米最甜。”

秦晏过来的第一顿饭,为了不浪费粮食在十分饱中结束。

糊糊虽然味道不咋滴,可碗大量足,一碗吃完也撑得他难受,等到夜幕降临,正屋东西厢房里两人都躺下,他从满是干草的床上起身,走到外面院子里在看月亮。

白家村在山脚的一片凹地里,天空广阔能瞧见天上的星星月亮,月朗星稀的夜空是北京城的四季山里也不曾复刻的美景。

心跟着星星的闪烁宁静下来,打算重新回到房间去休息时,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救命,救……”

秦晏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站在木头围有半腰高的栅栏前,在月光下瞧见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外头。

“白大哥,我总算找到你。”

月中的月亮足够亮。

秦晏瞧见了眼前小脸上挂着眼泪的女人,因为身高原因,没抬头的对方没瞧见他的脸,只继续说:“白大哥,能在你家躲两天吗?”

秦晏冷漠道,“不行。”

“?”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拒绝。

女人抬起头,就瞧见逆光的光影中黑漆漆的一张脸,过高了,根本白天见白二的距离。

“这……这里不是白二家吗?”女人声音放轻放柔,那软绵绵的声换个男人,绝对像是被羽毛瘙到,心里痒痒的。

秦晏无动于衷,“找错了。”

“……”

大晚上面前站这么个煞神,女人心里也害怕,默默挪了挪,想到家里形容白二的情况,四间厢房的大院,借着月光隔壁两间打量完,最后转身朝右边走去。

秦晏站在那没动,不过因为是屋跟前的阴影里,离远了根本瞧不见人。

他亲眼看着隔壁窸窣的对话声,开门声,这才转身打算回房间,扭头听到堂屋门被打开,白二披着外套走出来。

“谁……”瞧见院子里站的秦晏瞌睡都吓醒了,“你咋大晚上在这站着。”

“晚饭吃太饱,消消食。”

“吃饱睡的才香。”

看来刚刚听到外面的动静是这人弄出来的,于是门都没跨出,就直接给扭头关门上栓,倒头就睡。

正屋俩睡的香,秦晏就有点不太舒服,熬过这一夜,凌晨的时候被隔壁传来的尖叫声给吵醒,头痛欲裂的情况下眉头紧皱。

刚坐起来,白二就把小白草给推进屋里来。

“秦同志,你帮俺照顾一下孩子,我没回来别让她出门。”

白二将人塞进来,反手就关上门,哐当一声让秦晏瞬间清醒。

小白草也跑进来,趴在窗户那朝外看,秦晏回想到什么,上前将人给拦下来没让她看。

“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隔壁老赖家有女人叫,爹不让看,说小孩子不能看。”

秦晏见她小大人的表情,“你父亲说的对。”

“其实我啥都知道,俺比爹起的早,隔壁出声那会正喂羊呢,俺看见有个女人跑出来了。”

“……”

“她还没穿衣裳。”

“……还看见其他的了?”

“有听到老赖讲话,那会爹出来就把俺朝你屋里边塞,大同志,是老赖偷人家媳妇了吗?”

秦晏深呼吸,努力温和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老赖之前老是偷地里边的粮食,大队抓住好几回。”

“东西可以偷,人不能用偷形容,那两个只是在谈对象。”

小白草皱起眉头,“啊?谈对象要睡一起吗?俺爹也在相对象。”

秦晏忽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恩,对象要睡在一起,如果你父亲确定后,家里会多个女人当你妈,你喜欢吗?”

小白草纠结起来。

秦晏鼓励道,“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和你父亲说,他那么疼你肯定会参考你的答案。”

“我喜欢。”

“?”

小白草抬起头,“隔壁婶婶说过,俺如果有了新娘,以后就有人照顾爹,也会有人给俺梳头发,扎辫子,做新衣裳,她会跟爹一样疼我。”

“……”

秦晏被她这话给梗住,天底下的后娘有几个能做到这个地步。

“你也希望有个母亲?”

“大同志,这个俺知道,父亲是爹,那母亲肯定是娘了。”

“对,真聪明。”

秦晏从床上下来,拍了拍身上沾的干草,竖着耳朵听到外面的闹剧消停下来,这才扶着小白草的背,将人推出房间。

小白草倒是没忘记之前和秦晏讨论的问题,“大同志,俺想要娘。”

秦晏心情复杂,打开门正巧白二从外面走进来,见女儿望着,简单两句话说道,“你老赖叔叔要娶媳妇,这几天家里忙,你带兜红薯去大娘那住两天,隔壁来生人怕欺负你。”

“好。”小白草点头答应,对此习以为常。

每次爹要忙,她都是住到大娘那去。

秦晏低头,“既然你要忙,让她跟我去县里一趟,我帮你看着。”

“你干嘛!”白二防备起来,说到底这就是个陌生人。

一桌子吃过饭那也是陌生人,谁敢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这次去县里大队长也在,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全,至于我……怕生。”

“?”

你自己听听这话离不离谱。

白二不信,“小草儿什么都不懂。”

“我听不懂你们这方言,我只相信白草。”

“……”

白二忍住吐槽他,听不懂放眼现在在鬼说话,“大队长你都不信。”

“他是成年人,而且你现在应该也有事情要处理,一个村就那么大。”

白二沉默下来,忽然意识到他的意思,“小草儿……”

“我会好好把她带回来,你更相信大队长,我更相信白草,都有第三方不会出事。”

一直没说话的小白草忽然抬起头,“大同志,俺跟你走有饭吃吗?”

“有,进城都吃商品粮。”秦晏光明正大哄小孩。

“那去。”

白二只当女儿想进城,对上那双眼睛到底没能狠下心来,“不准去太久,大队长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什么时候回来,听到没。”

“知道!”

在隔壁一团乱的情况下,秦晏带着白草,跟着大队长下了山。

一行四个人就公社支书骑了辆自行车,索性他推着,小白草坐在后座上,大队长和秦晏跟在后面走着。

支书和大队长聊即将到来的秋收情况,他则和小白草唠着嗑。

整整走了一上午,才算从生产队走进县城。

支书没直接去公社,带着秦晏直接朝县棉纺厂去,大队长的意思是带小白草去公社等着,秦晏却牵着小白草不撒手,“一起。”

他把人带走出来的,就得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好好带回去。

支书没意见,直到进入棉纺厂,需要秦晏看机子时都没分开。

棉纺厂比秦晏想象中的还要少,与其说是厂,不如说是家庭作坊,大院门口挂着棉纺厂的牌子,大院子里阴影底下摆了几个盆,迈步就是个三连的老房子。

一间房子是女工带着手套在摘棉花籽,另外两间六十平左右的地方,最里面靠墙摆放一张一米五大小的弹棉花工具,隔开点距离,面对面放置了四台手工纺织。

支书走在最前面,语气颇为自豪的说:“秦同志不要看着地方小,但咱们是生产一体化,从棉花采摘,整理成线,纺织成布,最后染色晾晒成各种花色的布匹,咱们整个县都供不应求。”

“所以我来的意义?“

“想请秦同志看看,这纺织机能不能复制,如果咱们自己能建造出,到时候多招几个工,生产就能上去,供销社那也不至于大家一直抢不到布。”

“供销社的货源不可能只有这么点。”

就算不懂这年代的经营,供销社属于国有,背靠着国家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资源。

“是,但本地收购的不是价钱便宜么,咱们自己做的质量又好,省下来的钱足够去粮站再买二斤粮食。”

秦晏环顾四周,毛絮飞起,他转身离开屋里,站在院子里的大太阳底下。

“抱歉,这个工作我无法胜任。”

他研究现代机械的,你让他复制手工?

这专业都不对口,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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