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瞧着里面的东西还好好的,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看冯时夏,似在询问要不要吃饭了。
但还是要先洗漱的啊,冯时夏放下手里的东西,棍子扔进灶膛。壶里再添了些水换上去,这天还是用点温水吧。
小家伙也挺机灵,看冯时夏的动作明白是要烧水,已经自发自觉地去点火了。灶膛还有火星,倒不用重新擦火花,往灶膛塞些干草,扒扒火堆吹几口气,火苗就起来了。
柴火火势大,没几分钟,水就已经温热了。
招招手让小家伙过来,她比划了下刷牙的动作,想让小家伙找牙刷和牙缸过来准备刷牙了,但小家伙又眼神迷蒙不太明白了。
冯时夏也还不舒服着,也懒得再比划了,干脆自己去帮找。
但她在橱柜和架子附近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两样东西,不会是没有吧?堂屋自己之前也看过,是没有的。
这种常用的东西,总不可能都锁在箱子或者抽屉里吧,这下不得不接受,这家里可能没有牙刷这种东西。
冯时夏有点不能接受,哪能牙刷都省下呢,光漱口,常年累月也清理不干净啊。
她是无法接受直接不刷或者光漱漱口就行的。
只得再拿过一个碗,分别里面倒了些温水,又加了些盐粒在其中化开——淡盐水总比清水好。
递给小家伙一碗,带他到后门的草棚那里。正门的廊下太窄了,不小心伸个头都能淋到雨。
她让小家伙和自己并排站着,先给他示范,像昨晚含漱了一口盐水后,将食指冲洗下就伸进嘴巴里擦起牙齿来,为了让小家伙看清楚,还特意蹲下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牙齿来。
确定自己将牙齿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后,又接连漱好几遍才完事。
之前自己在动作时,就看到小家伙看呆了,那表情凌乱得一眼就让人看懂了他的想法,“你在干啥?”“手手干嘛伸进嘴里?吃吗?那么饿吗?”“???”
冯时夏差点绷不住笑场。
现在轮到小家伙了,他虽然已经看明白整个过程了,但是在含漱了水之后就有点无措了。
冯时夏只得走上前去,“啊”地示意他张开嘴,将他的指头也稍稍冲洗后,便帮着伸进嘴吧里去触摸他的小乳牙了。
小家伙还没到换牙的年龄,乳牙一颗颗还小小的,短短的,邻间缝隙还很明显。
不过总的说来,他的口腔状况还是可以的,牙齿整整齐齐的,没有什么错位或者多余的牙齿出现,更没有龋齿之类的。
不过,刚抓着他的手指帮着放进他嘴里,他一个条件反射,差点咬着自己的指头。
冯时夏抚抚他的背让他放松,接着帮着他一颗颗擦洗牙齿。
但真的是不习惯吧,小家伙好几次都反胃到想呕的样子,生理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看他真的有点难受,冯时夏仔细看了,确定没有其他残渣什么的,就赶紧让他漱口了。
虽然昨天已经学了一遍,但现在也才第二次,他还是不能很好地掌握漱口的要领,嘴巴鼓动鼓动着就喝不少下去。
昨天是清水倒还好,今天是盐水,可涩得他眉头蹙得高高的,五官都有点变形了,整个身子还抖了两下,一脸可怜相看着冯时夏。
冯时夏只觉好笑,但并未让他停止,这是必须掌握的技能啊,可含糊不得。
最后仰头咕噜咕噜那两下,更是让他再次呛着,冯时夏无奈只得降低了标准,容他通过了。
给他擦擦眼角的眼泪,安抚地对他笑笑,“很棒!阿越做得很好!”摸摸他的头鼓励着。
许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又被冯时夏明显的表扬姿态所感染,小家伙也不再苦着一张脸来,反正那阵子不舒服过去后什么事也没有了,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洗脸小家伙已经熟练得很了,不用多教什么。只是在他再次两手把布巾挤成一团来试图排干水分时,冯时夏才教他两手抓握两端反方向拧动的方法来绞帕子。
虽然第一次也是不能做得很好,但是不再会有明显滴滴答答的水了。小家伙的学习成效还是不错的。
昨天洗的衣服因为一直晾在灶膛边,现在已经半干了,冯时夏又重新给翻了面,估计再放得一天就能彻底干透了。
两块帕子倒是都干了,将湿的这条重新晾上去,藕荷的系回手腕,茶白色的收回包袱里。
现在可以吃饭了,这会冯时夏已经不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已经在这吃了这么多顿了,也不是简单一句接受别人的好意能敷衍过去的。
虽然自己现在也身无长物,但到时走的时候,还是会补偿些东西的,如果他们看得上的话。
如果不能,到时候自己赚了钱,再给他们相应的花费吧。
依小家伙这种固执的性子,也不可能放任她不吃的。
冯时夏拿过一根筷子,稍稍挑了些尝了下味道,小家伙是放了盐的,但估计不多,味道还淡得很,自己又加了少许进去重新搅拌开。
漱口的碗稍稍冲洗下,冯时夏就把粥倒进去了,各倒了一碗,罐里还有差不多一半的分量,不过这粥稀,这点也不算多。
本来昨晚一个红薯,到现在应该是有点饿的,但冯时夏感觉自己并没有小家伙表现得那种急切,好似没有什么胃口。
想起昨天中午小家伙夹的腌菜,她领小家伙到昨天的坛子前,跟他比划询问能不能打开。
小不点可没有一点不愿,见冯时夏就站那不动,还主动去掀盖了,经过自己半诱哄式的方法,冯时夏如愿以偿能以腌菜佐粥了,不过她也内心很鄙视自己这种“行为绑架”。越发想快点掌握好语言这门技能。
临出门去堂屋前,小家伙还在灶口灰堆里扒了扒,原以为他是去查看火的,没料到居然看他从中扒出一个黑乎乎的球来,然后见他熟练地往灶台一磕,麻利地剥开了,露出里面焦黄的模样来。
这时冯时夏明白了,这小人儿是煨了一颗蛋,看他剥得坑坑洼洼的,蛋壳上沾的蛋白都仔细舔掉了,刚刚洗干净的嘴边又黑乎乎的了。剥好的鸡蛋上面也有小手沾上的灰迹。
冯时夏放下碗将鸡蛋用昨天烧剩的开水冲洗了下,放进腌菜碗里。小手和嘴巴也给他重新擦擦干净,等会还得吃饭呢,这黑灰吃进肚子里可没什么好。
让他端着腌菜碗,自己端着粥拿着筷子勺子,俩人就往堂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