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和正心烦,低头瞪着它,低声朝它说:“你主人派你来监视我的是不是?你自己下去,仰着脑袋朝她叫,颇像被骂了在还嘴。
叶曦和先是蹙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然后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傅纪年这个人本身自带光环就算了,以后你好好陪着你爸,他那个人……唉算了,下去吧。”
叶曦和勉为其难的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弯腰摸摸Barton的柔顺光滑的毛发,就转身准备下楼去。
该来的就必须来,该面对的也必须去面对。
叶曦和看着狗,摸着自己的肚子,勇气就大大的增加了起来。只要有孩子,一切都没有关系。
傅纪年端着牛奶从厨房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楼梯那里站着的人。女人和狗并排着站在一起,女人细白的手尖去触碰狗的毛发,脸上隐约的有笑容。
站在餐厅,傅纪年看着这幅画面看出了神。他看着她站在那里,低头赶狗的样子却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有很多个夜晚,他都是这样想的,早上给她做饭,晚饭后陪她遛狗散步。
只要有她,简简单单的日子,就已经足够了。
叶曦和是在抬头的一个瞬间发现餐厅的傅纪年的,她对上他的视线,赶狗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就放弃了一旁的狗,径直下楼往玄关走去。
傅纪年见她这就要离开,还是问了一句:“不吃了早餐再走?”
他想多留会儿她的,但是昨晚他答应了不阻拦她。
答应她的事情,他多数时候都会做到。
叶曦和在玄关处穿鞋,背对着他,不敢回头。
等穿好了鞋子,她声音有些闷闷的回答:“我走了。”
“等等。”傅纪年听出了她语气的不对劲,像是在哭,从厚面跟了上去。
叶曦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心里开始慌了起来,抬手拧开了大门。这时身后又传来傅纪年的一声命令。
“站住,不准走。”
叶曦和置若罔闻迈着很大很快的步伐埋头往前走,走了不出五米就被男人从厚面拉住了。
傅纪年拉着她的手臂,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然后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她脸上淌着泪水。他拧眉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奇怪,他什么都没做,她哭什么。
总不会是因为他做了早饭被感动哭了,他为她做了那么多顿饭,这不足以感动。
“哭什么?”傅纪年轻声询问她。
“……”
叶曦和不回答,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越看就越想哭,眼泪就更是止不住。
“不说明白,就不准走。”傅纪年威胁着她,可是再看见她要哭得更厉害的时候又补充:“不说明白我会担心。”
“我就是舍不得你。”叶曦和上前,踮起脚尖抱住了他。
傅纪年被她抱着,配合着她的动作弯下了上半身,害怕她累着。
他听见她那句舍不得的话心里开心得很,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舍不得就不去工作室。”
叶曦和一听缓缓的松开了他,然后摇摇头,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说。
“我走了。”
傅纪年薄唇微启,俊脸上有笑容,“那我送你去工作室,路上多陪你一会儿?”
“不用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自己去完成。”
比如狠下心离开你,再比如悄悄生下这个孩子,去了国外就没有人关心这个孩子是谁的,妈妈是不是小三。
九点,北城机场。
叶曦和到机场的时候拉着行李小跑着向前寻找着苏琛的影子。她的脑子里混乱一片,全都是傅纪年笑着送她离开的样子,还有林薇知道她离开哭哭啼啼的样子。
林薇拉着她的手说要跟她一起,她安慰她:你在国内,替我多去看看我妈。
所有的这些在她脑子里重复播放,让她脑袋发涨。
在人群中发现苏琛后,她松了口气向他靠近,然后她有些意外的发现,苏琛的身后也有一个行李箱。
她搞不清苏琛什么意思,踟蹰向前。
苏琛这时也看见了叶曦和,然后拉着身后的行李箱走向了她。
“这是什么意思?”叶曦和看着他身后的行李箱。
苏琛瞄了一眼行李箱,将手中的机票递给她一张,然后有条不紊的解释:“让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独自赶赴异国他乡,不是绅士所为啊。”
“我……我自己可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
“我需要。”
“可是……你的工作,你的家人难道都不管了?”
苏琛抿唇一笑,“我辞职了,正好美国那边有家医院邀请,我就应下了。”
叶曦和惊讶的半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很纠结。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找他借钱而已,他却这么毅然决然的抛下了国内的一切,就这么一脸轻松的跟着她出国了。
叶曦和想到那天在工作室他的话,她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检票的最后一刻,她非常认真的看着苏琛,说:“苏琛,我无以为报,我只能还你钱。”
苏琛看着她缓慢的笑了一下,然后他将机票递给检票员。
他好听的声音回答:“我知道。”
叶曦和听了他的回答,咬着唇十分为难的样子,迟迟不肯把手里的机票递交给检票员。
检票员蹙着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苏琛。
叶曦和低着头脑子里正经历着天人交战,她现在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出国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她不可能看不出苏琛对她什么意思,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跟他有什么。
她若是接受了苏琛的这份好意,她真的无以为报,除了挣钱还给他。
眼前忽然出现两根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她的机票从她的手中抽走,递交给了检票的工作人员。
叶曦和眼睛跟着机票走,还想伸手去拿回来,苏琛却挡住了她的手。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担心我别有所求,就算有所求也不会那么卑鄙的用这种方式来求得。”
“谢谢你。”
叶曦和眼下只说得出这么一句话,她再说不出别的。
苏琛的一段话,虽说是让她安了心,但是她却更加的对他有愧起来。他的确是不卑鄙,但是这样一相比她就成了那个卑鄙的人。
卑鄙的利用别人的感情,去求自己的所得。
这一刻,叶曦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欺骗了傅纪年,现在还利用了苏琛。
上了飞机,叶曦和因为思绪混乱安全带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不禁有些心浮气躁的撒手了。
苏琛坐在她的左侧,余光看见她烦躁的模样,一言不发的拿起她的安全带替她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