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坐在桌后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人。
助民党党主席发现,一切突然间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先是党派里掌握着实权的政客们突然不听话了,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有给他们好处时,他们才会像过去那样,用不怎么崇敬的眼神看着你,甚至这眼神里还带着一些警告!
嘿,别和我玩花样,不然你会后悔的!
就是这样的眼神。
不过他无所谓,他已经有了决定,他要离开勒马尔共和国到联邦去。
经过认真的,深层的思考,他认为从一开始支持前任总统保持中立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如果他们能早早的投靠联邦人或者彭捷奥人,问题就不会发展到今天,他们依旧会是执政党,他也依旧会是执政党主席!
他并不讨厌联邦人,就像是所有的勒马尔人那样!
比起联邦的平等自由,他们并不喜欢彭捷奥阶级森严的那套社会规则。
就连他自己,都把钱存在联邦而不是彭捷奥就看得出这一点。
但是,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他只能去联邦开始享受他人生剩下的时光。
他对镜子叹出了一口气,为这個国家奉献了一辈子,也该他享受享受了。
但是,就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候,出了问题。
房间里的人们也因此而来。
其中有些人的表情很难看,也有些人的表情很惊恐。
自杀的那个——
警察和调查组在现场发现了遗书,但是他们不认为那是自杀,而是一场谋杀。
他们找到了很多的理由,甚至还认定那个蠢蛋是被人先弄死,然后伪造成自杀现场的。
而理由,就是调查组正在追查他的嫌疑。
他突然间就死了,以此来切断调查组的调查,这很显然不对劲。
在对这个混蛋的继续挖掘过程中,调查组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情况。
这个混蛋的银行账户频繁有资金进出,在总统被杀的前一周时间更是有一大笔资金进入,然后又快速地转出。
就算是平时,他的账户也不那么正常……
其实,在助民党党主席的角度来看,这没什么不正常的!
平时的资金往来频繁,是因为这个混蛋扮演着一个利益输送的角色。
别看勒马尔很小,只有几百万人口,但是该有的东西,不管是脏东西还是好东西,这里都有!
包括了利益输送!
每年能够拿到的外贸订单就这么多,订单给谁做,不给谁做,挑选的标准不在于这些人表现出的技术和生产能力,而在于他们是明白人,还是糊涂人。
明白人知道如何维系这份关系,如何稳定的从政府手里得到外贸订单,比如说将一部分利润拆出来,交给助民党人,好处均分。
这些钱并不是外面传说中的,用来雇佣刺客的钱,只是他们内部的利益输送。
以前勒马尔国家银行掌握在他们手里的时候,他们没有考虑过要怎么去掩饰这些东西,因为没有人认为助民党的统治会很快结束!
有相当一部分助民党人和普通民众认为,助民党的统治至少还要持续很多年,因为只有他们才能拿到大订单!
一旦助民党下台,他们的订单就只会照顾他们有限的一些地区,而其他地区则会失去这些订单。
这种猜测不能说是错误的,毕竟自己的东西共享出来是因为博爱,现在不需要博爱了,自然也不需要共享了。
在过去所有参与了对外贸易的企业,基本上都给助民党进行利益的输送。
这些好处从几千几万块,到几万十几万。
这些钱看起来可能不多,但是所有的不多汇聚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人们此时聚集在这里,就像是知道他们自己会不会有危险,因为这笔钱并不是某一个人自己全拿了,而是分润到了大多数有实际权力的政客手上。
包括前任大总统,他实际上也从这里面得到了很多的好处。
现在调查组追着这个线索一直在查资金流动,已经引发了助民党党内的恐慌情绪。
万一这些事情都被披露出来,对他们来说,政治生命就有可能因此终结!
这些小国家的政治和资本结合的方式相对于联邦来说落后得多,在联邦就算有人被披露可能存在接受利益输送的情况,随着各种透明的调查,最终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结果!
因为联邦的政客们每一分钱,都来得很合理!
金融投资,公司被收购,专利被购买……
这里的先生们还是太缺少经验了,当然这也和他们没有这些项目可以操作有关系。
等过段时间,更多的金融产品进入这里,他们接受利益输送的方法方式,就能跟得上国际主流了。
谷欠/span但是在现在,这些依旧是问题。
助民党党主席的眼睛里透着深深的疲惫,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要说大道理,谁都会说,谁都明白,不就是得罪了联邦人吗?
但是会说,能够明白,有什么用吗?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也知道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他想要拒绝,但是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拒绝。
牺牲别人很容易,牺牲自己,就很难……
第二天,助民党党主席联系了自主党党主席,两个人坐在了远离市中心的一个街口花园的长椅上。
一前一后两位对勒马尔最具有统治力的老人,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坐在这里,路过的人们甚至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份。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这样坐下来聊聊了。”,助民党党主席有些感慨。
自主党党主席点了点头,“是的,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竞争之后,我们就没有单独见过面。”
说话时,两人都有些怅然。
他们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并且还是大学校友。
当然不是勒马尔本地的大学,是赛多拉斯一所国际大学。
那所大学的入学标准其实并不是很高,只要你有钱,那么你就能进去。
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好朋友,这其实很正常,勒马尔就这么大,在几十年前人口更少时,整个上层社会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圈子,几乎大家都认识彼此。
两个年轻的,优秀的年轻人,彼此认识很正常,更何况他们还有相同的爱好和追求。
他们一同上了赛多拉斯的国际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国内,但是在一些理念上,两人发生了分歧。
助民党党主席的想法是更多且主动的干涉到社会的运转中,利用他们这些高端人才的能力为勒马尔寻找到正确的方向。
但是自主党党主席的想法则不同,他认为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干涉勒马尔人的想法,因为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的国家。
每个岛屿都有属于自己的地方文化和思想,强行把这些岛屿糅合在一起,只会让一些事情失去控制。
两个人的理念完全不同,在碰撞和争吵后,他们就不再像以前那样联系并讨论,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回忆过去那段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助民党党主席叹了一口气,他依旧盯着路面,没有抬头看自己曾经的好友。
他有一段时间非常的轻松,还主动给对方打了电话,那时候正是助民党最辉煌的时候。
他想要告诉自己年少时的好友,他选择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但此时,这些都变得很荒谬,让他没办法去面对。
“能不能……就这样停手?”
调查组逼得很紧,如果调查组继续调查下去,助民党有可能会散掉。
大量的利益输送会让很多骨干倒台,一个党派的核心就是这些人,他们都倒了,助民党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自主党党主席沉默了一会,“不是我不愿意停手,而是他们挡在了我前进的路上。”
“不把他们搬开,我对勒马尔就谈不上实际的控制,这会影响我的工作。”
助民党党主席突然间有些恼怒,他的声音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你想当独裁者吗?”
“你要把他们搬开的目的,就是因为权力吗?”
自主党党主席倒是很淡然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只是你们,其他人我都会着手把他们搬开,并不是我想要做独裁者,而是一个小国家,一个连工业基础都不具备的小国家,没有资格拥有自由和……”
他抿了抿嘴,最近和联邦人接触得越多,越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联邦这些大国家可以谈自由公平和人民选举,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弄,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但是像勒马尔这样的小国家,你去和人民谈自由?
他们只会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到底是国家重要,还是人民重要,在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选择。
对于勒马尔来说,很显然,现在国家比人民重要,因为没有国家,就没有人民!
这不是一个和平盛世,勒马尔不具备任何抗风险的能力,它可以随意的被联邦人或者彭捷奥人揉碎了!
到了那个时候,勒马尔人民就会成为奴隶。
他们不会说这是奴隶,但是勒马尔人的待遇,就是奴隶的待遇!
他们已经在纳加利尔那么做了,所以自主党党主席不会允许这里变成纳加利尔。
独裁,或许很蠢,也不好听,但对于现在的勒马尔来说,却尤为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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