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一才见面就要互相称呼老哥、老弟的？
而且我还是一直都这样，不搭理他，不给他好脸色。
这人真的脑子有病？
看着那张肥头大耳的脸，我突然意识到。
虽然这是我和刘东升第一次见面，但这可能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知道对方。
我知道刘东升，是因为妻子的手机，侦探的调查，还有妻子的推特。
刘东升既然是妻子现在的领导，而且可能还和妻子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那么他知道作为柏洁丈夫的我，也是不奇怪的。
但是我知道刘东升的身份，是通过我调查得出来的。
所以刘东升可能并不知道这一点。
那么这样说的话……
在刘东升眼里，我就是一个不知道真相，还被蒙在鼓里戴着绿帽的接盘侠？
如果这样说的，也就难过他那样乐呵了——那是幸灾乐祸！
我看着那张猪头一样的脸，心中越发的生气。
幸灾乐祸？
你不是想找点乐子吗？
行。
“老哥？还是别了吧，刘部长，我这实在是高攀不起！”
“你这神通，直接国外镀金，回国空降领导什么的，要不是建国以后不准成精，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会神通的妖精呢！”
见我搭话了，刘东升笑的更加扭曲了。尽管我拒绝了他，他还是乐呵呵的。
刘东升问道：“那你看，我是什么妖精啊？”
“依我看，你这能耐，都可以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刘东升听着笑的更加欢乐了。
“哪怕那沙和尚，见到你都得尊称一声二师兄！”
刘东升刺耳的笑声在我说完的十秒之后，戛然而止。
显然他这才意识到，我在讽刺他这个猪头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
更加聒噪的笑声冲天而起，冲到天花板上反射回来，炸的我耳膜发疼。
我仔细看去，刘东升的笑容并非作假。
我也没想到，他能够笑成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哈，老、老弟，你果然是个有趣人儿！”
“别介啊，你讲话的时候，好歹把头从腰下面拿上来啊，别用放屁的家伙露在外面啊！”
“都是大男人，我这胆子还算是大的了。要是你这张脸露在外面，一半的小姑娘看到不都给吓死！”
“一般？那另一半呢？”
“在给养猪场和屠宰场打电话。”
“噗哈哈哈哈！”
刘东升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撅着大肚子，笑的两肩乱颤。
也幸亏他没有脖子，不然还不好把头搭在椅子上乱颤笑了。
我从侧面能够清晰地看到，刘东升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虽然是仰着头，但是仍然有笑的喷射出来的鼻涕，都快要搭在嘴唇上。
看着他这副滑稽的模样，我开始有些疑惑。
这个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他不知道我是柏洁的丈夫，先前的笑也不是在幸灾乐祸？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脑子有病？
永远不要低估别人。
我不记得我在哪里看到的这句话，突然又在我的脑海中冒出来。
脑子有病的人，即使是有靠山能够空降，但是能这样随便乱说话，还坐在部长这个位子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脑子有病？
“老弟啊老弟，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因为笑岔了气，刘东升此刻还是靠在椅背上，只是微低着头，看着我，咧着嘴喘着粗气。
刘东升掏出一张纸巾在脸上乱擦起来，擦去眼角的眼泪和鼻涕。
即使这样，他的额头还微微见汗。
刘东升突然起身，三两步靠近，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皱眉，往后挪了一个座位。
刘东升也不在意。
他探着头，手掌虚掩，做悄悄话模样：“老弟，待会等这个饭局结束，要不要跟老哥我去洗个脚？”
“你老哥我认识的场子多，老哥我给你介绍一个熟……”
“滚蛋！”
我拧着眉头看着他，不禁骂出了声。
这个刘东升究竟是什么个来头？
嘲讽他还是笑嘻嘻的不说，现在，还当起了拉皮条的东西？
这真的是个公司的部长？我有些怀疑。
即使被我骂了滚蛋，刘东升依旧兴致不减。
“我跟你讲，老哥给你介绍的绝对不会有差的！”
“老哥我照照片给你看看……”
说着，刘东升竟然还真的掏出了手机，翻找起了照片起来。
刘东升的萝卜手指直滑挪，嘴里还不忘跟我讲着有多好看。
“老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讲，这东西还是熟的好玩……那个词怎么说的，对，丰腴！”
“你看你那个杨部长，就很不错！年纪半大不大，又很有气质……”
“你给我滚开！”
听到这个猪头说起杨丹，我顿时不乐意了。
虽然这个刘东升在这里给我称兄道弟的，但是要论自己人，还是杨丹组长算是自己人。
这个刘东升，算什么子玩意儿？
我一脚蹬在刘东升屁股底下的板凳上，在刘东升强悍的体重下，我这一脚竟然只让板凳稍稍挪晃动了一下。
要不是我自认为还是个文明的人，刚才那一脚我就要踢在这个死肥猪身上了！
刘东升仍不死心，就算被蹬了板凳，也还当是个没事人一样——隐忍也好，痴呆也好，至少被这样了还是个笑脸，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有点小佩服他的。
佩服是一码事，我讨厌这个该死的玩意儿是另一码事。
刘东升递过他的手机，我没有去接。
余光斜视，手机屏幕上面是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着居家装，微微笑着看着屏幕。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我老婆。
第二反应，这女人确实长的不错……
但我又怎么能够就这样被刘东升收买？
我目不斜视，也不去碰他的手机，像赶苍蝇一样嫌弃的挥手。
“滚滚滚滚！”
挥手的同时我还有些诧异：这真的是我和刘东升的第一次见面吗？
他为什么能够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说出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也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做出这样的动作？
刘东升哈哈笑着收回手机，还对我挤眼。
我回过头，杨丹带着一大批的人过来了。
远远看去，杨丹那一身女士西装制服下面，被黑色丝质长袜紧紧包裹着的小腿的弧度，确实让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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