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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3(1 / 1)

了,母亲也不知道哪儿去了,白衣,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哽咽着泣诉。

白衣柔声道:“我知道。你放心,我还在,我会守着你。你母亲也没事,就在东边院落里呢。”

小九她们原也说过,母亲在隔壁院落里休息,但那天杀的安亦辰偏说我再也见不到母亲,可见这浑蛋在蓄意打击我。

知道母亲的下落我心头略定,擦了擦眼泪,急问道:“母亲现在怎样?”安亦辰找白衣来,不只是要医我,还要医东边院落中的人,那岂不就是我的母亲?

白衣沉默片刻,道:“夫人的病吗,要好好调养。她本就气血两虚,加上连日奔波,心情郁结,以致肝气凝结,损及肺腑,病得不轻。”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梦断恨春情(6)

我吃了一惊,忙道:“但有白衣在,应该没有问题,对不对?”

白衣拍了拍我的手,亲昵道:“你别多想,知道我在就好。”

“那么,有君羽的消息吗?”皇甫君羽显然也在安氏手中,却不曾听人提起过。

“这个就不清楚了。皇甫君羽是被安亦辰的大哥安亦渊所擒,而安亦渊目前尚在前方与宇文氏交战,也不知君羽被他安置在哪里。”白衣沉吟道,“估计不在晋国公府吧。如果在这里,四处一定会加强戒备,可如今府中的守卫,似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白衣虽不是官场中人,也不属于逐鹿中原的豪雄之一,但他显然也是有心人,竟对晋国公府的守卫相当清楚。他说君羽不在这里,多半就不在了,现在我也是阶下之囚,只能慢慢设法了。

这时门外似有人影飘过。

白衣眸中一抹如水光芒闪过,声音变高了好些,“所以说,姑娘肝脾虚弱已久,如果再不放宽心,便是在下也没法子了。”

他轻轻地摇着头,叹息着,松开我的手,从帐幔中走出。

我已看清来者是刚刚被白衣支出去的小素,估计她是另外找了人帮她挖青苔,自己匆匆赶来监视了。我遂也顺了白衣的话,黯然道:“多谢公子关心,自古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何必在意太多。”

白衣将手负于身后,向走进来的小素悠悠道:“你们家姑娘,你们没事应该多开导开导才是,总这样闷闷不乐下去,这病可好不了。”

小素点头应了,笑道:“等小九让人将药沏回来,青苔应该也可以送来了。”

白衣道:“那就好。”甩着袖子已走了出去。

知道白衣在身边守着,我心中安宁许多。虽然我不知道他能想到用什么方法来救我,但我知道白衣绝不仅仅是名医者,他的聪慧和武艺,未必弱于安亦辰或萧采绎。

有了白衣,我对其他人更是看不顺眼了。白衣端来的药和米汤我就吃,如果是小九或小素端来的,我看都不看就连碗带粥扔得远远的,装作没看到两个女孩子无辜含泪的眼。

我如此刁蛮,倒也不见安亦辰有什么反应,只是到后来,送汤送药给我的,就全是白衣了,这却正中我下怀,我终于可以不时见到白衣了。唯一遗憾的,是小九、小素依旧时时守在我床前,我们说话做事,甚至是彼此相视时,不得不万分小心,不敢露出马脚,显出二人曾经相识。

白衣的容貌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人淡如菊,笑起来云淡风轻,让我心醉神迷。恍惚便觉得,这三年,我们似乎从不曾分开过,对他当日不告而去的怨恨更是烟消云散。

他依旧温柔待我,我依旧倾心待他。彼此的爱意如十四岁那年的暮春青草,蓬勃芬郁。

是的,是爱意。时隔三年,我已经十七岁,年长到足以意识到当年我对他的感情,绝不是兄妹或朋友那么简单。我也可以断定,他对我,也没有那么简单。

当日离别时,他说,三年后,他来找我。到时,若我还要他留在我身边,他就再也不走了。如今,我是不是可以将这话当做一种承诺?

于是,在这样囚困的日子里,看到白衣成了我唯一的安慰和愉悦。

我的身体虽然恹恹的,却知道自己绝不是什么绝症,更犯不着白衣那样的妙手回春来医。但奇怪的是,安亦辰似乎看不出我的病势情形,一直让白衣帮我医着,而他自己自那日带白衣来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曾出现。

这一日,我卧床也有七八天了,终于找到了小素、小九都不在的机会,悄悄问白衣:“我的伤病差不多都好了,安亦辰会不会识破我在装病啊?”

第十章梦断恨春情(7)

白衣将我的手轻轻握住,有些得意地轻笑道:“不会啊,我开的方子,是治一种很难缠的坏血病的方子。那种病也没什么大的症候,就是整个人倦怠厌食,脸色发白,脾气暴躁,严重时也会吐血。安亦辰那般小心的人,定然会拿我的方子出去找名医推敲,再加上你的表现,我敢保证,十个名医会有九个告诉他,这人得了很严重的坏血病,要好好调理。”

我伏在锦衾上咯咯地笑,道:“还有一个会识破吗?”

“还有一个会认不出这是治什么病的方子。”白衣笑着将我的手放到鼻间,嗅了嗅,道,“这种病发病率不高,很容易和一般的伤病混淆起来,如果遇到庸医,常常会当成普通病治,然后十个会治死九个。所以之前帮你看病的大夫看不出你得了‘坏血病’,安亦辰只会认定他们无能,绝对不会想到我是有意误诊。”

他的鼻息拂在我的手上,酥*痒,连心都荡漾起来。我无心再听他说话,事实上,我只要知道我的白衣很聪明,可以顺利骗过安亦辰就足够了。怪不得安亦辰这些日子绝不再来聒噪我,敢情把我当成是快死的人,估计也懒得和我计较往事了。

“白衣,你当年说的话还算数吗?”我把食指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出来,轻轻拂弄他俊挺的鼻尖。

“什么话?”白衣柔声说着,微笑着捉我不安分的手。

“你说,三年后,若我还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你就永远都不走。”我心情激荡,甚至有几分紧张地将他的手拖到我的唇边,轻轻一吻。

白衣全身都似僵住了,宁和湿润的眸子刹那风起云涌,柔情漫漫中是细碎的疼痛和怜惜,那样清晰地映照在我的瞳人。

“你愿意,我留在你身边吗?”白衣问。

我不说话,只是将头挪了挪,靠在他的怀中,去嗅他胸膛中温暖的青草气息。那种气息,让我沉醉。

当年沉醉,如今更沉醉。只因我已不是那个十三四岁的懵懂小女孩,只因如今的白衣那更加温润超脱的气质。

一抬眸,已看到白衣俯首看我,眸光迷离,亦是缱绻一片。

他也喜欢我,他一定也喜欢我。

我和母亲一样明媚清新,婉丽多姿,他怎会不喜欢我?

母亲错过了颜远风,我不想再错过白衣,不管他是医者还是隐者,王侯还是平民,我都不想放弃。

白衣的唇形很好看,薄薄的,棱角圆润,苍白潮湿,我忍不住,下巴仰了仰,唇已与他相触。两人的身体刹那间一同战栗,仿佛被突然的海浪打上浪尖,连思维都完全停住了,形成一片美好的空白,等待又一波的浪潮侵袭。

“栖情……”白衣略略放开我,向来温文平缓的声音已然颤抖。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许再走。”我感觉着唇边残留的他的温度,温柔说道,很期望再次与他亲密相拥。

“等我……先把你们救出去吧!”白衣吸了一口气,似勉强抑制了自己的情绪,退了一步,笑道,“估计小素也该回来了,我先去看看晚上给你准备什么吃的。”

他走的时候面带霞光,显然还为那一吻神思不属。

我眼看他离开,又是欢喜无限,又是怅然若失。当日在黑赫,我便盼着他时时留在我身边,现在身在敌营,我更盼着他一刻也不要离开我。

等从安氏手中逃脱,我一定要实现我的伟大愿望:把白衣扣在衣带上,让他一刻也不离开我的眼睛。

不管他以前看过的风景有多少,从今以后,他的眼中,将只有我这一片风景。我一定用我的美丽和聪慧,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让他再也没有闲暇去想别人。

第十章梦断恨春情(8)

不过,他曾经想过别人吗?

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他和我一样的生涩。

我望着天青云影纱的帷幔如流水般晃动,不禁微微地笑了。

晚上,白衣带了药和一碗白菜瘦肉粥来,神色却有几分古怪。

我以为他想着白天亲昵之事,心中得意,嘻嘻笑着接过来,乖乖把凉过的不知什么药全喝光了,准备拿粥吃时,白衣已拦住我,道:“这粥里,小素放了些东西进去。”

我吓了一跳,道:“她放了什么东西?”莫不是安亦辰觉得我快要恢复了,所以要给我吃些什么毒药来折磨我?

白衣沉吟道:“应该只是些催人入睡的药物,我并没觉得这药会对身体有害。但是,他们想做什么呢?”

他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只香囊,塞入我怀中,道:“这粥你照常吃了,免得他们起疑心,只将这个香囊带在身上,里面的香料是一些清心提神的药物配了龙脑、薄荷、甘松制成,应该可以让你保持清醒。”

我心头疑惑,正要说话时,见门前悄悄掠过小素的身影,遂懒懒道:“吃就吃吧。怎么觉得天天药比粥吃得还多?那药我还要吃几天?委实不想吃了。”

白衣会意,微笑道:“姑娘,待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在下自然把每日的药给减了。”

我叹息一声,道:“好吧。我知道你一定也是被那安氏逼迫来的。等我哪天看起来精神好些时,你就回那个安亦辰,说我好了,你趁机赶快走人。”我拿了汤匙一下一下喝着粥,道,“也幸亏有你在。不然那个小九和小素送饭菜来,我一瞧见她们的脸,就想起她们是安亦辰那浑蛋的手下,再也吃不下一口。”

白衣笑道:“姑娘,别说这话。难不成我走了,你就一口不吃活活饿死不成?”

我看门边的人影微侧,似正侧耳倾听,故意又问了一句:“听说你的脾气怪异,只对穷人和病人很好。可你对我也这般好,是不是我病得快死了?”

“别乱说话!”白衣的脸都沉下来了,看来不像是做戏,真因为我的不祥话语懊恼起来。他将吃空的碗收了,道:“你放心,医者父母心。我绝不会看着我的病人在我眼前死去。”

看他赌气一般收了东西离去,门边的微影已悄悄移开,我笑得肚子痛,然后拿出白衣偷偷带给我防身的一把短剑,退了鞘,压在枕下,果然不一会儿便觉得身倦体乏,两眼只想合上。忙将那香囊取出,我用力嗅了几下,方才觉得好些。

月洒茜窗,透出细而软的淡白光线来,将屋里桌椅陈设敷了一层薄薄的轻霜。窗棂外置了一盆水仙,开得正是雅洁时候,因白衣说水仙的花香有毒,凭它花开摇曳,秀妍无双,也只能被我远远地扔到窗外寂寞向隅了。

我嗅了几次香囊,却觉得越来越乏,想来并不是药物作用,而是天色太晚,真的想睡了。屋外有打更声远远传来,已敲过三声了。

我估量着也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侧身躺了睡去时,房门突然一响,慢慢打开一条缝隙,夜风迅速掠过,将天青云影纱吹得迅速鼓起,几乎要拂到我的脸上。而一道修长的人影踱进来,迅速将门关上,似很担心那夜风灌得多了,会惊着我或冻着我。

我正紧张来人是否图谋不轨时,那人已缓缓走到桌前,点了盏烛,又将长檠灯点燃。火光跳跃,映着那人面容俊雅高贵,黑眸明亮如星,竟是有七八日未见的安亦辰。

按理我已落在他手中,要杀要剐也全由他了,却不知他半夜三更跑到我房中做什么?难道他也想轻薄我?白日里人多嘴杂,怕坏了他名声,所以半夜里把我迷晕了好欺侮我?

我背上沁出汗来,不由得心头怦怦乱跳。转而想到,白衣既然知道他们下药,多半也不放心,说不准此时正在窗外某处静静守候,若是安亦辰图谋不轨,便是身在险境,白衣必定也是不肯袖手旁观的。

当下也不敢发出动静来,我只是微侧着脸,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

眼前是烛光透过眼睑映入的微微昏黄,似有人悄悄在我床边坐了,接着是胸前的被子被向上掖了掖,又将我露在被外的两只手都掩入了被中,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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