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听霜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那公子,悄悄往后面躲了躲。
下意识的,她握紧了手里的铁锹。
这家伙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她可不想在这时候去冒头。
况且,她现在做的可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深更半夜不睡觉,反而还带着一把铁锹出来要挖这里的水库,若是这人是个疑心病重的,直接将她扭送到官府那里,那岂不是正中了墨听雪和那个县太爷的下怀?
这两人一个想着弄垮她,一个想着收了她的游乐场,都不是什么好鸟!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快!把药拿出来!”
“糟糕!药不是在你那儿吗?!”
突然,墨听霜躲避的柳树后面,那条官道上传来了刚才那两个婢女的惊呼声。
墨听霜顿了顿,有些狐疑的探出一个脑袋,往路边看了看。
却见刚刚还不要那两个婢女搀扶的白衣公子,这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了,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里,却也慌乱起来。
另外一个小丫头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药。
“哎呀!那里有人!”
“谁?!”
突然,那找药的小丫鬟没找着药,反而眼尖的看到了躲藏在柳树后面的墨听霜。
那四个轿夫中,为首一人顿时上前,一把长剑利落的架在她脖子上,冷声呵斥道:“出来!”
听着这不算和善的声音,墨听霜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普通一些。
然后,在出来的时候,悄悄把背在手后面的工具全部扔在了地上。
“手里拿的什么?是不是过来刺杀公子的刺客?!”
对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一双凌厉的眼睛眯着打量她,就好像是在用刀子凌迟墨听霜一样,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顷刻间,她咳了咳,有些吃惊的看向地上那个正在口吐白沫的公子:“哎呀!他这个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送医馆啊!”
她说话带着当地口音,众人看她打扮也不像是城里人。
又看这白衣男子情况紧急,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对墨听霜问了一句:“你们这儿的医馆在何处?”
墨听霜扫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有你们这么问人的吗?”
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比较单纯的便抬了抬手:“你们先退下。”
果然,那侍卫收了刀,恭敬退去了一旁。
墨听霜也没继续为难它们:“行了,跟我过来吧。”
一行人带着白衣男子连忙跟在墨听霜身后。
走的时候,墨听霜还不忘回去把自己的工具捡起来。
看来今天晚上是没办法作案了,只能再另寻机会。
两个小丫鬟见墨听霜带它们走的路越来越偏僻,而且似乎进入了一个村庄里面,便有些狐疑的看着她:“这真的是去医馆的路吗?你若是敢骗我们,小心你的脑袋!”
他们见墨听霜虽然不像是刺客,但是墨听霜这会儿带他们走的方向,也让他们心中起疑。
墨听霜有些无语的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你们现在都已经走到向下地铁来了,要想回去找医馆,现在哪儿还有医馆开着门呀?”
说着,她又继续补充了一句:“也就只有我们乡下这边还有赤脚郎中叫了起来,可以让他给这位公子看看病。”
“赤脚郎中?!”
两个小丫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忍不住相视一眼,眼睛里都有些愕然。
你主见他们这般反应,不禁笑了笑:“难道你们以为大夫很常见吗?”
这个时代,更多的学医的人大部分都是赤脚郎中。
因为学医的条件比较苛刻,并不是想学就能学的,而且这东西真的得看天赋。
所以一个好的大夫在这个社会上还是很受尊敬和爱戴的,所享受的待遇也跟他们那个时代的不同。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大夫还是挺得人心的。
“好吧……但若是救不行我家公子,你知道后果的!”
那个看上去比较凶狠的丫头在这个时候威胁了墨听霜一句。
她话音刚落,旁边跟着的侍卫就在这个时候将刚才收进去的长刀拔了出来,冷冷的放在墨听霜脖子上。
那凌厉的刀锋差点将墨听霜的头发都给削断了。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却也没在这个时候多跟他们解释什么。
今天晚上真的算是她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遇见这样一个坑人的货色。
它们本来就是形同陌路的人,若不是先前那个小丫鬟多看了自己一眼,将她叫了出来,墨听霜也不会因为遇见生命危险而将他们带来这个地方。
“张大夫,张大夫!你醒了吗?赶紧出来,有个人得请您治一治!”
来到村口的一扇木屋门前,墨听霜隔着院门喊了几声,拍了拍门框。
“来了来了!谁呀?”
这会儿夜深人静的,张大夫在里面睡得正舒服。
他其实是最近才来到顾家村落脚的赤脚郎中。
之前墨听霜无意中看过他替别人治疗伤口,看到了这人高超的医术,觉得他还有很长的发挥空间,所以邀请他暂时留在顾家村居住,对他也颇多照顾。
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在医术上有更好的燥意,将来只会对她们有益无害。
墨听霜给张大夫解释了一番,见情况如此危急,张大夫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发作自己的脾气,而是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后,迅速对她们说:“先把这人搬进我屋子里去!”
张大夫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而且身材看上去比较干瘦,跟那些名医似乎有些不同。
这白衣男子的几个下人顿时有些犹豫起来,墨听霜便在这时呛了一句:“你们这时候还犹豫,难道真的想看诊他丧命吗?”
顿时,周围的人不敢再怠慢,连忙听从张大夫的话将他抬了进去。
只见张大夫弄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进去制作成药丸,然后给这男人喂了下去。
他一直忙碌到天快亮的时候,远处的天空都发起了一度白,才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边疲惫的敲着敲着双腿,一边对外面的人摆了摆手:“行了,那家伙醒了,你们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