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从南明珠那里回来后,特意将所有人召集分享自己获得的情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容慎和燕和尘之间怪怪的,两人全程无交流,容慎还好,燕和尘坐的笔直,更是连个眼神都不往这里扫。
“所以,你的意思是,朝颜皇后很可能夺舍了夏贵妃的身体?”燕和尘做了总结。
只是他有一事不懂,“若夏贵妃真的是朝颜皇后,容师兄手中的血符香囊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朝颜皇后想『逼』容师兄入魔?”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燕和尘并不知道,容慎昨晚的堕魔就是因为此事。
“我、我觉得朝颜皇后是朝颜皇后,夏贵妃是夏贵妃。”夭夭看了眼容慎,连忙补救道:“容桓都说了,当年是陛下同朝颜皇后合力抓捕了容青远,若夏贵妃就是她,她怎么会在密室中挂容青远的画像。”
“那你的意思是?”
“夏贵妃是来找容帝和朝颜皇后复仇的,又或者说他们是四角恋,朝颜皇后与容帝两情相悦,容青远单恋朝颜皇后,而夏贵妃喜欢的人是容青远,她送给云憬的那枚玉佩,实则也是她同朝颜皇后手中抢来的。”
这个假设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容桓咳了声提醒:“皇叔被我父皇抓起来的时候,夏贵妃只有十三四岁。”
“十三四岁就不能有喜欢的人了吗?”
夭夭坚持自己的观点,“夏贵妃就是来找容帝报仇的,血符就是最好的证据,她是想打着亲情的名义蛊『惑』云憬、让云憬堕魔,她不仅恨容帝和朝颜皇后,就连云憬也不准备放过。”
只有这个理由了。
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通夏贵妃为何要害容慎,只有抹杀慕朝颜与夏贵妃的一切联系,才会让容慎心里好受些。
众人或许是看出夭夭的刻意维护,之后都没有再反驳她的话。
容桓又想起一事,“你们之前是不是提过一个叫、叫什么隐月的名字?他也是缥缈宗的人吗?”
夭夭惊讶,“你认识?”
容桓摇完头又点头,“算不上认识,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
对于这位叫隐月的男人,容桓对他所有的记忆也都来自朝颜皇后。
那应该是慕朝颜被封为皇后的第一个月,宫中来了位气质清冷的年轻男人,容帝以礼相待却让他住入后宫,这一住就住了近一年。
“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他手上能散发出很厉害的蓝光,每次他一出现,宫中那些奇奇怪怪的鬼影就会消失,看护我的嬷嬷提醒我,让我晚上不要『乱』跑,说是近来宫中闹鬼。”
是的,容帝初登帝位,不知因何宫中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还不时有小孩被吓哭说是见了鬼,这位名唤隐月的修者就是奉命入宫除妖的,有他坐镇,宫中的确安静了好一阵。
“那他认识朝颜皇后吗?”夭夭发问。
容桓毫不犹豫,“认识啊,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慕颜宫闹鬼,隐月就直接住进了慕颜宫。”
看了眼容慎,他小声补充道:“那时候朝颜皇后正是孕期。”
说起慕朝颜这个人,她是太后收养的孙女,自幼长在宫中被先帝封为昌乐公主,与其他皇子公主享同等待遇,尊贵风光。
当年她同容青远的大婚,还是慕朝颜跪在太后门前求来的,谁知太后才给两人赐了婚,没多久她老人家就重病薨了,之后容青远通敌叛国又对先帝下手,最后于新婚之夜死在喜榻之上,而慕朝颜作为太子妃,竟从罪臣之妻一跃成了容衡的皇后。
“其实很早就有人传,太后不是重病而亡,而是被容青远下毒害死的,慕朝颜同太后感情深厚,所以在大婚之日,对容青远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竟只当了一年的皇后。
当年朝颜皇后的死一直是一个谜,至今她的尸体都不见踪影。而先前爱惨了朝颜皇后的容帝,在她死后血洗后宫,很多人都以为容帝是因爱而疯,可这件事过后,容帝再也未踏入过慕颜宫,还将那里圈为禁地。
“原来,隐月是你师父啊。”
夭夭同容桓大致讲了下隐月的身份,容桓感慨,“我就说你怎么忽然就从宫中不见了,原来是被隐月带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慎没懂。
容桓同样没懂,“什么什么意思,难道你师父没同你说过吗?你是他亲自从宫中抱走的。”
“朝颜皇后出事,就是在生下你之后,那个时候隐月也在宫里。”
具体的容桓记不得了,他只记得手冒蓝光的年轻男子,还记得每到夜晚,宫中鬼影飘飘鬼哭狼嚎,偶尔还有怪异天象。
容桓那时这么小,就是因为那一年来见过太多诡异的事,才会将这些事牢牢记在脑海中,没想到多年过去,这些事反倒成了帮助夭夭他们的线索,这或许就是老天爷说过的缘分。
就这么又过去几日,几人查完夏贵妃又去查容青远,如今又将线索定在了隐月身上。
这一日,夭夭坐在桌边纠结了很久,她面前出现一排绿『色』光字,几乎每凝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会儿,容慎走到她身边问:“你要同谁发传音符?”
“月玄子。”夭夭紧皱着眉头,“月掌门太难骗了,我觉得月玄子对隐月道尊的事了解更多,咱们可以找他问问当年你师尊下山后的事。”
说着她去拉容慎的袖子,指着面前的光字问:“你看我这样说行吗?”
容慎顺着她的手一行行看去,淡漠的侧颜不显情绪。瞳眸黝黑,他视线在某个点停顿了许久,他看字夭夭托着下巴看他,等了许久,她发现容慎的眼睛定在某个字还没移动。
“……你有在看吗?”夭夭觉得容慎像在发呆。
容慎果然没回应,他继续盯着某行字看,让夭夭险些怀疑自己写了什么不该写的祸话。赶紧扭头,她正要重新检查自己写的内容,眼前的光字忽然裂出一条条缝隙,在夭夭眼前炸成一朵朵光花。
她辛辛苦苦写的传音符……被容慎毁了。
夭夭愣在原地。
“你干嘛。”夭夭有些恼。
容慎回过神来,抬手轻触夭夭的脸颊,他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了。”
这张传音符没有送去缥缈宗的必要,因为容慎忽然发现,他们被夏贵妃耍了。
“从慕颜宫出来后,你还记得我们最初要查的是什么吗?”
夭夭回:“自然是夏贵妃同那神秘女人的关系,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只有知晓她的身份,我们才有赢的把握。”
“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在……”夭夭的话忽然顿住,是啊,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先是查夏贵妃与慕朝颜的关系,又是查容青远与夏贵妃的关系,如今又将目标定在了隐月的身上,他们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些和荒宫中那名神秘女人的身份有关系吗?
忙忙碌碌了数日,他们竟一直在偏移最初的目的!
“好可怕。”经容慎这么一提醒,夭夭后背发寒。
他们一行四人,无形中被夏贵妃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查来查去总觉得自己掌握了不少线索,仔细想想,这些线索却没一条能组成完整信息,说是废线也不足为过。
要不是容慎中途觉醒,他们可能会顺着隐月这条线一直查下去,半月一晃而过,谁知前面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她在拖时间。”
容慎想起夏贵妃那件未绣完的华服,总觉得她那日在提起中元节时,态度有些怪异。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仔细算算时间,距离中元节只剩半月,若是在这半月内他们找不到极阴体心脏,这皇城很可能会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大事。
他们必须尽快进入慕颜宫查探。
思慕宫中,烛火昏暗。
偌大的寝宫中空『荡』安静,夏贵妃褪去朱红长裙穿着单薄白裳,正捏着篦子梳理自己的长发。
一声叹息自夏贵妃唇中溢出,她忧愁盯着铜镜中的面容,低声道:“云憬太聪明了,我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呢?
幽幽暗红从铜镜中显『露』,夏贵妃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邪,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安抚,“别怕,谁也阻止不了我们的大计。”
她说的是……我们。
时间不等人,夭夭几人准备再探一次慕颜宫。
为了排除夏贵妃就是神秘女人,四人分为两组,夭夭和容慎装作无事去思慕宫缠住夏贵妃,燕和尘和桑尤则去慕颜宫找寻极阴体,几人通过传音符联系。
“万事小心,那荒宫中的神秘女人修为极强,你们看到她不要同她对战,找机会逃出来就好。”临行前,夭夭不停嘱咐着他们。
她始终放心不下燕和尘,又交代着:“我们此次是要确定夏贵妃是不是那神秘女人,时舒你千万别硬闯啊。”
“知道了。”燕和尘应着。
他明明关心着两个人,却只肯看着夭夭,“倒是你们才要更加小心,若夏贵妃真是那神秘女人,她要看出我们是在设套查她,恐会恼羞成怒。”
到时候危险的就不是燕和尘他们了,而是夭夭和容慎。
“总之,我们都要小心。”
夭夭对着燕和尘笑,见容慎站在她身边半分反应也没有,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他。容慎瞥了夭夭一眼,慢吞吞从袖中掏出几张符纸,两指夹到燕和尘面前。
“这是什么?”燕和尘凉凉看着容慎,手指掩在袖中没动。
那日两人互道狠话,虽未真正打起来,但魔龙与九头金乌皆出,要不是为了夭夭谁也没想善了。
燕和尘看得出,容慎是真想杀了他,而容慎也看得出,燕和尘那几句不是同他说笑。
蜜汁怪异的氛围又出现了,夭夭见两人僵直着动作谁都没动,只能主动接过容慎手中的符咒,塞给燕和尘解释道:“这是云憬用血画的符咒,符咒上沾染了他身上的魔息,慕颜宫中的妖邪看到这符不敢拿你们怎样。”
夭夭特意补充了句:“你们可以放心使用,这些符不会引你们入魔。”
寻常魔符并没有引人入魔的能力,只有容慎香囊中的符咒会如此,那上面除了沾有强大的魔息,还带有对用符者满满的恶意。
打从一开始,所谓的平安符就是讽刺。
燕和尘因这句话脸『色』微变,终于抬眸看向容慎。
是啊,容慎堕魔不是他的本意,最开始,是因为他身上沾染了血符的魔气。或许容慎没用那些血符,他就不会堕魔变坏,可若他不用血符,就无法保护夭夭和他身边的人。
燕和尘内心松动了,他忽然想,若他是容慎,是会选择堕魔,还是为了正道而抛弃想要保护的人呢?
若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又何谈保护苍生大义。
“多谢容师兄。”燕和尘握紧手中的符,积压在心中的沉重消散不少。
或许夭夭说的对,堕魔是堕魔,云憬是云憬,哪怕容师兄堕了魔,他还是那个会为了身边人默默付出的师兄,他不该因为那些嗜血妖魔而否定了容慎之前的好。
其实说白了,他只是不想让夭夭和容慎离开他。
“走了。”燕和尘故作轻松,屈指弹了下夭夭的小脑袋。
夭夭嗷了一声捂住额头,看着燕和尘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疑『惑』道:“时舒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容慎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
夭夭被他揽到了身侧,随着容慎的脚步往思慕宫走,她想了想形容着,“就好像阴雨转多云,他顶在头上的乌云忽然散了。”
容慎被她的形容惹笑了,唇角勾起,他问:“阴雨转多云,那不还是没有晴天吗?”
“很快了。”
夭夭确定,“我们很快都能见到太阳。”
“……”
容慎和夭夭去思慕宫,总要找个理由。
在夭夭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时候,夏贵妃得知他们要来思慕宫,好一阵忙碌,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我来帮您。”夭夭怕她耍什么花样,一路跟着她去了后厨,容慎也跟着进去。
夏贵妃也没同她客气,一会儿指使夭夭剥菜,一会儿让她切东西炒菜,夭夭撸着袖子忙的团团转,拿菜刀的手不稳,不小心在自己指腹上划了一道。
“嘶……”夭夭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容慎正站在不远洗果蔬,听到夭夭的嘶痛正要回头,余光扫到蹦到他身边的人影,唇齿被人粗鲁撬开,夭夭直接将她流血的手塞到容慎口中。
“别浪费。”依旧是相同的理由。
腥甜的血『液』入口,容慎黝黑的瞳眸瞬间闪过暗红。先前,他说过夭夭很多次不准再如此,可夭夭好似总把他的话当空气,一次次挑战他的耐心。
或许,他该给夭夭一次小惩罚了。
容慎含住夭夭的手指,温热的唇舌紧紧包裹住她的皮肤。夭夭只感觉伤口一痒,像是被什么软湿的东西『舔』过,接着那软软的湿热轻漫滑动着,夭夭手指一软像是触了电,下意识要把手抽回来。
“放开我!”夭夭急急看向蹲身烧火的夏贵妃,手按在容慎脸上去掰他的唇角。
容慎此时好像吃到肉的大兽,吮着她的手指还故意用牙齿扣住,密密麻麻的疼痛与湿痒同时蔓延,夭夭用力去抽自己的手指,容慎若不是怕咬疼了她,还要在含上一会儿再松。
“你是想吃了我吗?”夭夭抱住自己的手指慌『乱』后退,指根处留有一圈整齐牙印。
疼是真的疼,小兽从没被人这么吮咬过,又羞又恼还带着点小委屈。本是好心喂血,没想到险些被人咬下手指头。
容慎哪里舍得真给她咬下来,他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将跳远的姑娘拉回身边,容慎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吐息:“切了辣椒?”
“太辣了。”
“……”
“下次若还想再让我含,就清淡些。”
夭夭听完要炸『毛』了,恨不能将自己十根手指全部藏起来,她结结巴巴,“谁谁谁谁要你含了,我只是想让你把血『舔』干净。”
容慎眸中红光若隐若现,『逼』近她半是威胁,“下次你若再这样,我就默认你是想让我含手指。”
什么话都是他说的,末了他还再来一句:“我家崽崽的爱好,怎么如此奇怪?”
不含自己的手指,反倒喜欢让旁人含手指。
夭夭成功被容慎惹怒了,嗷呜一声两爪往他脸上抓,她恨不能堵住容慎胡言『乱』语的嘴。
夏贵妃听到动静抬头,她『迷』茫问着:“你们在做什么?”
夭夭见容慎瞳眸还泛着暗红,怕被夏贵妃发现慌忙去挡,她激动下一头撞到容慎的下巴上,容慎吃痛还要配合着她低身,被她切了辣椒的手糊了满脸。
“我、云憬眼睛有些疼,我帮他捂一捂。”夭夭编着瞎话。
夏贵妃作势要起身查看,她关心道:“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宣御医?”
“不用!”夭夭双爪紧紧按在容慎脸上,指缝中隐现细微暗红,她尽量平静,“我帮他捂一会儿就好了。”
夏贵妃挑了挑眉,看了看夭夭又去看她手下沉默温顺的男子,勾唇侧过面容没再追问。
夏贵妃做菜时喜欢亲力亲为,后厨的仆人厨子都被她赶了出去,这还是第一次留人帮忙。
三人共处一室,一位是宠冠六宫权势滔天的贵妃娘娘,一位是道尊徒弟容国的皇子殿下,还有一位是上古的啾咪神兽,三人各怀心思留在这满是烟火气的后厨中,竟一连做了一个时辰的菜。
夭夭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夏贵妃主动要教她做菜,那她便跟着学学,总之她只要看着她别让她跑了就是了。容慎接过切菜的活,他握着菜刀的手指修长好看,动作虽慢但配上脸看赏心悦目,切出来的菜也是又薄又完整。
“你想当一个宠妻好男人吗?”
趁夏贵妃找碗的时候,夭夭凑到容慎面前小声:“你要想让我嫁给你,那以后你要天天做饭给我吃。”
容慎垂着眼睫,低笑一声回着:“好。”
“你想吃什么以后我都给你做,那夭夭要唤我什么?”
容慎想听的,无非是夫君二字。两人虽然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但夭夭觉得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比较好,所以她没喊夫君,想要喊声主人糊弄一下。
话到嘴边,夭夭望着容慎好看的侧颜,『舔』了『舔』唇瓣忽然改口:“爹爹。”
咔——
厚薄均匀的菜片出现偏差,容慎垂在背后的乌发有一缕扫到身前。
“你唤我什么?”
正巧夏贵妃起身,夭夭仗着她在,知道容慎不敢对她怎样,好心帮他把碍事的头发捋到身后,捏着甜甜的嗓音又唤了声:“爹爹。”
“崽崽以后就靠爹爹养了。”
啪。
夏贵妃手中的碗没拿稳,落在桌面发出过大的声响。在夭夭疑『惑』看过去时,容慎在她耳边悠悠道:“放心,爹爹以后一定好好养着你。”
保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可口美味。
夭夭:qaq。
她忽然有些想念以前的小白花,那个时候无论她怎么调戏他都沉默着不还口,偶尔听夭夭闹得太过,才会无奈说一句:“别胡闹了。”
多好。
……
慕颜宫中。
有了容慎的血符,燕和尘和桑尤一路畅通无阻。
因为他们两人先前没来过这座荒宫,夭夭将容桓的发簪塞给了燕和尘,由他领路,他们很快就到了慕颜宫的正院,容桓指着前方的高台宫殿,“当时那女人就是在这宫殿出来的。”
燕和尘握紧手中的焱阳剑,因被夭夭嘱咐了好几遍,所以他并未直接去闯宫殿。
紫袖晃动,桑尤袖中蹿出几张薄薄的小纸人,纸人迎风爬上高高的玉阶,替他们探路钻入紧闭的宫殿大门。
啪——
牵在桑尤手中的几根丝线断了。
“怎么了?”燕和尘颦眉。
桑尤不语,他抬眸间虚空出现一行金字:【纸人毁了。】
他的纸人被尽数焚毁,这说明里面有魔。
“时舒,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腕上的传音铃轻『荡』,燕和尘听到夭夭压低声音同他们报着消息:“我们还盯着夏贵妃呢,她在后厨一直很安分,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
慕颜宫中的槐树密密遮挡住上空,一串白『色』槐花从头顶坠下,高阶上的宫殿突兀被人从里面打开,从里面涌出一股强大魔气。
“快跑!”燕和尘挥出九头金乌遮挡,与桑尤快速朝着结界缺口跑去。
思慕宫中,夏贵妃细致摆盘,她端起一个轻便的盘子交到夭夭手中,温柔问着:“燕公子和桑公子怎么没来?喊他们一起过来吃呀。”
慕颜宫中,黑『色』魔气追在燕和尘他们身后,燕和尘掩护桑尤从结界缺口钻出,焱阳剑中的九头金乌嘹亮鸣叫。
迅速抽出容慎的一张血符掷出,燕和尘在魔气退避间被九头金乌拱出结界,衣领微敞,他脖子上戴的红『色』珠子『露』出,散发出微弱光芒。
魔气停住不动,『露』出一双血红竖眸。
思慕宫中,夏贵妃的指尖忽然颤抖。
【吾的噬魂珠,果然在他身上。】有人低低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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