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饿了。
庄星原的几块糕点根本就没让她吃饱,以至于她的肚子发出叫声。
在这件事上容慎理亏,所以他沉默让宫婢上了热乎饭菜,在夭夭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时候,他去了浴房洗去自己满身的血污,缕缕血水散开,容慎厌恶的闭上眼睛。
内室中,夭夭终于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化形的她不需要注意饮食,可以随意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容慎大概是为了补偿她,点的全是她平日最爱吃的肉和糕点,没再强迫她吃不喜欢的蔬菜。
“够了够了。”饭菜已经摆满了整整一桌,四名宫婢还在进进出出的上菜。
夭夭嘴巴塞满,她喝了几口甜汤,得知后面还有十几道饭菜没上,连忙摆手让他们别再做了,“这些就已经够了。”
一颗心扑在食物上,夭夭才注意到容慎好一会儿没有出现了,她左右环视,一口吞下一只小肉包,“云憬呢?”
“云憬是?”很多低阶妖魔都不知晓容慎的名字。
在得知云憬就是容慎时,她们噗通跪地惊恐道:“尊、尊主在浴房。”
他那满身的血,是该好好洗一洗。
夭夭惊讶于她们对容慎的恐惧,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些,挥退众人,她吃着东西恢复思考能力,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容慎这么多天都去了哪里?
他这么细心体贴的人,事事都以她为,究竟是什么着急的事,会让他忘记安排她的吃住?而且他身上的血迹实在太多了,这绝不是简单杀了一两人就能解释通的,像他这么爱干净的人,也很少会让血污脏了自己的身体。
正想着,容慎沐浴完回来了。
浴房连通寝宫,容慎从后门穿行,可以不惊动夭夭。
夭夭吃,容慎就站在不远处看,因想事情太入『迷』,夭夭吃的太多吞咽不及,不小心被噎住了。
“咳咳……”在她着急找水喝时,容慎抿唇走到她身后,在满满一桌的饭菜中准确拎起茶壶,倾身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夭夭几口喝光,抬头看了眼容慎。
容慎眼睫微颤,抬指『摸』了『摸』夭夭的脸颊,他错目光没同她对视。
“还饿吗?”他问。
夭夭比了个数字,“我才三成饱。”
她已经吃了两笼包子一碗甜粥了,食量比以往还要大,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容慎垂下目光,坐到夭夭身边忽然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唔唔……”因身体腾空,夭夭含着大半个包子惊恐呜呜,她瞳眸圆润双颊鼓起,叼着包子的模样呆萌又可爱,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吞下。
“你干什么?”因吃太快,夭夭打了个嗝。
容慎又帮她倒了杯水,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水渍,轻轻道:“我喂你。”
夭夭的手没有洗干净,黑一块白一块还沾染着墨水。
就真的只是帮夭夭喂东西,容慎规规矩矩喂的用心,夭夭想吃什么他就夹什么,近半个时辰他耐心又温和,为了不打扰夭夭吃饭,甚至话都很少。
“差不多了。”容慎知道夭夭的食量,已经比以往纵容她多吃了一些。
单手圈在夭夭的腰上,他自身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好声好气的商量,“吃太多,一会儿你会不舒服。”
夭夭其实还觉得自己没饱。
若是容慎直接强势的不准她吃,夭夭定不会答应,而他此刻放软语气,抱着她温温柔柔,完全拿捏住她的死『穴』,夭夭不忍心拒绝容慎,“那……好吧。”
目光下落,桌角还有一碟夭夭未来得及品尝的糕点,玫瑰花香浓郁又勾人。
抓了抓容慎的手指,她忍不住诱『惑』,指了指那碟糕点道:“再吃一块好不好?”
不止是夭夭拒绝不了温柔的容慎,容慎也同样拒绝不了乖乖巧巧的夭夭。少女很乖的抓着他的手指,明亮的圆眸闪着星星般的期待。
容慎心里一软,于是又夹起一块玫瑰酥递到她唇边,夭夭嗷呜一口吞掉,入口的甜软让她舒服的弯起眼睫,主动往容慎怀里靠。
“再来一块吧。”
“还想再吃一口。”
“云憬你看,碟子里就只剩三块了,不然我们吃光它好不好?”夭夭好喜欢这个糕点的味道。
容慎『摸』了『摸』夭夭鼓起的小肚子,思索片刻又夹起一块玫瑰酥,在夭夭准备张嘴的时候,径直掠过她的眼前……含在自己口中。
“?”夭夭懵了,“你要吃嘛?”
容慎不语,眼睫微垂,他漂亮的桃花眼倒映出夭夭的面容,红『色』的玫瑰酥做成了玫瑰花型,容慎只含了一角,并未要吃下去的意思。
夭夭不懂,于是容慎就将手按在她的后颈,拉近彼此的距离低下面容,将『露』出的玫瑰酥在她唇边轻轻蹭过。夭夭下意识就张口咬住,玫瑰酥入口,她隐约明白了容慎的意思,又试探着咬了一口。
容慎没什么反应,那看来夭夭猜对了。
夭夭觉得这样喂食好羞耻,为了摆脱这样的姿势,她嘴巴大张,试图将容慎『露』在唇外的玫瑰酥一口气全部啃掉,软软的两唇蹭过,结果夭夭用力过猛,小尖牙摩擦,险些咬到容慎的唇。
容慎闷哼,最后一口玫瑰酥,他扣住夭夭的脑袋以唇相渡,蹭在她的唇角隐有吻她的意思,吓得夭夭吞咽快速,又打了一个嗝。
这是吓到了,还是吃饱了?
容慎贴着夭夭的脸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头发问:“还吃吗?”
夭夭想吃,但……不敢了qaq。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人贴贴蹭蹭搂搂抱抱,容慎大概是怕她还说要吃,就这么以唇封口堵住她的话,不急不缓啃咬起她的唇瓣。
浓郁的玫瑰花香弥漫,甜腻腻的气息沁人心脾,从桌到内室,夭夭搂着容慎的脖子,容慎圈紧夭夭的腰身,两人难舍难分,呼吸逐渐发生变化。
当夭夭背抵在窗牖上时,微弱的风吹拂醉人气息,两人不由都清醒了一些。
容慎最回过神来,他将脸埋在夭夭项窝,平复着呼吸把人圈紧,忽然低喃了声:“对不起。”
“唔?”夭夭还有些『迷』蒙。
容慎又低低道了声歉,他闭上眼睛道:“这几日……是我不对。”
他在为他丢下她一走数日无踪的事情道歉。
夭夭哼了声,沐浴过的容慎身上血腥气散去,他大概是刻意熏了檀香,隐约还沾染着玫瑰酥的甜气。夭夭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揪扯他干净的衣角多嗅了几下,她问:“你跑哪儿去了呀?”
“你再不来,我真要饿死了。”若是她没能顺利化形,以那副弱唧唧的兽身,大概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饿死的神兽。
“我……”容慎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口却忽然顿住了。
夭夭从庄星原那里有只言片语的了解,见容慎不肯说,她主动提及,“你去了雪域?”
容慎微微颦眉,轻轻‘嗯’了声。
“你是去寻什么东西了吗?”夭夭继续问。
容慎却忽然不吭声了。
庄星原应该是在顾忌什么,只对她说容慎去雪域寻东西去了,并未说他去寻了什么。纠结许久,夭夭忽然小声:“云憬。”
她吐出一个名字:“你知道九玄秘宝吗?”
容慎身体一僵,缓慢直起身体,他将双手扣在夭夭肩膀上,赤眸幽幽变幻莫测,“是谁告诉你的?”
“庄星原?”这件事除了他,知晓的人都已经死了。
从容慎的语气中,夭夭察觉自己猜中了,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她有些结结巴巴,“不,不是庄星原,他什么也没和我说。”
庄星原确实没同她提九玄秘宝的事,夭夭之所以知晓这个东西,全是从书中得来。
夭夭穿书回家后,剧情走向偏移,在最新更改过的原文结局中,容慎就是因九玄秘宝才会毁天灭地嗜杀成『性』,可以说这东西是推他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
九玄秘宝,也就是幻虚大陆九件无上法器,传说这些秘宝是从上古洪荒时期流传下来,聚齐它可更天换日、逆转时空,威力极大几乎是灭世的存在。
容慎寻遍了幻虚大陆寻不到夭夭,聚集九玄秘宝的目的就是为了逆转时空,若是他用此还无法复活夭夭,还可以利用九玄秘宝回到过去,阻止夭夭身死魂灭。
在夭夭死后,容慎几乎将所有的时间全部放在九玄秘宝上,他为了寻到九玄秘宝不择手段屠戮无数宗门,缥缈宗的道尊、掌门月清和等人也是因此而死,因为在缥缈宗内,也有一件九玄秘宝。
天罚降下的那日,正是容慎找齐八件秘宝,即将赶往归墟海寻最后一件秘宝的时候。
想着这些,夭夭不由又想起被天雷劈的血肉模糊的容慎,她没想到自己复活后,容慎还没放弃寻找九玄秘宝,若他继续下去,只会是同原文结局一样。
她决不允许结局重演。
夭夭没想到九玄秘宝对容慎的情绪影响如此之大,为了安抚容慎,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敷衍了两句:“不是庄星原说的,我这几日趴在窗边无聊,随意听路过妖魔有提起。”
原文里,容慎寻九玄秘宝人尽皆知,她哪能想到,现实中容慎将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
“是吗?”低眸看向夭夭,容慎并未追究她话中的漏洞。
已经将夭夭打成在帮庄星原掩饰,他眸『色』沉沉杀意暗现,又亲了亲夭夭的唇角。
“那……”容慎很温柔亲吻着夭夭,他有目的的放低嗓音蛊『惑』着夭夭,“庄星原还有同你说别的吗?”
还能有什么?
夭夭唔了声摇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道:“庄星原什么也没同我说。”
这是实话,可容慎如还能信?
亲吻夭夭的力道忽然重了一些,两人纠缠触碰,夭夭后退间腿弯撞到床榻,直直朝后倒去。容慎护住她的后颈顺势压身,气氛合宜,正是更近一步的好时机。
“要不要去洗洗?”衣领松散,容慎发现不止是脸,夭夭脖颈往下还有星星点点的墨痕,双腿上也有大片的墨水。
看来桌上的墨是被她全部‘用’光了。
容慎用拇指试探的擦了擦夭夭的脖颈,干透的墨水紧紧吸附着夭夭的皮肤,容慎不仅没能帮她擦去,反而还擦红了她的脖子。
“疼。”夭夭雾蒙蒙瞪向容慎。
容慎一身红袍凌『乱』,闻言将手收回,想要将人从榻上抱起。夭夭化形突然,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容慎的长袍,随着起身的动作,系带松松垮垮直接掉落,两侧松散外张。
容慎是一身的红,夭夭此时也是。两人像极了穿着喜服即将洞房的小夫妻,随着夭夭‘喜服’的散开,容慎不可避免的看到喜服内的风景,环抱着夭夭的手臂僵住。
夭夭瞬间脸红,又羞又恼又不知所措,她第一时间抱住容慎的脖子,大脑空白随口就言:“我不洗!”
她紧紧贴伏着容慎,不知说什么就胡『乱』说,拽着他的乌发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容慎没说话。
“你就是嫌弃我了!”
夭夭说着就要去推容慎,想要利用此借口摆脱眼前尴尬的局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
衣衫不等合拢,夭夭整理衣服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掌心扣住,容慎阻止她的动作再次俯身,咬了下她染有墨水的脖颈出声:“不嫌弃。”
他只是担心夭夭糊着墨水不舒服。
“既然如此。”容慎学着夭夭刚才的话,举高她的手腕很低笑道:“那我们就继续吧。”
凉飕飕的小风扫入榻上,夭夭一个激动,在容慎下一个动作间,身上忽然现出光芒。
怀中温软的少女不在,伴随着嗖的一声,掉落到容慎怀中的是一只浑身『毛』『毛』炸『乱』脏兮兮的小兽,雪白的小兽身上染满大片大片的墨水,很『迷』茫的啾了一声。
容慎:“……”
人身也就罢了,望着夭夭雪白『毛』『毛』上的墨水,容慎被刺激的眼睛发疼、太阳『穴』突突直跳。躁动即将灼热的身体,因这突发事故降为冰凉,捏住夭夭黑乎乎的软耳,他凉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夭夭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刚说完,它愣了下兴奋,“云憬,我可以说话了!”
“嗯。”容慎面上没有喜悦的情绪。
总之想要的‘好事’也做不成了,他索『性』后仰在榻背修身养『性』,将夭夭拎到自己膝上问:“那便同我好好解释一下,你这一身的墨是怎么来的?”
他细致养了这么久的雪白『毛』球,夭夭竟只用了几日就造作成黑球。
夭夭张了张自己黑乎乎的爪爪,“咦?”
它学着小兽啾啾叫:“我好像又不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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