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眼眸半阖,“如果你觉得很不开心的话,或者这段婚姻始终不是你想要的模样,那你可以跟我离婚,我不会纠缠。”
也许她永远无法做到令他满意,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顾泽的冷笑从喉间溢出,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安静美丽的女人,她就像是一尊完美的机器人妻子。
很完美,只是始终都维持着机器的冰冷,他看着她的眼睛,那股熟悉的无力感蔓延在全身。
顾泽晚上没有回家,傍晚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说他不会回来吃饭。
他以前有工作或者应酬不会回家他也从来不会说,温蔓习惯了,没有在意,倒是顾睿的好奇的问了句爸爸怎么没回家吃法。
她温淡的笑,回了句爸爸工作忙。
直到晚上十一点,女人洗完澡准备睡觉,顾睿再次敲门进来,睁着乌黑纯净的大眼睛很期盼的看着她,“妈妈,明天是周末,爸爸答应我不上班教我滑冰……他明天会回来吗?会不会不记得了?”
温蔓俯身摸摸他的头发,温柔的笑道,“怎么会呢,爸爸答应你的他就会做到,可能晚点他就会回来的,别担心,早点睡觉吧。”
顾睿点点头,咧嘴笑得很开心,“嗯,妈妈晚安。”转身就一阵小跑的飞奔了出去。
温蔓手里拿着干毛巾,心不在焉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想起下午在车上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我不开心的话?温蔓,你连我开不开心都不知道吗?让你做点让我开心的事情,有那么为难?”
她走到床头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她手指滑动拨通男人的号码,放在耳边等着接通。
等了整整一分钟,都没有人接,温蔓边拉上了窗帘,手机仍旧没有人接,她看着屏幕十秒钟,准备放下。
想了想,还是翻开通讯录重新找出了另一个号码,那边很快就接了手机,“文秘书你好,”女人温婉而礼貌,笑容恰到好处,“你知道顾泽他在哪里吗?我打他的电话他都没有接。”
手机那边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很抱歉的道,“对不起夫人……今天我们很早就下班了,顾总他没有回家吗?”
“嗯,我以为他在公司有事。”温蔓浅淡的笑,“没事了,谢谢。”
“夫人……”那边的声音急急的叫住她。
温蔓微笑,“还有什么事吗?”
“顾总他下午一直没有回公司……您要不要让人去找找他?”
“啊……不用了,”温蔓道,“他可能想静一静吧。”
文欣在那边似乎有什么话想跟她说,但又顾忌着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昏暗的酒吧,文欣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走近穿着黑色的衬衫的男人旁边,他半阖着黑眸,前面七七八八的倒了很多的酒瓶,大多都是空的,“顾总,”她眼神很复杂,“是夫人的电话……您这么晚不回去也不接她的电话,她一定会担心的。”
顾泽薄唇扯出嘲讽的弧度,“担心?她能担心什么?最多我死了她会担心她的儿子跟女儿没了亲爹。”
他抬手再倒了一杯酒,仰头慢慢的饮着,“已经一年了……我以为她真的愿意重新开始……呵,只是在骗我……。”
那些话,就像是在他已经快要痊愈的伤口上把疤痕狠狠的撕开,戳得鲜血淋漓毫不留情。
“她告诉我,只要我爱她……我们就可能重新开始,”烈酒流进喉咙,灼伤的重度感官刺激随着血液遍布全身,“我相信她了,也这么做了,她还想我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她骗他,说什么爱她就好了,说什么可以重新开始,她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他重新开始。
文欣无奈的看着男人手边已经熄灭的手机,“顾总,一年的时间不长,跟夫人的十年相比,它短的看不见。”
男人的眼睁大了一点,深暗的眸透出些许的光亮,“十年……是不是我还她十年的等待,她会重新原谅我?”
十年,已经过去一年了。
只要她人在他的身边,十年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他可以熬过。
“不是,”文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白的开口了,“如果她是为了要你还她的十年,那就证明她心里是恨你爱你的,顾总,你觉得夫人是冰凉的机器人,也许对她而言她已经在尽量维护这段婚姻顾虑你的感受了。”
“你问她到底想怎么样,可是顾总,你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呢?你生病了她会陪,你要求她也认真下厨,你想约会她也不会敷衍,这世上好妻子能做到的事情她全都尽量在做了——”
“她在敷衍我。”顾泽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她只是在敷衍我,她打电话只是因为她觉得我不回家她应该打电话表示关心,如果她真的关心……”
“如果她真的关心,电话就会一直响,响到你肯接为止,夫人以前就是这么做的,你不回家她睡不着,现在不一样了,你回不回去,她都能睡着——因为你很多年经常不回去,她已经习惯了。”
顾泽眼神一滞,握着酒瓶的力道几乎要将瓶身捏碎。
“顾总,”文欣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身为旁观者我本来不应该说太多的,可是……还是上次问的那句话,如果她永远不会像以前一样爱你,你还会不会继续跟她过下去?”
“你恨她掏心掏肺也得不到她的原谅,顾总,夫人大约也没有因为得不到你的回应而怨恨过什么,那么你在已经晚了的时间怎么去怪罪她不肯给你们机会重新开始?毕竟如今,是你不能没有她。”
最后一句话一个字一个清晰的映入他的耳膜,“她有你没有你——也许都是一样。”
深夜的顾家别墅笼罩在黑暗中,再也没有了曾经安静亮着的灯,更加没有一脸困倦的披披头散发等着他的女人。
安静的次卧,女人纤瘦的身子躺在被子里,顾泽连灯都没有打开,在黑暗中准确而无误的找到了床的位置,单膝跪了上去,然后连带着杯子把躺在里面的人一起抱进了怀里。
温蔓睡得很浅,这样的动静让她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呼吸间全都是缭绕的浓烈的酒气,隐隐才能闻到男人的熟悉的味道,她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泽就已经就着这样的姿势在她的身侧躺着睡了过去。
“顾泽。”等了一会儿,温蔓才开口出声叫他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她,她不得不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再次开口问出声,“顾泽……”
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男人缓缓的打开眼睛,翻身把她半边身子压在身下,沙哑的声音低低喃喃,“还是家里舒服,还是抱着你舒服。”
他循着声音贴着她的脸颊,低低的笑,“怎么不说话了?想赶我回那边睡吗?”
温蔓的脸被男人刻意的摩擦着,她抿唇抗议道,“我们之前就说好了……分房睡。”
“我喝醉了……”他用下巴蹭着她脖间的肌肤,一遍遍的重复,“蔓蔓,我喝醉了……”
女人睡觉只穿了很薄的睡袍,摩擦之间很容易裸露出大片的肌肤,顾泽循着沐浴露的味道嗅了上去,然后唇舌并用的舔吻啃噬,极有技巧的骚弄着她敏感的地方。
她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此时的眼神是什么样,但是光凭着味道也能判断出来他喝了很多酒,“你是不是从我走后就直接去了酒吧一直在喝酒?”
顾泽骚扰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变得更加的狂野,“你总是惹我生气,”他喃喃的道,吻开始变了点味道,带着恨恨的恶意的惩罚,“你为什么总是惹我生气,我对你不够好吗?”
女人如玉的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摸索着床头的开关用力的摁下,灯光被打开。
顾泽带着迷蒙的眸望着身下的女人,“我今天回来就是冲着跟你睡一张床……”
话音未落,他的唇就被女人主动送上来的吻堵住了,他浑身一震,还没反应过来,温蔓的手臂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唇齿中带着牙膏薄荷的清香,香软的小舌喂了进来。
缠绕,妖娆,无边无际的诱惑。
顾泽只愣了几秒钟,随即整个高大的身躯都覆盖在她的身上,他忍不住掐着她的下颚,方便以这样的姿势更深更不可拒绝的吻她。
因为过于激动连力气都不免有点大,温蔓被掐得有点不舒服,但更加的神智很快被男人席卷而来的深吻所掠夺。
搂着她的腰身一番,顾泽将她的身子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大手剥去她身上的真丝睡袍,白皙玲珑的身子很快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重新将赤果的伏在他胸膛上的女人压回了身下,一寸一寸的吻着,从平坦的腹部直到卷入她整个柔软如无骨的耳朵,沉重的呼吸声生出满室的暧昧,“你想要我了?是不是?”
——还有一更一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