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谢谢你们了。”冯酸菜抹去额头汗水“我就想不通了,你们怎么就看中我了呢?”
“因为你帅,这个理由充分不?”
“这不开玩笑呢吗,大仙收徒都是这么草率的吗?”冯酸菜一脸难以置信“关键是这种理由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嗯?早知道你们的审美如此契合我的心意,大家如此投缘,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了,走吧师父们,真的是。”
话音未落,冯酸菜已经和赵清晨、花若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了,完全没有半点生疏感。
倪泰马则在后面给冯酸菜量肩宽,作记录,服务十分到位。
一刻钟后,群山深处,冯酸菜一行落在破烂无比的峰巅废墟前。
四当家李半夜骑在三当家孙傍晚的肩头,上前敲门。
冯酸菜目瞪口呆,径直迈过倒塌的围墙,进入院内抬起门栓,一脸震惊的开门:“喂,这样的条件还用得着关门吗?你们几个怕不是在逗我?”
“生活需要仪式感嘛。”赵清晨率众入内,从门背后取出一块超大的匾额,上面写着掉漆的西贝门三字“呐小冯,以后成了西贝门的弟子,这里每一位当家的都是你师父,大小就按原来的资历排。该有的礼数都要有,不能再和五当家的对骂了,要是把他气死,你就得背上欺师灭祖的罪名。”
“你们也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啊,不要太认真,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啦。”冯酸菜摆了摆手,浑不在意。
赵清晨压低嗓音:“喂小冯,别怪大师父没有提醒你,这里心眼最小的就是你五师父花若智了,你刚才骂得他瘫倒在地,他决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冯酸菜吃了一惊:“心眼小?有多小?”
“绣花针那么点吧。”
冯酸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哇,这么大的心眼,我有福了。不知道五师父一般怎么折磨人?是急性折磨还是慢性?我现在写遗书还来得及吗?”
这当口,没有屋顶的大殿后方跑出十几个衣衫破烂的女子,赵清晨指着其中一个孕妇:“看见那个大肚婆没有?四个月前因为晚了一步出来迎接,现在就成这样了,你自己掂量下后果吧。”
冯酸菜看了眼在旁边偷听的花若智:“哇,禽兽啊五师父,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怪不得你的外号叫花道士。”
花若智大怒:“喂,爹可以乱认,话可不能乱说,那女子来的时候就怀上了好吧。老子外号花道士,是因为老子喜欢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你问我为啥来,我说你麻痹,不要多管闲事。”
这时十几名女子来到近前,七嘴八舌地欢呼:“诸位当家的回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花若智严肃地点点头,从储物戒中摸出口粮分发给她们。
冯酸菜注意到这些女子年龄有大有小,脸上都刺着贱字,登时想到了之前被强盗所杀的三个妇人。
六当家倪泰马似乎看出了他心思,解释说:“这些都是忠臣义士的女眷,原本要被发配到瘴南当奴隶,被我们救了下来藏在山里,时间最长的几个也有三四年了。”
赵清晨接过话头:“你以为我们收你为徒是真得看你帅吗?”
“不然呢?”冯酸菜挑起眉梢。
“你想太多了,你不帅,真的一点都不帅。”花若智面无表情“我们就是发现你这家伙虽然废材、无能又胆小,却有一股大无畏的勇气,冒着生命危险杀强盗,救那三个妇人并埋葬了她们,是这份古道热肠的善良心地让我们决定收你徒,送你一场造化。”
“噗……”冯酸菜捂着胸口吐血:“你是第二个说我不帅的人……欺人太甚。”说着摸出管子雷“小爷跟你拼了。”
倪泰马见状,一把夺过管子雷大惊:“靠!你是地雷门什么人?”
冯酸菜抖着大腿鄙夷道:“怕了吧,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地雷门第九十八代掌门——”
‘啪’
一个巴掌拍在冯酸菜头上,倪泰马大叫:“九十八代倒霉门——噢不,九十八代地雷门掌门明明是我师弟奔驰道人,什么时候变成你了?”
“我刚才还没说完啊大哥……”冯酸菜往后跳开一步“原来你就是趁我师父不注意,偷偷跑掉死也不肯继承掌门之位的奔腾道人!怪不得你叫搬雷手,原来你是我师伯啊,躲在这里享了几十年清福,失敬失敬。”
倪泰马冷笑:“叫我师伯也没用,我没红包给你的。”
“要什么红包呀真是的,临终前的遗产记得登记在我名下就可以了,谢谢。”冯酸菜师慈徒孝道。
“食屎啦你。”倪泰马投以白眼。
冯酸菜啧啧赞叹:“六师父,怪不得你和灵儿一样有给人做寿衣和棺材的习惯,原来都特么是祖传的手艺啊。”
倪泰马笑道:“你知道得太多啦。”
“好了好了,叙完旧就进屋休息吧。”赵清晨招呼。
于是一行人绕过没有屋顶的大殿,来到后面一排可以遮风挡雨的平房前,十几个女子养蚕织布,各忙各的。
冯酸菜问:“我住哪间?”
话音未落,空中传来‘嗖嗖’轻响,一男一女落在地上,手里拎着若干猎物,气喘吁吁地笑道:
“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五师父,六师父。”
众当家满意地点点头:“乖了。”
只见少年剑眉星目英气勃发:“诸位师父,师弟接来了吗?我特意打了些猎物给新来的师弟接风洗尘。”
少女早已看到冯酸菜,取下防晒斗笠,弱弱道:“这位就是么?”
冯酸菜见少女亭亭玉立,一双明眸黑白分明,娃娃脸上五官精致,绝美如仙,只是白嫩细腻的两边脸颊上各刺着两个大大的‘贱’字。
冯酸菜箭步上前,毫无征兆地一把抱住少女。
少年大惊失色:“哪里来的轻浮浪子?竟敢占我妹妹便宜!”话音未落就要动手。
冯酸菜大叫:“小疯子你滚开!”他双臂用力,将少女越抱越紧。
赵清晨当场惊愕:“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冯,真是性情中人呐,啧啧啧。”
倪泰马翻了个白眼:“就是眼中只有性,只有情的人吗?”
“你这小子快住手,泡妞不能这么着急的,得循序渐进知道不。”花若智在旁边苦劝。
令人惊讶的是,少年被喊了一声小疯子后居然不再上前阻止,而是震在原地,犹如石化。
而被强行搂抱的少女竟然也抬起双臂,缓缓抱住了冯酸菜。
“酸菜哥哥……”
“小檬!”冯酸菜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部沾在她肩上。
“咦——”众当家的直泛恶心。
“风宁,云檬。”赵清晨感慨道“冯酸菜就是你俩平时念叨的卑鄙、无耻又无赖的混蛋臭小子吗?”
黄风宁点头表示了肯定。
“这就是缘分啊。”花若智感慨道。
黄云檬慌忙辩解:“都是我哥哥在说,我没有说你坏话,酸菜哥哥。”
“四年前你们被带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冯酸菜抱着黄云檬激动万分“没想到小檬你发育得这么好,回头来我房间,酸菜哥哥给你检查身体。”
黄风宁一声断喝:“冯酸菜你够了!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吗?可以和我妹妹同床共枕?男女有别知道不?”
冯酸菜松开黄云檬,转身抱住黄风宁:“不管怎么样,见到你们兄妹我真得很开心。”
“我——”黄风宁正要说话,冯酸菜推开他又抱住了黄云檬,嘴里还嘟嘟囔囔“抱着小檬舒服多了,又香又软……”
黄风宁脸都气歪,正要发火,黄云檬轻抚冯酸菜后背:“酸菜哥哥你高了,也更瘦了,模样变了一些,方才都没认出来……”
“那可不,你们被带走后的第三年,大厨爷爷因病过世,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好可怜呐……”黄云檬柔声道“不过酸菜哥哥,你抱得我太紧,什么东西硌到我肚子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冯酸菜一本正经地松开黄云檬“是菜刀手柄而已。”
“胡说八道!”黄风宁直接无情戳穿“你的菜刀明明别在后腰上,怎么可能跑到前面?”
冯酸菜面不改色的大叫:“前面的是匕首柄啊,不然你说是什么?你说呀?”
“是……”黄风宁气息一窒,没有再说下去,恨恨道“冯酸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耻。”
“喂小疯子,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时候大家是一块无耻的好嘛,我只不过是起到了微末的带头作用而已,然后全是你自己在那里自由发挥,青出于蓝好嘛。”
“我……”黄风宁一时语塞。
冯酸菜紧接道:“再说了,哪一次有好吃的好玩的我不是第一时间分给你们兄妹?小檬被欺负,你被打,哪一次不是我出头找回的场子?”
“这倒是……”黄风宁不甘心地附和了一句。
冯酸菜哼了一声,果真从小腹位置的腰间摸出一柄蟹王谷的匕首:“呐小檬,拿去防身哟。”
“谢谢酸菜哥哥。”黄云檬嘻嘻一笑“不管怎样,我们能团聚便是天大的喜事了,酸菜哥哥,原本我和我哥打算学成之后去救你,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呐。”
“你是我老婆嘛,这缘分能不大么。”冯酸菜撇了下流海,厚颜无耻道。
黄风宁眼角一阵抽搐:“冯酸菜,咱们已经不是小孩了,过家家那种事不要动不动就说出来,坏了我妹妹名声,她将来嫁不到好人家了知道不?”
冯酸菜大笑:“你是怕我说出来过家家的时候你扮我儿子的丑事吧,哈哈哈哈。”
黄风宁隔空一掌劈在不远处的山石上,砰得一声火星四溅。
“哇靠你吓我一跳。”冯酸菜连忙缩到黄云檬身后。
黄风宁冷冷道:
“冯酸菜,我黄风宁已然今非昔比,我妹妹也已经突破婴儿期巅峰,无限接近炼汽期,今年年末大试,她很有可能拜入中仙门,成为人人敬仰的天之骄子!
试想一下,她马上就能找到家世显赫的夫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你如果真把我当兄弟,把我妹妹当老婆——啊呸,当妹子,你就不应该拖她后腿!明白么?”
冯酸菜一阵失落:“我明白了,你嫌弃我身份低微,你嫌我穷。”
“没错。”黄风宁倒是直截了当。
“去你大爷的小疯子!”冯酸菜突然暴起一招猴子偷桃。
黄风宁猝不及防被抓中,顿时疼成了斗鸡眼。
冯酸菜哈哈大笑:“让你看不起我。”
“混蛋!”黄风宁跳起来大叫“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