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冯酸菜在即将跌入岩浆时呼出最后一口气,原子蛋轰然爆炸,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遮天蔽日,冲击波威震八方。
整个城池大小的火坳骤然塌陷,四面高峰接二连三地倒下。
冥界入口就这样被封上了。
然而迎圣路上,在同声传影玉前目睹全程的殷平百姓却无一人欢呼。
不知是谁大喊:“冯仙长宾天了……”
“冯仙长宾天了!!!!”
一时间,全街百姓纷纷跪倒,无不恸哭。
……………………
无极大陆,铎京,云霜宗外院藏书楼。
飞灵闷闷不乐地翻着功法,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酸菜他现在怎么样了……”
司徒柔蓝闻言立即怒目而视:“听飞灵姑娘的意思,是已经原谅那个畜生了?”
飞灵急道:“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其实细想起来,齐寒竹的影像还是有很多可疑之处的。”
“那又怎么样?”司徒柔蓝立即起身“齐寒竹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已经自尽身亡,而冯酸菜呢?他现在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沈夕岚忙道:“两位姐姐不要伤了和气……”
“话不投机半句多。”司徒柔蓝离座就走,头也不回。
于微红叹道:“希望阿冯经此一遭可以悔过自新吧,至于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夕照这时转移话题道:“你们听说了吧,阴山大陆和我们打了十几仗,终于撑不住要主动和谈了。”
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好多人往藏书楼外跑,沈夕照离窗口最近,张了一眼说:“好像有热闹看,咱们也去吧。”
自从冯酸菜离开后,云霜宗外门确实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一行人心情都不好,抱着排遣郁闷的想法就跟同门弟子往后山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沈夕照忍不住问旁边的人:“哎,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道:“有个家伙说要变戏法,招呼大家都去看看。”
“靠,变戏法有什么好看的。”沈夕照浑身一个激灵,登时索然无味。
对方道:“坟头上变戏法没见过吧?”
“坟头这个舞台确实比较新颖,可是戏法大同小异啊,有什么好看的。”沈夕照嗤之以鼻。
对方道:“那么在齐寒竹坟头上变戏法,这个稀奇了吧?”
于微红皱眉道:“齐寒竹自尽下葬后,宇文护法因为阿冯的缘故心中愧疚,特意在她坟茔上设下禁制,防止有人叨扰破坏,谁这么大胆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飞灵的心跳忽然加快,隐约猜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后山杏子林,齐寒竹坟茔周围的空地上,看热闹的云霜宗弟子满满当当。
沈夕照拼命往前挤,给几位姑娘占了最好的位置观赏。
而在齐寒竹的墓碑之前,徐铭启副宗主,周春分长老,还有护法宇文杞心都在场。
拿着金算盘的郑勤寿扫过飞灵等人,点头致意,朗声道:“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在下受故人之托,今天要在齐寒竹的坟头上变一个戏法,希望大伙一同见证。”
“岂有此理!”围观弟子纷纷指责“死者为大,姓兽的你不要太过分!”
“什么故人之托?分明就是那个缺德鬼冯酸菜花钱雇你搞破坏吧!”
“郑勤寿,不许你乱来叨扰齐寒竹死后安宁,否则就跟你拼了!”
徐铭启怒道:“郑先生,看在你是冯绍殷的门客,且颇有学识的份上,门内上下对你一直礼遇有加,可你今日之事实在离经叛道,超出世人的品行下限,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太过分了。”
宇文杞心也忍不住冷声呵斥:“荒谬,哪位故人让你如此叨扰死者?是冯酸菜么?”
郑勤寿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宇文护法,此处禁制是你所设对吗?”
“是又如何?”她冰冷道。
“如果强行破开会如何?”郑勤寿紧接着问。
“不会如何。”宇文杞心道“不论强行还是小心,只要禁制打开,本座法器自会有所感应。”
郑勤寿满意地点点头:“那么请宇文护法确认一下,齐寒竹坟茔上的禁制有没有被破坏过。”
“自然没有。”宇文杞心终于有了一丝怒意“本座自创的警戒禁制,分毫不会有错,岂容你在此嬉皮笑脸如此轻视!”
郑勤寿的笑意更加明显,环视在场所有人道:“大家一定都想知道我准备做什么?对不对?”
围观弟子纷纷催促:“快点啦你,我急着回去撇大条呢。”
“再不说就让作者亲自来剧透了,赶紧的。”
郑勤寿点点头,朗声道:“今天我给大家表演的戏法,它的名字叫‘大变死尸’。”
话音未落,郑勤寿猛然出手,一掌击碎包裹坟头的禁制,瞬息之间,宇文杞心腰间的银铃发出清脆震响。
“住手!”
“放肆!”
“还不停下!”
徐铭启,周春分和宇文杞心纷纷出手制止。
但是郑勤寿的速度更快,他的第二掌早已挥出,轻描淡写地将坟头土和棺材盖削去。
在场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探头去看,一个个捂着鼻子以为会闻到腐尸恶臭。
然而棺材里面空空如也。
全场一片死寂。
徐铭启和周春分面面相觑。
宇文杞心如遭雷击,一具保护严密的空棺材意味着什么,不用郑勤寿再解释也足够明了了。
但还是有人起哄:
“是谁这么变态,连女尸都要偷?”
“难不成被抓走配阴婚了么?”
“禽兽啊,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飞灵这时走出人群,因为激动而嗓音轻颤:
“齐寒竹的尸首从验明正身,收殓,再到盖棺下葬,都有旁人帮忙参与,宇文护法也监督了整个过程,现在尸首不翼而飞只有两个解释:
一是有人不想大家知道齐寒竹的死因,用了无上秘法偷走了她的尸首。
二是齐寒竹根本就没有死,从一开始就没躺进这口棺材!”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议论和反驳:
“众所周知齐寒竹是自尽,如果说有人偷走她尸体是为了隐瞒死因,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至于无上秘法,这里有谁可以通过宇文护法的禁制,瞒天过海偷走尸体呢?”
“还有,如果齐寒竹根本没进棺材,那大家帮忙收殓的是什么东西?”
宇文杞心听到这里脱口道:“冯酸菜有瞬移符,或许可以做到,没错,就是这样,为了浑水摸鱼,洗白自己,冯酸菜让姓郑的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出,实在可恨至极!”
“是啊,冯酸菜太无耻了,污奸了人家,还把人家尸体偷走,简直畜生不如。”司徒柔蓝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站出队伍,气得浑身发抖。
副宗主徐铭启跟着补充:“要说齐寒竹没死,那更是无稽之谈,数位长老经手抢救,怎么可能连一个人是生是死都判断不了呢。飞灵,你是在怀疑师长们的职业水平么?”
飞灵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齐寒竹的法宝就能做到假死骗人,再悄无声息地溜走呢?”
司徒柔蓝驳斥道:“即便齐寒竹遗体不是冯酸菜偷的,即便齐寒竹还活着,即便她用假死手段骗过了大家,那请问,冯酸菜奸污她的海螺影像是怎么回事?”
飞灵狂退两步,强烈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漫上胸口,她身子一晃有点撑不住了。沈夕岚连忙扶住。
郑勤寿这时道:“对了,我记得有请齐寒松过来啊,他人呢?”
围观弟子们四面观望,哪里有齐寒松的影子。
与此同时,铎京二环,齐寒松背着包袱在前面小跑,宇文橙心跟在后面:“寒松,你为什么要跑呀?”
“苍音国的将军谋反了,我得回去平乱,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远走高飞吧?”
宇文橙心头脑一热:“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一起回苍音国,我们一起打败那个将军,然后把苍音国治理好,让百姓安居乐业。”
“那就好。”齐寒松抬头看了眼客栈“走,我们先在这里吃顿好的。”
宇文橙心不疑有他,跟着齐寒松进了客栈。
结果一入客房,宇文橙心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个人等着了,中间坐着那位非常面熟,似乎就是与自己订婚的无极大陆现太子——冯绍汝。
宇文橙心吃了一惊,下意识想退出房间,却见齐寒松弹指一挥,自己就被极细的事物勒住了全身。
“寒松……你这是做什么呀……”宇文橙心急得直跺脚“快放开我呀……”
齐寒松撇了下鬓角的秀发: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宇文橙心?你特么真以为我爱你啊?”
他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一场游戏获得了最终胜利:
“是你未婚夫雇我来试探你心意的,你说他的坏话我也都录下来了,傻了吧傻叉,哈哈哈哈。”
宇文橙心听到这些话,脑子里‘铮’的一声,身子如坠冰窖,魂魄却仿佛被击出天灵盖,泪水瞬间滚滚而下。
“你这贱人,明明已经有了婚约却如此饥渴,背着本宫在外人肆无忌惮的偷人!给我戴那么绿的帽子!简直该死啊你!”微服私访的太子冯绍汝破口大骂。
“对啊,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想嫁你,我还跟齐寒松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有本事杀了他呀,给你戴绿帽的不是我,是他,你倒是快杀呀!”悲中生出急智,宇文橙心冷不防来了一招借刀杀人。
齐寒松立即剧烈咳嗽:“太子明鉴……咳咳……我打小肺痨……咳咳……那方面无能啊……再说了,她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长得好看有毛用,谁会喜欢一截漂亮的排骨?”
齐寒松说着隔空一抓,将宇文橙心拽到身前当挡箭牌,趁机蹿出窗户纵身就跑。
太子冯绍汝也不追,一个手势,身后两名高手用神识力锁住宇文橙心。
“宇文橙心,你不守妇道,欺君犯上,十恶不赦,理应处以凌迟极刑,以儆效尤。
然而父皇宽仁,本宫又念着与你并不存在的旧情,特格外开恩饶你贱命。
来啊,打断宇文橙心手脚,划花她的脸,再将恶臭丹给她服下去,令她终身难忘今日之事。”